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寧後知後覺,等到他將最後一隻怪物吞噬,才發覺死氣不知道怎麽的都去了頭頂,這才抬頭看去。
正好與血曈對視,他就是一驚,這隻眼瞳此刻仿佛活了過來,生命的氣息居然壓過了死氣的充斥,就像在與人對視一般。
看向坐在一旁的葉芊,秦寧怎舌,自己忙活一場,人家就那麽輕松的得到了好處,但自己人也沒什麽,有收獲總是好的。
但就在他要收回目光的那一刻,突然整個人就是一僵,因為這裡的無垠墳墓都被強烈的衝刷而損毀了,但葉芊身側盡然還有一處完好的。
是多麽強大的存在才會使得即便隕落都能震懾一方,這樣劇烈的破壞下都能安然無恙,仿佛是一隅淨土。
見秦寧神色不對,葉芊才察覺到自己身旁的墓碑,慌忙起身後退,心中也是忐忑不安,能葬在這裡的都是一方的巨擘,自己的舉止太過不敬。
當她再次上前去清理墓碑上的塵土和雜物時,那墓碑竟然發出了低低的嗡鳴聲,一時間魂魄都要被撕碎的衝擊撲面而來。
秦寧就要上前拉回葉芊,但他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擋在遠處,只能咬牙忍受著魂魄上的折磨,而葉芊則好像沒有任何的不適,依舊在清理著墓碑上的灰塵。
頭腦一陣暈眩,秦寧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從墓碑中飄出,到了葉芊身邊,似乎是驚訝自己沒有倒下,還有意無意的向著這邊看了一眼。
雖然看不清容貌,依稀連衣著的分辨不清,但秦寧心中有種預感這是位女子,而且即便是一道殘魂都是讓他驚懼不已,那種山海般的壓力下他的身體都在不由自主的戰栗。
那道身影在秦寧的注視下,再次看來。
【我並非殘魂,這是我的遊魂,在此已經很久的歲月了,你不必擔心我不會傷害她,這麽長的歲月中,到這裡來的人或者魂魄數不勝數,唯她一人為我清理墓碑,倒也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總之我很滿意。】
秦寧震驚,魂魄傳音給他,還有遊魂是什麽?難道她根本就不曾隕落?
【前輩,我們只是路過此地並非有打擾之意,多有得罪還請見諒,等我們找到了出路即可便離去,不會打擾前輩清靜。】
秦寧心虛不已,話語也是十分的恭敬。
那身影微微點頭【無妨,自是有緣無需這般,這裡只是一處修羅場,留下的只有勝者或者白骨,你們小心吧。】
不待秦寧細問,那道身影就消失不見,排山倒海的壓力也隨之消散,他才發現渾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濕了。
“你怎麽了?怎麽除了這麽多的汗?是不是剛才一戰中受傷了,過來我看看?”
葉芊回頭見秦寧那模樣,招手道。
盡然沒有察覺?我該說你是天然呆還是個菜鳥呢?秦寧走上前去,他可不想再發生什麽意外之時自己離得太遠而無法救援。
當他靠近再去看那墓碑上的字跡時,卻是發現其上空空如也。
“那是什麽?”
聽到葉芊的驚呼聲,秦寧轉頭,瞳孔也是一縮。
這次只出現了一道身影,渾身漆黑包裹在死氣之中,那散發的氣息讓秦寧都有些心悸,能媲美城主級的實力了,這下可是麻煩了。
......
“啊!怎麽老是心神不寧的,按說最近相安無事,一切都好,怎麽老是有些煩躁啊?”
伏葵在桌旁吃著美食,即便如此雙眉還是扭在了一起。
寒衣在一旁想著心事,聽到伏葵的話回過神來微微皺眉,她有這種感覺,但只是沒有明說而已,不由得也開始心煩意亂起來。
“小道士會不會卜卦啊,讓他看看哪裡出了問題?”
伏葵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連自己的劫數都理不清的人,他卜卦能信?寒衣搖頭,卻是站起身向著外面走去,因為沒事的時候大家都在這裡,就像在別墅的時候,閑暇時刻都會聚在一處。
“小道士,你卜上一卦,我最近心緒不寧怕是有什麽事,你給算算唄?”
伏葵率先出聲道。
正悠然自得的陸子良聞言,看來後問道:“你算什麽?”
話音未落他整個人倒飛出去,落下了半山城。
取出了有些破舊的龜甲和三枚銅錢,陸子良似模似樣的就要開始,但他剛將銅錢放入龜甲中搖動了一下,就是臉色大變。
天空中烏雲壓成而來,閃電肆虐。
而陸子良已經是七竅流血,仰面栽倒。
寒衣心中一沉,按說算算吉凶倒也是小事,但這般情形讓她都大吃一驚,不由得更加焦慮不安,心中也是有了一定的猜測。
廖蘇過去一把將陸子良拉起來扶著他坐到一旁,奈何他只有一臂,只能詢問大家的意見:“我說,不用管管他嗎?看樣子受傷不輕啊,要不要救治一番啊?”
但他的話被大家無視了,因為在座的都知道陸子良丹藥出眾,這點小傷不會有事,而且他也會未雨綢繆,指不定什麽時候就在危機來臨前先做好了打算,就都沒有放在心上。
“看來我得走上一趟了,但願他不會有事。”
寒衣說著起身就要離去,但被老婦人伸手攔住了。
“那裡你去不得,至於他,即便有劫也只能他獨自應對,你去了也是於事無補,反而會引起事端。”
說罷老婦人看向陸子良道:“先看看他吧,晚了可就真的沒救了!”
伏葵詫異道:“小道士丹藥很厲害的,這點小傷不在話下。”
老婦人反問:“你們可曾給他服下丹藥?”
眾人對視,廖蘇為難的示意了下自己獨臂難支,況且之前是問過大家意見的, 況且也沒有多余的手來尋找丹藥在哪裡。
寒衣伸手招來一隻小瓷瓶,將一枚丹藥倒出後隔空送了過去,可能是冥冥之中有感應,也許是求生欲旺盛,陸子良竟然自己張口將丹藥吞下。
隨即開口,但聲音卻是蒼老無比:“要是我晚點察覺,恐怕我的徒兒有性命之憂,各位倒是毫不在意啊!”
寒衣本就在爆發的邊緣,這會兒聽到興師問罪的話語直接怒懟:“那又如何?但凡有事我們可曾不管不顧過他?一點小誤會抓著不放是吧?那你來和我理論一番,手底下見真章如何?”
陸子良沉默。
許久後才開口道:“那人的一切都不可去妄加推測,不然就會有滅頂之災,這次只是個警示,以後可萬萬不能如此。”
老婦人點頭道:“有勞提醒,那之後我們該當如何還請指點一二。”
見老婦人給了台階,話語也是十分的客氣,陸子良捋了捋下巴尷尬的收手道:“靜觀其變,我想他肯定是會......”
話說到一半陸子良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眾人都感覺莫名其妙,恨恨的看著這個說話說一半的,但又不好強製他說完,畢竟人家已經暈過去了,而且人家師父實力在那也不好亂來。
寒衣眼珠一轉看向了老婦人,見她嘴角上揚,不由心道真是好算計,同樣的坑陸子良不會再去踩,那就換個人,讓他師父來,可看來效果不是怎麽的好啊!
但願那老頭附近有人能搭救一番,或者算到自己大劫將至有所準備吧!
寒衣輕輕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