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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我真沒想當皇帝》第一百零三章這是誰的部將如此勇猛
第104章 這是誰的部將如此勇猛

 第103章

 李方在原來的登州水師,只是一名小小的百總,進登州城容易,可想去海上,那就需要得到上官的同意。自從成為寧海軍水師以後,特別是水師需要運輸物資和人員前往遼南,李方就變得更加自由一些。

 李方率領的分艦隊共計包括十二艘戰艦,三艘平底運輸船,每五天就前往金州衛一次,這個工作已經成為了日常性的工作。而彭氏則會駕駛在小漁船,停在李方經過的航線上,遇到李方率領的寧海軍運輸船隊經過時,彭氏就會朝著李方率領的船隊大喊:“軍爺,剛剛打的鮑魚,您要不要?”

 每當這個時候,李方就會笑道:“不提鮑魚還好,一提鮑魚,本把總就有些嘴饞了,想吃鮑魚!”

 “現在鮑魚剛剛入鍋,官爺少等!”

 當李方讓大船拖著漁船,而李方則上到漁船上與彭氏私會。

 一方面李方是久旱逢甘雨,彭氏則房子著火,一發不可收拾。

 李方基本都是與彭氏相會一次,下一次約好相會的時候。

 彭氏:“軍爺,剛剛打來的鮑魚,您要不要?”

 李方:“要。”

 某士兵也道:“俺也想吃鮑魚!”

 李方的眉頭一挑:“我看你是想吃屎!”

 然而,這一次約定好的時間,彭氏卻沒有出現,李方隱隱有些不安,就駕駛著一艘車輪船前往彭氏棲身的小島。

 這本是一座無人的小島,佔地面積不大,只有五六百畝的樣子,這樣的小島在登州沿海足足有四百五個之多,當李方來到這個小島的時候,發現彭氏並不在這裡,她居住的小房子,看上去也是好長時間沒有人居住了。

 李方隱隱約約奇怪起來。

 這時跟隨李方上島的一名心腹,也是李方的本家叫李護,李護和李方不一樣,在努爾哈赤屠戮遼民的時候,李方第一時間就跑到東江軍那裡去了,而李護則是帶著瞎了眼的老娘,逃進了深山老林中,依靠著打獵為生。

 他居然在大黑山山中生活了六年,直到李護的母親因病去世,李護這才前往遼南,跟隨東江軍一起回到了海島上。

 李護根據現場遺留的痕跡,這個島上來過其他外人,數量在十幾人或二十幾人之間,而且發生過打鬥,他在房前外面的地上,找到了一些凌亂的腳印,還有被冰凍住的醬紫色痕跡。

 李方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這塊醬紫色痕跡,就是一塊乾枯的血跡。

 很顯然,彭氏出事了。

 李方看到了地上一顆被砸在泥地裡的珠花,這是李方送給彭氏的禮物,別看這個珠花不值錢,當初卻花了李方足足一個半月的軍餉。

 撿起這支珠花,李方當時就方寸大亂,好在他還不算太笨,彭氏在這裡生活,李方感覺孟先漢肯定知道,如果他連這點事情都不知道,他也撐控不住麾下兩千余名海盜,說不定他的腦袋哪天就要與身體分離。

 正如李方猜測的那樣,孟先漢一開始就知道彭氏在這裡生活,孟先漢雖然是寵妾滅妻,卻並沒有斬草除根,因為孟先漢的本意是逼迫彭氏向他低頭服軟,只要彭氏服軟了,孟先漢也不差彭氏這一口飯吃。

 可問題是,彭氏的脾氣屬於驢脾氣,吃軟不吃硬,越是硬著來,她越是反抗,孟先漢沒有讓彭氏屈服,反而讓彭氏更想弄死孟先漢。

 直到遇到了李方,孟先漢倒是沒有派人監視著彭氏,直到有人看到彭氏從李方的船上下來,而且隔三差五與李方約會。

 這下孟先漢就不能再忍了,雖然他先拋棄了彭氏,哪怕是不要彭氏,但是名義上彭氏還是他的繼室,彭氏也不能給他戴綠帽子。

 於是,孟先漢就派人把彭氏抓了起來,關在南島地牢裡,然後派人監視著那座小島,只要李方到來,就會一並抓起來。

 就在李方浮想聯翩的時候,殺喊聲四起,二十多名海盜怪叫著衝向李方……

 只是孟先漢有一點沒有計算到,那就是李方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小白臉,雖然李方長得也很像小白臉,這個小白臉有點像給了李自成戴上綠帽子的高傑。

 高傑原是李自成的同鄉,跟著李自成一起起事,李自成在起事的過程中,劫掠州縣,搶到了一個美女叫邢氏,李自成娶她做了自己的小妾。這個邢氏聰明勇敢,做了李自成的小妾後一直隨軍作戰,還幫著李自成管理軍用物資的發放。

 可是李自成忙的都是大事,卻忽視了邢氏,邢氏一來二去和李自成的手下高傑產生了好感,二人日久生情,很快就做出了對不起李自成的事。有了奸情的高傑和邢氏,一直害怕被李自成發現,所以二人索性選擇了私奔。

 對了李自成可不是被綠一次,他一生被綠了兩次,李自成出生於陝西延安府米脂縣雙泉堡,父親叫李守忠,雖然務農,但是還比較富裕,至少算是個富農。李守忠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李鴻名,二兒子李鴻基,就是李自成了。

 李自成到了十八歲,李守忠張羅著給兒子孫子討媳婦,孫子李過娶了鄧氏,而李自成則遲了半年,因為他“欲擇美婦”,通俗的說就是想娶個漂亮老婆。

 半年後,還真被他找到了一個漂亮老婆,叫韓金兒。不過這個韓金兒卻不是個省油的燈,這是個美人坯子,但是卻生性淫蕩,而且在嫁給李自成之前還嫁過人,先嫁給了西安的一個老鄉紳為妾,後被休了,又嫁給延安的一個監生為妾,被拋棄了之後才嫁給了李自成。

 韓金兒和村裡的一個流氓叫蓋虎兒的有了奸情,李自成將韓金兒和蓋虎兒捉奸在床,怒火中燒的李自成舉刀想要殺蓋虎兒,卻被蓋虎兒逃掉了。於是,盛怒之下的李自成殺了淫婦韓金兒。

 高傑也是一個可以以一敵百的猛人,而同樣李方這個小白臉身手非常高強,加上有程世傑送的神兵利器加持,他和李護二人,一人一把狗腿刀,居然反敗為勝。

 事實上海盜的作戰意志並不強,當李方一把狗腿刀砍翻第六個人的時候,這些海盜就投降了。

 李方從這些海盜口中這才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也知道彭氏並沒有死,只是吃了大苦頭,被孟先漢打了幾十鞭子,被打得皮開肉綻。現在彭氏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時間長了,那就說不準了。

 在這個情況下,李方冒險去找程世傑……

 當然,李方的風險很大,蠱惑大帥解救他的情婦,這個事情一旦泄露,他想死都難。

 只不過,程世傑確實是想對孟先漢動手,一來是程世傑又缺錢了,人無橫財不富,馬無橫財不富。

 其次是,水師也需要一些功勞,畢竟不可能把水師當成苦力來用,時間長了會有怨言的。程世傑倒沒有猜測到李方是為了彭氏,而勸他出兵,程世傑隻當李方是野心勃勃,想要利用這次機會立功。

 李方與李志祥雖然是兄弟,可是李方這個兄弟卻不太服氣李志祥,正好可以提拔一下李方,製衡李志祥,避免李志祥在水師中一家獨大。

 ……

 金州衛城,萬事開頭難。

 程世傑對於冶煉方面還有一定的工作經驗,對於修路,則是完全的門外漢,事實上,修路工作在明朝沒有私營,幾乎全部都是官府組織修建,擅長庶務的官員,都會修路,但是程世傑不會。

 他想得太簡單了,考慮到道路是工業發展的動脈,哪怕這條路在近期內修不成,其過程總是一個積累經驗和人才的契機,日後再修築硬質路面的時候就會少走許多彎路。

 萬事皆有開始,有了開始,才有將來……

 程世傑想通此節,決定相信眼前這個自告奮勇的張懷澤,當然,程世傑現在別無選擇,別看宋獻策說話的時候頭頭是道,真正讓他做事,他做得並不好,這是一個擅長玩嘴皮子的人。

 並不是說,宋獻策沒有用,而是要用對地方。事實上,這個世界上,並沒有無用之人,只有不會用的人領導。宋獻策有些眼高手底,但是他有眼界,可以擔任負責宣傳方面的管理人員,主要負責統一思想。

 馬士林一心想要當百裡侯,一縣之長。程世傑就讓其負責編戶齊民,這個工作在老程筆下就幾個字,但事實上需要做的工作量非常大,每一名遼東難民需要登記姓名,祖籍,擅長的工作,然後按照摻沙子的辦法,把他們編制在一個百戶所。

 就目前而言,程世傑肯定是沒有精力修建一座座百戶所,只能按照十個百戶所為一鎮的方式,將十個百戶所集中在一個鎮子裡,讓屯田軍設一座座鎮。

 這個工作就設涉用到社會學、統籌學、宏觀調控方面的專業知識,每一個鎮子需要多少畝可開墾的土地,需要有多大的鎮堡可以安置十個百戶所,百戶所與百戶所之間的人數差異是巨大的。

 這都需要馬士林和他麾下的人來做。

 既然張懷澤擅長修路,那就把他培養成未來遼南的交通、規劃、運輸、車駕部長。

 程世傑望著張懷澤道:“你修路的時候,需要什麽工具,都一一列出來!”

 張懷澤想了想道:“車輛不需要專門配置,但是需要準備至少一千輛大車,還有石舂石碾,其實這些東西都好辦,也有其他辦法解決,但是,四千柄鐵鍁,三千柄大鐵錘是萬萬不能少的……”

 張懷漢繼續道:“大帥需要明年開春墾荒,那溝渠一定少不了,現在的天氣所旱就旱,所澇就澇,溝渠和道路可以一並修了!”

 說到這裡,張懷筆道:“不知大帥能不能借筆墨一用?”

 程世傑從口袋裡掏出一支軟筆,直接遞給了張懷澤。

 張懷澤接過水筆微微一愣,這種筆他雖然沒有見過,卻也知道沒有墨水如何寫字?

 然而,程世傑擰開筆帽,直接在一張紙上寫下:“程世傑”三個字,程世傑的簽名字,那還是相當不錯的,畢竟他在瀚鋼集團擔任技術員的時候,每天需要簽名的點檢報告就多達三百多份,就算字寫得再不好,時間長了也可以練出來。

 張懷澤接過軟筆,僅僅試了幾下,就掌握了軟筆的寫作技巧,然後拿著軟筆在紙上認真的畫了起來,他畫的是溝渠以及硬面道路的施工圖,雖然是沒有用作圖工具,他居然可以用軟筆畫出直線,就像用直角尺畫出來的一樣。

 看到這裡,程世傑明白了,這個張懷澤是一個有真正本事的人,就這份作圖的本事,可能秒殺百分之九十的人。

 其實這種圖形,程世傑也可以畫出來,可問題是,他並不清楚,在這個時代修通遇到的真正難題,如何去解決這些問題。

 早在後世,官方對於馬路的起源和稱呼,給出的解釋是,有位英國蘇格蘭人設計了一種道路,中間高兩側低。路面用碎石鋪成。不但平坦堅實,而且成本造價很低。這位蘇格蘭人叫做約翰.馬卡丹。他設計的這種路被稱為“馬卡丹路”。後來再傳到中國,被中國人簡稱成了馬路。

 中間高兩側低的路就叫馬路?但是中國古代這種設計方式,起源於秦代,在秦朝的馳道足以和古羅馬的大路媲美,不用石頭,隻用粘土夯實,直至今日仍然能夠使用,雜草不生。漢以後慢慢出現了石板路,修築道路時還會考慮排水等相關設施。

 早在元朝的時候一般城市的主要道路,寬度應為十匹馬並行,而元大都的主要道路,寬度應為二十匹馬並行。十匹馬並行,每匹馬之間間隔一米,加上馬和騎士的雙腿寬度,一匹馬大約在一米五至兩米之間,也就意味著,十匹馬路,相當於二十米,二十匹馬路,相當於四十米。

 後來明清兩代也沿用了這一標準。連寬度都按馬匹數來衡量,其實也叫馬路,硬往英國的約翰.馬卡丹身上扯,這就文化極不自信的表現。約翰.馬卡丹出生於1756年,死於1836年,中國還需要向馬卡丹學習修路嗎?

 作者老家有一條隋朝時期的官道,直到2006年前後修高速公路,這才被覆蓋掉,這是一條用夯土修建的道路,也是中間高,兩側都排水溝,歷經一千多年,寸草不生。

 張懷澤所畫出來的硬面路施工圖,上面就有排水溝、固沙草坪、護路樹林,以及可供行人和馬車臨時停靠的停止地點,古代的馬車車輪和車軸都是易損件,長途馬車都會自備配件,在需要維修的時候,就把馬車停地路邊的臨時拓寬地帶,方便維修。

 程世傑望著正在奮筆疾書的張懷澤道:“月薪五兩銀子?”

 “月酬……五兩?”

 程世傑按照後世的思維,對於技術和管理型人才,五兩銀子有些少了,確實是如此,銀子的購買力大約在七百零四塊多點,算作七百元,五兩就是三千五百塊。

 如果在後世,他拿著三千五百塊的薪水,招一名年輕點的農民工都非常困難,至於能寫能畫的技術人員,連想都不用想。

 看著張懷澤面露難色,程世傑轉念一想也是,張懷澤出身萊陽張氏,大家族出身,這個家族的見慣了大世面的,這點錢確實有點寒酸。

 程世傑沉吟了一下,決定加碼,畢竟是這個時代難得的工程人才。他想了想道:“張懷澤,只要你能將這條路修得令本帥滿意,本帥給伱一個月開十兩銀子的薪酬……”

 十兩銀子,相當於寧海軍把總級別軍官的收入,當然,如果打仗的話,把總的合法收入會更高,如果夠猛夠勇,運氣足夠好,收入一百兩銀子也不是問題。

 十兩銀子,其實程世傑感覺還有點少,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也看出來了,本帥可不是有錢人,最高也就是這樣了,再高的酬金也不是拿不出來,只是如今錢實在是緊張,買馬買種子買農具買牛,還有本帥這些兵身上的衣服盔甲兵器都要花錢,不瞞你說……”

 “大帥,您確定是五兩……”

 “不,十兩銀子!”

 程世傑想了想道:“另外本帥再賞賜你一套宅子,如果你想在金州城內,只有一畝,蓋州城的話,可以化給你兩畝宅基地,如果是城外,本帥可以給你五畝……”

 程世傑的錢不算太多,六百多萬兩銀子其實也架不住花錢的地方太多了。

 “卑職的意思是,大帥莫要弄錯了!”

 “哦!”

 程世傑想差了,原來張懷澤不是嫌棄錢少,而是擔心錢多,大家族裡的旁支子弟,其實並不比仆從過得好。

 “大帥說,每個月酬薪十兩銀子?”

 “沒錯,就是十兩銀子!”

 “大帥,張懷澤姓張,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情,萊陽張氏的錢,每一文錢上面都帶著血,懷澤如今從大帥手中掙的錢乾乾淨淨!”

 “沒錯!”

 程世傑道:“你可以放心花,十兩銀子可以納幾房小妾,只要你的腰足夠好!”

 張懷澤的眼睛裡熱切起來,納妾的事他不想了,但是娶個妻子,他還是想的,有了妻子,老母親也不會整個嘮叨他了。

 程世傑倒沒有在這件小事上計較,直接叫來周延棟、陳國棟、包括楊芸娘、宋獻策,讓他們負責與張懷澤對接。

 程世傑雖然把權力放給了張懷澤,卻不是完全沒有製約,陳國棟負責監督他的執行過程中有沒有違規,楊芸娘負責審核他的帳目,宋獻策負責盯住勞改隊伍的思想問題,周延棟則負責其他方面的支援和幫忙。

 張懷澤沒有異心最好,有異心那就是自取之道。

 ……

 南島,這裡是一個天然的洞穴,面積不大,卻只有一條出口,正是因為如此,則被改造成了孟先漢的地牢。

 地牢裡,彭氏躺在地上,已經遍體鱗傷。

 孟先漢望著彭氏道:“夫人,你這是何必呢?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們夫妻一場,何至於如此……”

 孟先漢對彭氏下狠手,其實也是逼不得已,因為他在逃亡的時候,被官軍的弩箭傷了要害,雖然他現在不用蹲著尿尿,但是,有些事情卻力不從心。

 孟先漢大小是一個首領,兒子也死了,如果沒有後代,難免下面的人會有異心,他所寵愛的侍妾宋氏,因為宋氏肚子裡有一個孩子。非常幸運,宋氏的孩子已經生出來了,是孟先漢朝思暮想的兒子。

 於是,被他寵愛的小妾宋氏,在生兒子的時候難產死了,在這個時候,彭氏作為他的繼室,只要她願意幫助自己撫養“兒子”孟長恩,他可以既往不咎。

 只是,非常可惜,彭氏已經不再相信他了。

 彭氏連回答他一句話的心情都沒有,彭氏最大的遺憾是沒有在正確的時間遇到李方,如果當她還未嫁的時候,當她的父親彭三喜還擁有強大實力的時候,她相信以彭氏的財力,可以讓李方官升三級,她也可以女憑夫貴,說不定李方可以給她掙一個誥命夫人回來。

 只有跟李方在一起的時候,彭氏這才感覺到一個女人可以如此幸福。

 現在落到了孟先漢的手裡,彭氏一心求死。

 看著彭氏不言不語的樣子,孟先漢決定等等,只有抓到了彭氏的情夫,這才能逼其就范,甚至抓到李方的處理辦法,孟先漢都已經想好了,只要抓到李方,想繼續讓彭氏跟李方在一起,將來彭氏有孕,再來一個“一屍兩命”既可以保全他的名聲,也可以更好的掩飾兒子孟長恩的出身來歷。

 孟先漢他非常自信,彭氏一定會回心轉意的。

 孟先漢讀書少,現在並不知道他現在的思想已經扭曲……

 “來人!”

 “大當家,請吩咐!”

 “給夫人準備好菜,派兩名手腳麻利的婢女,過來照顧夫人!”

 “是……”

 就在這時,凌亂的腳步聲傳來。一名膀大腰圓的壯漢,衣衫不整地闖了進來,一面連滾帶爬跪倒在孟先漢的面前一面連聲驚叫:“大當家……不好……那……那狗日……登州……水師……”

 一陣惡臭自他身上散發了出來,眾人的目光都不禁集中到他的下襟,孟先漢當即掩著鼻子斥罵道:“你這殺才,什麽不好了……”

 這名壯漢名叫陳傳志,是孟先漢的親隨出身,頗為武勇,多次將孟先漢從官軍的包圍中搶了出來。

 原本一直沉默的彭氏突然抬起來,她的眼神凌厲:“我男人來了,我的男人帶著東江軍殺過來了,老狗,你自求多福吧!”

 “我死之前,先弄死你……”

 孟先漢轉身帶著眾人離去。

 寧海軍的水師部隊對於登州這個家門口的水文情報非常熟悉,只要不是刮大風下大雨,都會有大量漁船出海捕捉魚蝦,早上出發晚上或者第二天回港,將大量海鮮送上岸,賣到菜市場。

 南島附近的漁船,其實大部分都是孟先漢的眼線,當看到水師到來,孟先漢接到消息。

 得知登州水師殺了過來,孟先漢並沒有驚慌,也沒有逃跑,在他的眼中,登州水師就是他嘴裡的肥肉,只要開炮,登州水師就會崩潰,他還可以多繳獲幾艘戰艦。

 只是孟先漢沒有想到的是,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登州水師加入寧海軍以後,就完全變了樣。

 李志祥在看到漁船飛速撤離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不妙:“這些都是土匪的眼神,開炮!”

 “轟轟……”

 非常可惜的是,這個時代的海軍,火炮技術問題,射程非常近,哪怕是歐羅巴的海軍一哥,現在的西班牙無敵艦隊,他們在海戰的時候,一樣把抵達三百碼之內的距離內才能開火炮。

 因為這個時代,任何國家都沒有發明出來火炮的穩定器系統,發明火炮的穩定器系統,這樣才讓火炮擁有了在行進開炮的能力,這個裝備需要在二戰以後才能發明出來。

 雖然說海上艦炮,特別是歐羅巴四十二磅以及四十八磅艦炮,都有了可以打出三千多米的能力,可問題是,海面不是平地,一旦戰艦起伏不定,炮彈打到哪裡去,只有天知道了。

 現在的艦炮對射,只能靠運氣,運氣好一炮命中目標,運氣不好,那就打上幾天也無法命中。

 就像西班牙無敵艦隊與大不列顛海軍的曠世大戰,從1588年的7月16日,打到8月2日,共計十七天,無敵艦隊到達了自己的目的地加萊海域。現在來說一下雙方的損失。無敵艦隊通過4場海戰,共陣亡167名,負傷251名,外加2艘被俘的主力艦的人員共有1000名(上述傷員為斷手斷腳和雙目失明者)。英格蘭的損失大約是無敵艦隊的一半,總之雙方損失都不多。

 寧海軍水師三百多戰艦,火炮轟鳴,打得水柱衝天而起,結果,這些小漁船還在海面上快速航行著。

 看著海面上的登州水師戰艦,孟先漢以及麾下的兩千余名海盜興奮得哇哇大叫:“發財了,發財了,這麽多戰船,發大財了!”

 寧海軍士兵同樣也高呼:“發財了!”

 雙方的戰艦就像兩頭巨大的蠻牛對衝過去,一場沒有技術海量的海戰正式拉開帷幕。

 登州水師的取勝辦法其實和孟先漢麾下的海盜一個路數,雙方都是用火炮恫嚇,然後抵達跳幫作戰。

 就在這時,位於寧海軍水師旗艦上的四十二磅重型艦炮,無巧不巧,在距離三千多米的位置上,發射一顆炮彈,直接命中一艘海盜船。

 這顆炮彈很意外的命中海盜船的吃水線以下,大量海水灌入船艙,當即便變成潛艇一頭潛了下去,再也沒有冒出來。

 搶劫尚未成功,還讓人家給操了,一眾海盜勃然大怒,也架起大炮跟登州水師的戰船對轟起來。

 這些海盜也非常悍勇是夠了,奈何手裡的家夥都是別人玩剩的,那些淘汰的火繩槍、滑膛炮,基本上都是水師原來軍官賣給海盜的。

 而且坑爹是,這些火炮都可以當古董了,鑄造時間最長的超過兩百多年,早在洪武時期鑄造的。

 就這樣,海盜們還把這些垃圾當寶貝,他們各種亂七八糟的火炮同時開火,炮聲隆隆,聲勢浩大。

 寧海軍水師被士兵海盜的炮擊給嚇得不輕,玩命的裝彈,玩命的發射……

 至於逃跑,他們從來沒有想過。

 自從登州水師被程世傑改編以後,他們就享受了寧海軍的將士的所有福利,比如說,作為軍屬,逢年過節,程世傑分發的糧食、銀子,他們軍屬比屯田軍戶或工匠高一倍,別人發十斤,他們發二十斤。別人發一兩銀子,軍屬會發二兩銀子。

 更何況,他們可以在寧海軍成立的工廠、屯田百戶裡做工或種地,孩子可以在寧海軍學堂裡免費讀書,別看程世傑的寧海軍總兵府這麽簡陋,可寧海軍在遼南的學堂可是金州最巍峨、最壯觀的建築。

 只要殺敵,就有田地和宅子賞賜,一旦逃跑,不僅僅他們會被處以軍法,而且家屬也會被趕走,這個年頭,除了寧海軍,他們可不容易找到一個穩定的吃飯門路。

 更何況,只要戰死,他們的家屬就會得到一百畝地的開墾權力,五年免稅,十年半稅。

 程世傑給他們出的價格,就算買黃花大閨女,可以買一屋子。這條命賣給程世傑,太劃算了。

 寧海軍將士並沒有被海盜的火炮嚇跑,這讓孟先漢感覺非常奇怪:“這幫狗日的官軍怎麽轉性了?”

 “可能是有大人物坐陣吧!”

 換了一條褲子的陳傳志笑道:“登州水師非常窮,他們的藥彈肯定不錯,要不了多久,他們的火炮該啞火了!”

 理想很豐滿,現實太骨感了。

 又一艘海盜船被重炮擊中,這一次倒是沒有直接沉沒,而是因為海盜船太低了,只是桅杆被打斷,失去動力而已。

 李方乘坐著一艘小型的車輪船,披著重厚的鐵甲,只要他不幸落水,鐵定像秤砣一樣,一沉到底。

 可是他現在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為了彭氏,他拚命了。

 車輪船非常,直接衝到一艘海盜船上,李方朝著麾下將士大叫:“放棧橋!”

 這種帶著鉤子的棧橋,寬不過三尺,一旦落下,鐵鉤會鉤住敵人的戰艦,無法掙脫,一旦搭上這種棧橋,除非一方投降或死亡,那就是不死不休。

 李方沿著棧橋衝上海盜船,兩名海盜拿著弓箭準備射李方。

 李方快速拔出別在腰間的小斧頭,這種斧頭就是他的暗器,重約一斤半,三十步之內,重者立斃。

 看著斧頭飛過來,兩名海盜急忙彎腰,僅僅是眨眼的功夫,就跳上海盜船,長達三尺的戚家軍掄起,一名接著一名的海盜被李方砍死在船上。

 還有幸存的兩名海盜,嚇得直接跳進海裡。

 要知道這可是臘月的海水,溫度幾乎接近了零度,跳進海水裡堅持不了十五分鍾就會失溫而死,水性根本就沒有多大用處。

 李方和他的車輪船作為率先接敵的登州水師戰艦,自然吸引了無數人的注意。

 原東江軍水師副將、現寧海軍水師副將兼前營指揮使沈世魁驚訝的問道:“這是誰的部將如此勇猛?”

 李方雖然出身東江軍水師,可問題是,沈世魁於他的身份懸殊太大,而且他也不是愛兵如子的將領,根本就不可能認識一個小小的百總。

 在原來的時候,李方雖然是百總,只不過,他只是一艘六百料炮船的艦長,這樣的級別的軍官,東江軍至少還有一百多人。

 此時的孟先漢也是驚呆了,他那艘海盜船可是足足有十九名海盜,居然被一個人一把刀,砍翻十七個人,還有兩個嚇得跳海了。

 不過,李方的勇猛,也成功激起了海盜們的凶性,這些海盜不計代價衝上寧海軍戰艦,在抵達射程的時候,他們聽到了“咚咚咚”的悶響。

 這可是孫元化對登州水師進行的針對性改進, 每艘炮船上增設兩門碗口銃,我們其實把碗口銃可以理解為飛雷炮。

 這種火銃的工作原理和外形非常像飛雷炮,這種碗口銃長度330毫米,口徑也是330毫米,重約四十八斤。

 一名士兵可以抱著走,當然,如果長途行軍也堅持不了多少時間,可問題是這種火炮發射的卻是散彈,一門火銃可以打出上百米的扇形覆蓋面,在居高臨下的時候,效果出奇的好。

 原本還想著近戰肉搏,大勝官軍的海盜,就像遇到了超級冰雹,無數彈丸劈頭蓋臉的射了下來。

 然後,其實沒有然後了。

 這種近戰利器,一旦開火,一艘海盜船幾乎沒有幾個幸存者,披甲也沒有多大用處。

 寧海軍士兵紛紛大喜,他們就像豐收時期的農民,揮舞著鐮刀,收割著莊稼。

 當然,也是有區別的,農民收割的只是莊稼,他們收割的則是人頭。

 損失了十幾艘船,足足好幾百名海盜,孟先漢開始害怕了,他想到了逃,只是現在想逃還有機會嗎?

 答案是肯定的,在寧海軍水師眼中,孟先漢就是他們嘴邊的肥肉,如果讓他跑了,他們感覺對不起程世傑給他們吃的糧食。

 “還有誰?”

 李方已經殺成了一個血肉,揮舞著布滿豁口的戚家刀,朝著滿船血肉模糊的海盜嘶吼起來。

 “好漢饒……饒命!”

 pS:今天就一更,老程會繼續寫,估計明天早上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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