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簡直比待宰的豬還要好殺!”
“這些官兵,就是這個水平的麽?”
剛剛經歷了一場戰鬥的民兵,都驚訝於官兵的孱弱。
這些潰兵逃跑的時候,將後背都交給了他們,跑的還不如他們快!衝上去,然後按照平時訓練的那樣,朝著這些潰兵的後心攮上去,一個人就輕松殺掉了。
偶爾遇到反抗的,也不過是那三板斧,或橫刀斬,或劈斬,或撩刀,都是直來直去,雖然刀勢威猛,但他們平時做對抗訓練的時候,見多了這些花樣,應付起來也是遊刃有余。
即便偶爾擋不住,只要躲開脖子、腦袋這些致命脆弱的地方,敵人即便是砍在了他們的藤甲之上,通常也劈不開。即便將外邊的藤甲劈開了,他們裡面也還有一層豬皮皮甲。
經此一戰,他們對於自己的武力值,一下子自信起來!
接著,他們開始打掃戰場,收拾戰利品,然後繼續在他們的固定區域內巡邏。
而逃走的十幾個潰兵,此時已經兩股戰戰,完全被嚇破膽了。
“二牛,你覺得那些人是民壯?”
“民壯?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肯定是敵人精銳中的精銳!”
兩個潰兵,家都是河谷省平原郡的,平日在軍營裡的時候就相熟,逃跑的時候自然而然的跑到了一起。
他們此時心臟還在狂跳,不知道跑出了多遠,見到後邊再也不見追兵的蹤影了,才松懈下來,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真是太恐怖了!
“有水嗎?”
“沒了,剛剛能扔的東西都扔了。”
兩個人坐在樹底下,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身上早已經被汗水浸濕了,黏在身上,此時再被穿林打葉風的涼風一吹,頓時覺得渾身難受。
這才剛從銀山縣逃出來,本來以為那裡就已經是這輩子遇到最恐怖的地方了。沒想到剛剛逃到這個清水縣來,竟然碰上了更恐怖的軍隊。
他們尋思著,清水縣像是那種精銳軍隊,應該很少。
畢竟,以一個縣的體量,根本是養不起戰兵的,平日裡只有保甲製之下的“民壯”,還是有戰事的時候集合,戰事結束就解散的臨時性民兵,而且基本上也就乾一些剿匪、剿屍的活計。
兩人休息了一陣,開始去尋找水源。
清水縣的清水河,雖然流量不大,但還是挺出名的。曾經前朝一位詩人路過的時候,曾經寫下過一篇名詩,讓清水河成了有名有姓的河流。
兩個人沿著官道走了沒一會兒人,就找到了流淌而過的清水河。
河水清澈,吸引兩個口渴難耐的人奔跑而去。
“嗡~”
兩人正要衝出樹林子的時候,忽然聽到上方一陣奇怪的聲音,嗡鳴的聲音,不像是他們熟悉的任何一種鳥兒。
抬頭看去,一隻四四方方的白色鳥,也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模樣。
“這是什麽鳥?長得好生奇怪!”
“而且,它怎麽懸在那裡不動?像個紙鳶似的。”
兩個人看著那隻大鳥,覺得很是奇怪。
“二牛你看!”
二牛衝著同伴指著的方向,果然看到沿河的方向,走來了一群人。
看那些人身上的衣裳,也是從銀山戰線上潰退下來的官兵。
而且,等他們走的近些了,他們兩個還在隊伍裡看到了幾個熟面孔。
那是剛剛一個隊伍裡的同伴!
因為剛才分散逃跑而走散,這幾個人是加入到了這一夥兒潰兵去了。
“二牛,我們也過去吧!”
同伴情緒激動說道。
只有兩個人走在這陌生的地方,他們的心裡也感到沒有底,只有結伴而行,才能更好的保證自己的安全。
二牛點點頭,兩人連忙朝著大部隊跑去。
但還沒有跑出幾步,二牛就被同伴抓住了袖子。
他回頭看去,就看到了同伴那凝重的表情。
“有騎兵來了!”
同伴小聲說道,兩人慌忙跑回了樹林子裡。
果然,沒過一會兒,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伴隨著大地的震動,十幾騎狂奔而來。
他們看著這些騎兵,各個身上穿著黑色的甲胄,像是一道鋼鐵洪流一般,給予人的感官以巨大的衝擊力!
十幾騎狂奔而過,從背後拿出了長槍。
而那邊百余人的隊伍見到衝刺而來的騎兵,也出現了片刻的慌亂。
“是騎兵!”
“怎麽辦?”
“我們沒有對付騎兵的武器。”
他們一路潰逃而來,手裡的長矛、槍刺等武器,早就已經扔的乾淨了,僅憑著手裡的大刀片子,也對付不了騎兵的衝擊!
“先進林子!”
領頭的是一個千戶,他知道不能讓騎兵發揮速度優勢。指揮潰兵進入密林之中,以地形優勢限制騎兵的速度並減弱其攻擊力。
“嘭!嘭嘭!嘭嘭嘭!”
他料到了騎兵的強大,號召潰兵先進入林子。但沒有料到,對方竟然相隔還有一百多步的時候,就騎在馬背上放銃了!
隨著槍聲響起,僅僅十幾騎,竟然打出了數百人神機營的火力,而且接連不斷,每每有人被子彈擊中,當即就是身上開出一個大洞,失去所有戰鬥力,根本沒有一點兒活路可言!
等到他們從河邊,逃進了五十來米外的樹林中時,已經只剩下十幾個還活著的人了。
“換散彈!”
騎兵衝到樹林邊上以後,領頭的排長喊了一聲,將獨頭彈換成了散彈,一顆顆塞進了管狀彈倉裡面。然後跳下馬來,帶著人朝著樹林子裡衝了進去。
“嘭!嘭嘭!嘭!嘭嘭······”
接連不斷的聲音從樹林子裡傳來,時不時幾聲淒慘的嚎叫聲,令人聽到耳朵裡,感覺毛骨悚然,恐怖至極!
二牛兩人爬到了樹上,躲在茂密的樹冠之中,緊緊地抱著樹乾,渾身瑟瑟發抖,一動都不敢動。
很快,不過是半刻鍾(七八分鍾)的時間,就見到那些騎兵從樹林子裡出來了,手裡還提著十幾個腦袋!
接著,他們看到那些騎兵將河邊那些被火器打死的潰兵,也都一個個被他們割了腦袋!
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在距離河岸不遠處的岔路口上,擺了一個塔狀的京觀,還在京觀的旁邊放置了一塊木牌子之後,就騎上馬揚長而去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神之中,那一抹掩飾不了的恐懼之色。
太恐怖了!
他們害怕極了!
本以為那些步兵就已經是最精銳的軍隊了,沒想到這裡還有更勇猛的!
那到底是什麽火器啊?十幾個人,嘭嘭嘭嘭一陣打,就將上百人射死了。
就是殺兔子也沒有這麽容易吧?
他們一直等到馬蹄聲再也聽不見了,才悄然的從樹上溜了下來,慌裡慌張的想要逃跑,路過岔口的時候看了一眼木牌,上面有幾個大字他們不認識,但是上面畫著的標志他們看懂了,那是一個鳳頭鳥,也是銀山戰線主帥的旗幟。
一個鮮血繪塗的X,就畫在這旗幟上面。
很明顯,這一摞快有一人高的京觀,還有這個木牌,是這是這些騎兵對於銀山潰兵的警告!
別人是否害怕,他們不知道,他們兩個看著這個場景,再想到剛剛那乾脆利落一面倒的殺戮,他們可是嚇得快要尿褲子了。
兩人再也不想著劫掠百姓,不想著往女人身上發泄,瘋狂的奔逃著,隻想著快點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以後再也不踏足這裡了。
到了河邊都沒喝上一口水,喉嚨裡冒著煙,他們也不肯停下,隻想著快一點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
但跑著跑著,二牛忽然感覺不對勁兒。
同伴的聲音消失了,扭頭一看,卻看到了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
和他一起奔逃之中的同伴,不知何時腦袋上竟然被開出了一個大洞,在他驚恐的目光中,“嘭”的一下,撲倒在了地上,後腦一個拳頭大的洞,腦組織都被打空了!
他驚恐的環視周圍,沒有一個人影。
林中吹來一陣風,令他渾身打了個哆嗦,褲襠裡一陣發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