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人低沉的模樣,王章提出了一個方案。
“在這裡找不到,不如去其他病房看看。”王章笑笑,“我聽說其他病房好像跟咱們病房不大一樣,你可以去問問。”
常然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
他下意識地認為,病房都是病房,還都是一起管理的,總不可能差距太大。
但眼下這座瘋人院不能以常規的思維去理解了。
王章緊跟著又補了一句:“你倆要是能出去,一定別忘了捎我一把啊!”
“放心。”
眼看著午休時間過去了,又到了自由活動的時間。
常然帶著方祥開始一間病房一間病房地看,從第四病區開始,一路走到第一病區,最後回病房的距離也不會太遠。
剛到第四病區,常然就愣了一下。
在白色的門當中夾雜著一扇純黑色的門,十分顯眼。
常然看了看門上的門牌號,404號病房。
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這是一扇漆木的門板,連帶著門把手都是黑色的,只有門牌號用了紅色的漆,看上去十分顯眼。
方祥往前衝了幾步才發現常然沒有跟上來,又折返了回來。
“常然,你盯著牆在看什麽?”
常然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是說有什麽地方好像不對勁,感情這扇門他之前就沒有看到過!
常然冷靜了一下,開始描述自己看到的畫面。
“我在這裡看到了一扇門,門牌號是404,但是門有點窄,我要進去可能都得側身。”
常然說著比劃了一下,他的肩寬已經偏窄了,但在這扇門的面前,仍然需要稍微側身才能進得去。
“嗯,要側身。”確定了這一點之後常然繼續說了下去,“門是黑色的,門牌號是紅色的,漆木門,看上去很光滑。”
說完,常然一扭頭就看到了方祥一臉驚恐的模樣。
她小心翼翼地開了口:“我來這裡這麽久,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座瘋人院裡有404號病房。”
顯然,和常然預料得一模一樣。
方祥自顧自地解釋著:“我發現沒有404號病房之後就問過,其他護士跟我說,404這個數字太不吉利了。她們說很多醫院都不在乎這些,但是日子久了就會發現,什麽4號床,4號病房,這些地方是最容易死人的,所以這座瘋人院在建立之初就沒有404號病房。”
常然聽到這裡稍微回憶了一下,他們那個病房似乎也沒有4號病床,3號之後直接就是5號,收尾是9號病床。
“那104號病房呢?”
“不知道,可能兩個四包著一個零就比較特殊吧。”
方祥說著臉色已經白了,拉著常然就要離開。
“你還是別想著進去了,這鬼地方一聽就不是什麽好地方,咱們還是快點離開比較好。”
常然沒有拒絕,只是那鮮紅的四個數字仿佛有什麽吸引力一樣,迫使他挪不開目光。
常然站遠了一點:“你來看看,這邊的這堵牆是不是比其他兩個病房中間的牆要寬一些?”
方祥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仔仔細細地打量了起來,面色更加恐慌了。
“都是一樣的寬度。”
常然沉默了。
如果這扇門後面有空間,那不符合常理。
但如果沒有……這扇門的意義是什麽?
看著方祥那副害怕的模樣,常然沒有堅持己見,
以後總會有機會的。 “走吧,我們去找找哪個病房裡有能幫得上我們的人。”
方祥這才松了口氣。
兩人一路從第四病區走到第一病區,沒有看見什麽很奇怪的人。
又或者是因為現在是自由活動時間,不少病人都沒有待在病房裡。
直到路過104號病房的時候,常然停下了腳步。
一抹紅色吸引了他的視線。
在2號病床上,一個梳著低馬尾的女生正坐在那裡,手上拿著一方鮮紅的手帕,嘴裡哼著歌。
兩人對視一眼,走進了104號病房。
剛邁進去,還在病房裡的病人就齊刷刷地看向了他們,唯獨那個女生沒有。
幾雙眼睛盯得他們渾身發毛,好在他們很快就挪開了目光。
不多時,女生似乎也注意到了異樣,扭過頭看著他們。
看到女生的眼睛,常然心中一緊!
這個女生的眼睛比正常人要大一些,順著陽光的方向可以看得見她的瞳孔是長條狀的,而不是圓形的。
女生看了他們一眼,似乎不覺得有什麽新奇的,又慢慢把頭扭了回去,繼續哼著歌。
常然大著膽子往裡面走,走到了女生面前。
“你好。”
女生沒有理他,目光緊緊盯著手裡的手帕,但嘴裡不再哼歌,似乎打算聽聽常然準備說什麽。
常然無助地看了方祥一眼,完全不知道應該問什麽。
“你問問她,這裡有什麽不能做的事情。”
“要不你來問?都是女生,可能有共同話題一點。”
方祥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常然了然。
以方祥的身份,很容易讓病人們警惕起來。
“我是新來的,可以做個朋友嗎?”
女生這時有了一點反應,她抬起頭看了常然一眼。
看著那雙眼睛,常然沒來由的緊張,仿佛自己心底裡的那點小心思已經全然被看穿了。
直到女生再度低下頭去,常然才喘過一口氣。
壓迫感。
這個女生看上去也就二十歲左右,只是一眼就可以帶來那麽強烈的壓迫感!
看她不說話,常然對剛才的目光仍舊心有余悸,打算換個目標。
方祥也沒有勸阻,跟在常然身後準備離開。
就在兩人快要邁出病房的時候,女生忽然開口說話。
“如果你……七天之內不能前往二樓,你會死哦。”
輕飄飄的一句話砸在了常然的心頭!
他回頭,再一次對上了女生的雙眼,和剛才有所不同,女生的臉上出現了幾根胡須,那是貓的胡子。
“神,已經盯上你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常然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她面前,“神是什麽?前往二樓的那扇門要怎麽打開?!”
沉默。
在禁閉室裡感受到的那股仿佛能將人溺斃的靜謐再次襲來,常然的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
剛才她說的神,是他所想的那個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