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濤駭浪的海,驚聳入雲的山,驚魂未定的霧,和險相環生密林,夠成了亦真亦幻的坎次尼亞平原。還是在那片火山口的朝霞之中,響起了起義軍整齊劃一的喊聲。每當天邊升起第一抹曙光的時候,霍克就帶著起義軍的弟兄們,在那裡操練了。
而威廉派出的那十幾個假奴隸,也混在隊伍中間。
那十幾個假奴隸,個個都是破衣爛衫,個個都是饑寒交迫,主動投奔起義軍,起義軍怎麽可能拒絕呢。因此,到那兒去之後,二話沒說,立刻就被起義軍收留了。而且還管吃管穿,配發了武器。斯巴達克斯要命也不會想到,威廉會來這一招。
只是,這一操練起來,就會明顯看出,那些假奴隸的動作,比其他人標準。
霍克對此倒是感到有些驚喜,就覺得那些假奴隸是人才,很有潛力,如果加以訓練的話,有可能成為起義軍的主力。
話說,此時此刻,起義軍的局面已經打開了。斯巴達克斯基本上保持了,原先羅馬帝國遺留的社會體系,就連軍隊也借鑒了羅馬軍的模式,分為騎兵,步兵,偵察兵,通信兵,工程兵,和後勤部隊。
盡管起義軍壯大了,但是,起義軍的主力部隊,仍然駐扎在維蘇威火山,斯巴達克斯也還住在原先的草棚裡面,並沒有勞民傷財的興建什麽宮殿之類的東西。或許,那間簡陋的草棚,就是斯巴達克斯的宮殿。
自從角鬥場起義以來,斯巴達克斯還一直保持著角鬥場的生活習慣。他通常會跟那七十幾個角鬥士一起晨練。跟角鬥士們在一起,可以切磋更強的招式,和挑戰更快的速度。
維蘇威火山的春天,比其它地方要暖和一些,尤其是在日上三乾之後,會明顯感覺到燥熱難耐。隨便動一動就汗茵茵的,當輕柔的春風掠過,難免會有幾分,朝氣蓬勃的感覺。
剛剛操練完的斯巴達克斯,手裡拿著一條大毛巾,一邊擦著頭上的汗水,一邊朝著他的草棚走去。
佳諾安蹲在草棚門口,焦急的等候著斯巴達克斯,遠遠的瞧見斯巴達克斯回來,便興衝衝的迎了上去。
“你怎麽在這兒,沒參加訓練嗎?”斯巴達克斯擦著汗說道。
“找你有事兒。”佳諾安見斯巴達克斯一臉的茫然,乾脆一把拉過斯巴達克斯的胳膊,朝著草棚甩了甩頭:“上你屋裡面說去。”
二人一前一後走進了草棚,斯巴達克斯徑直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陶土罐子,給自己倒了一碗水,又給佳諾安也倒了一碗。
佳諾安看看門外沒有可疑,小心翼翼的關好門,然後才神神秘秘的說道:“我覺得起義軍裡面有些不對勁兒。”
斯巴達克斯端起那碗水,一飲而盡,然後抹了抹濕潤的嘴角,說道“你發現了什麽?說來聽聽。”
“我隱約覺得,起義軍裡面突然冒出來一股,消磨鬥志的情緒。”佳諾安說著,拉過一把椅子,椅背朝前,倒著坐在上面,對斯巴達克斯繼續說道:“昨天就有士兵跑來跟我抱怨,說不想打打殺殺了,想回家,想家裡的親人,想回到家鄉去過安穩的日子。完後今天早上吃飯的時候,我故意去跟他們聊一聊,你猜他們跟我說啥?”
斯巴達克斯不由得眉心一緊:“他們說啥?”
“他們說,像這樣刀頭舔血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人的青春不過匆匆幾年,再不回家娶媳婦生娃,他們就老了。”佳諾安並沒有喝水,而是垂下視線,陷入了記憶深處,語氣變得有些黯然神傷:“他們還問我想不想家,想不想爹媽,他們說,我在外面混的風生水起,就不想回去一趟,給家裡人報個平安嗎?讓他們這一說,我心裡也不踏實了……”佳諾安頓了頓,然後猛然舉起目光,注視著斯巴達克斯:“也不知道他們吃了什麽迷魂藥,一個個都是唉聲歎氣的。老大,不是我說,你得重視這個問題。起義軍現在這個狀態,你說說,接下來的仗,我們還怎麽打?”
佳諾安跟斯巴達克斯正說著呢,一個名叫克雷斯的將領,一腳踹開草棚的門,氣呼呼的闖了進來,魯莽的說道:“斯巴達克斯,我們不想跟著你了,我們要單乾!”
話說,這個名叫克雷斯的人,是後來加入起義軍的,也是因為打仗成了俘虜,結果變成了奴隸。原本就驍勇善戰,所以在起義軍裡面混成了一個將領。呐,就像佳諾安說的那樣,不知道這個克雷斯吃了什麽迷魂藥突然間對斯巴達克斯一百個不服,大吵大鬧的,要跟斯巴達克斯分家。
起義軍的變化太突然,斯巴達克斯頓時就愣住了。就這樣,在威廉的計謀下,斯巴達克斯進入了一段最艱難的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