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君是什麽時候發覺自己暫時沒劇組要的呢?
大概是在和寧皓簽約的十天后。
跑單幫真的很難,特別是張元君這種上不上下不下的演員。
一般的劇組他看不上,好的劇組看不上他。
這天,又談崩了一個劇組後,張元君對這種傳統約戲模式再不抱希望,決定自己攢組自己玩!
當他把自己的這個想法告訴工作室同事時,大家都勸他慎重,自己開項目風險太大了。
“我們才剛起步,還是穩著來好,寧願不做,也不要犯錯。”
張元君雖然是老板,但也需要拿出理由說服他們配合:“我很慎重,我們慎重一個月了,就找到個300萬的《鑽石》。沒戲找啊朋友們,我們剛成立,得開張得吃飯啊。”
不做不錯在張元君這裡行不通,張元君19歲就敢帶著支票敲王京的門,他可不是那種願意守株待兔的人。
“可就算是我們想自己做電影,我們也沒有劇本,拉不起劇組啊。”
張元君笑道:“你忘了我是電影學院的?我背後就是全國最大的電影庫,編導演應有盡有。”這句話虛得要死。
“放心,”張元君接著道,“我從不打無把握的仗,要劇本是吧,下周一我給你拿來。
“只要劇本有了,導演和演員我一個月內給你拉起來。你以為我電影學院3年白混的?”張元君笑道。
“你還會寫劇本?”
“我會的可多了。”張元君道,“好,今天就這樣吧。哎,還有一件事,看看工作室帳上還有多少錢,自己拍戲我們得緊著點花。散會。”
張元君帶著滿滿的朝氣和信心回到寢室,搶過羅進那台破筆記本:“我用兩天。”
“你又不是沒錢,伱買一台。”
“自己買的沒蹭別人的好用。”張元君打開word,接著道,“放心,不白用你的,有好處。”
“啥好處?”羅進湊過來看著屏幕上閃著六個大字:
揚名立萬(初稿)。
朱亞聞等人也都過來:“你還會弄這個呢!”
張元君不理會他們的驚歎,另起一頁,開始寫故事梗概:
民國年間,一群不得志的電影人正聚集一場離奇的劇本會議,欲將一樁“驚天大案”拍成電影。而為了激發創作靈感,他們竟然與已經落網的凶手本尊共處一室,以求在凶案現場由凶手親自現場還原案件。在追溯真相的過程中,所有人卻發現這個案子“水太深了”:沒有出路的密室、去而複返的凶手,讓事態發展越發離奇,更多局外人也被牽扯進來。做局人發話“不弄出點名堂來,誰也不許走。”讓局中人個個危在旦夕,成名也在此一舉。
張元君寫完就停下來不動了。
羅進催促道:“接著寫啊。”
他敏感地抓到了故事梗概裡的“一群不得志的電影人”這個詞。
“有點渴了,要有一瓶冰可樂就好了。”
羅進道:“你坐,我這就給你買去,一瓶夠嗎?我提一箱上來吧。”羅進出去了。
“有點餓了,想吃鴨子,得是便宜坊的,全聚德其實也湊合。”
朱亞聞出門了:“你等著哈,我馬上回來。”
張元君看著落單的盧方生,盧方生道:“說吧,你想我幹什麽。”
“我等會兒得去洗衣服。”
“得嘞,
我這就把您老人家的衣服拿去洗了。您坐著,踏實坐著,這兩天哥幾個什麽都不乾,就伺候你了。” “這我多不好意思。”張元君沒皮沒臉地笑了。
“喲,您還知道不好意思啊。”盧方生提著張元君放衣服的桶去洗衣房了,“趕緊寫,不能白給你乾活兒。”
等羅進提了一袋各式各樣的冰鎮飲料回來的時候,張元君已經寫完了主要角色簡介。
停下來,開了一罐可樂,張元君向羅進解釋說:“沒戲找,只能自己給自己拍。”
“能成嗎?”
“成不成的誰知道呢,咱們盡力弄唄,到時候還得麻煩哥幾個。”
“不麻煩不麻煩。”羅進笑道。
半小時後,朱亞聞帶了兩隻鴨子回來,張元君寫完了兩場戲。
四人一邊吃,張元君一邊跟他們說自己的計劃:“到時候把咱們班能叫上都叫上,咱玩一場大的。”
朱亞聞和羅進已經陶醉在出道就演電影的美夢裡了,盧方生說的就很現實:“劇組怎麽辦,資金怎麽辦,導演呢?”
張元君早就有打算:“我打算去求王老師。”張元君個人確實不具備拉組的能力。
“我讓王老師給咱當製片,讓他累去。”張元君可是準備逮著王勁嵩薅。
王勁嵩教學幾十年,門生好友滿天下,現在幫幫自己的學生不是天經地義嗎。
張元君是一點不打算客氣。
朱亞聞等人給他準備好了零食和飲料,都放在他腳下,他寫稿的時候隨時能吃。
周末兩天,張元君哪也沒去,待在宿舍,熬了兩個大夜,終於在星期天下午6點的時候,敲下了《揚名立萬》劇本的最後一個句號。
“搞定了。”張元君癱靠在椅背上,喝下兩天以來不知道第幾罐紅牛,“來看看。”
但是看了看寢室,除自己以外,空無一人,他們都去排練了。
張元君完稿的喜悅無人分享。
但是沒有關系。
張元君身上很膩,衝過澡就出門找飯吃了。
…………
“張元君最近幹什麽去了?都不見人。”張元君因為要趕稿,已經兩天沒來劇場排練。
“不知道。”羅進搖頭,這事沒成型前,打死不能往外說。
朱亞聞接著說:“天不亮就出門,半夜才回來睡覺,我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麽。”必須給他打好掩護。
“他是不是又接戲了?”朱亞聞說的這作息很像又接著戲了。
“沒聽他說起過。”不說,就是不說。
一旁的劉藝菲見同寢室這幾個的反應,瞬間起了疑心,除非有更重大的事兒,不然張元君不會缺席排練。
張元君的助理小趙這幾天對自己也不好好說話了,說起張元君的行程和工作,她就是嗯嗯啊啊語焉不詳並迅速扯開話題。
劉藝菲覺得這裡面肯定有問題,並且決心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