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縮手縮腳地溜出酒店,外面一片漆黑,只有幾盞路燈有氣無力地閃著微黃的光。
“你媽呢?她能讓你出來?”張元君雙手插兜,縮了縮脖子。
“我媽不跟我一個屋。”要不然她也出不來,“我發現我媽最近不大對勁,她真不管我了,天天在九寨溝看東看西。”
“你媽這叫公費旅遊,機會難得,可不得好好看看,再說你也這麽大了,管你你也得聽啊。我16歲以後只要每晚回家睡覺,別的我爸媽都不管了。”
“男孩子不一樣。”她說話可真老道,“女孩子在外面危險。”
“知道危險伱還大半夜一點多兩點叫我出來吃夜宵。”
“你不一樣。”劉藝菲嘴快禿嚕了一句。
張元君也沒多想,當好話聽了,問她:“到了沒有啊。本來就沒吃,打算睡一覺挨過去早上起來吃點好的,結果跟你出來沒兩分鍾,還真餓了。”
“快了快了,有你吃的,我白天打聽了,景區最有名的一家夜宵排擋。哎,那兒,那兒。”劉藝菲看見一點燈光,小跑過去,“老板。”
“收攤了收攤了,明天來吧。”老板夫妻倆正在收拾桌凳。
“我們特意來吃你家的夜宵,老板行行好吧。”劉藝菲可憐巴巴地求老板。
“哎呀,這個點了,我們也要回去休息了,”老板抬頭看了一眼劉藝菲和張元君,驚喜道,“你們是劇組那個楊過小龍女吧!?”
“是是是。”劉藝菲點頭,覺得可以刷臉,“老板,讓我們吃一頓吧。”
老板思忖了幾秒,道:“爐子還沒息,你們晚來兩分鍾我都不做你生意了。”說完,叫妻子再把爐子生起來。
“謝謝老板。”張元君謝道。
老板夫妻倆把其他桌椅都收了,就留張劉二人一桌:“你們吃點什麽?”
“我們也剛來九寨溝,不懂什麽好吃,老板你看著上,啥招牌上啥。”張元君道,“今天小龍女請客。”
“好,我們家牛羊肉好,給你們烤點?”
“行!”
“喝點什麽?我們雪區的青稞酒酥油茶都好。”
“你喝什麽?”張元君問劉藝菲。
“我喝酥油茶。”劉藝菲說。
“我嘗嘗你們的青稞酒,暖暖身子。”
“好。”點完菜,老板給張元君遞了根煙,張元君也接了。
劉藝菲等老板走開才問:“你抽煙?”
“我不抽,但人家好心給,就拿著唄。”張元君把煙放在桌上。
很快,酥油茶和青稞酒就上來了。
酥油茶放在一個小火爐上溫著。
“還剩幾個青稞餅,送你們了。”一個小碟子上放著兩塊金黃的青稞餅,看著就很好吃。
“謝謝老板。”
張元君拿起酥油茶壺,給劉藝菲倒了,又拿起青稞酒壺給自己倒了半碗。
劉藝菲抿了一口,眉頭皺起,張元君問:“怎麽樣?”
劉藝菲輕聲說:“味道挺好,就是有點膩。”
張元君笑道:“又是酥油,又是牛奶,肯定膩。好喝就行,別喝多了,不然回去睡不著。”
張元君也嘗了一口自己的青稞酒。
“怎麽樣?”劉藝菲問。
“有點甜,還有點酸,味道挺好的。”張元君知道青稞酒味道淡,但後勁大,所以也不多喝,小口小口抿著。
拿起一塊青稞餅吃了,酥酥的,脆脆的,滿嘴香甜。
“啊——”張元君長出一口熱氣,“總算見著糧食了。”
桌上掉了幾粒芝麻,張元君也撿著吃了。
劉藝菲也咬了一口青稞餅,很符合她的口味。
才吃兩口,老板就端來一口銅鍋,裡面咕嘟著滿滿一鍋的犛牛肉,香氣撲鼻。
“這看著就好吃。”張元君的嘴裡已經開始分泌口水了。
老板笑道:“還有手抓羊肉,馬上就好。你們吃吧。”
張元君先給劉藝菲夾了一塊:“你先吃,謝謝你請客。”
“算你還有點良心。”劉藝菲咬了一口犛牛肉,“嘖,雪區的犛牛肉就是不一樣。”
兩人都餓得慌,少說話,多吃飯。
老板來送手抓羊肉的時候,見兩人大快朵頤的樣子,也高興:“好吃吧?”
“好吃,”張元君豎起大拇指誇讚,“手藝真沒的說。”
張元君放下筷子,拿過一個杯子,給老板倒了一杯青稞酒:“來,我敬您一杯,謝謝您的好手藝,也謝謝您這麽晚了還給我們做東西吃。”
“啊,對對對,”劉藝菲也端起自己的酥油茶,“今天真謝謝您了。”
老板笑著領受了這杯酒:“好吃你們幫著在劇組多宣傳宣傳,多帶點人來,到時候我給你們打折。”現在假期過了,九寨溝也進入了淡季。
“一定。”兩人笑著答應了。
時間也確實太晚了,兩人趕緊吃完,凌晨兩點一刻的時候,劉藝菲就要結帳。
“一共兩百一十六,抹個零,兩百一。”
“你這抹零還真是抹得好,”張元君道,“湊個整,兩百吧。”
“行。”凌晨兩點多,也不在這十幾塊錢。
“小龍女,結帳。”張元君叫劉藝菲買單。
劉藝菲從兜裡掏出零錢包,數了數,要死,錢不夠。
張元君笑道:“請人吃飯錢都不帶夠?算我的吧。”張元君掏出錢包給了。
“我平時不帶錢,”兩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劉藝菲有些不好意思,“我的錢都在我媽那兒,身上就百十來塊零錢。”
“好了,我也沒說什麽。”
“我哪知道他家東西這麽貴,兩個人吃兩百多。都怪你!”
“怎麽還怪我了?是你拉我出來吃宵夜的。”
“菜是你點的,‘老板你看著上,啥招牌上啥’,人家可不就緊著貴的上。”
“哦喲,你是真不講理啊。”張元君道,“那你也沒少吃啊。”
“我不管,就怪你點貴的,害我在人老板面前丟人。”劉藝菲開始胡攪蠻纏。
“好,怪我怪我。”張元君也不想跟她鬥嘴,打了個哈欠。
吃飽了,又喝了點酒,現在後勁上來了,直打瞌睡。
“快走吧,你明天還要早起上妝。”張元君催著她趕緊回去。
兩人回到酒店,張元君重新洗漱好,躺在床上,借著酒勁很快睡著了,一覺到10點,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