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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末的卯金刀》第189章 土豪般的壓製
看著王浚軍隊相對默契的配合,周平給與的回應卻是一道道從容不迫的命令。

 他把劉明與其戰部調度到左翼,葛信與其戰部調度到右翼,至於自己則負責正面敵軍。

 至於劉泰,說實話周平並不想要動用劉泰。

 因為讓劉泰開始衝鋒時,那就代表著戰場局勢已在自己手中失控,需要劉泰走兵形勢的戰術莽一波,在不可能中創造可能。

 而周平經過多年經驗積累,周平明白想讓自己的指揮調度一直發揮出效果,那維持自身與軍隊的聯系,與敵軍形成一定程度的隔離是非常重要的。

 這也是為什麽自己在見到劉泰提議的盾牌與長槍相加形成簡易拒馬的提議被周平牢牢的記住,並安排士卒去掌握這一項技能。

 因為有了這距離隔離,至少就不會讓局面成為打爛戰,而在打爛戰的情況下,那是什麽指揮都指揮不動,至少周平做不到指揮!

 此刻,面對正面王浚的方陣,自己軍隊便簡單的長槍突刺,配合特製的拒馬進行阻擊。

 除非一名名的士卒奮不顧身的撲過來推到一處又一處大盾,否則,他們想攻破這看似簡單的軍陣是非常不容易的。

 而事實上,也並沒有讓王浚等待多久時間,首個軍團便出現在正前方。

 不得不說,王浚還是明白軍事,知道第一個打頭的軍團必須要盡可能的將其武裝,使得他們能夠最大限度的完成破陣任務。

 此刻,這第一個方陣的士卒身著皮甲,頭戴兜帽,一手持盾,一手持刀,以泰山壓頂之勢向周平軍陣碾壓而來。

 很快,他們仿佛一道洪流狠狠的衝擊到周平構築的防禦體系上。

 他們或揮舞砍刀想一刀砍掉盾牌上突出的尖刺,又或者有的人直接雙手手劈華山想要劈開大軍立下的大盾,又有想雙手推開這簡陋拒馬的。

 凡事接近這拒馬三尺之內,那被大盾完全遮住身形,手持短刃早有準備的士卒,便會直接抄著將士們的下三路進攻,別管下流不下流,就說有效不有效。

 他們平時便是雙持這大盾,若需要防守之時,自己把大盾立下,自己手持短刃,以這大盾為遮掩,專門用於偷襲下三路之用。

 緊接著的便是手持狼筅的士卒,他們手中的狼筅多是竹子製作,哪怕原本上面的竹葉掉光了也不要緊,反正拿來用肯定是能用的。

 同時因為劉泰這軍隊中說不定能夠從軍史那裡借來些抄寫過的紙張,戰鬥間將紙張撕成紙條黏上,用起來好像哭喪棒一樣也行。

 這些狼筅的主要作用便是防禦,既為了協力對方用出來的招數,也是減少後面士卒心中的畏懼,增加心中膽氣,用狼筅遮掩住對方,後面的槍兵再進行通槍的時候就從容多了。

 而再在這手持狼筅的士卒後,則是一名主戰的槍力士,以及兩名負責補位補刀的槍兵。

 他們每日基礎訓練便是需要刺槍三千刺,目的就是上了戰場後,能徹底成為肌肉記憶。

 而他們也是整個軍陣真正的有殺傷力的人,所刺出的貫穿傷害要的確保一刺一條人命。

 一般上槍力士手持三米長槍,而其他兩名長槍兵手中長槍只有兩米到兩米半。

 之後是整個小隊的伍長,他需要時刻的關注戰場,對士卒下達命令。

 亦或者自己填補上所需要的位置,以維持自己整個小陣的正常運轉。

 不過也有很大一部分隊伍伍長會成為弓箭手,補全軍隊由近到遠的複合戰鬥能力。

 說實話,這整個軍陣,就實際上來說就算是鴛鴦陣的變種。

 本質來說,是利用兵器的距離,相互配合,造成我能殺你,但你不能攻擊到我的局面。

 劉泰隻對周平提出了相應的理論,並弄出相應武器,嘗試的事都交給周平來一一完善。

 現在雖然弄出了一個雛形,但整個鴛鴦陣還需要很多因地製宜需要改進的地方。

 比如劉泰曾經就想要把盾牌給撤了,讓將士們全身穿上百煉鋼鍛造的甲胄,手持陌刀作為攻防一體的戰士融入到這軍陣中,結果被周平表示等我們先有這麽多百煉鋼再說。

 不過,這種軍陣因為是利用自己能進攻對方,但對方不能攻到自己的距離戰術。

 所以一定程度上來說,鴛鴦陣是一種針對步兵的戰鬥軍陣。

 如果對上騎兵,不論是弓騎兵,還是突騎兵,實際上這種軍陣都很有可能會成為靶子,很難避免整體的局勢,先入到了被動中。

 不過,王浚此刻推送過來的一個又一個的軍團都是步兵,所以在正面周平選擇了鴛鴦陣。

 用攻防一體的軍陣讓這些步兵們嘗嘗厲害,在被刺倒幾人之後,就沒有人敢繼續衝了。

 隨著一道道鴛鴦陣構建起屏障,周平手上唯一一個成建制的弓箭手軍團,便沒任何遲疑。

 他們會挽彎弓把弦拉滿,手中箭矢更如同夏日的冰雹,在這一刻紛紛揚揚的向著後面方正的士卒後劈頭蓋臉的拋射。

 這所造成的效果也相當喜人,有的士卒不再繼續向前,而是本能的後退。

 劉泰看著周平的沉著指揮,臉上流露出滿意的神色:

 “看起來王浚的手下也沒有足夠的甲胄來守護士卒啊。”

 說實話,劉泰雖然已經相當的適應這個時代,但有時候,劉泰的思維依舊還是以現代的眼光去看這個時代。

 因為劉泰全軍是著甲的,哪怕是皮甲,但至少也是甲胄,劉泰都咬牙給戰士們補齊。

 而劉泰以己推人的去思索別人,心中覺得王浚再怎麽說也拿了西晉在幽州的底蘊,所以王浚麾下士卒的著甲率沒有個三成,至少也有個五成吧。

 但事實上,開頭第一個方陣的士卒需要作為開路先鋒,所以他們中大約有一千人著甲。

 沒錯,哪怕第一個方陣的士卒也就只有一千人左右是著甲的,而不是所有士卒著甲。

 這就是劉泰跟王浚軍隊最大區別,或者說這是劉泰跟著時代的所有將領都不同的地方。

 因為那些將領,除了給自己絕對的心腹大約三千人著甲以外,對絕大多數普通的士卒是不把他們當做人看的。

 居然還想要自己給他們準備甲胄,哪怕是皮甲,這怕不是自己瘋了。

 但劉泰不一樣的,每一名參軍的戰士,劉泰都盡可能的給他們準備甲胄。

 而如果對比精銳身上的甲胄,除了百煉鋼以外,其他士卒的甲胄還真沒出色到哪裡。

 如果比較起赤血騎,王家禁衛或者王浚本部的精銳裝備,這些人身上的裝備實際上是不遜色劉泰,劉明,葛信等人本部的裝備。

 但當把這標準放到了普通士卒身上時,劉泰就會發現,自己麾下士卒裝備比對方好不止一個等級,對方的底層士卒能分到武器就很不錯了,居然還想要裝備,這怕不是做夢。

 也正是如此,在周平這支專門的弓箭手部隊進行射擊時,王浚麾下的幾個方陣,除了第一個方陣還能夠勉強維持,其他方陣的士卒雖然也算不上整片整片的倒下也是鬼哭狼嚎。

 甚至有的士卒打算回頭逃跑,然後被督察官給直接一刀砍了腦袋!

 看著眼前的局面,王浚沒有任何的遲疑,他直接便是把麾下一個又一個方陣有序出擊,進攻的更是劉泰軍隊的各個不同的方位。

 說實話,王浚還真不相信劉泰的軍隊是銅牆鐵壁,就沒任何的弱點可以暴露給自己。

 與此同時,王浚的目光向兩翼騎兵看過去,說實話,隨著劉泰軍隊的正面被自己拉扯住,現在的自己很是需要這一支騎兵,直接把劉泰的軍隊徹底鑿穿。

 王浚很清楚,莫要看著現在劉泰的軍隊仿佛是烏龜殼一般,但只要這樣的烏龜殼被鑿穿了,那劉泰的整個軍隊便是會讓自己予取予求!

 接到王浚的命令,祁弘不由臉色凝重,因為與劉泰的軍隊對戰,祁弘清晰感受到劉泰軍隊的成長。

 當初的自己,幾乎能夠輕易的把劉泰的軍隊戲耍,但此刻側翼的軍隊對自己這等騎兵卻是相當克制。

 除了專門打陣地用的簡易拒馬,而且這些拒馬跟正面的拒馬有所不同,這些大盾家了穿孔,自己卻是清晰的見到了一道道的鎖鏈把一塊塊的拒馬連接了起來。

 很顯然,這些側翼的拒馬就是專門用來防備騎兵的,而更致命得則是兩側的士卒,更全部換成的弩手。

 只要自己的部隊有從側翼進行切入的意思,那架在那簡易的盾牌拒馬上的弓弩卻是會隨時射擊。

 說實話,如果僅是強弩手,祁弘也不會有畏懼,但問題是,因為大盾遮掩住了視野,這讓祁弘不能判斷出對方在這大盾後面到底還給自己安排多少的手段。

 自己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如果不管不顧的從側翼進行進攻,能夠造成多大的傷害自己不清楚,但自己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剛剛補全的赤血騎,怕是要折損不少。

 所以不論祁弘,還是王銘,如果他們不管不顧的指揮自己麾下騎兵進行穿插,那他們必然能夠成功,但他們看著劉泰早有準備的布置,自然沒有莽撞的一頭撞進來,而是選擇在側翼進行遊曳,尋找一個合適的切入時機。

 而這就是騎兵的絕對優勢,他們在戰場上有著絕對的主動權,完全能耐心等待合適的時機,擁有著無數次的嘗試機會。

 只要覺得危險,那隨時都能虛晃一招撤離,然後逃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就這麽默默的看著劉泰軍隊的士卒全神貫注的防備自己。

 畢竟,騎兵的突進速度著實快速,若是自己一個輕忽,說不定對方就衝到自己面前了!

 “郡公,我軍雖然人數少,但不如由我軍出面,牽扯住一支敵方的騎兵吧!”

 這時候的段叔軍看著眼前的局面,卻是來到了劉泰的面前,不由開口說道。

 說實話,雖然這個時候短時間內雙方間的局面還能夠維持得住,但明眼人都知道,只有千日做賊的,哪裡有千日防賊的。

 被兩支幾乎算得上是最頂尖的騎兵此刻虎視眈眈,而王浚則是站著自己兵多將廣,則是不斷派遣自己的軍隊與劉泰的大軍交手。

 雖然王浚軍隊的士氣與戰意都不高,但王浚卻總過一段時間,便是派遣一支軍隊主動發起進攻,這不但給了己方士卒有足夠信心繼續戰鬥下去,更是增加的前線士卒的壓力。

 靠著鴛鴦陣能夠守住第一波,第二波,但總不可能守住第二十波第三十波吧。

 畢竟鴛鴦陣的將士也是人,現在能夠僵持,那是因為前面的王浚不熟悉鴛鴦陣的戰法。

 但隨著王浚把鴛鴦陣的戰法逐漸摸清楚,想要馬上掏出克服的軍陣很難,但別得不說,用長柄重武器直接斜錘這些簡陋的盾牌拒馬,這些基本上都能夠被錘歪掉。

 所以很多戰術不是沒辦法對付的,只不過此刻的王浚選擇得方式是選擇用自己兵多將廣的數量優勢,進行硬生生的硬耗而已。

 因為在王浚看來這才是最穩妥的方式。

 這樣的戰爭不斷持續,時間不斷拉長,說實話,哪怕劉泰軍隊都是精英,但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下來,每一個人也都已在這大冬天汗流浹背。

 但對王浚來說,這才一個時辰,自己也不過隻又砸入了八個方陣大約四萬人的士卒而已。

 此刻,王浚沒辦法對已經派遣出去的軍隊做到如臂使指。

 但王浚是那種出牌類型的統帥,他所需要的就只是那裡的戰線出現了動蕩,那裡就直接砸一個方陣下去。

 你別管這裡面的士卒到底還有多少戰意,又或者是不是想要逃跑,總而言之見到新的援兵到來,只要是人又會騰升起新的戰意來。

 這就是此刻王浚指揮的輕松寫意,與之對比,周平多少有點蝸牛殼裡造道場。

 借助鴛鴦陣與王浚軍隊保持了距離,使得自己依舊能夠順利指揮全軍,而不像是打成爛戰之後,自己哪怕想要調度士卒進行傳令也都完全做不到了。

 但這種指揮方式,遇到了戰線動蕩就直接派遣一個方陣的軍隊頂上去的土豪類的指揮王浚,周平也有些頭大。

 畢竟自己的軍隊整體都在運轉,對方的軍隊卻是在一邊蓄勢待發,這就讓自己部隊的整體體力消耗的很大。

 畢竟戰場廝殺這本身就是非常消耗體力的事,自己哪怕通過指揮調度盡可能的保持前線戰士的士氣,但這終究是有極限的。

 雖然現在的軍隊還能支撐,但能支撐多久,自己也沒足夠底氣,畢竟這樣持續僵持的戰爭,自己經歷的也不多。

 周平沒有底氣的看看劉泰,此刻劉泰風輕雲淡,從容不破,心中卻也不由多了幾分底氣。

 就在這時候,機械部隊過來報告:“啟稟郡公、將軍,我們已經把弩車台與弩車都組裝完畢,已經上弦,隨時可以出手!”

 “不錯!”劉泰深吸了一口氣,對周平笑著道,“看來我們能反擊了!”

 周平更是狠狠的點頭,為了等這整個戰術體系,老子可是忍了太久了。

 王浚,就你人多是吧,老子要告訴你,什麽叫時代變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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