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斯巴達克斯弄出來喝酒,其實是鞏二狗的主意。
因為之前打雷的時候豬頭跑掉了,鞏二狗不確定起義軍內部是不是有間隙,不確定有多少間隙,也不確定誰是間隙。所以,在起義軍裡面講話不方便,把斯巴達克斯弄出來喝酒,主要是為了,研究事情的時候安全一些。
廉價酒的香氣,也挺上頭的,一點兒不比名酒遜色,隨著幽暗的燈光一起,充滿了整個酒館,只是聞起來,會隱隱約約有點兒奴隸的味道。酒館裡面的秩序很好,淨是一些剛剛結束了奴隸身份的人。他們仿佛從地獄裡面逃了出來,不再被鞭撻,不再被暴虐,不再擔驚受怕,也不再屈辱卑賤了。
“來,喝喝,今天晚上不醉不歸。”果德薩很想大醉一場。最近一段時間,起義軍裡面返鄉和唱衰的情緒此起彼伏,而果德薩返鄉又能返到哪兒去呢?唱衰又能衰到哪兒去呢?角鬥場已經不屬於他了。總之,威廉搞的這個計謀,讓每一個人都有點兒不爽。
鞏二狗把豬頭的事情,跟斯巴達克斯詳細說了一遍:“老大,我跟你講,起義軍裡面可能有敵軍的間隙,我們接下來的作戰計劃,千萬要保密。現在的情況跟以前大不一樣了,就算對自己人也要保密。”
“嗯,我知道怎麽辦了。”斯巴達克斯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我們假裝順應大家的意願,就說是,要翻越阿爾卑斯山,返鄉回家……”
“假裝?你是說翻越阿爾卑斯山是假裝的嗎?”鞏二狗聽到之後,有些詫異,因為他記得,歷史書上沒說是假裝的。
“是的,假裝翻越阿爾卑斯山,一定要裝的跟真事兒似的。那兩個執政官看到我們怕了,必然會盲目的追殺我們。我們就在阿爾卑斯山下,把他們圍困起來。劫住他們的增援和糧草,之後一舉殲滅。”一說起打仗,斯巴達克斯就又興奮起來了,他胸有成竹的笑了笑:“我們現在兵力不比以前了,只有之前的一半規模,所以要最大程度的,減少我們的損失,保存我們的實力。”
“喲,還能這樣打,有意思。”鞏二狗嘴上說的輕松,但是心裡知道,接下來的仗,不好打。只是斯巴達克斯裝的也太像了,把歷史書都給瞞了。
“好!”漸入醉意的果德薩,不知什麽時候聽見了他們的談話,突然喊了一句,然後端起酒碗說道:“幹了這碗,祝我們成功!”
斯巴達克斯跟鞏二狗先是一愣,但是很快也端起酒碗:“乾!”
那三碗涼水,很快就變成了一個,絕妙的作戰計劃,鞏二狗和果德薩把那個秘密的計劃,命名為:小酒館兒計劃。
……
阿爾卑斯山的春天,仍然是白雪皚皚的,但是在冰層下面,會發現一些剛剛綻放的新綠。清馨的空氣,遼闊的山脊,在極限的挑戰中,賦予了起義軍新的使命。
急促的喘息聲,和急促的腳步聲,隨著拂面的清風,在山路上蕩漾。斯巴達克斯一本正經的帶著三萬起義軍,浩浩蕩蕩的出現在那裡。他們已經敲鑼打鼓的放出消息,說他們打算翻越阿爾卑斯山,返回他們的家鄉。
在出發之前,斯巴達克斯暗中都安排好了。佳諾安帶領一萬起義軍,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左路進山,霍克帶領一萬起義軍,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右路進山,並且準備好滾石和弓箭,埋伏在居高臨下的位置。
特瑪多和阿澤帶領一萬起義軍稍後出發,等那兩個執政官追到阿爾卑斯山入口的時候,
他們就從背後,堵住羅馬軍的退路。 萬事俱備,斯巴達克斯裝模作樣的,帶著三萬人出發了。
果然不出所料,得知起義軍的行動之後,元老院派出的那兩位執政官,就是殲滅克雷斯的那兩個人,一個名叫楞圖魯斯,一個名叫蓋裡烏斯,果然帶著十萬精兵,氣勢洶洶的追了上去。
打仗這種事情,只要把作戰計劃制定好了,就贏了一半兒了。
斯巴達克斯假裝帶著起義軍返鄉,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穿過摩提那城之後,還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然後就進入了阿爾卑斯山。
楞圖魯斯,和蓋裡烏斯,得到消息後,就帶著羅馬兵,在後面一直追一直追一直追。追到了摩提那城之後,還一直追一直追一直追,然後也進入了阿爾卑斯山。
騎在馬上的楞圖魯斯,驕傲的說道:“看樣子,斯巴達克斯是害怕了,還沒打,就要逃。”
“嗯哼。”騎在馬上的蓋裡烏斯聳了聳肩:“大概是克雷斯的全軍覆沒,讓那些奴隸嚇破了膽。奴隸畢竟是奴隸,一條鞭子,就足以讓他們屈服。吹克瑞,用舶來話說就是吹克瑞,刁民的意思。”這個蓋裡烏斯呢,長的白白淨淨的,中等身材,有些微胖,家裡有錢有艇,早年跟著父親航海,學會了很多舶來話,並且特別喜歡用舶來話,當眾炫耀。
“吹……吹……吹什麽?”楞圖魯斯卷起舌頭,吃力的模仿著蓋裡烏斯的發音,但是學不來。
“是吹克瑞。”蓋裡烏斯一本正經的又重複了一遍:“注意我的口型,吹……克……瑞。他們就是一些吹克瑞。”
緊接著,楞圖魯斯和蓋裡烏斯,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裡面充滿了對起義軍的藐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