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魔法師!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一個!”
老板娘嘟嘟囔囔的叫罵忽遠忽近,奧瑟竭力想站起來,腦袋後卻突然一疼,眼前徹底一黑。
從昏迷中蘇醒,奧瑟倒吸一口涼氣。
後腦傳來黏糊糊的感覺。
是血液乾涸卻沒處理的觸感。
劇烈的刺痛一陣陣的席卷腦袋。
奧瑟並未慌亂,迅速在無法視物的黑暗中感覺身體的狀態。
毫無疑問自己被綁住了,眼睛上也被蒙上了布條還是什麽東西。
周圍有什麽東西在蠕動,聽起來像是一群蟲子。
不,應該是很多很多甲殼類的蟲子才有這種聲音。
此刻奧瑟非常慶幸自己學了自然生物那門課程,裡面不僅僅有基礎常識,還教了一些奇怪的辨別方式。
奧瑟嘗試動了動雙手。
被繩子束縛的感覺清晰無比。
腦海裡思索了一下什麽人會如此針對魔法師。
可蒙導師曾說魔法師的敵人有許多。
其中排名最前也是必須消滅的,唯有擅長製造侵染,且混跡普通人中難以發現的黑巫師。
奧瑟分辨出自己現在的狀況。
黑巫師逮住了他,把他關在某個未知地方。
這真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情況。
沒有大聲喊叫,奧瑟清楚這種行為是現階段最愚蠢的呼救方法。
敵人既然敢不綁住他的嘴,自然有信心隔絕聲音。
嘗試用腳觸碰地面,感受到腳腕襪子側麵包裹藥瓶的觸感,奧瑟心中一定。
因為某種原因,奧瑟一直無比謹慎,他把三瓶一直未使用的代價藥劑用細線綁在腳腕倆側,隱藏在長襪子覆蓋下。
那個黑巫師老板娘壓根就沒往他的腳上注意過。
可蒙導師發現他不在塔內需要時間。
等發現了,估計奧瑟已經沒了。
哪怕有法師袍的定位也沒轍。
現如今,只有這三瓶代價藥劑可以創造奇跡!
只要他能喝到嘴裡!
魔法型定在腦海中已經完成。
需要等待一個機會!
這個機會很快就來了。
罵罵咧咧的聲音從上方不斷靠近,像是有人在下樓梯。
“我們逮到一個魔法師學徒,對,是個棕袍學徒。”
老板娘油膩的腔調帶著惡心的奉承感,似乎在跟某個人聊天。
“是的,好的,聽您的吩咐~!”
老板娘似乎接受了什麽命令,踏著沉重的步伐打開地下室的入口鐵板,擠了半天才擠下去。
拖拉著圓滾滾的軀體,走進地下室最深處,連續打開三道暗門,老板娘停在一個鐵籠面前。
鐵籠周圍散落了幾具屍首,形狀過於獵奇,壓根無法分清是人還是野獸的,一片又一片的蟲蟲就在上面來回爬著。
足以令人瞬間炸毛。
“小魔法師,盡情期待吧!你將成為第七份獻給神明的光榮祭品!”
當老板娘說到神明這個詞匯時。
密室中的光線裡仿佛憑空多了無數充斥惡意的可怖視線。
感受到那種頭皮發麻全身顫栗的未知恐懼,老板娘更高興起來。
“啊~真是期待!新的祭品又能給我帶來多少美麗!”
老板娘摸著自己脫掉偽裝的臉皮,恍然不覺自己的臉早已不似人形。
在她自己的眼中,自己的感受中,自己曲線苗條,盛世美顏。
說完,肥嘟嘟的老板娘帶上人皮面具,遮住了自己的“盛世美顏”,扭噠著離開地下室。
奧瑟感覺很不好。
並不是因為那個老板娘的話語。
而是當那些充斥惡意的視線盯在他身上時。
明明沒有看見那些視線的主人。
饑餓感,無法形容的饑餓感卻從心底湧出。
想,吞掉那些視線的主人!
克制著這種衝動,奧瑟甚至顫抖起來。
那些詭異的視線在老板娘離開後仿佛失去了憑依,緩緩消失。
察覺到那些視線的消失,莫名奇妙的饑餓感也瞬間無影無蹤。
奧瑟不喜歡這種奇怪感覺。
無法掌控自身,這種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深吸一口氣,奧瑟緩和了一下全身僵硬的肌肉。
怪異的香味與臭味突然衝進鼻腔,好像什麽隔膜被打開了。
眼睛上的布條被人暴力扯開。
刺眼的光線照向奧瑟臉上。
“不錯,很年輕的軀體。”
仿佛打量豬玀般,隱藏在光線後的那人用雌雄莫辨的聲音評價著。
奧瑟眯著眼睛躲避著刺眼的光線,卻看見了鐵籠周圍那些上面爬滿了蟲蟲的獵奇玩意。
心中一涼。
原來那種甲殼摩擦聲是這樣來的!
怪異的香味和臭味也是那些東西上面散發的,但不知為何現在奧瑟才聞到。
奧瑟隻恨自己此時沒有多問可蒙導師一些關於敵人的問題。
關於黑巫師,他連皮毛都沒了解。
只知道這群隱藏在普通人中的家夥是他們的死敵!
侵染的引發者!
必須消滅!
“真是遺憾,是她抓住的,只能由她獻祭了。”
捏著光源的未知人士關閉了光源,地下室再度陷入黑暗。
那人就這樣消失在黑暗中,再無聲響。
奧瑟等了許久。
有些驚訝。
那個家夥, 忘了把他的眼罩綁上了啊?
視線不再受阻,他能做的事可就多了!
哪怕在黑暗中!
超強記憶力究竟可以做到什麽?
那個愚蠢的黑巫師雖然隻提供了一瞬間的光亮,卻也夠他看清周圍一切!
而超強記憶力可以讓他記住密室裡看見的一切!
周圍的黑暗,對看到密室模樣一瞬間的他來說,不亞於白天!
見過身上的繩結後,奧瑟感覺自己不逃都沒天理。
身上所綁的繩結很不正宗,綁豬都沒這麽綁的,壓根沒考慮過結構,就跟纏布條一樣一圈圈纏住的。
這種結構一旦奧瑟不斷扭動,就會越來越松。
事實也確實如此,奧瑟扭了一會,繩子差點從他身上滑下去。
身體解開束縛後雙手也輕易的雙腿下繞過轉至身前,被嘴巴咬開。
取出一瓶藥水倒入嘴中。
把束縛眼睛的布條重新系在眼睛上,特意留了視線。
奧瑟自己給自己又重新綁了幾圈,表面看起來很嚴實,實際一使勁繩子就會變成超級簡易的防護隔層纏在身上。
雖然可能沒用,但法師袍被拿走的現在也沒得選。
這種繩子使用方法是記憶中在某個喜歡捆住丈夫的鄰家大嬸身上學的。
好像叫龜什麽什麽?
重新背在身後假裝被捆的雙手捏住了鐵籠。
這鐵籠將是他的施法媒介!
一切準備就緒,只等敵人回來領死。
黑暗中,奧瑟的眼眸裡漠然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