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再見寶相如來

純陽者，至人之基，仙道之母也。

楊寧很欣喜，卻不是因為實力的提升，而是度過三劫之後，在成仙之前，修仙者就沒有那種不可控的劫難出現了。

對楊寧而言，往後的路就是一片坦途了。

也因此，他真的有了手刃仇敵的可能，而不是像現在這個躲在暗處，用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去謀劃。

但興奮過後，楊寧又感覺這樣其實也沒什麽不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太張揚的話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招惹到了什麽人。

你看太恆宗這麽強大一個宗門，不也要衰敗在自己手裡?

這是太恆宗掌門能想到的嗎?

洪荒文小說有句話說的很好，聖人之下，皆為螻蟻。

這天下可以不用苟的，也就寥寥幾人而已，沒到天上地下唯我獨尊那個境界，穩妥一些絕對不是壞事。

“施主的修行速度，著實讓貧僧震驚啊！”一個溫和的聲音在楊寧身側響起。

楊寧這次卻淡定多了，只是微微一笑:“人和人之間是有區別的，豈能以普通人的修行速度，來衡量我?”

“貧僧可從未用看待普通人的眼光來看待你啊！”寶相如來幽幽的從虛空中走出，又念了個佛號:“看來貧僧沒有選錯人，下一任佛門世尊，你就是最適合的人選！”

“伱一直都在?”楊寧問道:“你是不是有一門道術瞞著我?”

大功德術，大接引術，大普渡術他也學了，還拆解神通推陳出新，搞出了許多新道術。

但這些道術中可不存在一門能在絕地天通封禁之下，依舊可以將自己隱藏於虛空當中的神通。

所以很明顯，這位佛主留在太恆的傳承是有缺的！

“貧僧知道你討厭知識封鎖，但這卻怪不得我！”寶相如來雙手合十，溫聲細語的說道:“常人修行神通，需一字一句用神魂感知記憶，一門絕世神通就需幾十年之功，拚湊符籙，凝聚金丹，無一不是極其消耗心力的。所以神通夠用就行，傳太多，未必是好事！”

“那是他們笨，不知道變通！”楊寧淡淡道:“修行神通這一點需要死記硬背沒辦法，可煉製符籙和金丹這步，完全可以在體外推演，然後體內凝結。”

“人和動物的最大區別，不就是可以使用工具麽，可修仙者卻不知道這個道理，埋頭閉關完全不求外物，他們不困難誰困難！”

寶相如來雙手合十:“世人愚笨，視師門寶典如金科玉律，上面沒寫過的東西，他們又哪裡敢去做呢，這也正是貧僧看重施主你的原因啊！”

楊寧明白，這就是思想被一種更大的思想固化了，就像儒家思想禁錮華夏兩千年一樣，倘若沒有清末外來思想的傳播，可能這種禁錮還要持續三五百年。

思想沒開放前，整個文明都處於蒙昧當中，地球人從蒙昧走到封建時代，用了近170萬年。

有了文字後，文明的發展速度就陡然加快，從上古蒙昧時代進化到風劍時代，隻用了不到四千年。

而思想開放後，短短幾百年，人類已經從地球開始邁上月球了。

這種進化，在《三體》中被稱之為科技大爆炸。

之前三十萬年中的太恆，就處於一個類似於封建時代的時代。

這裡比地球更恐怖，因為地球上再守舊的人，他都是會死的。

但太恆卻不一定。

仙人們高高在上，掌控著一切資源的同時，又不知變通，就把這種封建時代無限延長，以至於完全看不到進步的影子。

哪怕天一宗推動著世界進步了一點點，可等天一宗的既得利益者成長起來後，他們也開始變得故步自封，不再追求進步了。

以至於太恆又停滯了四千年，直到楊寧的到來，文明的進步才再次重啟。

“你既然觀察了我這麽久，應該也看出來了，我是個唯物主義者，我對什麽道家思想，佛家思想都不感興趣，我隻對這個世界的根本原理，靈氣的奧秘，神通的奧妙，科技的進步感興趣。我不適合佛門，若我入住佛門，那大夏的現在，就是佛門的未來！”

寶相如來明白楊寧的意思，他承認真善美等人性當中美好的東西，但對虛無縹緲的報應，因果不感興趣，也不喜歡各種清規戒律。

如果他入主佛門，或許會把佛門改造成另一個大夏。

大夏是什麽樣子的?

皇帝大臣都是給外人看的擺設，實際上卻是AI在治國。

偏偏因為AI公平公正，從不徇私枉法，又導致大夏政通人和，百姓幸福安康。

雖然現在還窮了點，但已經有了地上佛國之姿。

寶相如來就糾結了。

他來往十方世界，見過的天才俊傑燦若繁星，數不勝數。

可無論是天資，氣魄，格局，還是思想，乃至手段，謀略，竟然沒有一個人比的上楊寧的。

寶相如來相信，倘若佛門有這麽一個世尊，他也一定能帶領佛門再延續幾十萬年。

可偏偏這個人是什麽唯物主義者，是個可以透過現象看本質的人，根本不可能成為佛門世尊。

他若成世尊，佛門就不存在了。

沉默許久，寶相如來問道:“倘若你一統太恆，會怎麽處理佛門?”

“關閉佛寺，收繳良田，傳承充公，放入學堂，思想入冊，留待後人研究！”楊寧淡淡道:“技術神通可以傳承，思想博旭剝離說教的面紗，變得純粹起來。”

他的對手從來不只是一個太恆，而是整個太恆星上的封建勢力。

所以太恆星上的兩大佛門勢力也是遲早會對上的。

留是不可能留的，革命不徹底，等後人再想解決時就很困難了。

“唉”寶相如來歎了口氣，問道:“施主可知，仙人在修什麽?”

“修仙氣?”楊寧問道。

他不是真仙，當然不知道，不過想來就是把吞吐的靈氣換成了仙氣?

寶相如來搖頭:“仙人，修的是道！”

“道?”楊寧一愣。

“道乃人，道乃地，道乃天，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寶相如來道。

“用白話文解釋可以嗎?”楊寧問道。

他相信如果寶相如來盯了自己二十多年的話，用個白話文應該沒啥問題。

寶相如來涵養好，沒有翻白眼，不過也確實從善如流:“道，便是這天地萬物自然運行的法則，而天地萬物間又以天，地，人三才為主，所以道又分人道，地道，天道！”

“人，非兩手兩腳者，乃是天地萬物之一切生靈，龍是人，樹是人，猴是人，鹿是人，鳥亦是人！與人相關，萬物生靈相息之道，便為人道！”

“地，非腳下之大地，乃是吾等所見，所聞，所感之自然，天空是地，大地是地，日月是地，星辰亦是地！日月星辰，山河湖泊之道，便為地道！”

“天，非頭頂之天，乃是虛無之境，又無所不包，無所不容，天道隱於山川日月，自然天道法則最難領悟，亦是最強之道！”

楊寧眨眨眼，原來這個世界的道是這麽劃分的?

那麽人道，應該包括社科文學，倫理學，法學，政治學，經濟學，宗教學，生物學等人文社科。

地道，應該包括天文，地理，物理，化學，等理化生學科。

至於天道，又說無處不在，又說看不見，摸不著，難道是數學?

不過你跟我說這些

楊寧知道原因了。

宗教學既然是人道法則，這也就意味著，是有仙人或者菩薩羅漢走這個道的！

楊寧要是動了下界的佛門傳承，就有可能得罪了天上修佛的菩薩。

寶相如來竟然是在提醒他！

“仙人不是不能干擾凡間嗎?”楊寧問道:“我就算改了佛門甚至滅了傳承，那天上的仙佛又能耐我何?”

寶相如來眼睛一突，不愧是煉氣一重就敢謀劃滅掉太恆宗的猛男，對仙人是根本沒在怕的啊！

“仙人無法干涉凡間這個事情你聽誰說的?”寶相如來問道。

“額，一位前輩說的！”楊寧道。

是恆明說的，那些飛升了的人，就沒見再下來過，消息也斷絕了。

寶相如來搖頭:“飛升者不得下界，乃是仙人約定，而非天道法則，而你也清楚，約定這種東西，也只能禁錮凡俗之流，倘若金仙，元仙，天尊想下界，又有誰來禁止呢?”

還真是這個道理。

也就是說，太恆仙尊在天上混的不怎麽樣?

想想也是，三十萬年，對凡人來說是很久，但對仙人來說卻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沒準人閉個關都需要三十萬年，這點時間根本提升不了多少修為。

所以，我滅了佛門，就有可能引來菩薩下界?

有那麽嚴重嗎，我滅的又不是整個佛門，只是太恆的兩處傳承而已。

“你意志堅定，貧僧知道勸不了你！”寶相如來拍拍楊寧的肩膀:“只希望你遇事多想一想，或許佛尊大度不與你計較，但又或許佛尊小肚雞腸， 硬要臨凡誅殺於你呢！”

“還是你的話，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如非必要，還是放太恆佛門一馬吧！”

說著，寶相如來就要轉身離開。

“你不殺我?”楊寧愕然問道。

“為何要殺你?”寶相如來反問。

“把危險扼殺在搖籃裡啊！”楊寧道:“與其寄希望於我發善心，還不如直接把我殺掉不是麽！”

“你修行了大因果術，貧僧也不知眼前這個你是否就是真正的你！！”寶相如來笑道:“況且，你我雖道統不同，但終究同為人傑，或許有一天天界相見，還有求助之時呢！”

“能踏上巔峰之人本來就少，和宗門相比，我們才是同類！”

楊寧沉默。

“走了！”寶相如來擺擺手，全當是見了楊寧一面，再不提什麽邀請楊寧當世尊了。

楊寧還真以為他放棄了，直到半小時後他發現，地羅寺三十六位靈境分身也被寶相如來帶走了。

其中不僅有神秀，慧能，三藏，弘一等名僧人，還有如來，普賢，觀音，法海等小說裡的大能。

看來寶相如來也領悟了，帶不走本尊，帶走分身也是一樣的，難道分身當了世尊遇到了困難，本尊不會出手嗎?

作為交換，寶相如來留下了一篇真經:《真空經》

便是他隱匿虛空盯梢所用神通，能在絕地天通之下施展空間神通，挪移星海，也是這門神通在起作用。

天一宗的破滅神雷確實可以隔絕空間神通術法，但外來的和尚好念經，《真空經》非太恆傳承，破滅神雷竟然針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