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媽固執的相信,只有吃麵才能吃飽,吃米飯不頂餓。
這也許能看作山西人對面食執念的縮影,然而我覺得都能吃,甚至米飯還更好一點。
我高中三年吃了三年米飯,我高中也是我人生最胖的時候有一百二十斤。
究其原因,家裡窮,挑食不吃菜,吃飯總看電視,所以我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吃的隻加鹽醋醬油的,涼了以後粘成一團的,姑且算作面條的東西。
到了高中吃食堂,我才知道世界上有比我媽做的更難吃的面,甚至剛入口就吐了出來,它還是生的,最後我懷著罪惡感把它倒了。
從此在食堂沒吃過面,養成了隻吃米飯的習慣。
在去隔壁省上大專之前,我吃過最好吃的面是飯店裡的熗蓧面,十塊錢一盤,它代表了我對山西面食的至高愛意。
吃過第二好吃的是我自己煮的方便麵,口感和調料味道都按我自己的口味來,極度舒適。
刷新我對面食認知的是畢業後,我眷戀著大專宿舍的朋友們,回到了西安,做日結賺錢。
我租了個城中村二百二一月的小房間,晚飯吃了岐山臊子面。
我從來沒吃過這樣的面,食堂裡沒見過,不管是樣式還是味道,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它的樣子,細細方方長長,那麽細卻很有韌性,不會一夾就斷。
從那以後,我在外面不怎麽吃米飯了,如果進了一家店,以前我會選一份蓋飯,現在我會看看有沒有什麽好吃的面。
第二次給我帶來驚喜的是重慶小面,同樣細細長長,卻是圓的,裡面還有蠶豆還是什麽豆子,我很喜歡吃。
第一次吃是在西安,後來去過一次重慶,那裡的小面吃著要比西安的味道好一點,可能是因為這次我說不加辣椒。
我是不怎麽吃辣的,所以我進了飯店一定會說不要辣椒,這是有幾次忘了說後,強忍著一把鼻涕一把淚吃完,所留下的深刻印象。
過了好幾天,來繼續寫這個吃麵的事兒。
我小時候吃飯一般有幾種選擇,扯面,揪片兒,擦尖兒,憋傻也就是餃子,鴿兔的方言就是鴿兔,具體哪兩個字不知道,掛面,波切湯,也就是面疙瘩湯,稀飯,饅頭。
先說扯面吧,這個吃的最多,面條,長條狀的面,挺粗的,比熗蓧面還粗,現在回了家也是天天吃這個。
揪片兒,面片兒,長寬大約一厘米,高約一毫米的不規則形狀,顧名思義,長面片兒揪短扔鍋裡煮熟,因為太容易粘成一團,筷子夾著吃麻煩,打小不愛吃。
擦尖兒,這是我要細想的東西,我外婆做的擦尖兒還挺好吃,那會兒她還不像現在這麽老,我記得那碗擦尖兒隻加了鹽醋,但是口感很好,我像一頭濾食小魚的藍鯨,吸入咽下,在院子裡乘涼看星星,用筷子很快就扒拉著吃完了。
擦尖兒是用一個專門的廚具做的,用麵團兒在上面一擦,就有幾十條白面小魚下鍋,在沸水裡翻滾。
現在我媽做的飯我也能吃下去了,因為她做面條一定會炒菜,且一定會有很多菜湯,不鹹不辣很合我口味,倒進滿是面條的碗裡,不會粘成一團,口感順滑,味道也很香。
鴿兔,這個我不知道怎做的,就和自然卷起的樹葉一樣,卷起來的面片,當然了,只是彎曲到兩邊閉合,沒有卷很多層,就大概這麽個意思。
憋傻,餃子就沒什麽好說了,方言別殺,鱉鯊,別傻,哪兩個字兒不知道,說就是這麽說的,現在我要是和我媽說要吃餃子,那也是說要吃憋傻。
波切湯,面疙瘩湯,讀音是薄荷的薄,四聲,菠竊湯和播茄湯,說就是那麽個說法。
這個挺好的,沒啥味兒也不怕粘成一團,吃幾塊兒大面疙瘩,然後匡匡往肚子裡灌湯就行,簡直拯救了我的童年。
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我對食物的要求不是不難吃,是不要難以下咽就行。
從小挑食不吃菜,但我煮方便麵,喜歡放生菜一起煮熟吃掉,因為不油膩,沒怪味,白水煮菜我吃的下去,但我媽炒的菜我實在不愛吃。
話說近幾年沒吃過懷子台,也就是卷心菜,像顆球一樣的那個,我記得那玩意兒醃鹹菜味道還行,很可口,就著吃饅頭我能吃八個。
出門在外時,我習慣一個面館天天吃,吃膩為止,西安是岐山臊子面,重慶是重慶小面,杭州是AH炒面?那個也挺好吃,不過沒那麽驚豔。
深圳是重慶小面和重慶炸醬面,不過前段時間炸醬面不開了,現在我還是天天吃小面。
這兩天下雨太厲害,我睡醒又懶得出門,就吃統一的香菇燉雞面和老壇酸豆角面?應該是這個名字
方便麵在應急食品中,是足以稱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