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晨跑的羅尼,在返回宿舍的路上碰見了特裡安。
“嗨,特裡安。”羅尼遠遠地向特裡安打招呼,但特裡安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並沒有發覺。
等到羅尼走近了,特裡安才注意到了他,急忙向他問好。
“在想什麽呢,這麽認真?”羅尼問道。
特裡安猶豫了片刻,還是支支吾吾地說道:“我只是在想,如果真的要離開榮德鎮,到時候大家是一起走還是分開走。”
“你也知道這件事了啊。”羅尼說道,“我覺得既然比爾署長組織了集體表決,最後應該也是帶大家一起走吧,你為什麽會在意這件事?”
“沒有,我就是隨便瞎想。”特裡安說道。
“啊,特裡安,你在這裡。”貝克的聲音從遠處響了起來,他很快小跑到了羅尼和特裡安的身邊。
“羅尼,你也在啊。特裡安,你今天沒什麽其他事吧?”
“我今天要去治安署前台接案件的。”特裡安說道。
“那就好,我跟伊文思說過了,今天還是由他上班,你跟著我和貝康來吧,我們得去征集鎮民的意見。”貝克說道。
“可是。。”特裡安有些猶豫。
“貝克,希拉女士不是帶著你們去做嗎,為什麽你們還是來找特裡安了?”羅尼語氣有些擔心地問道。
“放心,隊長她只是先管另一個案子去了。”貝康也來到了他們旁邊。
。。。
希拉站在一座工廠的門口,她的身邊是一名老婦人,面前則是兩名工廠的門衛,以及一名負責人打扮的中年男人。
“這位老太太指控你們偷排汙水,我來就是調查情況的。”希拉說道。
“這可冤枉我了,”負責人說道,“我的廠一向都是按照標準將廢水處理後才排放的,不存在這位老太太所說的排放汙水的情況,你看,我每年的排放檢查都是合格的。”
希拉查看了對方提供的排放檢查證明,上面的確寫著合格,這讓她皺起了眉頭。
“希拉,不要聽他們胡說。”老婦人氣急地咳嗽了兩聲,“如果水真的沒有問題,我種的莊稼怎麽會無緣無故地枯死?這附近只有他們在向河裡排水。”
負責人的目光在希拉和老婦人之間掃視,最後他看向了老婦人,問道:“那麽你指控我偷排汙水,是為了什麽?”
“你們的汙水壞了我的莊稼,我當然是要找你賠錢。”老婦人說道。
負責人重重地合上了手,“現在情況就明了了,這位老太太,因為自己的原因,種壞了莊稼,而她認識治安官女士你,所以她就準備借此來訛詐我,讓我為她自己的失誤買單,我說的沒錯吧?”
“你,你胡說八道!”老婦人語氣急促地說道,她的臉色也因此而變紅,就要向負責人動手。
希拉拉住了老婦人。
“來啊,動手啊,這樣就更加坐實了你心懷不軌。”
“不要欺負老人了。”希拉說道。
“看來這位治安官女士是講道理的。”負責人說道,“那憑什麽她說的就是對的,而我說的就是胡說呢?既然她要指控我,就拿出實打實的證據來。”
“我調查了附近的農田,他們都存在莊稼枯萎的情況,只不過因為種植作物不同,受到影響的程度不同。”希拉說道,“她是最嚴重的,也是他們的代表。”
“好嘛,我就說一個老太太怎麽就敢跳出來,原來是一群本地人合起夥來欺負我一個外地人。
”負責人說道。 希拉的臉色難看了不少,“少擺出一副無辜者的姿態,我已經把河水送去檢驗了,不用過多久就能知道結果。”
“就算檢驗出了汙染成分,你們又憑什麽一定認為是我做的?附近確實只有我這一家工廠,但是這條河這麽長,誰知道是不是會有個別居心不良的人,往河裡加些東西呢?”說這句話的時候,負責人的目光沒有離開過老婦人。
“你是說我會汙染河水,讓我自己種不出莊稼嗎?”老婦人說道。
“我只是提供了一個猜測,畢竟比起辛辛苦苦種莊稼,直接訛人好像更省力一些。”負責人說道。
“你,你,你。”老婦人接連說出了多個“你”,卻沒有能說出下面的話,氣血上湧令她昏迷了過去。
“你說的話有些過分了。”希拉扶住了老婦人,對負責人說道。
“你這麽說,其實也就是承認了,我的反駁完全是有道理的。”負責人說道,“治安官女士,可不能因為他們跟你關系好,你就偏袒他們。”
“我當然會秉公辦理。”
“那就好。”負責人說道,“我的工廠還在開工,恕我不多奉陪了。”
工廠的大門關閉,看著倒在自己懷裡的老婦人,希拉只能選擇暫時離開。
負責人其實並沒有走遠,在確認希拉帶著老人離開後,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通了電話。
“喂?讓技術員來我的辦公室一趟。”
“什麽?技術員一個月前就死了,還沒有找到新的?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沒有跟我提過?”
“你也就仗著你姐姐是我老婆才敢這麽亂來。聽著,既然沒有技術員,那你給我趕緊圓潤地滾過來。”
。。。
“不可能,”廠長辦公室裡,另一名中年男人說道,“我們嚴格計算過指標,這種程度的排放根本不可能導致莊稼枯萎。”
“真的?”負責人,也就是廠長,將信將疑地問道。
“你想想,我們都這麽做好些年了,如果真的有問題,他們早就找上門來了,哪裡還需要要等到這個時候?”
“你這麽說,確實有些道理,這麽說來,確實是那幫老家夥聯合起來訛我。”廠長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還好我沒有露怯,不然還真讓他們訛上了。”
“呃,其實還有一個可能。”中年男人說道,“最近一個月我們的訂單確實很大量,導致我們排放的程度遠遠超過之前,而又沒有技術員調整,可能我們確實排多了也不一定。”
“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現在才說!”廠長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這下真的要被你坑死了。”
“不用擔心,姐夫,我有辦法。 ”廠長的小舅子說道,“你說得對,就算他們查出來河水裡汙染含量超標,也不能作為鎖定我們的證據,到時候,他們最有可能還是要來廠裡實地探查的,只要在他們來之前,我們把排放設施改造好,就可以自證清白了。”
“你這個主意不錯。”廠長滿意地點了點頭,但下一刻他又擔心地問道,“沒有技術員,你行嗎?”
“放心,以前技術員指揮的時候,我都在旁邊看著呢。”
“好好好,這個改造要多久的時間?”
“一整天的時間足夠了。”小舅子說道。
“就按你說的來。”廠長拍板道。
“那我這就去通知員工們停工。”
“等等。”廠長叫住了小舅子。
“怎麽了,姐夫?”
“我想了想,覺得直接停工的話,等於是不打自招了,這樣不好。”廠長說道。
“那你有什麽建議?”
“這樣好不好,白天我們正常開工,然後你讓人趁著凌晨機器休息的時候進行改造。這樣在外面的人看來,我們就一切正常,也不怕他們查。”
“可是這樣的話,時間就會被拉長,在他們進來調查之前,改造不一定能及時完成。”
“這個我來想辦法。”廠長大手一揮,說道,“就這麽定了。重點是不能因為改造設施而縮短開工的時間,否則就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你去安排吧。”
小舅子只能應承下來,退出了廠長辦公室。
“我呸,狗扒皮。”
不知是誰說的話語,在工廠的廊道裡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