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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後是地球》三百三十八.小婉姐姐的下落
“讀過書?”

 任平生見他雖然蓬頭垢面,身上衣服也髒的很,但依稀能看出料子不錯,而且這人行禮作揖,禮節方面也頗有講究。

 “進過學,但說來慚愧,未曾考取過功名。”

 畢賢真慚愧說道。

 “只要認字,還是能比別人更有優勢的。你是哪裡人?”

 任平生問道。

 畢賢真回答說道:“小生是皖州文昌郡人士,因兵禍連結,家中遭難,隻得跑來吳州討生活。”

 任平生點點頭,看了小婉一眼,然後問道:“方才聽你所言,似乎認識內子?”

 “內子?”

 他叫我老婆哎~

 小婉一聽任平生所言,臉上忍不住有點害羞,臉蛋紅撲撲的低下頭去,心裡卻一下子就美了起來。

 而畢賢真一聽任平生稱呼內子,再加上此時離得近了,看的更清楚一些:“不、不,應是小生看錯了,只是夫人與我所認識一位秦夫人,長得有些像了。”

 “給我說一下這位秦夫人。”

 任平生說著,朝著煉油廠走去。

 他知道小婉在這個世上,還有一個姐姐,當年經過葉城時為了活命,用自己換了幾斤小米留給家人後,就把自己賣到了青樓,這兩年小婉也派人去葉城極其周邊尋找過,但一直未曾找到音信。

 現在這畢賢真如果以前沒見過小婉,還能一眼喊出她的姓氏,很可能會和小婉的姐姐有關。

 如果她姐姐還活著,那就是現在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了。

 “這位秦夫人,是小生在文昌郡時,一位同窗的妻子。”

 畢賢真說道:“我那同窗是文昌郡溫家的二子,我曾經和同窗們一起去他家拜訪的時候,見過秦夫人幾面。”

 然說是妻子,但任平生猜測,她應該是一個妾室。

 按照規矩,作為正妻的話,需要改姓隨夫,應該被稱為溫夫人、溫氏才對。

 只有妾室,沒有資格隨夫姓,才保留原本的姓氏。

 “請出示證件!”

 當任平生走到門前的時候,發現前面的隨員竟然還沒有搞定煉油廠門前持槍站崗的門衛。

 “轟~”

 任平生正看著呢,就聽到一陣油門轟隆的聲音,他嘴角含笑,站定了身體,朝著煉油廠裡看去,見到一輛摩托車正快速逼近過來,最終一個帥氣的甩尾,停在了任平生的跟前。

 阮糖今日的打扮格外清爽,穿著也格外簡潔,上身是一件卡其色的風衣,下身穿了一件黑色的耐磨牛仔褲,整個人給人一種精神幹練的氣息。

 “你們速度還挺快!”

 阮糖將摩托車停在門口,朝著持槍守衛擺了擺手:“找我的,讓他們進來。”

 “是!”

 守衛敬禮說道。

 “這煉油廠的面積不小啊。”

 進了大門,任平生看著廠區大門延伸進去,寬有三四十米的大道。一個個大區呈條塊狀,每一個大區都佔據了一塊不小的面積。

 “還沒有完全建設完,尤其是環保方面,還要在後期繼續進行完善。現在的目標是先讓工廠運轉起來。”

 阮糖回答說道。

 不只是煉油廠的機器能運轉起來,煉油工人尤其是其中的領班,能夠熟練地運用機器並指揮工人什麽時候該幹什麽,也是讓煉油廠運轉起來的重中之重。

 這些工廠中的基層領導,都是在工部司進行過至少一個月以上集中培訓的。

 “安全重於山,操作要規范。”

 任平生在工廠的牆壁上,看到了熟悉的標語。

 “先去辦公樓休息一下。”

 任平生跟著阮糖,走到了距離廠門不遠的一個五層小樓前。

 窗明幾淨的小樓,外立面刷了白色的漆,地面上貼了瓷磚,鋼化玻璃的大門,還有一扇扇玻璃窗,站在大廳之中,陽光毫無阻礙的照進來,地面折射著陽光,整個大廳裡溫暖而又明亮。

 恍惚間,任平生差點忘了自己的現在還在異界。

 而任平生身後的隨員,也有不少被這個小樓的裝修所驚。

 一直跟在任平生身後的畢賢真,更是震撼的心臟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便是志異裡所描述的龍王的水晶宮,也不過如此了吧。

 光可鑒人的地面,充當大門和窗戶的水晶,粉刷的雪白的牆面,還有那懸掛在牆上折射著陽光而顯得分外璀璨的大字:石油是工業的糧食,我們的事業光榮而偉大。

 因為任平生此次出來算是微服私訪,阮糖也沒有通知廠裡的其管理層。此時,廠裡也沒有人得知齊王殿下來到了廠裡的消息。

 阮糖給隨員安排一間休息室,一會兒有人帶著他們去廠裡各個區域參觀。

 任平生和小婉,還有畢賢真找了一間會議室坐下。

 會議室的布局,明顯有著阮糖的意見在其中,一個環形的會議桌,一面牆上還掛著一台大電視。

 “平生,倉庫裡的大電視不多了,下次還要再采購一批。”

 看到電視,阮糖忽然想到之前采購的一批電視,已經所剩不多了。電視、電腦這些東西,遠不是異界能夠生產出來的,只能在地球上采購了再運過來,注定了不可能普及到地方政府和民間去。

 “嗯。”

 任平生坐在一張藤椅上面:“會議室設計的有些太現代了,很多人應該不太適應吧?”

 環形的的會議桌,雖然也能做出主次之別,但相比這個社會形態的會議布局,還是大大弱化了等級觀念,與大多數人的階級觀念是相悖的。

 “對。”

 阮糖點點頭:“這個小會議室一般用的也不多,更多的是學習的時候用。

 大多數工作,都是在辦公室裡開個小會就布置下去了。

 在園區裡正在修建石油學校和大報告廳,等到修成了,主要的授課和學習,都會搬到那邊去。”

 幾個人找了個座位坐下。

 小婉一直沒有說話,她現在也已經想明白了。

 這個畢賢真很可能就是找到自己姐姐的一個關鍵線索。

 “畢賢真,你那個溫姓同窗的夫人,名字叫什麽?”

 任平生示意畢賢真坐下,然後朝著他問道。

 畢賢真知道,自己之所以被眼前這個大人物叫進來,便是因為那一個溫家秦夫人了。

 而且,那個人和自己認錯的那個姑娘,應該是有些什麽關系的。

 “小生只是和秦夫人見過幾面,並不知道秦夫人的名字。”

 畢賢真有些懊惱的搖搖頭。

 “那就把你所知道的,關於這位秦夫人,還有這個溫家的消息,都說一說。”

 任平生說道。

 這時候,一個穿著綠色羅裙的女孩,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將四杯茶水分別放在了眾人跟前。

 畢賢真端著茶杯,回想了一會兒,才說道:“小生所知不多,一切都是那位溫同窗所言,和在其他同窗那裡道聽途說所聞,或真或假或南轅北轍,小生並不確定。

 據說,那位秦夫人,是溫家少爺子在葉城那邊的勾欄之中帶回來的,而且因為溫家不允許那位秦夫人進門,而被養在外面,後來生下一女后,才被勉強允許進了溫家的大門。

 那位秦夫人,容貌很美,皮膚很白······”

 “在她的脖子上,是否有一粒米粒大小的傷疤?”

 這時候,小婉打斷了畢賢真的話,聲音中帶著幾分期待和緊張。

 畢賢真提到的葉城,正是她姐姐賣身的地方。

 畢賢真一怔,似是陷入回想中,但最終還是忍不住苦笑搖頭:“小生真不記得了,僅是在秦夫人獻舞之時,遙遙見過幾次,又是同窗之妻,哪能看的那般仔細。”

 “獻舞?”

 小婉捏了一下拳頭。

 僅在隻言片語之中,小婉就猜到,這位秦夫人在那聞府之中,過的沒有那麽如意。還要出來拋頭露面,獻歌獻舞,這般待遇,相比高宅大府中養著的戲子又有多少區別呢!

 “給我說說這文昌溫家的情況,還有其家風如何。”

 任平生看了一下杯中茶色,茶水顏色呈現金黃色,像是半發酵過的烏龍茶。

 輕輕晃動一下,便有水波蕩漾,煞是好看。

 “溫家詩書傳家,是延續了上百年的大族,祖上曾有人官至戶部尚書,7年前家中還出過進士,如今還在百越省擔任知府。

 其家族士林風評很好,民間亦是有些義名。

 不過近幾年在外界頗有些非議。”

 畢賢真停頓了一下,組織了一下語言,才繼續說道:“傳言溫家近些年分出去的一條支脈,有人在皖北組織吃人的買賣,也因此牽連整個溫家都受到了不小的非議。”

 “吃人?”

 一直在安靜聽著的阮糖聽到這裡,忍不住問道。

 “就是字面意思,北地前些年因為反賊作亂,每日死人無數,人命賤如草芥。

 如此環境下,便滋生了不少的人口買賣,有孌童者自北地購買人口,販來南方兜售於那些大家族之中;

 也有人專門購買少女,少年,將其烹食,並傳言人肉肉質鮮嫩,尤其處子之肉,味道良於牛羊,不過這等買賣,並不能在南方做,只能由那些喜愛這些的食肉者自去北方飲食······”

 “那溫家少爺去北方吃人!?”

 阮糖瞪大了眼睛,就連胳膊上都出了一層雞皮疙瘩,一臉的震驚。

 太他媽變態了!

 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她見過了很多的離奇的事情,但如此聳人聽聞的還是第一次聽。

 任平生看向阮糖,幽幽歎道:“大家族的齷齪,背地裡的陰私,人性中的醜惡,只是在失去了秩序的地方,暴露出來了而已。”

 “大人所言不錯。”

 畢賢真附和說道:“那北皖叛賊,毫無人性,所過之處,寸草不生,不知多少冤魂死在那些賊人的屠刀之下!軍紀更是敗壞,毫無秩序可言,往往破城以後,便是燒殺淫掠,肆意妄為。”

 言罷,他繼續回答阮糖:“不過,那溫二少並不是去皖北吃人,而是溫家主脈發現了支脈齷齪之後,派人前往皖北抓捕打殺這些人,帶隊的人就是這溫二少。

 秦夫人,也是溫二少此次從北方帶回來的。”

 “嗯。”

 任平生點點頭。

 又和畢賢真聊了幾句細節以後,任平生打發他說道:“畢賢真你先下去吧,暫時安置在齊興煉油廠,或許之後還有用到你的地方,我會派人去找你。”

 有人進來,帶著畢賢真出去。

 “少爺,會是我姐姐嗎?”

 小婉有些緊張。

 雖然已經過去了四五年的時間,過去的很多事情都在她的腦海中隨著時間的衝刷而淡忘掉了,甚至姐姐的容貌都已經有些模糊了,但是親人之間的感情卻早已經印刻在身體的深處,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越發濃鬱。

 “派人去一趟吧。先不要擺明身份,一是看一看那位秦夫人是不是你姐姐;

 二是看一看那個溫二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如若是真心相愛,倒也無妨。如果是對你姐姐不好,便離了就是。”

 任平生攬住小婉的肩膀,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

 這個時代背景下,女人想要主張離婚,千難萬難,去衙門裡告狀,走釘板、滾刀肉,走一圈下來,一條命都要去掉大半,這還是身體上的。

 而更難的還是在這個禮教背景下,整個過程之中,對於女性人格的侮辱。

 而小妾,就更不可能了。

 便是自身都是如奴如婢的身份,便是命在不在自己的手裡都說不清呢,又往那裡去說離婚去?

 不過,當這個女人的身後站著一位王爺的時候,所有的世俗規矩也就不再是規矩了。

 “嗯!”

 小婉點點頭,對於這個消息,心頭既有找到姐姐的期待, 又害怕期待落空,還害怕姐姐過的很不好。

 但一想到有少爺在她的身後,她常常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被少爺注滿了能量,面對什麽都不會害怕了。

 “到飯點了,我們先吃飯吧。”

 阮糖看了看手腕上的腕表,提醒說道。

 “煉油廠有食堂吧,我們去食堂吃。”

 任平生提議說到。

 “行。”

 阮糖點點頭。

 出了小樓以後,外邊的大路上,已經能看到不少中午下班的工人,朝著一個方向走去,匯聚成了人流,跟著人流走,不知道方向也能順利走到吃飯的食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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