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來了個不速之客,小茶心裡一緊,向陸離小聲道:
“這草包是我堂兄洛曉雲,幾年都見不著一次,怎麽在這兒碰上了,倒霉~”
二人身上塞滿了罪證,都不敢大幅度活動,屬實不是個好時機。
而洛曉雲眼見小茶無視自己,只顧著跟陸離交流,有些不滿的道:
“喂~我問你話呢!煉髒了為啥不去族裡報備!”
小茶翻了個白眼道:“平日裡沒個來往,煉髒了就要去報備,供你們差遣。感情好事都讓你們給佔了?”
“你!”洛曉雲神色一窒,惱怒道:“你這什麽態度!我是你兄長!”
“別,我一個旁支家的女兒可高攀不起。”
小茶似笑非笑道:“咱們還是各走各路,視若不見吧。”
洛曉雲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強壓著火氣道:
“一家人氣話說說也就罷了,哥哥我不當真。”
小茶正有些疑惑這草包怎麽轉了性,就聽洛曉雲繼續說道:
“眼下有個好消息告訴伱——牙行會首的兒子成婚多年也沒個一兒半女,你屁股大好生養,嫁過去誕下子嗣,必能母憑子貴……”
“尼瑪!”這次輪到小茶繃不住:“原來你們謀算著把我送人當小妾!”
“這是為你好……”
“好尼瑪!誰不知道牙行會首的兒子是什麽料!真是一群活畜生!”
兩人越吵越激烈,小茶的一眾手下連忙上前拉架。
“洛頭,算了算了,別在靈堂上吵啊!”
“王家老爺們都在呢,連陳總捕也來吊唁了!”
……
眼見陳志忠剛進入靈堂,正與王家的一位叔伯客套。
小茶這才滿臉厭惡的壓低了嗓音:
“洛曉雲你趕緊滾!我沒空和你磨嘰!”
洛曉雲的臉上徹底掛不住了,惱怒道:“有本事你別來求族裡幫忙!哼!”
說罷,這人就趾高氣揚的離開了。
小茶的手下們也連忙跑到一邊,不敢觸上司霉頭。
殊不知小茶正松了口氣:“終於滾了,有這種操蛋親戚真倒霉。”
陸離點頭附和:“確實挺操蛋的。不過這人最後的話是什麽意思?”
“【煉髒】之後的修行,需要通過經脈搬運內息。”
小茶解釋道:“此舉頗有風險,比如用內息洗練脊椎,一個不小心就癱瘓了。所以需要信得過的人,比如血親,在一旁看護。”
聽聞此言,陸離心中一動:經脈……錢平教授不就研究的這個。
將此事記下,陸離就神色從容,光明正大的離開了。
他剛走,陳總捕從靈堂裡走了出來。
尚不知屬下做的驚天大案,陳總捕此刻還滿意的點頭:
“聽說你一大早就來了,不錯,用心了。”
小茶元氣滿滿的道:“為大人分憂,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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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離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返回了醫館,不見絲毫異狀。
晚晴已經在等著了,此刻迎了上來,關切道:“公子沒事吧?”
“沒事,一切順利。”
陸離將纏在身上的槍械、書籍都取了下來,“拿到了幾本坐望相關的書籍,我念給你聽吧。”
“不著急。”晚晴詢問道:“王文貞死了嗎?”
“死了。”
“怎麽死的呀?”
見姑娘饒有興趣的樣子,
陸離詳細說道: “他把自己煉成了僵屍,一番大戰後腦袋被小茶打爛了……還看到親兒子死在自己眼前。”
晚晴聽得很認真,臉上慢慢露出笑容:
“當年出雲人攻破城池,闔城百姓盡遭屠戮。可這位王大人卻在報紙上發文稱……他們都是病死的。”
晚晴行了個萬福禮,柔聲道:“我代諸多冤魂,感謝陸公子替天行道。”
“這是我應該做的。”陸離拿起那幾本書道:“咱們一起讀書吧。”
“嗯。”晚晴主動將手搭在陸離胳膊上,一起來到堂屋。
陸離拿回的是《天光坐忘法》《坐忘論》《腦與神經:念動力》3本。
先拿起《天光坐忘法》讀了起來,這正是心心念的突破境界之法。
“墮肢體,黜聰明,離形去知,同於大通,此謂坐忘。”
與之前一樣,修行法門微言大義,只有寥寥千於字,但很是晦澀。
野路子出身的散修根本不可能看懂,好在還有第2本書——《坐忘論》
此書匯編了諸多煉神高人對於【坐忘】的總結和看法。
陸離頓時喜不自勝,這相當於一本詳盡的注解,來的太及時了!
只見其開篇就是唐代司馬承禎的話:
【坐忘者,當外忘其身,內忘其心,心靈清靜,方能合於大道】
晚晴說道:“這是物我兩忘的意思……可又如何能合於大道?”
“我再往下讀讀看。”
陸離繼續往下讀,只見書裡還有近代人物的注解,言辭也淺顯了許多。
尤其是一個名為李圓忠的,說的最直白:
【坐忘,關鍵在於一個“忘”字,讓自己物我兩忘,心靈清靜】
【但絕不是自我陶醉或麻醉,“忘”的最終目的,是要“悟我”!】
【溝通真我,把握真我,就可以去除人心的枷鎖,成就大我!】
這已經是大白話了, 兩人頓時有所明悟:
“坐忘,是要借著物我兩忘、心靈清靜,來把握【真我】……”
“而【真我】,即是無需肉身及其他物質的存在,也就是人的……神魂!”
“坐忘,是要溝通自己的神魂!”
真理越辯越明,兩人邊讀邊討論,很快就搞懂了【坐忘】的核心所在——溝通神魂!
晚晴連連點頭:“難怪叫【做忘】,想要溝通神魂,首先就得我兩忘!”
正當兩人要接再厲,研究那本《腦與神經:念動力》時,大門處突然傳來動靜。
是小茶回來了!
陸離抬頭望去,發現不知何時天已經全黑了。
他詢問小茶道:“事情鬧大了吧,王家人如何應對的?”
這時候,王家人肯定已經發現不對了,按理說應該鬧得滿城風雨才是。
可小茶神色古怪的道:“王家人……沒有聲張,對外宣稱王思齊悲傷過度,一並去了。”
“啊?”
“今日登門吊唁的足有幾千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連總督千金也來了……眾目睽睽下發生這種事,王家臉丟大了!沒臉也不敢聲張,只能是暗地裡追查。”
小茶激動的聲音發顫:
“王家父子生前見過的一位鳩山派弟子,成了嫌疑最大的人。鳩山派的名聲不怎麽樣,所有人都覺得是他們乾的,跟咱一點關系都沒有!”
老天相助,達成了一次完美的犯罪。
這位警花興奮到極點,眼睛上都蒙了一層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