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慫包!”
狼幫領頭那個身材敦實,雙拳烏青如缽的壯漢朝著差役罵了一聲,帶著人往前走來:“任先生,在這青城鎮裡你真敢當街隨意殺人?”
“我敢不敢不知道,但我這大錘兄弟腦子不太好,他動起手來,我攔不攔得住,就不好說了。”
任平生看著這個狼幫的幫眾,腦子裡有點兒印象。
似乎是二班的班頭,在狼幫也頗有一些地位。
“我白鬧兒也不是嚇大的,你這鋪子仗著付幫主的勢,也一直沒交過份子錢。
我們狼幫日日維持著坊裡坊外的安全,很辛苦噠!幫裡的兄弟們也要討生活的,你在這裡開鋪子日進鬥金,也都有兄弟們的功勞,按照道理每月100兩的份子錢,加上補交的一共300兩銀子,不過分吧?”
二班頭目光犀利的看著任平生。
這家夥是個狠角色,面上絲毫看不出對於陳大錘忌憚的神色。
任平生眉頭蹙起。
當街殺人,不是不敢,但是下策。
狼幫人多勢眾,幫內習武的好手不在少數。在這裡一旦開戰,狼幫的人源源不絕,隻憑著陳大錘能頂幾個人?
就算是叫了劉強帶人進了城,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掏槍殺人?
“鬧子兄弟,我說一早兒找你喝酒就沒見到你,原來是到我任兄弟的凝香齋來了。”
這個時候,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了進來。
周圍圍觀群眾聞聲讓道兒,獨眼胡狼帶人走了進來。
“原來是胡狼兄弟,你這時候還能出現在這裡,我白鬧兒還真沒想到。”
白鬧兒看到胡狼帶人進來,臉上露出一抹訝異。
“任先生,是我自家兄弟,這凝香齋就像是我自家的產業一樣,我來自家的產業看看,鬧兒兄弟有什麽好奇怪的?
今兒一早就備好酒菜了想要尋二班的兄弟,就是沒找到伱,正好在這碰到了。
走,今兒請你們喝酒,咱們兩班好好交流交流感情。”
胡狼揮臂錘了錘白鬧兒肩膀,錘了他一個趔趄,獨眼眼眸中閃過一絲狠戾之色。
“對對對,鬧子兄弟,在這站著幹啥,平白讓別人都看了熱鬧。”
老白這時候也走過來,攬住白鬧的手臂就往外走。
“看什麽看,都滾!”
白鬧被老白拉著往外走,看著周圍圍觀的人一陣來氣。
頓時人消雲散。
凝香齋東家硬懟鎮衙和狼幫,這個勁爆消息揣在圍觀樂子人的心裡,讓他們興奮不已,恨不得立即將這個消息分享出去,以獲得雙倍的快樂。
大班、二班的人紛紛離去,胡狼走到任平生身邊,臉色非常凝重,一雙眼睛之中布有血絲,看上去非常疲憊,不知多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幫裡出了變故?”
任平生輕聲問道。
胡狼點點頭,簡短說道:“義父在幫內威望日深,鄭經龍想要對義父動手。好在義父早有察覺,前幾日你上騰龍山那天,我便是出去調了些忠心可用的人手回來。
不過,鄭經龍和謝延武沆瀣一氣,昨日晚上邀請義父赴宴之後,我便再未找到他。
不過不用擔心,義父在幫內聲望很高,而且我手下的大班好手最多,那鄭經龍絕不敢私殺義父。
就是這段時間,我可能顧不上這邊,現在謝延武和鄭經龍都想對凝香齋動手,任先生一定要早做打算、做最壞打算。”
“我明白,
如果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及時派人來任府通知,關鍵時候,我的手上也有一些力量。” 任平生說道。
“我知道,如果需要,我會叫老白來找你,我先走了。”
胡狼說罷,抬腿便走。
目送其離開,任平生看向了那群差役。
差役不敢和他對視,扭捏站在那裡,但也沒有要走的意思。畢竟這是鎮長交代的,如果就這樣走了,回去也沒有好果子吃。
場面一時僵在這裡。
好在這時,那邊小婉和劉士平回來了,在他們身邊還跟著兩個青城鏢局的人。
兩個人挎著刀,穿著鏢局的黑色勁裝,往門口一站,衝著差役呵道:“凝香齋受我們青城鏢局的保護,滾蛋!”
剛剛不敢走的差役,聽了這話,反而松了一口氣,一個個夾著尾巴跑了。
“多謝兩位兄弟,這幾日就麻煩兩位了。”
任平生拱手道。
“任先生太客氣了,這凝香齋交給我們就是了,肯定不讓那幫狗腿子從店裡拿走一個子兒!”
兩個鏢師拱手回禮道。
任平生又在凝香齋轉了一圈,表揚了一下李棗、田七,還有挺身而出的盼兒三人,每人給了一貫銅錢壓壓驚。
“鏢局兩人,每人每天5兩銀子。”
返回任府的路上,小婉說道。
“正常,兩個人代表的是鏢局的面子,甚至還有藍氏武館的面子,這是給我們撐腰的錢。
不然那些差役可不會這麽輕易就走了。”
任平生沒有嫌貴。
實際上, 如果不是和藍氏武館的關系,以及青城武館簽訂的長期雇傭合同,此時臨時抱佛腳去請人,便是拿更多的錢出來,對方願不願意得罪鎮長來保凝香齋還不一定呢。
事情暫時算是解決了,但是和謝延武的梁子是越來越深了。
“東家!“
盼兒小跑著,追上來問道:”啥時候給我找個地方當作坊?你年前就答應我的。”
“我的農莊你去不去?”
任平生問道。
“不願意,太遠了,我爺爺就我這一個孫女。”
盼兒搖搖頭。
“那你自己在平安坊找個院子,找好了去找小婉支錢。”
任平生揮揮手。
“好!”
得到了回復,盼兒很是高興的回去了。
“小婉,你先不要去農莊了,叫劉士平去農莊。這兩天,你跟他說說說到了農莊以後要做什麽,讓他每一周回來一趟匯報工作進展,有什麽不懂的地方隨時回來請教。”
任平生考慮到實際情況,無論是出於安全方面考慮,還是出於現在鎮內的複雜局勢,不再讓小婉去農莊親自盯著。
“好,我聽少爺的。”
小婉聲音很是平穩,內心卻一陣激動。
“謝延武、鄭經龍。”
琢磨著這兩個人的名字,任平生已經動了幾分殺心。
如果不能以明面上的手段將之鎮壓,就只能通過另一種方法讓對方不能再繼續生事了。
尤其是鄭經龍,此人沒有官面上的身份,用物理方式將其毀滅掉,也不會引起太大的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