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羅馬兵衝進來,果德薩並沒有驚慌失措,而是拿起面前的茶杯,在桌面上使勁的頓了頓,指著那些羅馬兵質問彼伯裡奧:“彼伯裡奧,我來問你,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果德薩一句話出口,在場的人全都愣住了,就連剛剛衝進去的羅馬兵也都愣住了,想聽聽彼伯裡奧如何回答。
彼伯裡奧也是老江湖了,表現的比果德薩還淡定,而且眼神裡面滿是真誠:“老果啊,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現在是奴隸,風光已經不比以前了,這我都知道。我這人一向是不嫌貧不愛富,你來了,茶水點心一如既往的招待著,說實在的,親兄弟也不過如此吧。你憑良心說,我對朋友怎麽樣?”說到這裡,彼伯裡奧突然話鋒一轉,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但是!我拿你當朋友,你拿我當什麽?我這麽跟你說吧果德薩,你偷了軍用物資,可別連累我!”
“說我偷了軍用物資?證據呢?你是聽見了,你還是看見了?”果德薩毫無懼色,當著眾人的面兒據理力爭。
彼伯裡奧冷笑一聲,攤開雙手:“這還用證據嘛?你懷裡揣的那袋玉米粒兒哪兒來的?難道是從河裡撈上來的嗎?”
“這……這你不用管。”果德薩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行,你偷沒偷玉米,我可以不管,我仍然拿你當親兄弟一樣。但是,你要把偷來的玉米賣給我,那是讓我幫你銷髒啊!”彼伯裡奧激動的拍了拍胸口:“我也是有一家老小的人,幫你銷髒是要坐牢的!”
彼伯裡奧話沒說完,果德薩就突然拔出佩劍,指向彼伯裡奧的胸口:“是,玉米是搶來的,你能把我怎麽樣吧!”
隨著果德薩的出手,霍克,阿澤,佳諾安,和羅馬兵全都動起手來,“嘩啦”一聲,齊刷刷的舉起武器,互相指著,形成了對峙的狀態。
果德薩一把摟住比伯裡奧的脖子,把比伯裡奧攬在懷裡,用劍尖在他面前比劃了兩下:“走,帶我們出去。”
彼伯裡奧頓時嚇的驚慌失色,絲毫不敢違拗,心不甘情不願的,慢慢向外走。
果德薩萬萬沒有想到,彼伯裡奧也有忠心耿耿的奴仆,就像唐吉科德和桑丘似的,那奴仆急急忙忙的撲了過去,為了保護他的主人,拉著果德薩的胳膊,可憐兮兮的懇求:“主人不是壞人,求你放了主人吧,大家有話好好說,萬一弄傷了主人就不好了呀。”
夜幕降臨了。
莊園的上空閃爍著詭異的星光,那富麗堂皇的屋舍,在星光下泛著點點璀璨,甚至比星光還璀璨。陽台下面的花園很安靜,奇花異草都睡了,伴隨著清香隱匿在黑暗之中。蜜蜂的嗡鳴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蛐蛐的鼾聲。
霍克的視線警惕的掠過每一個人,最後落在阿澤的臉上,他給阿澤使了個眼色,朝著陽台方向,悄悄的甩了甩頭……
阿澤雖然沒有說話,但已經明白了霍克的意思。
果德薩用劍頂著彼伯裡奧,一步一步向門口移動,所有的人都保持著隊形,圍在旁邊。那個仆人也一如既往扯著果德薩的胳膊,苦苦哀求:“求求你了果德薩老爺,放了我們家的主人吧……”
而阿澤卻故意放慢了腳步,漸漸的落在了眾人的身後。
突然!
阿澤一個轉身,三步並做兩步衝向陽台,緊接著,縱身一躍,從陽台上跳了下去。
霍克用了這麽一招,給羅馬兵出了一道難題,此時此刻,果德薩押著彼伯裡奧向外走,而阿澤突然從陽台跳下去,羅馬兵是去抓阿澤呢,還是繼續圍著果德薩呢?
如果羅馬兵一擁而上去追阿澤,那霍克和佳諾安就有機會,用武力突圍了。然而,羅馬兵只是笨,並不是傻。他們派了七八個人去追阿澤,其他人仍然保持隊形,全神貫注的圍著果德薩。只是那七八個羅馬兵,不敢從陽台直接跳下去,慌慌張張的,說是要找梯子,結果就那麽眼睜睜的看著阿澤,消失在坎次尼亞平原的夜幕之中。
就在羅馬兵出現動蕩的一瞬間,霍克抬腿踢開左右,舉起佩劍橫掃擋在面前的所有兵器,然後一扯果德薩的袖子:“走,我們趕緊走。”說罷,幾個人就嘰哩咕嚕的向外跑。霍克在前面開道,佳諾安在後面防守,中間夾著果德薩和果德薩劍下的彼伯裡奧,一行人拚命的向大門口衝。
由於彼伯裡奧在果德薩手裡,羅馬兵投鼠忌器,也不敢魯莽行事。
就在他們隱隱約約看到大門的時候,那個忠心耿耿的奴仆,突然間從斜下裡躥了出來,輪起鋤頭,胡亂的打在果德薩的身上。果德薩本能的用劍去還擊,之後再一轉身,彼伯裡奧已經趁亂跑掉了。
羅馬兵見彼伯裡奧已經逃脫,就不再縮手縮腳,舉著刀槍棍棒,一擁而上,眨眼之間,就跟霍克和佳諾安,打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