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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那一瞬,兩個樹人守衛,如臨大敵,豁然變色。
霜月心頭一震,她看出張良不凡,但也未曾料這位竟是化神強者,怪不得隨手一拍,便能助自己凝聚假丹。
化神強者,走到哪兒,那都是備受尊敬的存在。
那兩個樹人守衛臉上的譏諷也已蕩然無存,正尋思著需要去通報一聲。
然而,便在這時,張良身後,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好一個化神強者,竟敢在我長青宮逞凶。”
那兩個樹人守衛聞聽此音,立刻拜見:“劍長老。”
“賤長老?”
張良不禁無語,心說還有人落得這種稱謂。
張良身邊,霜月小丫頭,神色大變,心頭一下子涼了半截,本以為今日遇到了大機緣,沒想到,這是遭到了橫禍了。這般鬧事,長青宮這些長老不找自己,但門下弟子,隨便一句話,也能要了她的命。
“嘭~”
“呵!真有意思啊!我本以為我兄弟在這裡過得逍遙自在,畢竟都聖子了,位高權重了都,應該自在的。可現在看來,卻和我心中所想,並不一致。”
一口老血噴出,劍長老厲喝:“爾敢在我長青宮前鬧事?”
又一道身影乍現長空。
張良正欲說話,卻見那劍長老臭著一張臉道:“我剛才也聽得了幾分。閣下既是化神,來者是客,我本該引入宮內一敘。可閣下卻也過分了些,張口便自稱聖子老友,還想約見。閣下或可去打聽一下,近些年,有多少化神想見聖子,想與聖子切磋。若老夫都讓他們見了,聖子還修行不修行了?”
“哼~”
然而,張良僅是一揮手,天道之力加持,似有虛空手印拍出,那六長老剛一現身,便被拍落在地,竟然連一擊都擋不住。
“放肆。”
“道友好大的口氣,便由老夫來讓你稱量一二如何?”
“道友過分了。”
眾人頓時心頭一喜,八百年前,六長老便已煉虛,而今已然穩固修為,借長青宮地勢,便是煉虛中期,也能一戰。
這位,竟然不是元嬰,也不是化神,而是……煉虛。
卻聽一個樹人守衛道:“這便是我長青宮外門大長老,劍長老。外門一應事務,都是由劍長老代管。”
“六長老?”
這劍長老冷笑一聲:“區區化神也敢自稱本座?我並不懷疑你的確與聖子相熟,但那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吧?百年之久,你們都未曾相見,可知聖子身份已與百年前天差地別。更不用說,聖子沐浴長青老祖神輝,正在潛修。縱然伱是聖子老友,那又如何?若你等得,便等十年後,聖子休沐,那時你再來,老夫不攔你,畢竟你確與聖子乃是舊友,我長青宮也不好橫加阻攔。可你現在要見,那便由不得你,聖子修行,大過一切,莫說散修舊友,便是至親家人,也斷不得見。”
“大膽。”
反而剛才那兩樹人守衛,那個吐血在地的劍長老,那正欲勸說張良等待十年的霜月,此刻全都傻眼。
“噗~”
“三長老?”
說完,劍長老便看向一邊的霜月道:“小丫頭,將他帶走,尋一地暫時,其間一應耗用,算我長青宮的。”
只見,張良立在原地未動,一層氣浪卻自體內迸發。
卻見那劍長老臉色大變,似是生怕吵到了上方,直接化作一棍,掃向張良。
張良臉色已經沉了下來:“好一個長青宮,好大的威風。你不問問他們兩個想不想見我,便替他們決定了?”
張良的話,宛若雷音,在長青宮上方轟鳴震蕩。
此刻,那兩個樹人守衛,哪裡敢應聲?
卻見,一道身影,橫跨虛空而至。
劍長老冷哼一聲:“我再說一遍,聖子正在潛修,十年後方得休沐。你,聽懂了嗎?”
這一刻,長青宮內外,無數人朝著這裡看來,所有人盡皆咂舌,究竟是何人,竟然敢在長青老祖面前,發出此等挑釁之言。
張良此刻的心情已然不好,卻聽他道:“我既說是鄧菩提和葉七星的老友,那便是,你是在懷疑本座不成?”
卻見,張良抬頭,看向那萬古長青樹,口中頓時迸發滾滾雷音:“鄧菩提,葉七星,老子來了,滾下來見我。”
“何人喧嘩,擾我長青宮清靜?”
“鬧事?嗯,今日我便鬧了,你待如何?”
“道友,如此落我長青宮顏面,是何道理?”
張良目光看向那兩樹人守衛:“記得我方才說的話麽?我若是煉虛呢,你們也要我遞拜帖,等三年?”
有化神巔峰強者,踏虛而至,然而,張良只是一抬手,那化神巔峰強者,便轟然砸落在地,將此間林地砸出一片深坑,其人於坑中,動彈不得。
卻道是那劍長老,如同炮彈一樣飛了出去,碾碎林木數十裡,方才停下。
卻見有遮天大手,自虛空拍下,然而,張良動也不動,身前自有劍氣衝天,一念之間,便將那巨手斬落。
“本座?”
他轉頭看向一個清瘦老人,但他眸中精芒一閃,便已看出這是一根竹妖。
只聽張良放聲道:“長青宮既然不懂得待客之道,我便叫你們看看什麽叫做惡客。聽聞妖植聖域,煉虛眾多。也好,本座今日便來稱量一下,試問今日,誰來一戰?”
“三長老來了,三長老乃是煉虛後期強者,便是距離那煉虛圓滿也已不遠,定能與此獠一戰。”
張良抬手,握住半截斷劍,隨意一劍斬出:“落你長青宮顏面?你長青宮怕是在妖植聖域,一家獨大慣了,眼睛長在了天上。待人接物,一塌糊塗,我落你顏面怎麽了?好叫爾等知曉,長青宮,煉虛的數量多,但不代表質量高。”
“刷~”
那一劍,撕裂蒼穹,通天徹地,那三長老面露駭然之色,傾盡全力,祭出一道蘊養不知多少年的樹枝,試圖迎接。
“哢哢哢~”
“嘭嘭嘭~”
然而,樹枝粉碎,虛空坍塌,依舊未能擋住,卻反被這樹枝反噬,竟是噴吐出一口精血來。
“道友,你未免欺人太甚。”
忽然間,一根藤蔓浮空,卷住那驚天劍氣,只見那藤蔓一緊,便將此劍生生勒爆。
那三長老得意喘息,頓時心頭駭然:“大長老,此子煉虛恐有三萬裡,不可小覷。”
只見,一道身影,當空浮現,目光冷冽,看向張良。
“道友,縱是小輩有錯在先,可閣下若一開始便顯露煉虛實力,我長青宮自會將閣下奉為上賓。可現如今,閣下連傷我長青宮數位長老,那這事便不能這麽算了。”
張良劍指長空:“我也沒打算就這麽算了。我兄弟二人,天資縱橫,入長青宮,得長青老祖青睞,本該自由無拘。可你們幹了什麽,連友人都不得見,日日讓他二人潛修,潛修,潛修個屁。若修行就要忘本,若修行就要拋下友情,親情,這修的是什麽道?”
張良語氣不善,斷喝一聲:“玄天第四劍,叩天門。”
此劍一出,天地色變,一劍通玄,映照得四方黯淡。便是那大長老,也是豁然色變,斷然喝道:“五萬裡煉虛,玄天第四劍,閣下究竟是何人?”
“我是何人?吾乃一介散修是也。”
那大長老身後,似有本體顯化,一根上古青藤,自虛空伸出,撕裂虛空,似要強引此劍入虛空。他不敢相信,若這一劍,真的殺出來,怕是半個長青宮都要毀掉。
青藤與劍,交相輝映,虛空坍塌,戾氣橫行,那大長老雖是勉強引此劍入虛空,但他整個人也是連連後退,最後伸手捂住自己左臂,似乎已是受了傷。
而張良也得理不饒人,不是每個人都能和青玉老祖相提並論,也不是人人都能煉虛十萬裡。以他之體魄,加上五萬多裡煉虛,這整個北海,除了少數幾人他不能惹外,就沒有不能惹的人。
“一劍,無極。”
“好了,小友,鬧也鬧了,打也打了,罷手吧!”
張良耳邊,響起淡而縹緲的聲音。下一刻,他便瞳孔微縮,竟是自己方才斬出一劍,卻在虛空消融,不由得臉色大變。他猛然抬起頭來,看向那萬古長青樹,尋思了一下,立刻罷手。
的確,他氣出得差不多了,現在連這位都下場了,再打那就純純腦子有病了。
當然,這並不代表他怕了,真的拚到最後,動了真火,保不齊他能把黑祖喚出來,讓黑祖掂量掂量這萬古長青樹。
“哼~”
張良收劍,朝著萬古長青樹微微拱手道:“在下也不願大動乾戈,只不過在下以禮相待,卻屢屢碰壁,著實不解。前輩座下宗門,都是些活了幾萬年的妖植了,怎麽把門內弟子教成這樣?”
此刻,大長老等人也接連朝著萬古長青樹行禮,但除大長老外,其余人心裡皆有怒意。
但怒歸怒,他們心頭也是著實震撼,眼前人實力的恐怖他們已經親身體驗過了,五萬裡煉虛,此乃不出世之天驕,六大聖域加起來,怕也是找不出幾個。
有這等實力,又哪會真的是散修那麽簡單?他的崛起又怎可能悄無聲息?
一時間,這群妖植,不禁想到了中央聖域的那座天宮。如果他從那裡來,似乎就有些合理了。
頓時,青天宮眾長老便知道,這悶虧他們是吃定了。不僅要認虧,他們還得認真吸取張良話裡的教訓,如此也就不算駁了星宮的面子。
張良不知道這些妖植怎麽想的,他只是抬頭看著萬古長青樹。
“上來。”
一個縹緲無極的聲音自天穹傳來,下一刻,天際煙雲化橋,化作天梯,似要接引張良上去。
張良都動手到這個地步了,這個時候要是不去,那在旁人眼裡可就慫了,前面那生生打出來的血性也就蕩然無存了。
只不過,他在乎嗎?他不在乎。
此身乃是通天木偶所化的身外化身,就算這萬古長青樹真的動手滅了他,通天木偶也會遁入天道,回歸本體身邊。
什麽叫至寶,這便是至寶。
黑祖將此物交給張良,便是給了張良一份底氣,要不然真讓他本體去打東打西,囂張跋扈的,萬一真被人家給滅了怎麽辦?
見張良毫不猶豫登上那煙雲天梯,眾長老也是為之愕然,長青老祖有多少年沒有管過事了?今日竟還邀請人到本體之上?
這一幕,頓時讓青天宮眾長老更加篤定了張良的身份,若不是大有來頭,何德何能能讓長青老祖親自接人?
此刻,青天宮前,一片狼藉。
張良上了天梯,消失在層疊的枝葉之中。那兩個守衛,早已瑟瑟發抖,腦子一片空白。便是那外門管事的劍長老,此刻腿都是軟的,他知道但凡人家逸散出來一縷力量, 自己就會立刻被碾成飛灰。
當然,除了這些心情複雜的青天宮之人。
那送張良前來青天宮的霜月,先是腦子一片空白,而現在只剩下忐忑不安。
因為她知道,張良是強大無比的煉虛強者,人家幹什麽都行,青天宮怕也奈何不了他。但她不是啊!她只是一個好不容易修成人形的花仙子,若這些青天宮的強者想要撒氣,哪怕只是瞪她一眼,她的仙途,便是絕了。
然而,就在這時,那個青天宮的神秘大長老卻看向霜月道:“小小年紀,心性已是不差,而今更是能見證這般絕世之戰,烙印神魂之中,這便算是見過了仙途的高絕,於此後修行大有裨益。罷了,女娃,可願入我青天宮?”
“啊?”
霜月緩了好半天,甚至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
但她知道,自己的確沒聽錯,但是面露大喜之色:“多謝仙人,霜月一定好生修行,努力不給青天宮丟人。”
說到丟人,長劍一眾人皆有些不自然。
……
萬古長青樹上。
張良登高十萬丈,卻見天梯已到盡頭,而這裡,卻有兩枚三五人大的果子,分別掛在了兩根枝乾之上。
“難道?”
“這邊是鄧菩提和葉七星。”
忽然,一道聲音自張良身後響起。頓時間,張良隻覺頭皮發麻,距離如此之近,自己竟未能發覺?
待他回頭一看,卻是一位手捏青葉的白發青年,正倚靠著巨大無比的枝乾上,看著張良。
“閣下是?”
“嗯,你此刻正站在我的身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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