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 rigardas la ?ardenon de la
我注視著眾神的花園。
“原來……是這樣嗎……”於晨喃喃自語著。
此前的痛苦從他的身上消失了。
他的身體正在發生肉眼可見的異變。
變得越來越像禱言所指向的神祇。
那尊人首、馬身、虎紋、有翼的神祇。
腐朽的氣息逸散開來。
言律歌悄悄往旁邊移動了一步,手背上的嘴巴又冒出來了,興奮地舔著尖牙,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嘗眼前的“獵物”。
但他沒有立即出手,因為眼前的於晨還在掙扎,還未失去自我意志。
他的眼神時而迷茫,時而清澈,時而狂亂,時而堅定,就像在和什麽東西作著鬥爭一樣,但是身上的異變速度卻越來越快。
他的皮膚一塊一塊地剝落,在那些掉落的皮膚下,汙穢腐爛的皮毛一點點生長出來,眨眼間覆蓋了全身。黃灰色的鬃毛沿著他的背脊生長,一直蔓延到尾骨的地方,形成一截長長的馬尾,一直垂落到地面上,卻透著一股子雜亂髒汙的感覺。
他拚命地刨抓著地面,連指甲崩了也恍然不覺,而抓撓到最後,手掌和手指的形狀卻漸漸消失,變成了硬質的黑色馬蹄。
他從唇齒間發出暴躁的、含混不清的嘶喊聲。
突然間,言律歌看到於晨的動作停止了。
就像是突然被屏蔽了所有感官一樣,他的動作僵在了那裡,瘋狂的神情也逐漸平緩了下來,仿佛陷入了呆滯。
“感官屏蔽”和“額葉切除術”。
異變停止了。
言律歌走到於晨面前,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但是後者卻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就這樣歪著頭,睜大眼睛,目光空洞地看著前方的虛空。
成功了嗎?
言律歌不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從超凡能力覺醒的角度,於晨是成功了。
但是他同時也被嚴重汙染了。
言律歌看了一眼於晨現在的模樣,幾乎和汙染物沒什麽區別了。
要驅除這樣的汙染,光靠外科手術是不行的。
言律歌走向主控台,拿著那箱靈力藥劑又走了回來。
他半跪在地上,拿出裝著靈力藥劑的試管,又從旁邊的工具包裡取了一個針筒,將靈力藥劑抽出,一針針地注入了於晨的體內——從太陽穴注入。
這種一針下去,從太陽穴直接戳進大腦的打針方法讓人看得膽戰心驚,但是言律歌卻眼也不眨,一針接著一針地注射著。
一針、兩針、三針……
注射完五針共5圓靈力藥劑的時候,於晨呆滯的神色未變,但是頭皮和腦門的皮膚卻呈現出了一種微綠色的、半透明的、仿佛彈指可破一般的形態,就像一個隨時隨地都會破裂的氣球一樣。
靈力飽和了。
超凡者可以通過吸收靈力來提升自己的能力,或者淨化壓製體內的汙染,但是靈力的吸收和淨化都與意志有關,此刻當於晨的主體意識陷入沉寂的時候,靈力無處可去,便堆積在大腦裡成了……呃,腦積水。
靈力積水和真正的腦積水還是有點不一樣的。
如果真給一個人的腦子裡打進去150毫升的水,這人的腦子就廢了。
但靈力畢竟只是一種看上去像液體的東西,它在物理意義上並不存在,所以看上去言律歌注射了很多,但其實它均勻地分布在於晨的顱骨內部,
和大腦融洽得混合在一起,讓於晨的整個腦袋顯得有點綠。 只是有點綠而已。
為了苟住一條命,頭上有點綠算什麽?
言律歌淡定地收起了剩下和靈力藥劑和注射器,內心毫無波動。
突然間,於晨周身燃起銀白色的火焰。
銀白色的火焰是靈力與自身意志運轉的象征。
它源自本我,源自意志,源自精神,灼燒心靈,驅逐汙染。
極端的痛苦湧現,甚至比被汙染的痛苦更甚,以至於已經變成“白癡”的於晨又被痛醒過來,本能地發出淒厲的慘叫,滿地翻滾。
但是在銀白火焰的燃燒中,他身上的汙染痕跡正在消退。
髒兮兮的毛發脫落,重新長出光滑的皮膚;黑色的足蹄分裂,慢慢地重新變回人手;處處腐爛的傷口也在愈合,結出了黑褐色的疤蓋。
見狀,言律歌終於露出一點微笑。
他在賭,賭於晨的精神並沒有被完全汙染。
盡管於晨現在是一個“白癡”,但只要他的精神未被汙染,他的大腦依舊會本能地認為自己是一個人類,而不是半人半獸的怪物。
所以靈力回應了他本能意志的期許,成功地為他驅除了汙染。
身體上的汙染可以切除,可以淨化,可以驅除。
但精神一旦被汙染,整個人就完了。如果連自己都認為自己是個怪物的話,那麽就算擁有再強大的力量也無濟於事。
所幸,於晨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
於晨是在醫務室的病床上醒來的。
他睜開眼,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牆壁、雪白的掛簾,還有掛在病床邊鐵架上的輸液瓶。
於晨慌慌張張地抬起手,當他看到插在手背上的吊針後,卻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幸好,他的手依舊是手,而不是黑色的蹄子。
掀開被子,於晨仔仔細細地把自己的身體都檢查一遍,發現自己身上雖然多了不少貼著紗布的傷口,整體還是人形。
還好,還好。
他隱約記得,他在使用“額葉切除術”前,已經受到很嚴重的汙染,大部分身體都異變了。
是老板把他救回來的嗎?
應該是吧。
除了神秘莫測的老板,他實在想象不出,還有別人能夠救他。
正感慨著,於晨突然聽到了身邊傳來了輕輕的“哢嚓”一聲。
是相機拍照的聲音。
於晨條件反射般把被子拉起來,朝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卻什麽也沒看到。
呃……
他的視線又往下移了一點,看到了某個身高一米四的偽蘿莉,正拿著手機對他拍照。
“你什麽時候來的?”於晨驚恐道。
“我一直在啊,是你沒有看到。”程小圓面無表情。
“你剛才拍到了什麽?”於晨繼續驚恐。
程小圓想了想,轉動手機屏幕,把剛拍的照片展示給於晨看了下。
於是,於晨看到了,他自己盤腿坐在床上,渾身上下隻穿著一條大褲衩,雙手在自己的胸口不停地亂摸,臉上還露出了輕松、享受、愜意、愜意的表情。
更糟的是,他額頭以上的部位不知為何是翠綠色的,晶瑩剔透閃閃發亮的那種翠綠。
活像一個被戴了綠帽的變態……
於晨自個兒知道自己只是在檢查身體有無異狀,但是他卻清楚,同事們看到這張照片,會聯想到什麽糟糕的事。
於晨想要伸手去奪手機,但是程小圓卻早有準備,飛快地往後退了幾步。
“於晨,你玩自己玩得很開心啊。”程小圓陰惻惻地笑道,“從今天起,你再敢踏進二部一次,我們就內網見!”
“程小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