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桌子上沒有動過的籃子也在此刻消失不見。
高天成又看了一眼桌子上那個第二層的籃子,伸手提了提,並沒有消失的跡象。
這是什麽原因?僅僅因為沒有吃有毒的飯菜就消失了嗎?
不對,不可能是這樣,這個理由根本站不住腳,到底會是什麽原因呢?
然而就在高天成腦子飛速運轉時,他突然眼前一陣恍惚,當意識恢復清明時,周圍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桌子上滿是灰塵,他的褲子因為坐在凳子上也沾上了灰塵。
周圍的一切變得更加破舊,屋子的角落處長著一些雜草,原本破碎的西屋房門恢復如初,東屋原本敞開的房門緊閉著。
院子內只有一天僅供一人通行的土路,左右兩邊都是半人高的雜草,那棵棗樹也早已死去。
高天成有些恍惚的看著這一切的變化,他從凳子上站起來,推開了東屋的門,屋子裡滿是雜草,壓根就沒有床的存在。
他又打開了西屋的門,西屋與之前相比更加破舊,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區別,床上的被褥依舊還算乾淨,地上那個黑色的印記也沒有什麽變化。
白色的鬼域開始向外覆蓋,他準備探查一下整個村子的情況,確認一下是不是只有這間房屋發生了變化。
很快他就得到了結論,似乎只有這間房屋發生了變化,其他村民的房屋與之前一模一樣。
問題變得更加複雜了,難道這才是真正進入了第二層?上午的情況並不算完全進入,在李華消失後,就算徹底進入了?
高天成皺起了眉頭,腦子裡思緒紛飛,各種猜測在心頭出現,又很快被他自己否定。
最終他選擇放棄思考這些想不通的問題,而是將更多的注意力定格在晚上。
如果今天晚上破壞第二條規矩後,他依舊會像昨天晚上那樣身份被替代,那就有些麻煩了,進入第三層,肯定要比第二層難的太多。
目前唯一算得上好消息的就是張洪宇被支走了,如果身份再次被篡改,他完全可以無所顧忌殺掉那個替代自己的鬼。
可進入第三層,真的會那麽輕松嗎?更何況要面臨的很有可能是村子的源頭鬼。
高天成從鬼域空間內取出了紅色鬼燭以及替死娃娃,如果到了真正危急的時刻,可以消耗這兩件物品。
紅色鬼燭點燃後,可以保證自己不受到厲鬼的襲擊。
替死娃娃可以在關鍵時刻救自己一命,這對於身板很脆的高天成來說是最為有用的物品。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悄然來臨,隨著第一層開始崩壞,高天成能明顯感覺到時間過得快了很多。
高天成抬頭看了眼堂屋外的夜色,褐紅色的白大褂已經穿在身上,手中把玩著手術刀。
當夜色徹底漆黑,他深吸一口氣起身走出了堂屋,夜風刮過兩邊半人高的雜草發出稀稀疏疏的聲音。
很快高天成走出了這間房屋,他違背了村長說的第二條規矩。
他的意識開始恍惚,身上的白大褂在抵擋這種靈異的入侵,可效果並不明顯,很快這股靈異入侵的力量就佔據了上風。
他主動觸發了鬼的媒介,靈異對抗上本就弱了一籌,加上他刻意的控制靈異力量,白大褂只是象征性的抵擋了片刻就扛不住了。
他的意識開始模糊,像是在被什麽力量拉拽抽離著。
“爹爹,你等會兒給村長家殺完豬,晚上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吃上好吃的豬肉了?”一個稚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高天成被這句話驚醒,他感覺自己的右手被人搖晃著,順著右手看去,那是一個孩童。
這個孩童就是村口嬉戲的孩子中領頭的那個。
“你發什麽呆呢?孩子問你呢?”一道好聽的女人聲音從桌對面響起,語氣中明顯帶著幾分嗔怪。
高天成抬頭看去,那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倒不是有多漂亮,而是那種清純的氣質太加分了。
“可以,當然可以。”高天成近乎下意識的摸了摸旁邊孩童的腦袋。
孩童發出了咯咯的笑聲,小跑來到了女人跟前。
“娘親,你聽到了嗎?我們晚上可以吃豬肉了。”孩童興奮道。
“好,咱們晚上就吃豬肉。”女人一臉寵溺道。
“爹爹,娘親,我出去玩了。”孩童話剛說完,就已經走出了堂屋,緊接著一溜煙離開了家。
女人站起身走到高天成的身後,一雙纖細的手從後面抱住高天成,語氣撒嬌道,“老耿,你身體不舒服嗎?我看你一直在發呆。”
高天成反應了過來,他開口道,“沒有,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女人從後面走到高天成面前,湊近了道,“老耿,我要親親。”
高天成身體也近乎本能的親了上去,他聞到了女人身上自帶的體香,良久唇分。
“去吧,去晚了,村長該說了,記得拿上殺豬的家夥事,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就放在水井那邊。”女人囑咐道。
高天成的精神有些恍惚,但還是下意識的走出了堂屋,在水井處拿上殺豬的家夥事,轉身離開了家。
走在村子的道路上,高天成皺起了眉頭,他始終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自己不應該是這個身份。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打扮,還有手上拿的家夥事,不是屠夫還能是什麽?
可腦海中總有一道聲音在提醒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他並不是村子裡的耿屠夫。
一路上他都在糾結著,可腳步卻不慢,不知不覺就已經來到了村長的家。
他敲了敲門,很快村長打開了房門,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高天成。
“耿屠夫你可算來了,人已經到齊了,就等你這個主刀的了。”村長道。
高天成依舊在糾結著,甚至都沒有理會村長說的這些話,他邁步走進了院門。
“耿哥。”李華打招呼道。
“你是李華?你不是消失了嗎?”高天成下意識的開口道。
一旁走過來的村長有些不高興道,“耿屠夫,你這是什麽意思?咒我兒子呢?我兒子好的很。”
高天成感到有些頭疼欲裂,嘴上卻下意識道,“抱歉,我記錯了,開始殺豬吧。”
說著,他穿上了破衣服,防止有血水噴濺到身上,又從布包裡拿出了一把殺豬刀。
殺豬刀很鋒利,高天成握著殺豬刀打量著那頭豬,這豬已經死了都不用人摁,但因為體型夠大,就算是死了,也需要有人幫忙抬著才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