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一晝夜的時間,羅馬軍軍營卻已然是另一番景象了。之前還生龍活虎的兩個副帥,一個被殺,一個被抓,而華克多爾又是疲憊不堪,一直在睡覺,所以說,與之前相比,軍營門口的防衛,變得非常松懈。
這與斯巴達克斯預料的完全不一樣。一望無邊的營房仿佛被鼾聲籠罩著,每個士兵的表情都是懶洋洋的,沒人會勞神費力的去盤問斯巴達克斯。
斯巴達克斯就像坐了冷板凳似的,被冷落在了軍營門口。
不知道等了多長時間,大約是等的花都謝了,才隱隱約約的看見華克多爾的身影。
華克多爾騎在一匹白馬上面,頭髮睡的歪歪扭扭的,軍裝穿的不太整齊,隻系了一個扣子,嘴巴裡面不停的嚼著牛肉干,就像一個上學遲到,而且沒來及吃早餐的孩子。
突然之間看見這樣一個華克多爾,斯巴達克斯感到有些意外,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麽了。結果還是華克多爾先開的口。
“昨天談判不是已經談崩了嘛?又來找我幹什麽?啊嗚啊嗚……”華克多爾很快的嚼了幾下牛肉干,然後咽了,又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塊,塞進嘴巴裡,然後漫不經心的問斯巴達克斯:“這麽快就後悔了?”
斯巴達克斯微微一笑,對華克多爾說道:“你先把扣子扣上吧,我怕你感冒。”
在斯巴達克斯的提醒下,華克多爾一邊嚼著牛肉干,一邊低下頭系好了扣子,然後還正了正衣領,一本正經的注視著斯巴達克斯:“現在可以說了吧。”
斯巴達克斯嗯了一聲,點了點頭:“是這樣的,你的副帥現在在我的手裡,只要你把解藥給我,我就放了他,怎麽樣?”
“啊嗚啊嗚……”華克多爾一邊嚼著牛肉干,一邊不慌不忙的思考,沉默了好半天,才又重新開口說道:“你說在你手裡,就在你手裡?怎麽證明?”
“我一猜你就會這麽說,所以我把人帶來了。”斯巴達克斯說罷轉身說道:“勿,把人帶過來,給他們看看。”
勿回應了一聲,緊接著扛過來一個好大好大的麻袋,麻袋裡面在不停的蠕動著。勿放下麻袋,“砰”的一聲撂在地上,然後解開了扎著袋口的繩子。與此同時,從麻袋裡面探出來一個腦袋,眼睛蒙著,嘴巴塞著,隻從鼻子裡面發出一些吭哧吭哧的聲音。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華克多爾的副帥,考盾。
就聽勿大大咧咧的說道:“內個誰呀,你看看這是不是你的副帥?如果是的話,就趕緊弄回去,如果不是的話,我現在就把他宰了。”
本來華克多爾還想磨嘰磨嘰,但是聽見勿說要把他宰了,於是趕緊承認:“是是是,是我的副官。”
勿繼續大大咧咧的說道:“既然是你的副官,那就好辦了,一手交人一手交解藥。”
華克多爾眼珠兒一轉,有了主意。只見他俯在馬背上,靠近身旁衛兵的耳邊,嘀咕了幾句,之後,衛兵回答了一聲:“是主帥!保證完成任務!”接著就一溜兒小跑兒的返回了軍營。
軍營的門口又安靜下來,大家全都不約而同的欣賞著風景。
此時此刻,維蘇威火山的山腳下死一般的寂靜,也沒什麽可以欣賞的,靜得似乎連陽光落地,都能發出金屬的撞擊聲。羅馬軍的營帳,一個挨著一個,不聲不響的伸向遠方,和那些凋零的野花野草一樣,一點生機都沒有,只有令人沮喪的呆板的輪廓。
過了很長時間,那個跑進去的士兵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個精致的小瓶子,臉上的表情有點詭異。
華克多爾朝著士兵甩了甩頭:“把解藥給他們吧。”
勿緊走幾步迎上前去,一把奪過解藥,然後取出考盾嘴巴裡面的東西,塞了一點兒解藥給考盾。
只見考盾臉脹的通紅,緊接著,“阿嚏阿嚏”連著打了幾個噴嚏,額頭上隱隱約約冒出幾顆汗珠。
所有人都全神貫注的,注視著考盾,過了好半天,考盾仍然活生生的,嘛事兒沒有,看樣子還精神覺爍了許多,顯然解藥是真的。
於是,勿跟斯巴達克斯對了個眼神,然後又問華克多爾:“這就是解藥嗎?”
“當然!不是解藥還能是什麽?”華克多爾一本正經的說道:“把解藥喝下去,之後,打幾個噴嚏就沒事兒了。”
首先說,斯巴達克斯確定這個解藥無毒,,因為考盾吃了之後,一點兒事兒沒有。但是,能不能解毒,就不知道了。
事已至此,不相信這個解藥,也沒有別的辦法。斯巴達克斯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緊接著,朝背後的起義軍招了招手,一勒馬韁繩,調轉馬頭走了,隻把那個裹著麻袋的考盾,留給了華克多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