曲澗磊在藍星的時候，也聽說過古玩裡的路數。

　各種規矩非常多，其中就包括“打了眼只能自認倒霉”。

　但他心裡是真不喜歡這規矩，哪怕“買家要當心”最早是出現在《漢謨拉比法典》裡。

　不過沒等賣家發話，營養劑就衝著他搖搖頭，“咱們走吧。”

　曲澗磊心裡真的是老大不服氣了，離開前還看了攤主一眼。

　所幸的是，那位並沒有看回來，要不然，他真會覺得對方是在有意挑釁了。

　走了一段路之後，營養劑才解釋道，“這裡就是這種風氣，你沒上當就算了。”

　曲澗磊還是有點氣不平，“我就覺得他是針對我，這是小看誰呢?”

　營養劑不以為意地回答，“沒人知道你的鑒別能力，心存僥幸也很正常。”

　“嗤，”曲澗磊冷笑一聲，“他們真不怕我半夜找上門去?”

　這才是他最計較的地方:合著我剛剛乾掉尤利婭那幫人，你們就當我提不動刀了?

　營養劑搖搖頭，“越靠近核心圈，這種情況越普遍，大家都習慣了。”

　“如果你為此斤斤計較，反而會讓人意識到，你可能出自偏遠地區。”

　可能暴露跟腳……曲澗磊頓時無語了，合著繁華地方，還會以這種現象為榮?

　不過確實不得不承認，繁華地區人們的血性，是比偏遠地方差一點。

　只要踩著“值不值得計較”這條線，通常不用太擔心惹出太大事。

　當然，如果利益足夠大，繁華地方的人出手，只會更加冷酷無情。

　想到這裡，他搖搖頭，“還是沒有邊緣星域那麽痛快。”

　營養劑卻是又反問一句，“有沒有可能，他們也在評估競拍時可能遭遇的對手?”

　“咦?”曲澗磊愣了一愣，才緩緩點頭，“這個倒是……在這裡生活，太燒腦了吧?”

　“這是繁華帶來的副作用，”營養劑淡淡地表示。

　而且他鄭重強調一點，“這次的拍賣品裡，絕對不缺乏重量級寶物，有人重視也正常了。”

　曲澗磊的嘴角扯動一下:不管怎麽重視，何必來我面前晃悠，這是覺得我好欺負?

　不過這種意氣之爭的話，實在就沒必要說了。

　最後他在八件殘破兵器裡，看上了三件，只是其中兩件的價格太高，都奔十個億去了。

　曲澗磊身上滿打滿算也不到三十個億，還想著留點錢去拍賣會上看看。

　他那點錢大，概率是只有旁觀拍賣的份，但是萬一呢?人總是要有一點夢想的。

　他最終只是買了一把殘破的匕首，就這還是營養劑跟對方討價還價半天，兩個億拿下。

　走出市場的時候，他忍不住歎口氣，“不來這裡，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多窮！”

　營養劑不以為然地回答，“這裡已經接近了核心區，你買的也是帝國最搶手的東西。”

　曲澗磊聞言，忍不住問一句，“也就是說，我還得提防著別人搶我?”

　營養劑搖頭，“這倒不至於，畢竟你是乾掉尤利婭的。”

　頓了一頓之後，他又表示，“不過一旦拍到了什麽好東西，這就難說了。”

　曲澗磊無奈地笑一笑，心說我這點錢夠買個屁。

　營養劑也想到了這一點，“要不你手上有什麽有吸引力的寶物，也可以賣一波。”

　曲澗磊沉吟半天，最終緩緩搖頭，“算了，用得著的東西，都舍不得賣。”

　其實並不止舍不得的問題，有些東西還特別敏感，根本沒法賣。

　就比如說普通版聚氣陣，又比如說改進的那些功法。

　在希望星域等偏遠地方，他還真不怕賣兩個錢來花一花。

　但是在夢幻星，還是省省吧，目前趕到的至高，最少已經有三四百人了。

　連萬寶廣場出現的至高，都很早就突破了三位數——擺攤的有二三十人，主要是閑逛的。

　次日，他倆又來了萬寶廣場，發現又新上了不少獨立攤位。

　殘破的兵器又多了幾把，但是曲澗磊直接無視了。

　且不說貨的真假，關鍵是錢不多了，他相信這些兵器的開價也絕對不會低。

　他看了半天，發現沒什麽特別想要的，琢磨著再等一等，沒有新的攤位出現就離開。

　一不留神，他看到一本神文冊子，“這個……有點意思。”

　獨立攤位上出現神文冊子，其實不算特別罕見。

　市場裡的線上交易，是內部的網絡，不用擔心被官府發現。

　不過這種說法，基本上也是自欺欺人，官府哪裡可能不知道?

　只是現在交易的規模實在太大，很多東西等閑難得一見。

　只要大家多少收斂一點，官府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曲澗磊關注到的攤位有點意思。

　明明是很大的獨立店鋪，但是對方非要把貨物雜亂地堆在一起。

　不過東西確實不少，這本神文書冊被壓在其他貨物下，只露出了小半個封面。

　攤主在線，他聯系過之後直接前往。

　店鋪的門是大開的，進去之後他才發現，店鋪裡來了不止他一個客人。

　除他之外，一共七個人四撥，不大的店鋪擠得滿滿當當。

　曲澗磊是最煩這種擁擠的場面，遲疑一下，他決定退到一邊等一等。

　反正這麽多貨，神文書冊也不止一本，他倒不信還有這麽巧的事，真能被別人搶了先。

　攤主也是個至高，不過大概是擔心被人認出來，很耿直地戴了宇航頭盔。

　宇航頭盔能適度地防止宇宙射線，也就是說，能屏蔽一定的精神感知。

　當然，如果精神力釋放得很強，還是能感知出來對方的情況。

　不過那就是赤衤果衤果的挑釁了。

　攤主不但謹慎，脾氣也不是很好，很少說話不說，開出的價格一概不還價。

　其中一撥人裡，有個A級想要還價，他直接就是一個字，“滾！”

　也有兩撥人一直問東問西，還貶低貨物想還價。

　只是這兩撥人裡都有至高，攤主也不能罵人。

　他強硬地表示不還價，還不忘記表示，“窮就別買，這不是一般人能來的地方。”

　沒多長時間，有人進來就有人出去，可這兩撥人一直東看西看。

　曲澗磊看得皺一皺眉:這不會是托兒吧?

　這種事在藍星不少見，尤其到了網絡時代，水軍更是普遍現象。

　以帝國的發達和繁華，要說沒有這種現象，曲澗磊還真是不信。

　等到店裡再次剩下三波人的時候，曲澗磊懶得再等了。

　他走上前發話，“可以上手嗎?”

　攤主沒做聲，顯然也是默認了。

　曲澗磊也不客氣，直接出手拿起那本神文書冊。

　他估摸著，自己都引得別人上架殘破兵器了，肯定也在攤主們那裡掛號了。

　這位是新的攤主，也許沒顧得上關注他，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人家不還價！

　他才拿起書冊，攤主出聲了，“隻準看前兩頁！”

　這是正當要求，曲澗磊點點頭，釋放出精神力細細感知。

　書冊是帝國的防腐蝕紙張製造，明顯不是原版，但是存世時間超過了六百年。

　可以確定不是新仿的，六百年以上的書冊，也勉強稱得上是古董了。

　最起碼能熬死倆至高，或者四代普通人！

　曲澗磊仔細辨識過之後，打開了書冊，翻看第一頁。

　就在這時，旁邊的一個至高出聲了，“咦，還有這本神文?”

　曲澗磊自顧自地翻看，壓根兒沒理會這廝——火屬性的至高，脆皮而已。

　攤主和營養劑也沒有理會他，倒是另一撥那個單獨的至高也湊過來瞄了一眼，“咦?”

　咦你個大頭鬼！曲澗磊心裡暗哼一聲:你們兩撥人在這裡逗留多久了?

　他進來都有二十多分鍾了，兩撥人裡都有至高，這裡的貨再多，還能有注意不到的?

　反正冊子在他手上，那倆至高除非出手搶奪，否則沒必要搭理。

　看第一頁，曲澗磊就感覺有點不舒服——是破損的！

　破損的范圍不是很大，明顯是被什麽蟲子啃食掉了。

　他仔細看完一頁，然後又翻開第二頁，結果破損程度又多了一些。

　不過不管怎麽說，他仔細地看了好一陣，確定內容沒有問題。

　於是他看向攤主，沉聲發問，“這個神文冊子……多少錢?”

　攤主的眼皮都不帶抬一下，“十個億……不還價。”

　按說以這位惜字如金的做派，就不該有後面的補充。

　然而，價值十個億的物品，在他的攤子上也不多。

　曲澗磊的嘴角抽動一下，他真的是不想還價啊。

　可是沒辦法，窮日子還是得窮過，“你這個冊子，裡面已經破損不少了。”

　攤主很無奈地看他一眼， 大概是“我覺得你這人挺有素質，怎麽也是個窮鬼”的意思。

　然後他歎口氣，“如果沒有破損，輪得到你買?”

　這特麽可就……曲澗磊是真的遲疑了。

　十個億，他倒是出得起，但是真要出了這筆錢，拍賣會還有必要去嗎?

　營養劑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

　很明顯，他在人脈上有點關系，但是涉及真金白銀的事情，小小的A級能頂多大用?

　在他猶豫之際，那個火屬性至高出聲了，“你買不買?不買……我就要了！”

　曲澗磊原本就懷疑，這廝是個托兒，聽到這話，眉頭微微一皺。

　“我看你挺眼生的，報個字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