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誰呢。”看見身後人的樣貌後,海倫松了一口氣。
在她的身後站著一個洋洋自得的中年人,正悠哉悠哉地用色澤混濁的布擦著眼鏡片,時不時瞟弗列格通幾眼。
他的穿著滿是皺紋的格子襯衫,裡面是一件體恤,兩個看起來是同樣的舊。
“這位是弗列格通。”海倫不知道怎麽回應,於是就答了這無關緊要的話。
“弗列格通?好一個弗列格通。”那個人樂呵呵地笑起來,逼著海倫交代更多消息。
“弗列格通的贖金可高了。等我拿到了那筆錢,我第一時間要去...”海倫開始說大話。
“停停停,海倫,你的話太多了。我們的弗列格通先生正在竊聽呢。你說是吧?弗列格通?我的名字是`沒有人`。你可要記牢了。”男子咳嗽幾下,收斂了笑容。
奇形怪狀,為什麽會有人自稱`沒有人`?弗列格通覺得多半是他害怕自己得了自由,回來找他麻煩。
“我去打掃一下衛生,你們兩個先聊。”海倫意識到現在這個處境的微妙,她的智慧讓她主動退出一會兒。
海倫徑直走到房間的深處,頭頂的燈挨個挨個打開,弗列格通方才發覺這地方真是別有洞天。
進門後,是一個破舊的酒吧造型。左邊是吧台,右邊東倒西歪地擺著幾個椅子,周圍搭配了幾個桌子,看起來確實是需要重新安置好。
不過再往裡走,就很奇妙了。
首先,是整體的面積開闊起來,沒有那個難看的吧台靠著,左側的牆壁上貼著一張巨大的地圖,上面釘著幾個紅釘子,繞著不同顏色的線。而在這地圖最佳的觀賞位置,則安置著一個木馬,它像是拿木板箍成的,似乎是個迷你的樣板。
右側堆著一大堆,簡直談得上灘的書與廢紙殼,它們構成了誇張的迷宮,海倫就消失在其後方。弗列格通覺得後面多半有起居室之類的空間。
“弗列格通?在聽嗎?”男人敲了敲弗列格通的腦門,他才從胡思亂想中解脫出來。
“我說,海倫她最近過得不好,你不是第一個被這麽對待的目標。”男子沒有戴上那副眼鏡,他把它放在一邊,眨巴眨巴眼睛。
男子沒有再說了,似乎是想起了很久遠的事情。弗列格通注意到他飽經風霜的面容,像一個古代的戰士。
至於什麽叫戰士的面容,我們的主角弗列格通是不曉得的,總之這個男的長了絡腮胡,身寬體胖,似乎是很精神的,而且眼神裡透著足智多謀的光(或者說是詭計多端)。
“但是,那也不關你的事了。我想問你一件事,在城外,你有沒有見到那兩個叫做奇隆和瑟茜的人?”男人的眼睛裡的期待考驗著弗列格通的靈魂。
他不想回答這個古怪,把自己當贖金,還用假名的人。
不過,出於他的善良,他簡短地說了句:“見到了。”
男人眼裡的期待仿佛成了被點燃的紛飛紙屑,閃耀出了驚人的光彩,連他那戰士般的面孔都柔和幾分。
“好啊,好啊。”他自言自語,仿佛弗列格通不存在。
“弗列格通,我很高興能認識到你。也希望你可以成功脫身,祝你好運。”男子站起來,拍拍弗列格通的肩,隨後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弗列格通看見他穿著的那棕色毛呢外套的衣角在空氣裡翻飛,走到木馬時被絆了一下,然後就消失在舊書堆的後方。
但是不久之後,他又出來了,這時他穿著一身正裝,裡面還襯著襯衫,一條紅色的領帶。他板著臉,飛快走到弗列格通旁邊,一把解開了海倫的那個繩索。
“弗列格通,我希望你可以配合我,我也是被逼無奈的。”男人並沒有就放弗列格通走,他直接掏出一副手銬,銬住了弗列格通僵著的手腕。
接著他又卡住弗列格通的脖子,這麽兩邊使力,弗列格通只能站起來,在逼迫下走出房子。
臨走前,他看見海倫就倚在那一大堆廢紙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