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林黛玉正陪著父親林如海吃早飯,眼見著父親氣色一天比一天好,黛玉才放心不少,心底還暗暗感謝張大膽來著。
林如海自從讓張大膽治療以後,跟正常人沒兩樣,每天都會陪在林黛玉身邊,陪她吃飯看書,給他講一些書中的道理,還有生活上的經驗,讓她能記住多少就記住多少。
“父親,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呀?”黛玉看著他緊鎖的眉頭問道
“玉兒,你以後想做什麽?想過沒有。”林如海沒有回答,反問道。
他想趁著自己還在,想要滿足女兒幾個心願,聊以慰藉這幾年的分離之苦。
“我以後就想好好陪在父親身邊。”黛玉乖巧的回道。
“我的好玉兒,等會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慌。”
林如海很欣慰,自己的女兒他還是了解的,怕是知道他要離開,不知道會哭成什麽樣子,想到此處就忍不住揪心。
‘希望你不要埋怨為父,為父只希望你好好活著,別恨父親。’林如海心裡默默地想著。
林黛玉剛聽到一半就趴到桌子上,暈死過去。
沒錯,是林如海下的藥,是他專門找張大膽弄的,可以讓人睡上個一天一夜,父親親手給女兒下藥,也算是世所罕見。
“環兒,你把她帶過去吧。”
賈環已經在門口等著,林如海親手藥自己的閨女,還真是下手利索,沒有絲毫拖泥帶水,讓他都忍不住一陣側目。
“姑父,那邊?”賈環擔心走漏風聲。
“後院裡沒有一個人,你放心,放手去做。”林如海給他解釋說道。
賈環聽著怎麽味道有點不對:我這可是救你女兒,怎麽感覺跟我要用強似的,這可都是你的主意,藥還是你親手下的。
賈環抱起林黛玉就往準備好的藥房而去,用健步如飛來形容也不為過。
別說,這黛玉只有十四五歲,怕是已經有個一米六了,八十多斤樣子,是有點瘦,看來以後得好好養養。
賈環畢竟是習武之人,這點重量對他來說輕輕松松,他隻想說一句,再來兩個。
話不多說。
賈環抱著黛玉來到一處封閉的藥室,門窗全部都是封死的,不漏一點風。
屋內隻設有一張床,床周邊有四個火盆,上面裡面的水已經燒的沸騰,周邊還準備了好幾缸的水,還有火盆旁邊的一堆無煙碳。
賈環把黛玉放到床上,讓她平躺著,眼看就要開始,還是有點小激動,
只見他鎮定心神,用力深呼吸幾次,雙手合十拜了拜,然後開始給黛玉寬衣解帶。
賈環動作緩慢輕柔,把外衣慢慢褪去,然後是裡衣,在下面就是貼身的衣物。
此刻的黛玉身上只剩下蔥綠抹胸還有淡黃色的小衣。
賈環吞咽著唾沫,雙手顫抖的褪去她的抹胸,胸前微挺的雪白讓他不敢多看,急忙閉眼又去解黛玉的小衣,直到她一絲不掛才忍不住偷偷瞄上一眼。
雪白的酮體裸露在空氣之中,雙腿之間的一抹暗影讓人遐想連篇,纖細的腰身如春柳拂風,潔白的肌膚如霜雪,如玉石雕刻,再加上絕美容顏,仙女下凡也不過如此了。
只是一眼,他就沉淪進去,此女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不愧是林大仙女。
賈環有點後悔,他有點不想張大膽進來,這一副美人淺睡圖,讓他有些心神失守。
賈環用力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才稍稍清醒一些,把準備好的絲綢蓋住黛玉的私密部位,去門口喊了張大膽進來。 張大膽進來之後沒有多看一眼,迅速拿出針盒,開始他的針灸表演,為什麽稱之為表演。
只因他出手極快,銀針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沒有絲毫猶豫就已經下針,找穴之準世上罕見。
不出一盞茶的功夫,張大膽已經施針完畢,滿臉汗水深色疲憊,拿著藥箱走出去,沒有絲毫的逗留。
賈環都沒反應過來,他的表演就結束,讓他瞠目結舌,這家夥還是人嘛,果然是術業有專攻。
他同時也不得不佩服一下張大膽的醫德,他眼中沒有絲毫淫邪,有的只有對施針的專注。
賈環急忙按照老張吩咐,快速把藥材倒進準備好的沸水裡面,然後給自己戴上自製的口罩,一切準備完畢。
賈環又迅速拿出準備好的封條把門上縫隙給封住,自此整個房間完全封閉,為了不被憋死,當然準備通風的地方,只是太小,也只能保證不被憋死。
賈環把床邊準備的帷幔放下把黛玉的身體遮住,進去又把蓋住隱私部位的絲綢給揭掉,不敢再多看一眼。
他開始加碳,增大火力輸出,拿著一把扇子瘋狂扇風,希望火能夠大一點,再大一些。
沒一會時間,房間裡就已經煙霧繚繞,到處都是水蒸氣,如同是在蒸桑拿一般,滿屋子的藥味,虧得他給自己準備的自製口罩,不然估計要被熏死。
時間過得很快,第二天清晨天微微亮。
忙活了整整一天一夜,藥都換掉六次,雙手酸疼,手腕處要斷掉的感覺,左手更是嚴重,他本就有傷在身。
賈環四處忙著加水加碳,然後還要喂黛玉喝水保證她的身體機能,沒有再產生什麽邪惡的想法,一天一夜的上躥下跳,把他給累的夠嗆,此刻隻想好好的睡上一覺。
蒸了一天一夜的桑拿,這感覺,不是一個爽字可以表達的,必須得是三個字“爽歪歪”,他此刻確實想要歪倒。
終於快結束了,雞怎麽還不叫,他在心中呼喚著雞的叫聲。
“咯咯咯”短促、尖銳刺耳的雞叫聲傳來。
賈環感謝雞大哥,終於聽到他真誠的呼喚,三步並兩步,走到門口把上面的封條揭下來,打開房門走出去,沒看到張大膽,往旁邊一瞅,這家夥還在睡覺。
突然想到什麽,用手拍了拍腦門,跑回去動作一番,才又走出門口,呼吸兩口新鮮空氣,抬腿就把旁邊的張大膽踢倒,他這才醒了過來。
“天亮了?”
張大膽揉了揉眼睛,擦擦嘴邊的口水,抬頭看看天色。
“快點的,虧你還能睡得著覺,出問題第一個把你砍了。”賈環沒好氣的怒喝道。
張大膽倒是沒有著急,用旁邊的清水淨手洗臉,才徹底清醒,又活動幾下四肢恢復精氣神。
張大膽抬腿進去,看著滿屋子的藥氣,此刻藥湯還在沸騰,滿意的點了點頭,這種環境下還可以熬個一天一夜,值得讓人佩服。
隨即扯開帷幔進去開始拔針。
賈環在外等候,沒多大會,張大膽就出來衝他點了點頭,表情怪異的出了院子。
賈環有些莫名其妙,搞不懂他什麽意思,迅速進去開始給黛玉穿戴衣服,盡量恢復成原狀。
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冰肌玉膚,入手處滑膩似酥,心神震顫,讓人有些把持不住。
賈環搖搖頭,用力掐了自己大腿兩下,清醒了過來,快速的把黛玉衣服穿戴整齊。
黛玉的藥效快過了,怕是一會就要醒,得早點把她送回去,不然醒過來就會尷尬兩個字可以解釋的。
收拾妥當,賈環依舊抱起黛玉,起身的瞬間差點摔倒,幸好有床,不然還真要摔倒。
強提一口氣,抱著黛玉快速趕往她居住的院子,一刻也拖延不得。
林如海這時候已經在黛玉門口等著,看他疲憊的樣子,應該是等了一整晚,真是位好父親,看到兩人的身影出現,才松了一口氣。
賈環抱著黛玉把她放到床上才松了一口氣,身體踉蹌了一下,又急忙穩住,暗道:是不是自己太虛,看來以後得補一補。
“環兒,你下去休息,辛苦你了。”林如海看他疲憊的樣子說道。
賈環拜別林如海回去。
在賈環剛出門走出去不久。
林黛玉眼角的淚水悄然滑落,緊緊握著林如海的手,不敢睜開眼睛,不敢面對這個世界。
其實早在黛玉拔針之後不久,她就已經醒過來,只是不知該如何面對來人,想起父親最後跟她說的話,只能裝作還沒有清醒。
她心中知道這一切都是父親所為,因為她信任自己的父親,她相信父親不會害她,她不敢面對這一切,只能等著見到她父親。
如果賈環再細心一些,肯定可以發現黛玉的異狀,因為那時的黛玉心跳加速,呼吸紊亂。
“玉兒,起來吧,為父知道你醒了。”林如海看到她眼角的淚不停的滑落,哪裡還不知道情況。
林黛玉睜開眼睛起身,一下撲到林如海懷裡,開始哭泣,緊緊的拽著林如海的衣服不肯松開。
林如海輕輕拍著黛玉的後背,安慰著自己的女兒,眼中有心疼,有不舍,也有一絲慶幸。
“玉兒,不要哭,為父已經把你許給他,所以不要在意,他是為父托付之人,他會代替父親好好照顧你。”林如海聽到哭聲小了一些寬慰道。
“父親,為什麽?”
黛玉聽到這話,有些不知所措,止住了哭聲,只是淚還在往下掉,起身看著父親林如海,想要知道是什麽原因,父親沒有征得她的同意就把許給賈環。
她是聰明之人,他父親剛把她送到賈府的時候她還不懂,後來漸漸長大,她懂了一些父親的用意,才剛開始對賈寶玉有一些私情,如今父親又把她許給賈環。
賈府裡賈寶玉才是最受重視的人,賈環一個庶子怎麽可能比的上,沒有繼承的爵位,沒有繼承榮國府的資格,跟賈寶玉想比,他什麽都沒有。
再過幾年,賈政要麽找個別府庶女,要麽是商家之女胡亂結門親配了就完事。
林黛玉怎麽鬥想不明白,想讓父親給她一個理由,一個可以讓她信服的理由。
“為父要走了,以後就換他照顧你,我信任他,你要相信父親的眼光。”林如海說道。
“父親要去哪?父親不要玉兒了嗎?”黛玉以為父親不要她了,立刻委屈哭訴道。
“你的病已經徹底根除,為父也就沒有遺憾。”
林如海隨後又給黛玉解釋了續命之法,只剩這兩天,不知道何時會發作而已,張大膽也不知道具體時間,可能就在此刻,可能在下一刻,隨時可以毒發。
林黛玉安靜聽完以後,更加傷痛欲絕,心如刀絞,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滴,她接受不了父親即將離去,明明還好好的,她不想,一個人。
“玉兒,這是為父前幾天問你借的簪子,還有一紙婚書,為父能做的也只有這麽多,希望你不要怪為父。”林如海愧疚的說道。
林如海又何嘗希望把黛玉交給別人呢,如果不是沒辦法,他又怎麽會忍心。
盡管他心中萬分的不舍,卻不得不這麽做,他必須這麽做,她才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兒子夭折,妻子病死,這些難道都是巧合嗎,加上他這次中毒,已經不言而喻,正是有這種考量他才會狠心把黛玉送往京城。
想到好不容易才見面,還有沒多久就又要分別,並且是永別,忍不住心痛,眼眶裡的淚水滑落,無聲的流淚,只有淚水沒有哭聲。
男人不是流血不流淚,情到深處淚自流,此刻的林如海只是單純的父親。
“父親,我不要你走,可不可以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不要一個人。”林黛玉哭著說道。
“玉兒,你不是一個人,相信為父,他會照顧好你的,你不相信為父的眼光嗎。”林如海安慰道。
“相信,我相信父親,可是我舍不得。”黛玉道。
“傻玉兒,要好好活著,這也是為父最後一個願望。”
“餓了吧,為父已經準備好你最愛吃的幾樣菜,好好收拾一下,好好陪為父吃頓飯。”
林如海交代完,邁著沉重的步伐出門而去,不知不覺間,這個為黛玉撐起一片天的人,腰身已經彎了下去。
紫娟跟雪雁等林如海出去,匆忙跑進了屋內,兩人看到黛玉哭泣的不成樣子,急忙上前安慰。
賈環睡足一個白天,到晚上才醒過來,渾身舒爽,吃過琉璃備好的食物終於活了過來。
賈環飯後一口茶還沒喝完,就聽到了外面紫娟的喊聲,聲音尖銳刺耳。
“二爺,三爺,老爺不行了。”紫娟一面哭一面拍門。
賈環迅速起身去開門才問清楚。
原來林如海正在跟黛玉聊天,下一刻就暈倒人事不省,臉色逐漸由紅變黑,黛玉不知如何是好,立刻派她過來通知賈環等人。
“琉璃,快去找張大夫,讓他速去姑父房間,要快。”賈環急忙喊道。
賈璉已經出來屋子同時聽到紫娟的話,臉色緊張,急忙拉著賈環馬不停蹄的趕往林如海住處。
賈璉等人還沒進屋子,就聽到屋子裡哭聲一片,林如海的兩個小妾帶著丫鬟已經守在林如海旁邊,同時在的還有林黛玉跟雪雁。
屋裡已經點亮一排蠟燭,只是稍顯昏暗,林如海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臉色已經呈現青黑色。
“環兒,救救我父親,求你了,求求你。”黛玉看到幾人過來立馬上前哭求道。
黛玉此時眼睛已經紅腫,聲音沙啞,隻一味的懇求。
“林姐姐放心,張大夫馬上就到。”
賈環話還沒說完,張大膽就背著藥箱趕了過來。
張大膽進來以後沒有多余的動作,上手就是查看林如海的病情,沒有任何人敢說一句話,此時哭聲也都止住安靜下來,生怕打擾到診治。
“我以銀針刺激他的要害,可以讓他稍稍清醒一會,準備交代後事吧。”隨後張大膽開始用銀針刺激穴位。
一切操作完畢以後,林如海眼睛睜開,晃動著手,聲音沙啞道:“玉兒,玉兒呢?”
“我在這,父親。”黛玉急忙上前握住林如海的手說道。
林如海聽到黛玉的聲音,抓著黛玉的手才安心放下來。
“你們都出去,環兒留下。”林如海聲音虛弱無比,但此時屋裡落針可聞,卻聽的清楚。
眾人聽後退出房間,只剩下黛玉還有賈環兩人留在屋裡。
“環兒,你過來。”林如海氣喘籲籲極為吃力,聲音沙啞道。
賈環上前拉住林如海的手,隻感覺林如海粗糙的手緊緊的握著他, 然後把他的手放到黛玉手上。
“玉兒,就交...給......”
林如海話沒說完,手就攤開失去氣力,剛還在劇烈起伏的胸膛,也歸於平靜,呼吸已經隻進不出,眼睛還在睜著。
“父親,父親,父親!”
林黛玉先是嘗試呼喊,然後是傷心,之後是心碎。
黛玉趴在林如海身上,企圖搖醒他,不肯送來他的手,之後放聲大哭,悲傷的氣氛蔓延開來,讓人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外面眾人紛紛跪下,開始垂淚,哭聲一片。
賈環摸了摸臉,此時他已經是淚流滿面,沒有去勸黛玉,也沒有嚎啕大哭,只有不停滑落的淚水,不停的流淌在眼裡,然後滑落。
賈環上前,用手輕撫林如海面龐,把他的眼睛合上,然後找了一塊白布給蓋上。
林黛玉還在抽泣著,賈環想要安慰,卻不知該如何勸慰,他能做的,只有站在旁邊陪著她。
突然黛玉沒了聲響,賈環急忙上前查看,發現她已經哭暈過去,趕忙抱起她,往外面去找張大膽。
賈環來到張大膽身邊,想要說話,發現已經失聲,張著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口,用懇求的目光望著他。
張大膽會意,開始搭脈查看,沒過一會,只聽他說道:
“沒什麽事,大病初愈,加上傷心過度暈了過去,帶她回去吧,別讓她太傷心,傷身體。”
賈環叫上兩個丫鬟把黛玉送回她屋裡,讓紫娟雪雁留心照顧,還不放心又把琉璃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