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特爾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我們不是已經有了個很好的計劃嗎?”

維克多反問道:

“沒錯，但那是因為我們還沒有看到鏡子裡的景象，在看到那以後難道你還能夠壓製住自己的真心，你難道沒有想過他們到底做了什麽嗎?

“我們還有多少的時間?”

這句話維克多問到點子上了，沃特爾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開始思考自己當時同意和他聯手到底是不是個正確的決定，不過現在後悔也已經晚了。

說到底在他同意維克多的時候，就已經說明他的確對人類也有些想法。

在會議上他的變化也是因為前段時間和維克多的接觸，當時的他本來是準備攔住可能會威脅到扎斯娜和馬恩的維克多，可當他們單獨接觸以後，維克多對人類的很多看法都特別符合他的想法，也讓他重新看待了這位熟悉的泰坦王。

也正是在當時，他們決定不將足夠的武器提供給馬恩，而他們這麽做的真正原因其實跟他們宣稱的完全相反，他們不是擔心神霄沒法戰勝諸神。

開玩笑嗎?現在的諸神怎麽可能會是那種家夥的對手?更別說她還會得到來自泰坦的武器以及援助，這還沒算上那個能夠擊敗神霄的聯邦呢。

他們是怕人類贏得太輕松了。

這才是為何他們會隻提供那些武器，並且特地提供那幾個武器的原因。

在看完神霄的錄像以後，沃特爾和維克多都覺得人類取得勝利只是時間問題，而此刻在外界的諸神肯定還在想法設法對抗神霄，但只要他們參與到了其中，塞拉恩就不會有機會能夠戰勝這位強者，而他們也能讓他陷入沉睡。

而到那以後，他們就可以接著“毀滅”人類了。

沒錯，再解決完諸神以後，他們還要繼續毀滅人類。

但前提是到時候的人類能夠被他們解決，其實人類的其他強者他們都不怕，唯獨這位神霄會威脅他們原版的計劃，因為她能看到他們的布局。

而且很可能她還能夠看到對付他們的辦法。

“你也知道，其實暫避鋒芒也未必有用。”維克多接著說道，“你怎麽知道要躲到多遠的未來動手，才能夠不引起她的注意呢?

“也許現在她就已經盯上了我們。”

沃特爾回答道:

“所以我才給了他戰爭之神的眼睛。”

維克多接著說道:

“你確定這樣就可以解決他們?”

沃特爾的神色變了變:

“你到底想說什麽?”

維克多也直言不諱道:

“我想說的很簡單，我們不能為了對付諸神而徹底放棄解決人類的機會，如果我們真的幫助神霄和聯邦戰勝了諸神，那我們的計劃很可能就會擱淺了。

“我們應該抓住這個機會率先解決掉神霄，諸神才是哪個我們隨時都能夠解決的問題，我們應該利用這場戰鬥去徹底地乾掉她，這是我們僅有的機會了。”

沃特爾露出了冷笑:

“果然，你還沒有死心，這件事沒有商量的余地。”

維克多微微搖了搖頭:

“所以你忘記了他們的慘叫嗎?在最初的時候看到他們的時候，你到底是怎麽跟我說的，你不是曾經發誓要結束這種罪惡嗎?

“你甚至願意承擔徹底喪失這個機會的風險嗎?

“還是說你只是在害怕神霄。”

維克多這麽說的時候其實不確定沃特爾是否會動搖，因為雖然沃特爾看過神霄戰鬥的錄像，但並不像是他那樣了解神霄，也可能會還有僥幸心理。

沃特爾眼神冰冷地跟他對望著:

“我誰都不怕，

我只是在擔心你的目的，因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從始至終都對這件事不怎麽上心，我知道你不是為此才想要對付神霄的。“你的真實想法是什麽?”

維克多也承認道:

“沒錯，但我的想法重要嗎?你想不想救他們才是重點，而且不要無視我的問題，你剛剛叫馬恩來不就是想要讓他也看看真相嗎?”

沃特爾微微搖了搖頭:

“我沒打算告訴他真相，我是想要給予‘他’希望。

“但他已經死了。”

他說的是鏡子裡的那具屍體。

維克多露出了然的神色:

“所以你是覺得他的陰暗面會理解你的暗示，因為他知道馬恩並不清楚的殘酷真相，因此他會跟你聯手臥底在人類中，幫助你實現那個計劃?”

沃特爾點了點頭:

“沒錯，但不知道到底是誰殺了他的陰暗面，我也不覺得這是他做的，所以我也不同意你想要跟人類斷了聯系的想法，但是……

“我也並非完全不同意你的想法，現在的人類的確很危險。

“但我也不信任你，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麽理由。

“你的動機到底是什麽?”

聽到這話的維克多沉默了幾秒， 最終還是決定坦白道:

“因為還有不少我在外面活著，在當年目睹真相以後，我就同意通過血肉泰坦的方式延續自己的生命了，但我接下來就清除了自己的這段記憶。

“這樣我才能更好地用其他方式延續自己的生命，但他們不知道，我卻親眼見過那個肮髒醜陋的真相，我不喜歡以那種方式活著的自己們。

“我想要解決掉他們，而我覺得這就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

“還在撒謊。”沃特爾搖了搖頭，“你根本不是會在意這些的人。”

維克多笑了笑:

“好吧，那換個方式說，我不希望有其他的自己能活著，我單純是不希望他們能夠以我的意識和身份活動，我是個自我的混蛋，所以我想要殺死其他的我。

“而問題在於，我覺得現在的確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

這才是重點，因為他很清楚此刻神霄的處境，以及她是什麽樣的家夥，如果這次不殺死她，她早晚會找到他們這些想要解決人類的泰坦。

到時候沃特爾肯定會被她殘忍地殺死，而自己則會被她逼著發誓再也不準打人類的主意，也就再也沒有機會殺死其他的“自己”。

沃特爾頓了頓，接著說道:

“至少這次你沒有說謊，好吧……

“我們可以在適當的時候同時解決掉諸神和人類，不過你要記得我的初衷，我們是要終止人類這個種族的殘忍罪惡，不是帶去新的罪惡。

“我們要揭開人類的陰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