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猖陣中,張小辮頭腦發脹,渾渾噩噩。
冥冥之中,張小辮似乎推開了一道門,回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那是一個森冷的巨大墓室裡,一具青銅棺槨橫在面前,青銅棺槨長有一輛卡車大小,在棺槨之前有三條蛟龍的屍骸,蛟龍做騰飛姿態,朝天而去,似是要帶著青銅棺槨離開地面。
而在那墓的上方,端坐著一隻鬼貓,鬼貓朝著張小辮發出呲呲的吼聲。
張小辮後退數步,“林中老鬼!你我恩怨已清,為何還纏著我不放!”
鬼貓起身,打量了一眼張小辮,隨後指著棺槨上的紋路。
張小辮看到了熟悉的圖影,是十六字天卦和青銅人符,還有一行字,月神到此一遊。
“喵——”
鬼貓聲響,陵墓之中最是害怕貓叫,青銅棺槨裡的凶物如同複蘇,鬼貓朝著張小辮邪魅一笑,一躍沒了蹤影。
被觸發的凶靈,近在咫尺的十六字天卦青銅人符,空氣中彌散著一道道冷汗……
“元叔!”
“元叔!”
一個聲音喚醒了張小辮,張小辮抬頭看去,映入眼簾裡,西周古墓和鬼貓林中老鬼都消失了,自己還是在這五猖陣裡,鷓鴣哨,吳三省,魯殤王,鐵面生都在圍看自己。
他們看著自己的眼神,有點古怪。
而張小辮看他們的眼神更古怪。
先是鷓鴣哨,鷓鴣哨的體格居然又見長了,原本一米九,現在怕是兩米五了!他的臉頰也出現了肉眼可見的輪廓改變,先是臉頰雙頰骨明顯突出了,五官變得更加凌厲氣勢,然後是眉心地方多出了一道青色的刺青,好像是一縷清風,襯托的鷓鴣哨的氣質,瀟灑飄逸,就好像風一樣的男子!
其次是吳三省,吳三省的體型沒有拉長,但是吳三省的雙耳變長了很多,很誇張的長法,足足有小兒巴掌那麽大的耳垂!吳老三的臉上罕見的出現了老態化,這種老態不是說褶皺特別多,而是眼睛,他的眼睛變得深邃滄桑,仿若看破了宇宙滄桑的那種感覺,可和徐明的那種深淵畏懼感不同,他是一種通透的智慧,徐老板是殺伐的決斷,三叔是一種看破了紅塵的滄桑,所謂的智者多傷,慧者易悲的眼神。
至於老魯和九妹。
如果吳三省和鷓鴣哨只是微變化,那九妹和老魯就算是改頭換面了。
九妹身上的那股妖氣徹底消散,九天玄女的傳承下,蛇尾也不見了,身材窈窕婀娜,五官如畫,氣質如仙,哪兒還有一點妖精該有的模樣,一襲颯爽的迷彩服,看著她,仿佛看到了雪莉楊無限進階完美人形態,充斥著一股玄之又玄的高貴神秘。
“看什麽看!”九妹得意的炫耀著完美曲線,“一個個臭男人!沒見過小仙女嗎?看看我這身材,我這體段,本姑娘隻應天上有,落下天界降凡塵……”
九妹對面,魯殤王站了出來,擋在九妹面前,“朋友之妻不可欺!幾位兄弟,麻煩給我魯大師一個面子!”
魯殤王體型,外貌都沒什麽太大的變化,只是他的鎧甲變了,原來是古風的青銅戰國古鎧甲,現在是彌散著黑曜色澤,散發著寒氣的戰甲,在魯殤王的後背還戳著唱戲一樣的五央旗,小小的旗幟一共五發,背在身後,神采奕奕,黃帝大將兵神力牧氏的傳承,帶給他了一種傲絕天下氣場。
張小辮打量著眾人相貌的變化,“不錯,大家都真不錯啊!”
吳三省道,“其實,我們的不錯還算好了,元叔你就沒覺得你有變化嗎?”
吳三省這句話,讓張小辮有點不知所措。
張小辮看了看自己雙手,
雙腳,沒啥變化啊!張小辮從懷裡拿出來了八卦鏡,趁著八卦鏡的青銅反面,鏡子裡自己的臉頰也還是之前那副模樣,也沒有變化。
張小辮狐疑的看著眾人,“你們到底看我什麽呢?”
鷓鴣哨忍不住了,鷓鴣哨抬手,在張小辮臉頰前輕輕揚起,“看!”
張小辮一愣,下一刻,鷓鴣哨一個腦瓜崩直接彈在了張小辮的腦瓜上。
彭的一聲脆響,張小辮腦瓜嗡嗡響,臉上難看到了極點。
混帳小子,敢給我腦瓜崩,是想死嗎?
可鷓鴣哨反應神速,鷓鴣哨一躍而起,兩米五高的瘦高身軀乘風而起,居然直接飛了起來!
然而背後惱羞成怒的張小辮一躍而出!
半空中一道雷霆,霹靂斬出,不偏不倚打在了逃逸的清風人影上!
轟隆巨響,碎石亂飛,鷓鴣哨躺在台階碎石坑裡,而張小辮一隻手就掐住了鷓鴣哨的脖頸,把鷓鴣哨按在了地上。
鷓鴣哨苦哈哈笑道,“不給你一腦瓜崩,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強!怎麽樣元叔?”
張小辮松開了鷓鴣哨,緩緩站了起身,張小辮吃驚的看到自己的背後,生出一對雷霆的紫紅色光翼輕輕舒展,恍如一對玄幻之後的奇特光之漣漪,那看起來虛幻的光翼,輕輕拍打,居然自己身影陡然化作了雷光之影,背後拖著長長的雷霆殘芒,快到了極點!
張小辮來了興致,陡然加速,圍繞著眾人猛地超級加速起來!
嗖嗖嗖——
只看到一道道瘋狂的光影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包裹著眾人,眾人瞬間被雷霆旋渦包圍。
雷霆光陣中間,雷霆磁場爆裂,一道道雷霆余波炸在地面上,滿地的雷光電乩紋路裡,張小辮雙瞳化作雷霆雙瞳,仿若上古雷神雷震子重生一般,難以言喻。
“真是難以用言語形容。”張小辮活躍著身軀,“我感受到體內充滿了狂暴的力量!這種感覺!和超人一樣。”
吳三省道,“雷電在古代預示著天威,是天罰的征兆,絕對的速度,絕對的征服,元叔從此,前途不可限量啊!”
張小辮散去身上雷霆紋路笑呵呵道,“三叔此番頓悟了文聖倉頡之道,想來已經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了吧!”
“其實,我吳老三這般變化也就一般了,比起來九天玄女傳承的鐵面生前輩,還是有很大的距離。”
“請叫我九妹!謝謝,從今天開始,我要做一個女人。”
“你要是做一個女人,是不是我有機會了?”
“死了這條心吧,臭舔狗!我死了你都不會有機會!”
“誰願意當舔狗?你把我舔狗契約解除,你看我分分鍾不打死你!”
“……”
眾人商業互捧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來,“你的這些手下,看起來還真是活躍啊!”
眾人急忙的抬頭看去,迎面地方,一襲黑色兜帽風衣的張起靈正站在一個石像頭頂,銀白色的長發飛揚,深邃的雙瞳顯示著他的身份,是白帝,不是張起靈。
“我等拜見白帝!”
徐明一躍而下,身影如黑風裹雷,呼嘯而來,周身上下,罡風衝天,說不出的雄風萬丈!
這看的眾人各個瞠目結舌,主上這出場姿勢好酷炫啊!
徐明的實力構成一直分兩大部分。
一部分是徐明自己修煉的,自己獨有的,像是天鈞劍,鬼璽這種。
還有很大的一部分,源自於手下。
徐明收編了鐵面生就獲得了桃花咒魯班術,徐明收編了張小辮就掌控了十六字天卦的上八卦。
現如今五人完成了傳承,而他們傳承的能力,也瞬間被徐明掌控。
徐明剛剛落下的之勢,就是運用了風雷合奏之術,黑風裹陰雷,瀟灑又快速。
而徐明自然不會對自己手下說自己掌控他們所有本事這些秘密,徐明只是輕描淡寫的念了一句,“既然都醒了,那就不要浪費時間了,開始過關吧!”
“等下,主上。”
魯殤王回頭看向了五猖陣法,背後一發陣旗飛出,陣旗颯颯作響,整個五猖陣中間,那些倒下的五猖兵馬營兵士,那些被祭煉成了玄門道兵的白家族人一個個的站了起身,他們身上的傷口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原,一個個整齊的戰列在眾人之前。
“隊伍集結!”
魯殤王揮舞黑旗,五猖兵馬營很快的列陣化隊。
就在魯殤王喚醒五猖兵馬的時候,吳三省去旁側把白勝胡八一等人給喚醒了,白勝等人爬了起來,看著面前冷漠的白帝,復活的五猖兵馬白族人,還有又長高了的鷓鴣哨,各個神情複雜,胡八一覺察到大家夥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樣了,可具體哪裡不一樣,這又說不出來。
“沒事吧。”潘子笑拍著胡八一的肩膀,“走了。”
“出發!”
眾人再度啟程,白帝依舊走在前方,二百多的白家族人跟在後面,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等人和來之前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紅塵客裡的司馬灰對於吳老三幾個人的事情,更是心知肚明,他們是接受了都猖神將的傳承,那傳承到底是什麽?
司馬灰陳玉樓想找張小辮問,可張小辮走在最前面和白帝聊天著,那只能找鷓鴣哨了。
陳玉樓和司馬灰一左一右,就把鷓鴣哨夾雜在了倆人中間。
陳玉樓嘀咕道,“哨子,你們到底接受了個什麽洗禮傳承?得到了什麽?”
鷓鴣哨神秘笑道,“你們猜啊!”
司馬灰氣道,“猜也得有個方向是不是?你給我們來個方向我再猜才對麽!但是猜之前,你先給我解釋一下,你為什麽變得這麽高!”
提到身高,陳玉樓也羨慕的流哈喇子,陳玉樓也就一米七八的模樣,雖說夠用,可在這人皆龍鳳的盜墓隊裡,陳玉樓這個身高真的不夠看,陳玉樓道,“哨子,咱們可是親兄弟,你得給我講講怎麽變高啊!”
面對紅塵客們的疑惑,熟讀豬倌母豬產後護理心得的鷓鴣哨,略微思考就想出了忽悠方案。
鷓鴣哨抬手比劃著,“其實,我們現在看起來經歷的這些荒誕古怪的東西,都是一場科學主義的探索。”
“忽悠!”司馬灰不悅道,“繼續忽悠!”
鷓鴣哨道,“你可以說我忽悠,但是你不能質疑我對於科學的追求。在我們釣魚愛好者聯合會,科學和玄學的關系,就好像是數學和物理的關系,數學是物理推演的工具,數學學好,才能搞定物理,一樣的道理,科學是工具,玄學是物理,只有把科學學好,才能研究好玄學。”
“釣魚愛好者聯合會,趙會長和豬倌會長,都在追求永恆的課題——生命進化!”
“如何把低級的三維生命體推向高級的四維生命體,終結時間線蟲子,把自己變成時間線上的奇點。”
“而在把自己從三維變成四維的過程中,就避免不了進行各種的突破,突破基準的原始生命本源,氣功也好,細胞工程也罷,這些都是近些年的研究成果,如果真的要尋找突破辦法還得學古人!”
“我們愛好者協會一直覺得,人類的歷史,就是一場退化的歷史,一場劣幣驅逐良幣的歷史,從智人毀滅尼安德特人種就可以看出這一點,所以我們現在看到的歷史,未必是歷史上真正的模樣,我們的先祖,或許真的天生就掌控著雷霆水火時間這些不可思議的力量。”
“就好像現在自然界的火焰蛇會噴火一樣,古代人類最昌盛的時代,必然會有會噴火的人族一樣,而那些人被愚蠢的智人消滅後,智人把他們稱呼為火神。”
“我們現在就是擺脫智人,在進化的大路上高歌猛進。”
“所以,不要用那種封建迷信的眼神打量我,你們要用科學的眼神來欣賞我,我身上發生的變化,循規蹈矩,都是有歷史依據和科學依據的!”
司馬灰和陳玉樓閉嘴了,尤其是陳玉樓在聽鷓鴣哨一番慷慨大略後,阿樓整個人都不好了,阿樓一直覺得鷓鴣哨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可那是上輩子的阿樓了,這輩子被神經病院二老趙副會長和豬倌會長改造後,阿樓的這個扯犢子能力得到了質的飛躍,如果哪天他不盜墓了,完全可以去當個成功學大師。
比起來隊伍後面的竊竊私語,隊伍前面的徐明左手邊是張小辮,右手邊是吳三省。
吳三省現在特別積極,對於白帝那是要多殷勤有多殷勤,堪比當初吳天真巴結吳三省一樣的殷勤。
吳三省道,“前輩的意思是,我們不去開漢王戾太子的墓了?直奔商王武庚之子墓去?”
徐明道,“戾太子的墓,我已經去過了,那個地方只是個衣冠塚,當初田千秋來到此墓之後,帶著戾太子的肉身破開三關,進入了商王墓深處,後來田千秋就帶著戾太子的衣冠回來了,把那衣冠埋在了一座很簡陋的漢冥殿裡。”
張小辮接道,“寒顫,那就對了,當年田千秋偷偷帶著戾太子屍骸來到苗地,後面回去之後才匯報給了漢武帝,他能帶多少東西?”
吳三省道,“前輩,你說的開三關是哪三關?”
徐明踱步走在前面,看著馳道兩側越發密密匝匝的護墓石像羅列,“當然是諸子百家三關了,我剛剛去了那戾太子的墓,在裡面看到了田千秋所留的三關內容,這三關起初是不存在,最起碼商王武庚之子在來之時沒有設立,而是後來始皇帝一統六國,蓋定八荒,諸子百家在秦的統治下倉皇逃竄,後坑儒之事後,始皇之志,路人皆知,那就是推翻百家,重定乾坤。”
“百家惶恐,逃出中原,有百家高手把自己歷代遺寶藏匿在邊陲之地,一來防范秦絕自己門戶,二來也為自己的門派留下個念想。”
“當年秦在北方已經無敵,南方推進緩慢,尤其是滇國一代,秦軍久日無法戰下,此刻諸子百家之中就有不少高手來此地,他們之中有絕世智者一眼看出來了此地風水不同,他們聯合發現了三監之亂,武庚子嗣逃竄此地的秘密後,他們依此建造三關。”
吳三省聽此,釋然道,“原來是諸子百家建造的三關!這麽想來,那門口的陰陽家大司命的青銅門關是否算一關?”
“應該不算吧。”張小辮道,“百家建造三關是為了捍衛武庚之子墓,而那青銅門是始皇麾下陰陽家大司命建造,目的是隔絕世人和百家三關!畢竟,陰陽家和諸子百家天生八字不合,諸子百家都討厭始皇帝,可陰陽家卻輔弼始皇帝,所以,青銅門很明顯不是一關,我們面前至少是三關,三關過後,才是終點。”
吳三省點頭,“元叔這麽說,也有道理,可元叔你有沒有想過,當初秦軍殺滇國的真相其實不是說秦王要斬百越之地,而是秦王要追殺百家余孽?”
吳三省此言一出,徐明和鷓鴣哨都愣住了。
吳三省的這個言語角度,新奇到了徐明和鷓鴣哨都愣住的程度,真的,徐明都沒想過。
不過細細一想這個角度,似乎也不無道理。
當年秦國一統之後,秦軍雖然強大到了極點,可還沒有到豐厚到到處征戰天下的時候,秦始皇是個智者,他已經開始放慢了節奏開始休養生息,搞車同軌書同文的政策了,可是秦軍在南方的征戰一直沒結束,這麽一來,那秦軍在南方可能不是想搞滇王,而是想搞商王留下的寶藏。
就好像之前時候,戾太子墓裡,三大神器器靈的對話,也明顯透露出,始皇帝想要掌控這個炸翻圈外的炸彈。
這麽一來,吳三省所說的才是對的。
而秦末的真相就會浮出水面。
真相就是,秦軍根本沒追殺諸子百家,諸子百家也不是故意在這裡留下傳承。
真相就是,秦軍和諸子百家完成了一次合作,始皇帝和諸子百家齊齊發力,要找到炸彈炸翻圈外。
那麽問題來了,始皇帝為何沒有找到炸彈,葬在驪山。
這中間的合作裡,是諸子百家背叛了秦始皇,還是秦始皇毀掉了諸子百家。
徐明不確定,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通關三關後,一切答案都會揭曉。
炸翻圈外的炸彈就是何物!
戾太子去了哪裡!
諸子百家建造三關為了什麽?
始皇帝所圖的背後真相是什麽?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了聲音,“沒有路了!”
胡八一急匆匆的跑來,“白帝前輩,沒有路了。”
徐明打量了一眼胡八一,走了上前。
路的盡頭,是斷崖。
斷崖前有一座橢圓形的渡口石台,石台巨石打造,面積少說有一個羽毛球場大小,石台兩側豎著兩尊石像,石像作用是兩尊橋頭墩,而石台的前面本該有一條懸梯,引到對岸,可現在懸梯早已碎裂腐朽,殘破的鐵鏈掛著風蝕的木板在下方陡峭的懸崖上隨風蕩漾,悠悠哉哉的模樣,往下看不知道斷崖深淵有多深。
“這距離不近啊!”
吳三省拿出來了狼眼手電燈照向了前面,狼眼手電燈的第三個燈孔處出現了一道藍色的激光束,激光束透過層層濃霧照射在了懸崖的盡頭,上面顯示了一個清晰的數字125812米。
125812米,兌換成公裡,約為12.6公裡。
12.6公裡,差不多快二十五裡地了!
而吳三省念了一句,“也許比二十五裡地更長!我的這個手電筒極限測試的距離也就12公裡。”
吳三省這話一出口,眾人頓時懵了,如果說距離稍微短一點,那還有辦法,可以讓胡八一招攬一根繩索到對面,拴住對面的石頭滑過去。
但是你特麽二三十裡地,甚至更長,這特麽怎麽過去?
張小辮瞥了一眼鷓鴣哨,“風後傳人,能過去嗎?”
鷓鴣哨臉色一黑,“元叔,你別開我玩笑了,我是能乘風滑翔一段時間,可那是短距離的,你讓我直接飛這麽遠,我又不是神仙!我是個人哎!對了元叔,你不是雷神傳承嗎?你能次擦一下竄過去不?”
張小辮道,“竄過去的前提,是飛,而不是跳!準確的說我的滯空能力純粹是因為我的爆發力強,跳的速度夠快,而不是說我會飛,你可以理解我可以跳的比較遠,可就算我跳的再遠,你見過一個猛子跳出去三十裡地的?”
團寵之花九妹抿著唇笑道,“說來說去,都是兩眼一懵,還得看主上,主上,怎麽搞?”
徐明看著九妹對自己拋媚眼,惡心的差點一腳把她踹下去,這死人妖,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徐明指了指旁側,不遠處地方,只看到吳三省已經帶著胡八一和潘子去觀摩那作為橋墩的兩個巨石像了。
九妹好奇的走了去,此刻胡八一正跟在吳老三的背後,訴說著什麽。
胡八一道,“三叔,這句話怎麽讀?”
吳三省眼神熠熠,“君子不鏡於水,而鏡於人。鏡於水,見面之容,鏡於人,則知吉與凶。”
胡八一又道,“這裡也有字跡,這句呢?”
吳三省道,“夫愛人者,人必從而愛之;利人者,人必從而利之;惡人者,人必從而惡之;害人者,人必從而害之。”
胡八一又指著石像的巨大靴子,“這,這也有字兒。”
吳三省念念有詞,“志不強者智不達,言不信者行不果。據財不能以分人者,不足與友。守道不篤,偏物不博,辯是非不察者,不足與遊。”
胡八一撓著頭,“這些都是聽起來好像都是我們中原的東西啊!”
一個女聲傳來,“嚴格的說,這些都是墨家的言論。”
胡八一回頭,隻覺得忽如一夜春風來,滿面桃花朵朵開。
九妹完美精致的五官,仙氣卓然的氣質,驟然讓老胡的臉發燙通紅,尤其是九妹近在咫尺,瑩瑩瓊鼻,讓胡八一後退了幾步,趕忙道,“見過白玉京前輩。”
“看把你嚇得。”鐵面生九妹無聊的揮手,“就這個膽子,怎麽當上摸金校尉的?別一口一個前輩的,我年紀很大嗎?”
胡八一哽住了,這,這怎麽回答,說女孩子年紀大等同於罵人,怕是前輩會把自己丟下去。
好在三叔打斷了胡八一的尷尬,吳三省岔開話題道,“這些明明都是墨家的言論,但卻是用了古苗族的字體。”
九妹道,“很簡答麽!諸子百家那群王八羔子可不是什麽善茬,他們來到此地之後,一定奴役了當地的苗人,讓苗人給他們建造這三關,所以記載的字跡就是苗文古字了,而記載的內容是中原墨家的經典墨家教義。”
胡八一道,“這麽說的話,我們接下來遇到的關卡,會和墨家有關?”
九妹推著下巴,若有所思,如果是墨家,那怕是就難了啊!
別人不知道墨家的厲害,鐵面生可是知道的清楚。
墨家可以說是諸子百家少有的知行合一,以力服人的實乾家教派。
九妹鐵面生是作為魯班後人,而魯班曾經是一代匠人大拿,堪稱匠人領域的天花板存在,魯班的霸道機關術甚至和以機關為特長的墨家大戰國一場,雖然不知道最後勝敗如何,可最後魯班是沒了,墨家還存在,魯班後人公輸家退回魯國,守護基業,最後還慘遭魯殤王他爹的全族pua。
足見,墨家巨子和匠神魯班在爭鬥上是佔據了絕對的上風。
這時另外一個石像下,白勝喊道,“這邊有一行奇怪的石頭按鈕,你們來看看!”
眾人聽此,紛紛趕了過去。
在另外一尊巨石像的腳下,眾人在石像的基座上看到了一個十三邊形的奇特圖案石板,石板大小有一個直升機停機坪大小,圖案好像是一個佔星圖,密密匝匝的線條縱橫其上,把整個石板分割成了無數的碎裂石板塊。
“這是什麽東西?”
“看起來好像是機關術。”
吳三省看了一眼後,對著胡八一道,“老胡,你的特長。”
胡八一道,“我行嗎?”
吳三省拍著胡八一肩膀,“相信自己。”
胡八一看著奇特圖案的佔星石板,面上表情逐漸深邃,左眼眨滅,瞳孔蛻變成了八卦之瞳,一道道卜爻光芒在胡八一的左眼裡翻飛,胡八一念念有詞道,“一二三四……三十六塊!如星排空,則為三十六天罡,天魁星,天罡,天機星,天閑星,天勇星……!”
“一星動,群星動,如果移動一塊石板,其他的石板都會被引動,這陣法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鬥轉星移!通關的秘密也在這裡面。”
張小辮站在旁側,聽著自己徒孫的分析,若有所思,“這陣法是田千秋留下的嗎?”
胡八一走在了星圖陣的左側,指著星圖上一個石板,“不知道,不過可以確定一點,這個陣法被動過,這裡的星圖,天樞星被動了。”
眾人隨著胡八一手指地方看去,這個石板的模樣看起來和周圍的星圖石板沒什麽區別,材質,顏色,質地都沒有問題。
潘子道,“這看起來好像沒毛病啊!”
胡八一沒說話,而是右手輕輕一甩,一個懷表丟了出去,懷表砸在了那個天樞星位上,下一刻裡,天樞星動,三十六天罡星圖陣居然自己旋轉了起來!
星圖喚醒,整個山崖石台瘋狂的顫抖戰栗起來,一塊塊的碎石崩碎朝著地下蔓延而去。
如果是凡人這裡怕是已經嚇得魂不守舍了。
好在在場的都是高手,一個個冷漠的站在那,看著面前一切。
潘子站在胡八一身側,念了一句,“那個懷表,是雪莉楊小姐送你的吧!你給它丟了,楊小姐會不會放了你?”
胡八一白了一眼潘子,“不丟懷表丟什麽?我總不能把我的打火機丟出去吧!丟了懷表,你們還有表,丟了打火機,我怎麽抽煙啊!”
潘子道,“你意思是,這定情信物不如打火機重要?”
胡八一道,“這不是什麽重要不重要,而是說,放得下放不下,算了,我不和你聊了,你個棒槌能懂這些事情?”
就在眾人遲疑時候,石台猛地下沉!
白帝徐明高聲,“所有人!離開石台!”
徐明聲落,眾人齊齊朝著周圍飛去!
雖然說石台坍塌的飛快,可在場每一個都是高手,尤其是白家族人蛻變的五猖兵馬營,各個身手比強化之前的鷓鴣哨還吊,一個個飛虎抓掛在了牆壁上,俯瞰而下。
石台坍塌的瞬間,下方出現了一個地下石窟,石窟之中,眾人看到了一個瞠目結舌的玩意。
一個巨型的機關隼!
它的造型好像是傳說中的能飛的木鳥!
徐明一躍落下,打量著面前的機關隼,這機關隼長有十五丈,雙翼展開快十丈,高有五丈,分上下兩層,兩側有奇特的青銅黑鐵混合鑄造的翅骨,翅骨之下是一個個吊艙,吊艙相互聯通,最前方還有一個操作台。
“我去!”呂奉仙饒有興致的道,“這,這是傳說中的墨家機關鳥?太大了吧!”
吳三省抱著肩膀,“一直以來都聽說明朝的木工皇帝朱由校能製造繞梁飛三天不落地的木鳥,之前我還覺得是木工皇帝在扯犢子,現在開來他的格局小了,真正的墨家機關術能把他的木鳥擴大到這種規模,這怕是咱們全上去都沒問題!”
鷓鴣哨道,“話說回來,誰懂這個玩意,怎麽操作?”
眾人對視一眼,鷓鴣哨直接把天聊死了。
大家都是盜墓賊,說到打粽子,那是一個賽倆,但是你說維修機械,維修機關鳥,操縱機關鳥,臥槽,這特麽誰會啊!明顯不是一個專業的。
徐明看了一眼鐵面生,你不是機關世家嗎?該你出手了!
然而鐵面生還給了徐明一個無奈的眼神,“主上,這機關之道,差距老大了,我家的機關術和墨家不是一個系統的,甚至基礎理論都不一樣,我們家講求純粹的玄學機關,而他們家是科學機關術,這也是為何我們家會一點梅花樁桃花咒的邪門玩意,而墨家是純粹的科工出身,我們的那一套和他們是不能比的。”
徐明道,“也就是說,你無能為力?”
鐵面生報以曖昧的道歉眼神,結果被徐明醜拒。
眾人無奈的時候,紅塵客的司馬灰念了一句,“你去試試!”
陳玉樓聽此,急道,“這個我哪兒會啊!”
司馬灰道,“你以前不是跟著人家修過車嗎??”
陳玉樓苦著臉道,“大佬!你可能對我有點誤會,我說的修車,不是修這個騎車,是修人!我我的修車是跟著學泡妞,而不是說真的去修車鋪,再者說了,這也不是車啊,這是飛機,應該找個飛機修理工麽!”
司馬灰揮手道,“在場有會修飛機的嗎?這不是沒辦法嗎?現在只能死馬權當活馬醫了,上去!”
鷓鴣哨道,“我給你打下手!走!”
鷓鴣哨沒等陳玉樓推辭,拉著陳大當家走向了巨大的墨家機關隼。
陳玉樓看著背後殷切的眼神,一邊揮舞著手,“臥槽,你拉我做什麽?這東西我怎麽可能會?我的修車和你們理解的修車它不是一個含義!”
鷓鴣哨道,“女人可比車難伺候多了,你別謙虛了,會不會你都要表現一下麽!沒準直接就啟動了!”
陳玉樓鷓鴣哨走到了機關隼的駕駛艙部位,駕駛艙裡此刻已經滿是灰土,整個駕駛艙面積不小,少說有個十平方,環形的工作台,上面排布著兩個位置,左側一個位置上有三十多根控制的青銅手柄,右邊有二十多個。
鷓鴣哨和陳玉樓坐在了各自一個控制位上,然後看著密密匝匝的控制手柄,人都麻了,這東西怎麽操縱?
陳玉樓道,“按哪個啊!”
鷓鴣哨道,“我怎麽知道?”
陳玉樓看著第三個比較粗的一個手柄,“要不這個吧!咱倆一起發力!”
鷓鴣哨道,“你確定?”
“當然!”陳玉樓煞有介事的認真道,“正常來說,人的慣性思維決定了最大最粗的手柄往往是發動機的手柄,就和拖拉機的鑰匙一樣,很是現眼,所以可以說墨家機關高手的思維邏輯也是這樣,再根據賭徒心理學分析……”
“等等!”鷓鴣哨打斷了陳玉樓的比劃,“什麽是賭徒心理學?而且你說的最粗的手柄,我這裡也有一個,這倆一樣粗呢!”
陳玉樓道,“就是,默默心裡喊一聲,天靈靈,地靈靈,選大選小就是你!然後點到哪裡是哪裡!直管押注!我剛剛心裡喊了,然後點的就是我這個最大的手柄,這時候就不要多想了,發動就完事了!”
說著話,陳玉樓甚至沒有等到鷓鴣哨反應過來,猛地一推。
然後,青銅手柄直接被陳玉樓給拽了下來。
空氣中彌散著尷尬。
陳玉樓和鷓鴣哨一對老冤家此刻四目相對,鷓鴣哨眼裡寫滿了敬佩和嘲諷。
人才啊老表!
你這麽有才華有考慮去拍個喜劇電影嗎?一定能拿票房第一的!
陳玉樓拿著青銅手柄,幾分難為情,“這個東西太不結實了,我就一抓,它就掉了下來,哎……”
而更讓人不知所措的是,整個機關隼仿佛受到了某種指令,居然全身上下的機關零件發出了響動,一道道的機關卡扣的聲音翻動中,機關隼緩緩站了起來,雙翼開始展開!
這姿勢,是要起飛啊!
鷓鴣哨看著機關隼的反應,崩潰道,“臥槽,你把它給拽下來,接下來怎麽操作啊!”
陳玉樓急忙把杆子戳進去,“我哪兒知道啊!我這就給它按進去!”
陳玉樓不按還好,一按進去,其他的機關手柄好像是被某種力量操縱,飛快的一個個開始活動起來,機關鳥的翅膀居然開始輕輕拍打,翅膀拍打之間,一道道颶風在狹小的石窟裡肆虐!
“機關鳥要起飛了!”
“他們成功了!”
盜墓賊們一個個歡呼雀躍。
徐明高聲,“所有人上機關鳥!快!”
眾人齊齊朝著機關鳥的掛倉衝了去,而在駕駛艙裡,鷓鴣哨和陳玉樓忙的滿頭大汗,一個個手柄不受控制的開始不住的各種詭異操作,而倆人手裡各自抱著一根拔出來的機關手柄,面面相覷。
鷓鴣哨喃喃道,“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剛剛拔下來的那個機關手柄應該是發動手柄,是啟動手柄。”
陳玉樓指著鷓鴣哨懷裡的機關手柄,“你這個應該是刹車手柄。”
二人對視一眼後,齊齊道,“也就是說,這個機關隼,現在已經沒有刹車了!”
想到這裡,鷓鴣哨急忙朝著下方的徐明喊道,“白帝前輩,抓緊了!這次旅行,會非常,非常,非常的刺激!”
徐明不明白為何鷓鴣哨會說三個非常形容詞。
可下一刻,徐明就明白了。
轟的一聲——
眾人隻感受到通體一震,下一刻裡,機關隼以一道殘影級速度衝出了石窟,然後呼嘯一聲垂直落了下去!
“臥槽!”
“要掉下去了!”
“怎麽辦啊!”
“鬼知道!”
“九哥,別胡來啊!”
駕駛艙裡,陳玉樓和鷓鴣哨瘋狂的在各個青銅手柄之間換位。
“左一不是!”
“右一也不是!”
“哪個才是方向按鍵啊!”
“拉提升啊!”
眼看著下降了快三十秒,眾人已經心涼到了極點的時候,鷓鴣哨抓住了一個方形手柄,朝外一拽,整個機關鳥翅膀變換,單行翅變成了雙排翅,然後猛地昂頭朝上,從俯衝變成了垂直衝天,眾多盜墓賊在機關鳥裡被強大的向下加速度變成了向上加速度,一個個超重力作用下,各個上吐下瀉,痛苦不堪。
“靠!”
“你們倆能不能別玩了!”
“老子特麽的沒有被墨家的機關術搞死,差點被自己人搞死!”
“話說你們有沒有飛機駕駛證啊!能不能平穩一點!”
“我想過被僵屍啃死,中盅而死,被活埋,被王水侵蝕,可我沒想過被自己人搞死啊!”
“蒼天啊,大地啊,能不能別漂移了,我胃酸都飄出來了!”
機關隼在空中瘋狂的上下翻飛,時而做麻花軌道,時而做上下起伏,無數盜墓賊瘋狂的祝福著陳玉樓和鷓鴣哨,在不斷的曲線衝擊裡,眾人朝著墨家第一關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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