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君沒去片場看戲，而是慢悠悠地逛了起來。

　　九寨溝已經轉涼了，為了戴頭套，張元君剪的寸頭，現在吹得還真有點頭皮發緊。

　　逛了一圈，正好在中午放飯的時候溜達到了劇組。

　　“你來的倒是時候，”執行看到他，笑道，“就還最後一場了，等下就吃飯。”

　　張元君探頭看向余敏的監視器，這是場大戲，趙志敬當著甄志丙的面揭露了他侮辱小龍女的事實，兩人的談話正好被門外的小龍女和郭芙聽到。

　　“師兄，你豈能對本首座弟子這般無禮，你憑什麽說我是全真教的罪人！”面對趙志敬的責問，甄志丙反駁道。

　　前面趙志敬說他看見了小龍女就魂不守舍，可惜人家小龍女心裡只有楊過。

　　這句話被門外的小龍女聽到了，小龍女尋聲而進，繼續聽兩人說話。

　　“你真的不知道嗎，嗯?哼，作為首座弟子，不僅不為我們全真教的前途著想，你反而用身份來壓我！我要把你的所作所為全都告訴掌教真人！

　　“真正為我們全真教前途命運著想的是我！是我趙志敬！”趙志敬本就不服甄志丙當首座弟子，如今兩人要撕破臉，他自覺有甄志丙的把柄在手，說話越來越亢奮越來越強勢。

　　“至於伱甄志丙，你自己做的好事，難道你忘了嗎，啊！哼！”

　　甄志丙對趙志敬怒目而視:“我做什麽事了。”

　　兩人都不知，小龍女已經悄無聲息地走進了門，隔著一層紗窗，看著兩人。

　　“那麽難忘的事你都不記得了?”趙志敬這句話一說出口，甄志丙的神色就開始緊張，他隱約覺察到趙志敬要說什麽了。

　　“那我可真要提醒你了。那晚在樹下，你是多麽的銷魂呐，啊?要不要我去告訴掌教真人說，你和小龍女……”

　　啪！

　　甄志丙拍案而起，低著眉，不敢看趙志敬，他知道趙志敬看到了那晚的事了，心中再也沒了全真教首座弟子，未來掌教的自信和氣魄。

　　“你胡說，”甄志丙連站都不敢站在趙志敬面前，幾步走開，“什麽小龍女。”

　　“哼哼哼，”甄志丙不想面對趙志敬，可趙志敬偏偏要揭開他的傷疤，幾步跟上，又與他相對而立，“我說到你的痛處了吧。”趙志敬一臉勝券在握的神情，他拿捏死了甄志丙，臉上盡是老貓戲耍耗子的得意和輕松。

　　“趙志敬，你不要血口噴人。”甄志丙不敢面對他，轉過身去。

　　“我血口噴人?”趙志敬指著甄志丙說，“好啊，那我倒問問你，那天晚上，是誰蒙上了小龍女的眼睛?又是誰脫下了小龍女的衣服?哼，是你呀。

　　“師弟，你身為全真教的首座弟子，竟然做出這種汙穢之事！”趙志敬沒有責備，只有快活。

　　甄志丙把手中的茶杯摔碎，大喊道:“別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拔劍直指趙志敬的咽喉。

　　趙志敬一點都不驚慌，冷笑道:“你還敢殺人滅口?”

　　“你都看見了?”甄志丙顫抖著說，“你說的對，我是本教的罪人，我犯了淫戒，是我奸汙了龍姑娘，我不配做什麽首座弟子。”甄志丙的心氣已經沒了，垂下劍，“師兄，你放心，回到終南山，我就向掌教真人稟報，讓他來處罰我。”

　　趙志敬得意地冷哼一聲。

　　兩人背後的小龍女再也控制不住，粗粗地呼氣聲裡夾著無邊的憤怒。

　　這聲喘息被趙甄二人聽見，

甄志丙看見門口的小龍女，眼神中盡是恐慌，趙志敬也有些不可思議，但更多是平靜。　　劉藝菲並沒有立即說詞，而是在原地吸了幾口氣後才顫抖地說:“你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不是詢問，反而是要他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小龍女死死盯著甄志丙，甄志丙無言以對，癱倒在地，向小龍女舉起自己的劍:“你殺了我吧。”

　　得到答案的小龍女站立不穩，摔靠在門上，眼淚留下來。

　　在監視器裡能很明顯地看到劉藝菲嘴上用力咬破了血包，然後重重地仰面摔倒在地。

　　真摔，張元君看著都疼。

　　“好！可以了。”這場戲拍了三個多小時，總算過了，“上午收工。”

　　場中的劉藝菲趕緊爬起來，問道:“過了嗎過了嗎?”

　　“過了。”

　　“好哎，可以吃飯了。”

　　劉藝菲抱怨道:“我摔了二十幾遍，再不過，我骨頭都快摔散架了。”

　　“過了過了，下午再補拍兩個鏡頭就好了，先吃飯吧。”

　　一夥人早的凌晨三點就起來準備，劉藝菲早上六點就起來化妝，拍到現在，大家確實都累了。

　　《神雕》劇組夥食也一般，不管主演配角還是龍套，大家都吃盒飯，沒有小灶，只是盒飯檔次有高有低。

　　盡管電視劇的拍攝要求沒電影高，但演員如果能表現得更好導演自然樂意，所以在吃飯的時候，余敏還是對劉藝菲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是眼神能再好一點就更好了。”

　　剛才劉藝菲的眼神裡有震驚有憤怒，但總體還是太平靜了些。

　　劉藝菲把握小龍女更多的是在她不食人間煙火，心如止水方面，這樣理解當然沒有錯，但劉藝菲表演出來可能會被說是面癱，該有的情緒沒有爆發出來。

　　不過余敏也說:“你才17歲，有這樣的表現已經很好了。”

　　劉藝菲把握小龍女這種人物真的太嫻熟了，她自己就是這種人。

　　余敏看了看旁邊吃飯的張元君:“你吃完趕緊化妝，下午和晚上都是楊過和小龍女的戲，特別是晚上，拍小龍女被侮辱的戲，拿出你試戲的那個狀態來，爭取一遍過，不耽誤時間，早點收工回去休息。”

　　張元君笑道:“我可不敢給你保證一遍過，得看對手演員。”

　　劉藝菲笑道:“你不是說要努力愛上小龍女嗎，你要是過不了就說明你根本不愛小龍女，是你的問題，別扯到我身上。”

　　張元君閉嘴，埋頭吃飯。

　　余敏笑說:“你讓著她點，大兩歲是兩歲。”

　　張元君閉嘴，繼續埋頭吃飯。

　　午飯給了一個小時，張元君吃完飯就去化妝，劉藝菲利用這點時間，上房車打個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