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了一個黑影!”尼祿手舞足蹈地比劃道,“那個黑影比我還高大,就這麽在樹林裡,直勾勾地盯著我……”
林雅被他的描述嚇得打了一個寒噤:“不會是熊吧?”
“不是吧,這麽冷的天,熊都冬眠了。”
“會不會是狼啊?我之前看網上說,這裡有野生的郊狼。”
“你見過那麽高大的狼嗎?”
“可能是站起來的狼?聽說狼很聰明的,有時會直立起來,迷惑敵人,讓敵人覺得自己很高大。”
“也可能是蝙蝠吧,它們掛在樹上,才讓你誤以為黑影很高大。”
幾人七嘴八舌地說道。
“我們待在車裡,盡量別出去。”卡羅琳探頭往車外看了幾眼,森林裡黑黝黝的,卻沒有尼祿所說的黑影,“動物一般不會隨意攻擊人的。”
“這樣吧,我和尼祿輪流守夜,你們睡一會兒,如果有異常會叫醒你們。”林晁開口說道,安慰著眾人。雖然目前沒有什麽也沒有發現,但是身處荒山野嶺之中,總是讓人覺得不安。
“我真的看到了。”尼祿嘀咕了一句,卻也沒有再多說話。
在車裡睡覺本就不太舒服,林雅醞釀了好一會兒,總算勉勉強強地有了點睡意。迷迷糊糊間,她將頭靠在車窗上,半眯著眼睛,朦朧間,看到銀白色的月光下,一棵被白雪覆蓋著的樹似乎正在快速生長……
她一下驚醒了起來。
“樹!樹!”林雅驚呼起來。
她這一嗓子把全車的人全吼醒了過來。
正在睜大眼睛守夜的林晁卻迷惘地回過頭來:“什麽樹?”
“樹,我感覺那些樹好像長高了些。”林雅磕磕巴巴地說道。
但是當她再定眼看去的時候,卻發現樹還是樹,並沒有之前快速生長的跡象。
“哪棵樹長高了?”林晁接著問道。
“呃……”林雅一時間也答不上來。
森林裡那麽多樹,都長得差不多,她哪裡知道是哪一棵啊?
而且好像只有她看見了。
是做夢嗎……
不對。
剛剛的黑影似乎也只有尼祿看見了。
林雅背脊上冒出了一絲寒意,她低低地說道:“我總覺得這些樹有問題,怪嚇人的。你們說,剛剛尼祿看到的紅眼睛,是不是也是樹上長出來的啊?”
她的話音剛落,卻發現車裡一片寂靜。
就連平時最大膽的卡羅琳都沒有說話,而是睜大眼睛,驚恐地看著林雅背後的車窗。
林雅僵硬地轉過頭。
她發現。
窗外有一根從樹上垂落的藤蔓。
藤蔓上有一朵鬼臉花。
鬼臉花正咧著大大的笑容。
朝她微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們要被樹抓走啦!!!”林雅慘叫起來。
……
“然後,就因為你吼了一句‘我們要被樹抓走啦’,那些樹就真的來抓我們了?”卡羅琳有些無語地說道。
林雅捂臉,羞愧得幾乎想要鑽到地下去:“是的……”
不僅如此,她還差點把自己給吃了……
“所以,我噴著火幫伱們擋住的敵人,其實也是個誤會?”
林雅快沒臉見人了:“是的……”
“所以,我其實不是第一個覺醒超能力的,你才是第一個?”
“呃,好像是的……”
“……”
“我也不是故意的嘛,
誰知道,那些樹是聽我的話的啊。”林雅毫無底氣地說道,覺得這件事大概會成為自己一輩子的黑歷史。 希望超凡世界裡不要有達爾文獎這樣的獎項,不然她可能要被選上了。
“放心,我不會怪你的,你哥也不會。自家孩子總有淘氣的時候嘛。”卡羅琳笑著揉了揉林雅的頭髮,把它揉成了一團鳥窩,在後者氣惱的眼神中大笑著跳到床上,又一側身躲開了林雅丟來的枕頭,“等等,先別鬧,我有正事要說!”
林雅又抄起另一個枕頭,氣鼓鼓地瞪著她:“說!”
大有不給個合理解釋就不停戰的架勢。
“我們剛剛複盤了一下全部的經過,但是呢,我發現了一個問題。”卡羅琳站在床上,搖晃著一根手指,“一開始尼祿看到的紅眼睛,和你無關吧?”
林雅僵住了。
她努力地回憶了一下。
在尼祿看到這些異象之前。
她好像……不,是肯定沒說過什麽奇怪的話……
那會兒她正拉著卡羅琳,聊隔壁阿姨的四兒子的同學的前女友的八卦呢。
所以,那些黑影和紅眼睛,到底是什麽?
對了,剛剛尼祿也表現得不太對勁,好像,好像……
卡羅琳蹲下身,湊近林雅的耳邊,壓低聲音幽幽地說道:“而且啊,尼祿好像很怕這裡的主人。”
林雅抽動了一下嘴角。
順著卡羅琳的思路往下想,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有種細思極恐的感覺。
尼祿是第一個發現異常的人。
他非常害怕這棟別墅的主人。
這意味著什麽?
“這意味著!”卡羅琳像隻青蛙似的蹲在床上,雙手猛拍林雅的雙肩,正色道,“尼祿從一開始就有問題!他被鬼附身了!”
林雅:“……”
……
“我看到了黑影,怪物的黑影。 ”尼祿縮著腦袋,戰戰兢兢地說道。
回憶起當初看到那黑影的時候,雖然看不清具體是什麽,但它們給他的感覺卻詭異、邪惡、混亂,令他只看一眼,便從腳底心冒出了寒意,毫不猶豫地轉身就逃。
但是言律歌在他的眼裡也很可怕。在這個變態殺人狂面前,他完全提不起反抗的勇氣。
一時間他竟分不清哪個更可怕一點。
言律歌上下打量尼祿幾眼,冷聲道:“把衣服脫了。”
“啊?”尼祿有些傻眼。
言律歌見他,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別廢話,把上衣脫下來。”
“……”尼祿不敢多話,老老實實地脫了上衣。
“轉過身來。”言律歌命令道。
尼祿慢慢地轉過身。
在他的背上,生長著一隻血紅色的眼睛。
在今晚之前,尼祿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少年。
但現在,他背上的肌肉和皮膚上生出了一微微隆起的鼓包,鼓包中央裂開縫隙,一隻血紅色眼睛從縫隙中露了出來。
血紅眼珠的周圍沒有眼皮和睫毛,取而代之的是一圈密密麻麻的尖利獠牙,牙根嵌在肌理之間。
它們是活的。
當尼祿轉過身的時候,這隻眼睛也刷的轉了過來,直勾勾地盯著言律歌,尖牙組成的眼瞼無聲地一開一合,充滿了詭異、扭曲、混亂之感,只看一眼,就讓人的意識仿佛要被抽離了一般。
“Mi rigardas la ?ardenon de la ”未知的禱言在耳邊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