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黎明,雨停了,天晴了,清新的空氣,將之前的汙濁一掃而空。天空湛藍湛藍的,仿佛冬去春來的大海。一陣鑼聲叫醒了睡夢中的奴隸,他們又要開始乾活兒了。然而,鑼聲響過之後,造船區仍然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在臨近中午的時候,三九二六一個人出現在了造船區,倒不是他有多麽的勤勞,而是他急著研究怎麽沉船。因為,一旦船底板造好了,再想搞破壞就沒有機會了。
泰萊斯魯走進了造船區,見沒有人開工,頓時就怒了,隨手拿起一塊造了半截的木板看了看,然後嚴厲的質問三九二六:“怎麽就你一個人在這裡?其他人呢?!”
三九二六當然知道,其他人都罷工了,但是,他不能出賣大家,於是就回答說:“這幾天下大雨,帳篷裡面又濕又冷,他們感冒了,所以沒來開工。”
泰萊斯魯語氣強硬的反問:“所有人都感冒了嗎?!”
三九二六也不示弱,堅定地回答:“是的,都感冒了。”
“那你怎麽沒感冒呢?!”說罷,泰萊斯魯把那塊削了一半的木板,砰的一聲,丟進造了一半的船艙裡,然後轉身快步走出了造船區,嘴裡面大聲喊道:“通知所有監工到外面集合!”
三九二六愣愣的看著泰萊斯魯的背影,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泰萊斯魯這麽生氣。三九二六隱約感到,一場奴隸的暴風雨就要來了。
太陽升起的速度,似乎是比平時慢了點兒,但是仍然鋪滿了造船廠。浮雲的流動幻化出一片一片的影子,視線裡面的一切,都籠罩在金燦燦之中。
泰萊斯魯頓時就不困了,氣呼呼的的跑到奴隸們住的地方,猛然聊起門簾,探身朝著帳篷裡面說道:“怎麽還不開工?!都死絕了嗎?!”帳篷裡面幾十雙眼睛注視著他,奴隸們似乎想用沉默,來表達他們的反抗。泰萊斯魯按捺怒火,盡量讓自己恢復淡定:“我知道,這兩天食物供應中斷了,不過請大家放心,物資很快就會送到,請大家先去開工,食物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奴隸們拙嘴笨腮的,也不會說啥,仍然眨著眼睛,無聲的注視著泰萊斯魯,沒有一個人出去幹活兒。
就在這個時候,造船廠的總監工,帶著幾個監工走進帳篷,而且手裡還拎著一根粗大的木棒。他們一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就打爛了帳篷裡面的水缸,然後嚴厲的發出了指令:“都給我出去幹活兒,否則你們的腦袋,就像這水缸一樣!”
水缸是奴隸們唯一的飲水來源,水缸打爛了,就意味著,接下來,這間帳篷裡面的奴隸會渴死。奴隸們開始動搖了,有些膽小怕事的,悄悄的站了起來。
總監工見帳篷裡面的人還在遲疑,於是掄起棒子,朝著其中一個奴隸的頭頂打去。伴隨著一聲慘叫,那個奴隸的額頭頓時流下一行鮮血。就聽那個總監工大聲呵斥著:“快!都給我滾出去幹活兒!快點兒快點兒!”
總監工的舉動確實管用,有幾個奴隸,連滾帶爬的跑出了帳篷,但是,帳篷裡面還有幾個人,那幾個人表情憤怒的瞪著監工們,呆在原地一聲不吭,也一動不動。
總監工可沒有耐性,他朝背後的幾個監工揮了揮手:“把這幾個鬧事的給我綁起來。”
其實呢,奴隸們也不是因為這一兩天斷炊,才鬧罷工的, 他們早就忍無可忍了,
或許,這場大暴雨只是個導火線而已。 奴隸們開工了,而頑抗到底的奴隸被監工帶走了。那天傍晚,在太陽落山之後,所有的奴隸又一次集合在,那塊老墳頭兒一樣的沙丘周圍。監工讓奴隸們拆掉了一個帳篷,把那些頑抗到底的奴隸,推到他們平時睡覺的坑裡,然後讓奴隸們親手填上了土。當太陽再次升上海平面的時候,造船廠裡面又多了一座新墳。
泰萊斯魯很不開心,對處罰部門提出強烈不滿:“我是要你們想辦法讓奴隸們開工,不是要你們弄死他們!”
然而,那個頂著椰子殼的佳霸大人,卻對泰萊斯魯解釋說:“處死那些不聽話的奴隸,給其他的奴隸們看,才能讓奴隸們馴服。”
泰萊斯魯搖了搖頭,對此表示非常無奈:“可是你們這樣乾,我的人手就不夠用了啊!”
佳霸大人昂起他那副嚴肅的面孔,一絲不苟的說道:“需要奴隸還不簡單嘛,等道路疏通了,我讓他們再送過來一批奴隸就行了。估計也就是一半天的事兒。”
正如佳霸所說的那樣,轉天下午,造船廠就弄來了一批新的奴隸。然而,佳霸不知道的是,那批新弄來的奴隸,全部都是義軍假扮的。薩率第一眼就認出了佳諾安。起義軍假裝奴隸混進造船廠,為什麽呢?就是要搞一次造船廠的奴隸起義,但是是不是能成功,暫時還是個未知數。
至於三九二六呢,此時此刻,三九二六已經不想逃跑了,他隻想弄沉那條新船,讓悅斯汀和他的新娘沉到海底去喂鯊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