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晨渾身疲憊的打開家門,看到的是這樣一副光景。
張啟林坐在主位上,拿著酒杯和李佳圖開懷暢飲。
李佳圖坐在張晨經常坐的位置,吃的滿嘴流油,李太后則客氣的給李佳圖這個老師遞煙,客氣招待。
主賓皆歡,仿佛這不是家訪,而是老友聚會。
張晨有點鬱悶,家訪家訪,自己這個學生才是主角啊。這仨人兒是鬧得哪一出?
張晨吐槽道:“不是,李老師你這……我都還沒有吃飯呢,你和我爸媽都快吃完了?您這可一點都不見外啊!”
李佳圖不好意思的笑道:“哈,張晨回來了?和你爸媽聊得有點投緣,就把你忘了。”
呵,把他忘了可還行?
李母一臉嫌棄的道:“去去去!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一點禮貌都沒有。自己來得晚還要讓全家都等你再一起吃飯啊?”
張晨辯駁道:“難道不應該嗎?李太后你下班晚了,我和我爸可都是等伱來了才吃的!”
李秀瀾:“我是你媽!你等我不是應該的嗎?你算老幾還想讓我們等你?行了行了,餓了就自己去拿筷子去”
得。
天大地大,老媽最大。
張晨搖搖頭,去廚房拿了一份碗筷兒,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李佳圖哈哈笑道:“原來張晨在家也是這樣啊。”
李佳圖沒結婚沒孩子,自己一個人的生活久了倒也不覺得這生活有什麽問題。可看老張家這麽熱鬧,充斥著的煙火氣,心底還是有些羨慕。
哪怕武者也有許多羨慕不來的東西。
張晨這種不省心的孩子雖時常讓家人頭疼,可帶來的歡樂和溫馨是一點都不少,最起碼不害怕沒人跟你拌嘴。單看老張那幸福的要裂開的嘴角便能能窺見一二。
張晨趕緊插話:“李老師,瞧您這話說的。我在哪都一個樣,咱未來的大武者玩的就是一個真實。老師,您這次屈尊降貴駕臨寒舍,該不會是我的那個到了吧?”
說著,張晨大拇指在食指上來回摩擦,做出一個點錢的手勢。
李佳圖笑了,覺得張晨這人真有意思。明明文化課成績差的不行,可每句話都想給你說出點花來。
他問:“怎麽,獎學金沒到老師還不能來你家蹭個飯啊?”
李佳圖的語氣很自然,聽不出什麽。可張晨覺得老李這麽平淡源自於身上的底氣。
他朝李佳圖的身後掃了一眼,只見李佳圖坐著的長椅上掛著一個大大的黑色公文包!
這公文包太顯眼了,容不得張晨不留意。
“李老師您吊啥胃口呢?我每天做夢腦海裡都是這獎金,您就滿足一下學生的心願唄?”
李佳圖放下筷子,拿過他的公文包:“哈哈哈,行,那老師也不裝了。”
從包裡拿出一包大大的黑色袋子和一張獎狀。
張晨也沒心情吃飯了,擦了擦手走過去。李太后和老張也過去圍觀。
李佳圖將兩件東西遞給張晨,笑道:“就等著你小子回家親手遞給你呢,自己看看吧?”
張晨雙手接過。
只是心中想著,這袋子沉甸甸的應該是錢。可十萬塊錢哪需要這麽大一個袋子啊?
獎狀倒是簡單,上面只寫了一行清晰大字:【為獎我校學生高三二班張晨同學在武道修煉上進步巨大,成績優異,特獎勵50萬元整。望其再接再勵,勇創佳績。——校長劉書宏】
他突然迫不及待的想打開袋子瞅一眼。
將獎狀交給老張,把袋子放在茶幾上,解開。 刹那間,一捆一捆的鈔票映入眼裡。
張晨細細數了一遍,不多不少,五十捆。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五十……萬?”
李秀蘭搓了搓眼睛,問張啟林:“我沒看錯吧?咱們孩子拿了五十萬的獎學金???這,這,五十萬是多少錢啊?”
張啟林也有點懵。
雖然早就聽兒子說他和李佳圖打有賭,賭注就是五十萬獎學金。可當這些錢真的擺在面前的時候。他還是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大把大把的鈔票,擺在老張家眾人的眼前。堆積成一個小山。
李佳圖也是有趣,因為五十萬對武者來說不算多,放在銀行卡裡更是只是一個數字。可當把這些錢全部提出來,並且是擺在普通家庭眼前的時候。
這是史無前例的視覺震撼。
張晨奇道:“李老師,不是說隻審批下來了十萬嗎?”
李佳圖笑呵呵的點頭,將公文包放在腋下,魁梧的身姿站的筆直。
“本來學校隻發了10萬,剩下的四十萬要過幾天才到。看我尋思獎學金哪有發兩次的。索性就和校領導商量了一下,這四十萬我先給你墊上,等獎金到了直接轉給我,也省的我跑兩次了。”
老張立刻道:“這可使不得啊。這四十萬的風險怎麽能讓您承擔呢?小晨,把這錢給李老師裝上,可不能讓李老師受牽累。”
他是很想要這些錢。可聽到老張說,這是他先給張晨補上的獎金,立刻就轉變了立場。
老張家不管混的怎樣,但張啟林這輩子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在挺直腰板做人。
老李擺擺手,態度也是相當的硬氣:“老張,剛才咱倆還在餐桌上喝酒呢。你怎還和我客氣上了?再說了我李佳圖也不是傻子,這獎學金是肯定會下來的,不然我為啥這樣?”
“再退一萬萬步講。張晨是一個修煉武道的好苗子,我支持我自己的學生修煉,也無可厚非。”
然後,他看向張晨,命令道:“小晨,還不趕緊把錢收著?還想要老師帶著這麽多錢跑回去?不丟臉不麻煩嗎?”
張晨可不矯情,麻利的將五十萬元巨款收了起來。至於李佳圖說的,做的。記在心上就行了。
“謝謝李老師。這樣,要是獎學金的錢沒下來,我再把錢還您。您也別問我要什麽利息哈。”
發完獎學金,張啟林可能是真的高興,又拉著李佳圖喝了幾杯。
連張晨也挨過去陪了幾杯。以前李秀蘭從來不讓張晨喝酒的,可這次李秀蘭都默認了。
推杯換盞,張晨、張啟林到底是沒喝過李佳圖這位二品武者。老張喝的舌頭都大了,張晨也喝的暈暈乎乎,可李佳圖還是一點都沒醉。
張晨和李佳圖一起出門,張晨道:“李老師,我送您到樓下打個車。”
夜風裡,圓月高掛,蜿蜒路燈閃爍如長龍。
股股風掛在張晨的額前,吹起流海,將張晨的酒勁吹散,他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李佳圖沒立刻上車,他點燃一支煙,站在風中抽了口:“張晨,你知道我為什麽這麽看好你嗎?”
“因為你和耿春峰一樣,天生就有一顆不斷進取的心。”
“你小子,可一定要成為一名武者。武道界太需要你們這種人才了。”
一個星期氣血從59點蹦到125點。天分、運氣李佳圖不好評價,但有一點李佳圖知道。這一點都不容易。
張晨和他的賭約表面上開,玩笑的成分居多,可他李佳圖又何嘗沒有對張晨的表現報以期待?
張晨成功了。而任何的成功,都不會是偶然。
所以李佳圖心中對張晨的評價其實非常高,再加上張晨的性格,對這個學生是越來越喜歡了,不免多提點兩句。
張晨不解的問:“李老師。武者現在已經多到滿大街都是。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沒您說的那麽玄乎吧?”
李佳圖拍了拍張晨的肩膀:“武者的世界是很大,很廣袤。但它,也確實需要你們。”
說完,轉身,上車。
汽車疾行,消失在了一長排的路燈光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