鱷魚給出的信息不算豐富,但是相當有價值,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愛德華謝爾曼即將確定他的爵位繼承人的事情,不管此事真偽,只要有這種傳言存在,謝爾曼家族的內鬥就不會停止。
從亞登村回來的一路上邁洛都在想,究竟要如何利用這一次謝爾曼家族的內鬥解決掉自己的危機。
他暫時還不能確定的是,謝爾曼家族的內鬥到底狠不狠的,如果只是小打小鬧的話,那添火加油這種舉手投足的小事邁洛指定得幫一手。
……
有一件事鱷魚說對了。
雖然有人花錢買邁洛的腦袋,但亞登村的人還真就不敢動手。
具體原因邁洛也懶得去研究了,現在謝爾曼家花錢懸賞他的腦袋,他反而安心了不少,因為這說明矛頭是隻指向自己而來的,暫時還不用過於擔心家裡人的安危。
所以心思還得放到謝爾曼家族上來。
……
回到執法所的邁洛迅速將自己的資料文件再捋了一遍。
首先是年事已高的“愛德華·謝爾曼”。
然後是他的三個子女,按年齡從大到小分別為“格蕾絲”、“迪倫”和“哈裡森”。
就目前所掌握的信息來看。
姐弟仨,各自的生母都不是同一個人。
格蕾絲是私生女,因為她的母親直到去世之前,與愛德華都沒有合法結婚證明,但是這些年格蕾絲一直都是家族中手握實權的人,當愛德華將自己的絕大多數心思都放到上議院的時候,謝爾曼家族的商業帝國是格蕾絲在保駕護航。
她能夠在眾多的家族元老骨乾中穩住自己的位置,絕對不是泛泛之輩,“蓖麻女士”這個綽號已經暗示了這名女人的致命程度了。
但邁洛在執法所內所找到的關於格蕾絲的信息十分有限,雖然艾瑪和鱷魚都說過要小心這個人,但邁洛暫時還不知道她到底危險在哪裡。
然後是“迪倫”。
名義上來說,迪倫是愛德華合法子女中的長子,這是他天生的優勢,但在面對自己的同父異母的姐姐的時候,這也成了他唯一的優勢了。
他企業管理方面,迪倫一直都處於被壓製的狀態,愛德華的大幅度放權,讓格蕾絲得以充分發揮自己的天賦,把迪倫拿捏得死死的,這麽些年迪倫似乎從來就沒有在格蕾絲手中討到過什麽好處。
但他一直都在隱忍著,以爵位繼承制度來算的話,他是第一順位繼承人,只等父親愛德華嗝屁,所有之前承受的屈辱和不公都將如數奉還給對手。
這大概就是迪倫的心路歷程。
至於哈裡森。
他的母親是愛德華的第二任合法妻子,也就是迪倫的生母去世之後重新結的婚。
不同於格蕾絲和迪倫在家族權力中爭得頭破血流,哈裡森一直都是個不爭不搶的角色。
他似乎以另外一種特殊的方式在尋求父親的認可。
因為此時的他與父親愛德華走的是同樣的道路,他們都身處於這個權力體系之中。
如果說格蕾絲和迪倫繼承了父親對財富的掌控力,那哈裡森就繼承了愛德華對權力的欲望。
……
現在邁洛最好奇的就是鱷魚說的那個秘密到底是啥。
“為什麽受傷的是希裡安,而跳出來亂咬人的是哈裡森。”
一開始邁洛並不認為這有什麽問題,畢竟一個家族要對自己進行報復的話,肯定是派遣最“專業對口”的家族成員出手,
而身為檢查委員組組長的哈裡森自然就是不二人選。 但是現在邁洛反應過來了。
不對嗷,之前是因為他沒有把謝爾曼家族這姐弟仨人之間的關系考慮進去,在對他們三人彼此之間的關系有了一個較為清晰的概念之後,哈裡森主動為希裡安出頭報復的行為就顯得非常怪異了。
難道他和兄長迪倫現在是聯手的狀態?
不可能,哈裡森志在政壇,他甚至可以不要謝爾曼家族的財富,但是絕對不能沒有愛德華的爵位,因為爵位決定了他的權力上限,上議院的門檻,只有貴族的鞋子才能跨得過去。
“所以這兄弟倆絕對有貓膩。”
邁洛揉了揉腦門。
這大貴族的家庭就是複雜。
他把愛德華這三個子嗣的照片放到桌面上。
之前邁洛的思路一直都是尋找一條大魚來吞掉這三條小魚,但現在貌似不需要大魚了,三條小魚自己已經撕咬了起來。
那麽應該怎麽給他們戰火澆一波油呢?
……
“晚上去享樂屋把事情弄清楚之後再做打算吧。”
邁洛收起了三人的照片以及其余的資料文件。
他看了看周圍,此時整座刑偵組辦公室依舊還是空空蕩蕩,那些聲稱是出外勤的人到現在都還沒有露過臉,而今天一整天也都沒看到老席恩的人影。
邁洛這個剛入行的小菜鳥也沒有接收到任何指示和命令。
“難道就在這兒乾坐著麽?”
自己以前怎麽沒發現執法所的工作這麽清閑的?
…
……
享樂屋說白了就是J院啦。
而且是楠薇城內最高端、歷史最悠久的J院,它的過往甚至可以追溯到上個時代,也就是奴隸時期那段歷史。
聽說在那棟飽經風霜的古老建築裡甚至還掛著一些歷史名人的油畫,對應著他們曾經在這裡瀟灑過的房間,甚至油畫的下方還明確記錄著這位名人曾經的戰績,包括作戰對象的數量、作戰時長乃至作戰的體……等等信息,為後人所津津樂道。
這些青史留名的人裡有學者、將軍、富豪,要是他們知道自己的畫像掛在楠薇城最高端的享樂屋走廊裡改作何感想,尤其是那些戰績比較差的選手……
……
享樂屋就坐落在楠薇城城東最豪華的商業街區裡。
從城南執法所騎馬走到享樂屋至少要耗時半個鍾頭左右。
老實說,邁洛是頭一回來到這種極盡燈紅酒綠的街區,在這種絕對富饒的地方,甚至可以看見得見的汽車,要知道這玩意兒在楠薇城可不超過三輛。
街道上往來的行人裡,男士人均西裝革履、手杖禮帽,不過男人們的裝扮過於統一,一眼望去都沒什麽兩樣。
街道上的女人們才是真正靚麗的風景線。
守舊派的女郎們戴著色彩鮮豔的羽毛帽,下半身是緊身的束腰以及誇張的裙撐,在舊社會,女人是不能在公開場合裡裸露脖子一下的其他部位的,然而在舞會上,貴族女性們卻擁有袒胸露背的權利,極盡可能地展示自己的妖嬈身姿,所以這兒街道上的女性們就有了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
當然,富饒的街區裡,一道身著黑色風衣的身影才是真正扎眼的存在。
所有與邁洛相向而行的路人們在距離邁洛還有五米遠的時候就開始調整進行軌跡,盡量地選擇避開。
不管他們是做賊心虛還是純粹地對執法官懷有畏懼心理,邁洛反正是不怎麽在乎。
實話實說他這會兒心裡也有點小忐忑。
主要,哥們也沒去過那種地方呀。
他和嚴倆人口嗨的次數很多,但以他倆的消費能力和所屬的階層來說,享樂屋真不是他們能去得了的地方,消費不起的呀。
傳聞那裡頭最最普通的妹妹陪你喝一頓純素的酒都得1000盧恩往上,這可是底層普通人家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如果你還想乾點別的壞事,光有鈔票到位還不行,你的身份地位也得達到一定的門檻,不然人家還懶得給你提供服務。
趾高氣昂的J院沒見過吧?
現在你見識到了。
……
啊不過執法官這身皮是絕對夠用的。
這也是為什麽嚴聽說邁洛可以參加執法考核的時候會那麽興奮的原因, 因為執法官就是享樂屋的服務對象之一,出於某些特殊原因,享樂屋對執法體系是有著一定的“偏愛”的。
這不難理解,因為執法體系是唯一有能力把享樂屋這種“歷史遺留的糟粕”從楠薇城鏟除的存在。
所以執法官的黑色風衣在享樂屋是比任何一種形式的身份證明都更加好使的。
想當初舊時代裡,全國上下的享樂屋數量比學校還多,一座城市裡從事這種職業的女性的數量是以萬為計量單位的。
當時這個行業裡,J女還分有三個等級的,最低階的是住在J院裡的年輕女性,老鴇讓她們跟誰睡她們就得跟誰睡;中等階層的是那些獨立拉客的,可能擁有自己的住房、公寓,不需要承受老鴇的剝削;而最高級的則是那些接受過足夠教育的,她們往往擁有有舞蹈或者音樂功底,隻為高層階級的客人服務,例如貴族或者國會成員,甚至有的隻為一個人服務,很多高級J女最後是可以嫁給她們的客人的。
當然那個時代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現在享樂屋所提供的服務模式就是過往最高級的那一類,人家現在走的是純粹的高端路線,低劣肮髒的服務模式已經被徹底舍棄。
而且隨著時代的進步以及人類思想的開放,現在的享樂屋不單單隻為正常男性提供服務……
享樂屋裡著裝妖嬈的侍女十分有禮貌地對進門的邁洛問道:
“尊貴的執法官先生,請問您今夜尋求的是快樂還是痛苦?”
“說人話,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