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窗簾順著導軌自動滑到了兩側,溫暖的陽光也透過乾淨的玻璃照在了任平生的身上,他掀開被子起來,揉著眼睛走到了窗戶邊上,看著外邊已經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的熱鬧街道。
本來有些孤獨的情緒,和十年前的大學時代一樣,隨著昨晚和“輕揚”的聊天而被驅散了。
他刷牙洗臉,穿好衣服,扎好頭髮,帶好口罩,拿上鑰匙,就出了門。
之前聯系了一個倉庫,他打算去看一看。
與此同時,
京都,
協和醫院。
402病房的門被輕輕敲響:“是阮糖女士嗎?我是跑腿小杜。”
聽到聲音的阮糖一下子坐了起來,連忙穿上鞋子,小跑到了門前一把把門打開。
“阮女士,這是您定的東西,我給您送過來了。”
跑腿小杜說著,將手裡一個手提袋遞給阮糖,一雙眼睛忍不住再她的臉上掃過。
真是一個平日裡難得一見的美人!
即便是生病住院,難掩病容,都掩飾不住那漂亮得臉和氣質。
“謝謝你。”
阮糖接過了手提袋,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那您一會兒給個好評,我就不打擾您了。”
跑腿小杜伸手扯了扯自己臉上的口罩,然後快速離開了。
阮糖抻頭朝著兩邊看了看,見值班護士沒有注意到這邊,連忙關上門,從袋子裡拿出了一頂假發,和一套化妝品。
匆匆進了衛生間,拿起化妝品拆開外包裝,對著鏡子打上了粉底,掃了些腮紅。
又抹了一點70色號的櫻花粉口紅,整個人的氣色頓時提亮了。
用發套將有些枯槁且脫發嚴重的頭髮攏了起來,將有點叛逆的粉色假發套在了頭上。
阮糖又匆匆跑到房間裡拉上窗簾,來到床邊,彎腰將一個藏在床底的銀色行李箱拉了出來。
打開行李箱,將裡面早已準備好衣褲拿出來換上,最後套上一件卡其色的風衣,黑色的蛤蟆鏡戴在了臉上,再帶上口罩,就是親媽來了估計也是親媽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哪裡來。
又將行李箱裡黑色皮包背在了肩膀上,從床頭拿上手機。
最後拿出了一封早已準備好的信封放在了床頭櫃上,這既是她與家人的告別信,也是她交代後事的——
遺書。
然後,她雙手插兜,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混在醫院的人流之中,不知不覺的離開了協和醫院,在門口抬手打了個的士。
“首都機場,謝謝。”
她拿出手機,看著早已定好的機票。
首站,大理!
趁著身體還行,先去大理跳傘、唱歌。
任平生不知道自己素未謀面的“好兄弟”已經潛出醫院,去了大理。他慢悠悠的下了樓,先去了一趟李哥的早餐店吃了早飯。
吃早飯的時候,手機“叮”的一聲收到一條短信。
任平生一看,是工行發來的入帳信息。
入帳“880980.72”。
接著,半夏的微信也發了過來:“老板,這是12月開業後半個來月營業額的80%,已經去掉您之前支取的那10萬了。
另外,醫藥學院的方教授已經有消息了,這兩天會先做出個樣品來,到時候我讓張路去取來。
最後,您的一個寄到店裡的快遞我幫您簽收了,您有空的時候過來拿,或者我讓張路給您送到家裡。
” 任平生回復了一個:“收到”
吃過了飯,任平生沒有去店裡取快遞,而是慢悠悠的朝著“星超超市”走去。
星超超市,是老城區這邊以前很火的大商場,但自從著了一場火後就盛景難複,賓客了了了,不知是動了哪裡的風水,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而隨著萬悅廣場在它的馬路對面開業以後,更好的基礎設施,更寬闊的地下停車場,更響亮的牌子,讓“星超”變的更加落寞。
任平生走到星超面前的時候,能分明的感覺到,馬路對面賓客如雲、車流繁忙,而這邊客人寥寥,門庭冷落。
他沒去星超,而是繞過星超到了後面,就在距離星超後面的不遠處,一個大院子映入眼簾。
而在院子裡面,則是一間大倉庫。
此時,院子門口站著一個四十許的人,穿著灰色的風衣,長得有點像演員於和偉。
“您就是余老板吧。”
任平生朝著這人走去,笑著打招呼說道。
“您就是任先生,遠遠看您過來,就覺得眼前一亮呐。”
余老板趕緊往前幾步,伸出雙手和任平生握了一下。
“余老板也是,和大明星於和偉頗為神似。”
任平生和余老板笑說著:“咱們先,看看倉庫?”
“對對對,任先生,您快進來,您看看這個倉庫,像我這樣在市區的倉庫,還有這樣的面積,可是屈指可數啊。”
余老板說著,將任平生讓進了倉庫。
倉庫外面還有個院子,此時停著一輛黑色的高檔轎車,應該是余老板的座駕。
“倉庫面積1700平,這個之前跟您說過。
倉庫大門打開,大車可以直入,框架鋼結構,水電齊全,使用三相電,有單獨變壓器,可以當倉庫,也可以當工廠車間,前提是環保達標——最近市裡抓環保、抓衛生、抓安全、抓消防, 生意真是難乾呐。”
一邊介紹,余老板還忍不住感慨一聲。
“上頭有要求,市裡要轉型,政府也有難處,互相體諒吧。”
任平生說道。
余老板暗暗瞥了任平生一眼:“啊對對對。”
心中暗道:這感情可能是個皇商呐!
“任先生,你看。”
余老板領著任平生進了倉庫。
空空蕩蕩,寬寬闊闊的大倉庫。
“除了這倉庫,外面院子還有300平方,進貨出貨的,停停車沒有問題,大車也很好調頭。”
任平生點點頭,在他一公裡的范圍內,這個大型倉庫幾乎是他唯一的選擇。
“余老板,說說價格吧。”
任平生四處打量著說道。
余老板乾脆的說道:“一平6毛每天,1700平米,一年37萬。”
“要是賣呢?”
任平生問到。
余老板聞言,眼睛一亮,有些期待的說道:“600萬,一口價。”
任平生嘴角一抽,自己雖然剛入帳88萬,但目前顯然不算富人。
最終講價到35萬每年,年付。
到了外邊的一家店裡,雙方簽訂合同,付過租金以後,任平生獲得了倉庫未來一年的使用權和優先購買權。
送走了酷似於和偉的余老板後,任平生關上電動大門,掃了輛共享單車,去了回春堂。
半夏說的快遞,應該是他之前在網上花了一萬多訂購的鱗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