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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我真沒想當皇帝》第一百四十三章程世傑是想學劉寄奴
第144章 程世傑是想學劉寄奴

 第143章

 寧海軍的戰略部署,其實並不算是秘密。

 因為這是十數萬人和海量的物資調動,只是不是瞎子,很容易判斷出情報,更何況,遼南的地盤太小,而且是三面環海,只能向北和向東北方向發展。

 就算進行戰略上的欺騙,也沒有太大的意義。如果說完全不做戰略疑惑,那也不可能,像雙城衛的戰略布局,就是疑惑的行為。

 如果皇太極采取積極應對的戰略,那麽雙城衛隻可能是雙城衛,也就是佔據著湄沱湖,沿著湄沱湖建造五座城,如果建奴不重視,那麽湄沱湖平原,就有可能變成寧海軍的新糧倉,以及皮毛生產基地。

 至少目前為止,寧海軍的主要發展重心在廣寧衛和遼中衛方向,也就是後世的北鎮市和鞍山市發展。

 哪怕是任何一名屯田百戶官或者是工程百戶官,現在寧海軍已經取消了百戶官這個官職,而是改稱為工委會委員。

 到了這個級別,他們都已經通過工委會的會議,了解到了程世傑的真正用意,現在的寧海軍發展戰略中,高築牆,廣積糧,只要是他們建造的城池,聯成一片,建奴就不敢輕易南下。

 傻子都知道努爾哈赤和皇太極屢次在明軍的堅城大炮之下吃鱉,只要心齊一點,城牆修得堅實一點,就能守住。

 而一旦守住,遼中、遼南的沃土便盡歸寧海軍所有,這些土地肥沃而濕潤,灌溉方便,足以開墾出上數千萬畝良田,這麽劃算的買賣,不乾的是傻子。

 因此這次寧海軍下了卯足了勁,僅僅多河南過來的移民,不準備的說是孟津渡過來的災民就有九萬六千余名青壯,而且人數還在增加過程中。

 現在的寧海軍已經擁有了成熟的築城工程隊,築城工作進度非常快,尋找好地立。或是交通要道,或是借助河道,只要抵達就近的築城地點,大量的物資沿著河道運輸過來,馬上展開施工。

 開挖地基的同時,開始儲備建築材料,或者是磚石,或者是水泥、石灰,特別是在混合砂漿,三合土的時候,這本來是非常耗費體力的工作,可是有了畜力攪拌機,速度快了很多。

 在修建鋼筋水泥城牆的時候,特別是地基階段,采取了預製的方式,就像搭積木一樣,工程進度非常快,由於采取了鋼筋水泥建築,城牆並不是采取原來的那種實體結構,而是采取蓋大樓的方式。

 這樣以來,城牆不再是兩道牆,中間塞滿泥土或者砂石,而是把城牆蓋成了門窗朝向城內的五層樓,最外層的一道城牆采取圈梁結構,用水泥粉刷過以後,再想像李愬雪夜入蔡州那樣,利用城牆上的夯土坑洞,攀爬上牆,幾乎不可能了。

 為保證施工過程不被建奴干擾,寧海軍僅戰兵就出動了兩萬八千余人,寧海軍的左都司、右都司包括近衛都司,三個整編的步兵、一個都司的騎兵,寧海軍能打的將領,能打的部隊基本都出動了。

 程世傑還感覺部隊不足,又拉上了八千東江軍,鑒於程世傑的黑歷史,黃龍這一次倒是沒有派出東江軍的精銳,而是將一群老弱病殘,湊了八千顆人頭,送給了程世傑。

 程世傑也知道,就算是薅羊毛,也不能逮住東江軍這一隻羊,可勁薅,再薅下去,東江軍就被程世傑薅禿了。

 當然,對於東江軍的老弱病殘,程世傑也看不上眼,

這一次程世傑讓陳國棟向東江軍將士宣布,任何禁止以兵變的方式脅迫將領加入寧海軍,就算他們再次發動兵變,全部繳械,然後送給黃龍。 在這種情況下,還是有東江軍將士認為程世傑說反話,於是一名東江軍的遊擊將軍,率領麾下六百余名士兵,主動投降程世傑。

 程世傑果然像所宣布的那樣,派寧海軍這些東江軍士兵包圍,繳械,每個人發五十斤糧食,讓他們滾蛋了。

 五十斤糧食雖然不少,可問題是跟著寧海軍他們的夥食跟寧海軍將士一樣,完全不限量吃飯,都是上好的大米,或者白面饅頭,隔仨差五還能混到肉,最不濟也可以吃到鹹魚,或者大骨頭湯。

 至於寧海軍的將士,夥食則更好了,得益於胡二奇麾下的獵騎兵,他們和寧海軍不太一樣,他們的軍餉則更低,沒有銀子,每個人一個月就兩石糧食,五包兩斤裝的精鹽。

 雖然程世傑付出的實際成本不高,可問題是,獵騎兵的繳獲非常豐厚,采取三七分帳,當然獵騎兵拿的是三,程世傑分到的是七。

 胡二奇在前面瘋狂掃蕩建奴的部落,將繳獲的牛羊或者殺掉的牛肉或羊肉,製成肉干,這些肉都成了寧海軍將士的加餐。

 “大帥,這樣築城的方式雖然快,但是太廢錢了!”

 宋獻策看著把鑄造而成的螺紋鋼直接築在城牆裡,他感覺有些肉疼,自從寧海軍北上以來,向州以北和東北方向推進了將近兩百裡,陸續修建了十多座城堡,可是這樣以來,卻花了很多錢,不算將近十萬青壯的吃喝以及寧海軍、東江軍將近三萬八千士兵的吃喝,僅僅是埋入城牆裡的鋼鐵,就價值幾十萬兩銀子。

 宋獻策非常承認程世傑搞錢的本事,他的腦袋裡有很多奇思妙想,比如說製造四輪的馬車,只是增加了不到二百斤鋼鐵(橋式減震裝備和彈簧減震裝置和軸承),一輛原本隻二三十兩銀子的馬車,卻翻了十幾倍,哪怕是最簡潔的四輪貨運馬車,也需要二百多兩銀子,至於四輪載客式馬車,更是高大五六百兩銀子,最奢侈的馬車,甚至賣到了一千多兩銀子。

 要知道,盡管寧海軍的馬車廠訂做馬車非常昂貴,可依舊有很多人要買,還有就是鹽,從北宋時期,就出現了成熟的曬鹽工藝,然而,程世傑卻用草木灰與海水混合攪拌,使鹽水解析,分離砸質,然後將海帶粉加入鹽中,最後才碾壓成粉末,這種包裝精美,成為大明眼下最火爆的碘鹽,哪怕是比江浙鹽商的鹽貴三四倍的價格,可依舊供不應求。

 特別銀行,這個創意實在是太高了。所有的錢莊都是拿自己的錢來貸款給別吃利息,而程世傑卻利用了別人的錢來放貸。

 隨著遼東銀行的名氣越來越大,也有一些地主將家中的銀子挖出來,送到遼南存起來,銀子不僅不會因為氧化而減少,反而會升利息。一萬兩銀子每個月光利息就高達三十多兩銀子,存得越多,利息越高。

 不少地主拿著銀子來到銀行存款,根據上一次管委會的工作報告中,委員楊芸娘匯報銀行的發展情況,僅僅崇禎五年前七個月,銀行累計吸收存銀四百六十二萬六千九百余兩銀子,每個月光支付的利息,就多達十四萬多兩銀子,而貸款出去的銀子則多達六百九十五萬四千三百余兩銀子,每個月的利息就多達一百六十六萬多兩銀子。

 現在銀行的員工已經突破了三千人,除去銀行的開支,淨利潤多達一百多萬兩銀子。賺錢只是銀行的其中一項功能,更重要的作用,繁榮了遼南的經濟環境。

 除了鹽廠、馬車廠、銀行,還有紡織廠,誰能想到不要錢的羊毛還能織布?而且織出來的布透氣性好,防寒保暖,每個月也能賺十幾萬兩銀子。

 別人在幾代人的努力下,辛辛苦苦賺上十幾萬兩銀子就不錯了,可問題是,程世傑才用多長時間?

 對於宋獻策嫌棄程世傑敗家。

 程世傑只是苦笑道:“文獻,你可知咱們現在庫存多少鋼鐵?”

 宋獻策搖搖頭:“門下不知!”

 程世傑隨手從一名寧海軍工程軍戶手中要過來一柄鏟子。

 宋獻策接過這柄鏟子,它的長度僅僅為三尺舞了兩下,感覺比一般的刀劍重,那份量已經有點接近後金白甲兵所使用的雙手重劍了。這是典型的尖嘴鏟,湛藍色的金屬原色,一面開刃,一面則是鋸齒,兩側各有兩個小孔,看上去有點古怪。刨掉這花哨的外表,它也不過是一把鏟子而已,看不出有什麽特殊用途。

 “這是……”

 程世傑道:“這把鏟子是用上好的鋼材鑄造的,極為鋒利,能一下子劈斷小指那麽粗的鋼條,堪稱削鐵如泥,不管是胳膊還是大腿,讓它揮上一下都得斷成兩截!”

 寧海軍的工程兵不像屯田兵,屯田兵好歹還裝備了一柄狗腿刀,可工程兵隻裝備這麽一柄鏟子,這種鏟子用處多多,可以挖坑、砍柴、鋸木、切菜,甚至可以當成鍋子拿來煎炒一道小菜,深受工程士兵的喜愛,不少百姓也對它鍾愛有加,不惜高價購買。

 宋獻策彈了彈產鏟刃,隻著傳來的金鳴聲,他神情驚駭:“這麽好的鋼居然拿來打造鏟子,咱們的鋼材多到這個地步了麽??”

 程世傑點點頭道:“對,多到這個地步了!”

 從漢朝到明朝,兩千年來鋼鐵一直是戰略物資,由中央政權牢牢掌握,走私鐵料者重罪,原因就是鋼鐵產量稀少,異常昂貴。

 如果大家對鋼鐵在古代的珍貴程度沒有一個直觀的認識的話,可以問問自己的祖輩,他們這一輩人有很多直到新中國成立二三十年之後都還在使用木犁。

 鋼鐵難求,性能優越的鋼鐵更是千金難買,好一點的都拿來製造兵器了,次一點的拿來做農具,一丁點都不會浪費。

 現在程世傑竟拿這樣的好鋼來做鏟子,還是人手一把,那只能說明程世傑所掌握的鋼鐵資源已經多到超乎大家想象的地步,根本就不將鋼鐵當成稀罕貨了。

 程世傑苦笑道:“咱們現在投產的鋼廠共計七座,還有四座在建,晝夜不停的煉鋼,一個月可以產鋼鐵一百六十余萬斤。”

 “一百六十余萬斤?”

 “這只是一個月的產量!”

 “那一年豈不是……”

 “沒錯,將近兩千萬斤,最遲到下個月底,第八座鋼廠也會投產,第九座鋼廠會在十一月上旬正式投產!”

 程世傑道:“預計年底,我們每個月的鋼鐵產能會有兩千五百萬斤!”

 宋獻策深吸一口氣道:“兩千五百萬斤?”

 這幾年幾乎大明一年的鋼鐵產量了,如果是一年,那這個數字還要乘以十倍,哪怕是乘以十倍,對於大明來說不是一個小數目,但是攤到一支擁有一億五千萬人口,還是遠遠不夠的。

 可問題是,程世傑隻算是一個小軍閥,那就是一個天文數字了,不過考慮到那些鋼材性能非常優越,也讓人不敢輕視。

 程世傑道:“谷賤傷農,鐵賤同樣也會傷及工廠,所以本帥只能把這些鋼鐵消耗掉,要不然怎麽辦?賣給建奴?”

 宋獻策搖搖頭:“那不行!”

 程世傑現在也非常苦惱,隨著鋼鐵產能的越來越高,庫存的鋼鐵已經堆積如山,鋼鐵卻是戰略物資,不像後世,哪怕一座民房大樓修建,也要使用幾十噸的鋼鐵。

 “現在只能把這些鋼鐵與水泥一起,建造成堅固的城堡!”

 程世傑笑道:“這並不是浪費,也不是敗家,而是好鋼用在刀刃上!”

 程世傑非常清楚皇太極的用意,他是在等,等寧海軍的秋糧入庫,等寧海軍把糧食從地裡收下來,他們好撿現成的。

 程世傑沒有貪心,在太子河停止了繼續向北前進,這個防線就沿著太子河向東而建,從西部西起三叉口,沿太子河沿線依次修建八裡灣、劉家堡、西山堡、水冶鎮四座城堡,然後西馬寨、東馬寨再到千山鎮、小湯河沿途修建十二座鎮堡。

 由於這些地方大都沒有名字,程世傑取起地名也相當隨意。

 十二座新城堡同時施工,無數工程軍戶們緊張的忙碌著,修建城堞,加固城牆,寧海軍軍則陸續開進建在道路旁和山地險要處的堠台,正式布防。

 全軍士氣高昂,建奴快要來了,又一次海州大捷離他們也不遠了。

 ……

 沈陽城皇宮,皇太極接到了非常不好的消息,接連收到部落被整個部落消滅的噩耗。

 沈陽城外的大道上,煙塵滾滾,旌旗獵獵,人喊馬嘶,蔚為壯觀。

 正紅旗、鑲紅旗、正黃旗、鑲黃旗、正藍旗、正白旗、鑲藍旗、鑲白旗……建奴八旗的旗主或者參領們聚集在沈陽城,求見皇太極。

 他們受夠了。

 向來都是他們搶大明,屠戮大明的城鎮,搶劫大明的百姓。

 然而,這些明軍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居然轉了性,敢搶劫起他們來了。特別是這支明軍,居然是女真人的敗類。

 他們的隱秘性非常強,說著女真人的話,穿著女真人的衣服,無論是外樣,還是行為習慣,根本就分不出來。

 有的牧民甚至給他們帶路,專門朝著他們防禦空虛的地方下手,一打一個準兒,每一次都打中他們的要害部位。

 雖然說,胡二奇麾下兩千余騎沒有吹拂拉朽之勢,但是這種鈍刀子割肉,卻非常疼,這帳就怕細算,從寧海軍越過海州衛防線北上以來,建奴八旗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失,不完全統計,他們已經損失了六七千人,其中精銳就多達一千五百余人。

 損失的人口不多,也大都不是精銳,可問題是,這種襲擊太傷士氣了。

 有些建奴貴族有氣沒有地方撒,隻好掄起鞭子抽打自己的包衣奴才,反而最近有幾百人被活活打死。

 別說是包衣奴才,就連那些投降建奴的漢軍或者是原來的明朝將領,現在也成了建奴的眼中釘,肉中刺。

 與鮑承先同時投降建奴的孫得功,就因為多鐸心情不爽,看到孫得功,用活活抽死了。

 現在的建奴已經怨氣衝天,幾乎人人喊打喊殺,一定要報復寧海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蠢貨。

 在這些貝勒和貝子們群情激奮,罵聲一片,唯一一個貝勒阿濟格卻非常沉默,他既不喊打,也不喊殺,就是眼觀鼻,鼻觀心,仿佛一切都無他無關。

 事實上,直到此時,真正見識過寧海軍犀利的火器的人,只有阿濟格,多鐸雖然損失比他還慘,事實上多鐸並沒有見到寧海軍,一場風暴,多鐸麾下的一萬余精銳,幾乎全軍覆沒。

 皇太極也被吵得頭大如鬥。

 他在心中暗罵,都沒有腦子,腦子裡裝的是屎嗎?

 現在距離秋收還有一個多月,在這個時候,也正是牛羊長膘的最關鍵時刻,能輕易動兵嗎?

 就算不想忍了,一旦大軍南下,那寧海軍五百多萬畝地的莊稼怎麽辦?

 寧海軍的程世傑,已經被范永鬥初步腐蝕了,是他們的自己人,也算不是自己人,也是最理想的潛在朋友。

 程世傑打仗的本領誰也不知道,萬一被打得狠了,寧海軍坐船跑了,把遼南扔給他們,他們能怎麽辦?

 沒有寧海軍的十數萬軍戶收割這些莊稼,難道任由幾百萬畝地的糧食,爛在地裡?

 指望這群八旗子弟會拿鐮刀,不如指望母豬可以上樹。

 “主子!”

 范文程跪在皇太極面前,一臉卑微的道:“主子,奴才以為,如此下去也不是辦法!”

 “范卿有何高見?”

 “奴才以為,可以拖!”

 “拖!”

 “對,命令八旗各部,向沈陽集結,連蒙古諸部,也向沈陽集結,到時候,大汗親率十萬大軍,一舉蕩平遼南,蕩平寧海軍。”

 范文程淡淡了一笑:“等八旗精銳全部集結起來,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再抽蒙古各部,配合八旗精銳作戰,主子可以暗中命令那些信使,不必著急趕往科爾沁,路上拖延一下,那麽就足夠拖延兩個月的時間,到時候,寧海軍也把秋糧收割完畢,我們大軍南下,五百多畝萬田的莊稼,就都是主子的囊中之物!”

 皇太極點點頭道:“不錯,就按范卿的意思辦!”

 此時的皇太極也不用裝病了,龍行虎步,走出寢宮,朝著崇政殿走去。

 崇政殿,也是皇太極的金鑾殿,是沈陽滿清皇宮等級最高、最重要的建築。也是日常臨朝處理要務的地方。

 “汗王駕到!”

 隨著太監唱喝。

 原本如同菜市場一樣混亂的崇政殿下,馬上安靜了下來。

 眾金國文武大臣,紛紛跪下,高呼:“奴才拜見汗王”!

 隨著崇政殿內的大臣們高呼聲響起,接著崇政殿外的八旗精銳也跟著大孔:“奴才拜見汗王!”

 數萬人的歡呼聲由遠布近,仿佛洶湧而來的海嘯,淹沒了一切聲音。

 此時的皇太極已經坐穩了汗位,哪怕在金國內部,有人敢吐糟努爾哈赤,卻不敢吐糟他。

 皇太極文武全才,不僅能征善戰,還學富五車,與明朝投降的文官交談的時候,他更像是一位學識淵博、彬彬有禮的大儒,而不像殺人不眨眼的大將。

 不管是對女真人,對蒙古人,還是對漢人,他似乎都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強大自信,他可以從容自若的與被俘的明朝文臣武將論道,可以縱馬與女真健兒狩獵於山林之中,可以在大草原上彎弓射雕,不管是誰,都會被他過人的魅力所征服,甘心為他所驅馳。

 皇太極也是一位心狠手辣的陰謀家,努爾哈赤臨終時曾叮囑四大貝勒一定要團結,有什麽事情要商量著辦,這位仁兄當面唯唯諾諾,繼位之後馬上變了臉,開始變著手法收拾那幫兄弟了。

 崇禎三年,阿敏救援關內四城失敗,帶著一幫殘兵敗將逃回來,馬上被他關了起來,剝奪了一切權力;

 大凌河之戰結束後,他又以莽古爾泰嗜好打獵,累瘦了戰馬,以至於不少兵馬無法出動,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為由,把莽古爾泰也給關了起來,這兩個倒霉蛋的牛錄和包衣奴才自然盡歸他所有了……

 還有多爾袞三兄弟,被他離間。

 現在的八旗,已經沒有人可以挑釁他的權威了,當然沒有人可以有實力與他抗衡,不代表沒有……

 還有人恨皇太極不死,只是沒有什麽實力,僅此而已。

 皇太極望著眾文武大臣道:“不瞞諸位,最近發現的事情,本汗已經知曉,對於遼南……那位被崇禎小兒寄予厚望的征虜大將軍,遼東經略使程世傑,本汗也早已知曉,他最近一直在向本汗王挑釁,試圖激怒本汗,希望本汗出兵,攻打遼南!諸位可知,程世傑為何要如此?”

 鑲紅旗的旗主,皇太極的好侄子嶽托出聲道:“奴才知曉!”

 “說說看!”

 嶽托想了想道:“根據斥候的匯報,程世傑率領兩萬八千余名寧海軍並八千余東江軍,共計三萬六千余大軍,在太子河南岸,駐下永固式軍營,列陣等待我們進攻。”

 莽古爾泰鄙夷的笑道:“那豈不是正好?我們八旗好漢,還能怕明狗不成?”

 “不是怕,只要是按照程世傑的意思去攻打寧海軍的大營,那咱們就中計了!”

 “什麽狗屁的計,我一巴掌死他!”

 皇太極揚揚手,他倒是想聽聽嶽托的高見。

 嶽托接著道:“你們都不好好讀史,難道不知道當年的劉寄奴。”

 “劉寄奴是誰?”

 范文程急忙解釋道:“劉宋武帝劉裕!”

 豪格不以為然的道:“沒聽過!”

 “你閉嘴!”

 皇太極狠狠地瞪了一眼豪格。

 豪格對皇太極非常恐懼,嚇得腦袋一縮,不再言語。

 皇太極望向嶽托:“伱接著說!”

 “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程世傑在太子河上, 布置了四十多艘炮船,還有四五千騎騎兵,有數十門火炮,還有大量的弩兵,因為奴才以為,程世傑是想學劉寄奴,布置卻月陣,以抗我們八旗精銳!”

 莽古爾泰淡淡的道:“什麽卻月陣,就算是烏龜陣,俺也一拳……”

 皇太極點點頭道:“嶽托說得沒錯,本汗王也是這樣想的,程世傑膽敢突襲遼南,自然是有幾分真本事的人,他肯定是想借以卻月陣,以步克騎,然而,卻月陣,卻有一個非常大的局限性,那不是必須背水而戰。我們八旗勇士皆不習水強,無法利用我們的優勢,迂回側擊,若是貿然進攻,必定損失慘重。嶽托,你以為如何?”

 “等!”

 “等?”

 “沒錯,最多到十月中旬,太子河就會上凍,而程世傑的水師就不能出動,我們卻可以利用冰面,從側後進攻程世傑所部的腹背要害!”

 嶽托笑道:“到時候,程世傑唯有死路一條!”

 “傳本汗令!”

 眾文武大臣嚴肅起來。

 皇太極朗聲道:“正黃旗、鑲黃旗!“

 “奴才在!“

 ”兩紅旗!”

 “奴才在!”

 “兩藍旗、兩白旗,蒙古左右營(蒙古八旗只有左右兩營,共有一萬余人。)漢軍旗”

 “奴才在!”

 皇太極接著道:“各牛錄,兩丁抽一,九月底聚集沈陽,屆時兵進遼南,違者嚴懲不貸。”

 “奴才等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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