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海洋深處的會師

  天空一碧如洗，海面波浪起伏。不時有海鳥從艦隊上空飛過，甚至有時會大膽地停留在甲板之上，引來一些閑暇蜥蜴人的注視和討論。

  在遠處眺望由於光線和角度的原因看不真切，直到從海面之下靠近了一些，零才看得分明。

  這顯然是一支蜥蜴人的護航艦隊，十二艘海船之中，其中只有兩艘是軍艦，剩下的應該都是運輸船。

  它們之間最為明顯的區別就是吃水和火力配置，以及不經意間表現出來的航速差距。

  兩艘戰艦，不論是艦首還是艦艉，都明顯裝載著大炮，當然，其中也包括船舷兩側，數量總計不下十余門。

  它們的吃水雖然同樣不淺，但是相對於另外十艘商船來說，無疑是小巫見大巫了。

  也不知這其中裝的都是什麽物資，這些運輸船上只有簡單的兩三門火炮，但是吃水極深。

  理所當然的，它們的航速要比戰艦慢上不止一籌。通過仔細地觀察不難發現，兩艘戰艦一直在刻意放緩自身的航行速度，以將這批商船護衛在自身周邊一定范圍之內。

  零不知道它們從何而來，但是很顯然，如此大規模的海上船隊，甚至有著武裝護航，必然不會是簡單的運輸行動，想必這些商船之上的貨物必然價值不菲。

  但是對於零和蟲族來說，無論是什麽樣價值連城的寶貝，不能為己所用的話就沒有什麽意義。所以，零也對他們沒有什麽覬覦之心。

  目前祂想做的，無非就是跟著對方，看看他們的文明主體在哪裡，最好能夠找到一處隱蔽的地方，先將孵化場安置下來，再徐徐圖之。

  顯而易見，這次發現的蜥蜴人族群雖然航海業相對發達，但是似乎並沒有真正展開大航海運動，至少他們沒有發現蟲族如今所處的那塊大陸。

  也許是他們的遠洋航行能力不足，或許是他們的社會發展程度並沒有達到進行遠海航行來向外擴張的需要。

  個中緣由，零無心了解，總之，迄今為止，祂並沒有在蟲族所佔據的大陸附近發現他們的蹤跡，也沒有在蜥蜴人的歷史中發現過其它同族登陸交流或者入侵的記載。

  這意味著它們還沒有發展到以海權製霸全球的程度，如果沒有什麽黑科技存在的話，大概率無法對蟲族構成威脅。

  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們發展到如今這種程度的科技歷程，是蟲族急需的。

  哪怕其中很多都在蟲族身上派不上用場，但是充實薩斯的知識庫，讓蟲群在往後擁有更多發展的可能，同樣是零需要帶領蟲群去做的事情。

  只不過出於謹慎起見，零還是希望得到更多的情報再說。而且目前連對方的文明主體在何處都不知道，零就算是想發動戰爭，也沒有目標可言。

  薩斯不在這裡，蟲群沒有辦法從蜥蜴人的腦海之中直接獲得信息，所以跟隨艦隊前進，才是最快最直接的方法。

  蟲群一分為二，在完成環球探索的同時，也跟隨著蜥蜴人的艦隊前進。

  在這個過程中，零目睹了一場海戰。

  說是海戰，其實就是單方面的毆打，這群護送商船的蜥蜴人戰艦在遠處發現了海盜的蹤跡，盡管海島們在發現艦隊的護衛力量之時已經意識到了不對，但是想要逃跑還是太晚了。

  兩艘戰艦仗著速度優勢，輕而易舉地追上了他們，將之擊沉在海洋之中，隨後護送著商隊揚長而去。

  他們不知道的是，零通過覓食者近距離觀看了這場海戰的全程，甚至還有一顆炮彈就在幾隻覓食者的身側爆-炸，讓它們當場死亡。

  零也沒想到在祂還沒有接觸到對方文明主體，並且主動發起戰爭之前，率先出現損傷的竟然是蟲族自己！
  不過通過這一點，對於蜥蜴人的這種火器，零已經基本了解了包括其射速，射程，以及威力在內的大致數據，最終得出了結論。

  “不過如此。”

  相比於剛發現對方擁有這種武器時的震動，零現在已經完全放下了心來。

  誠然，這種武器威力不弱，如果在蟲群密集的地方爆開，半徑數米之內的蟲族單位必然是非死即殘。

  但是以這玩意的射程和射速，當蟲群進入其射程之後，全力奔行之下，他們大概隻來得及射出五輪炮彈而已，除非這種武器的數量多到能夠做到全方位地毯式覆蓋轟-炸，否則根本無法阻止蟲群靠近。

  這還是指在陸地之上，要是在海洋之中，它們對於蟲族能夠發揮出的作用就更小了。

  更別說，如今的蟲族比之以往已經強大了太多。

  天空之中有飛龍，地面之下還有挖掘者存在，一旦戰事爆發，如果對方只能做到這種程度的話，零相信如今的蟲族擊敗他們不會比擊敗他們大洋另一邊的同族困難多少，甚至還要更簡單一些。

  在這一刻，零基本確定下了對對方文明的進攻策略。

  不過，雖然科技這種東西，一般來說，窺一斑即可知全豹。

  通過他們的武器水平，零已經可以基本判斷出對方所處的文明水平，並沒有超出祂的認知范圍。

  但是也不能忽略對方點歪科技樹，成為一個偏科文明的可能。

  在沒有真正了解到對方文明的全貌之前，蟲群還是不會率先發動攻擊，哪怕在事實上，他們已經率先對蟲族動手了。

  對於其它文明，零沒有與之共存的覺悟，看他們發展到如今的程度，想必定然擁有著輝煌的過去，其千百年來積累，傳承和發展下的科學技術，是如今的蟲族急需的，將其文明抹去，將其成果拿到自己手中，以對方的文明結晶作為己方的發展養料，這筆買賣何其劃算！

  所要付出的，不過是一些時間和一些孵化蟲族所需的資源而已，何足道哉！
  如果說當初在海島之上，蟲族還是一群依靠變異進化而出的嗜血野獸的話，在吸收了之前薩德曼帝國的文明精華並且開始發展屬於自身的基礎科技之後，它們已經算得上一個獨特的生物文明了！
  它們依然嗜血殘暴，但是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獨特體系，漸漸走上了能夠控制自身前進方向的大道，前路光明一眼可見。

  即在不斷發展自身生物科技的同時，掠奪其它文明的科技果實，以其技術補充和完善自我。

  如果說蜥蜴人文明有什麽值得零覬覦的東西的話，毫無疑問就是這個了。

  除了他們自身存在本身在未來必然會成為蟲族發展的阻礙之外，整個文明在科技發展上的造詣也是零不惜發動戰爭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蟲族如今可以說是基本完全依賴於薩斯向前推進，它的知識水平，在事實上決定了蟲族未來能夠到達的高度。

  從處於鐵器時代的薩德曼帝國所獲得的知識和技術，在蟲族場域的幫助下，它已經基本學習和掌握完畢了。

  如果細究起來，其中很多其實都派不上什麽用場。因為他們文明的特性，所有的科技研究其實都是以為其文明主體，即蜥蜴人個體提供方便為主要驅動力的。

  什麽農具發展，冶鐵技術，建築藝術，結構基礎甚至是人文歷史等等，對於蟲族來說，大概只能算是構建起一個相對完善的科技體系，實際上並沒有發展的必要。

  真正對蟲族有用的，是那些對於世界本質的認知和實踐，諸如對生物構造的研究，力學原理，各種物質的特性總結，以及對天文地理的總結等等。

  這些都是蟲族比較欠缺的，他們千百年來的研究精華，在短時間之內就能夠變成蟲族的知識底蘊。

  如今所碰到的蜥蜴人族群，顯然要更加先進一些。

  零毫不懷疑，只要給他們時間，以對方所表現出來的航海技術，完成對整個星球的探索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以薩德曼帝國在被蟲族攻滅之前仍然安然存在沒有遭受過其它文明侵略這一點來看，就算這顆星球上還存著著其它蜥蜴人族群，在科技水平上也最多和蟲族這一次所遇到的持平。

  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蟲族出現的話，或許這個蜥蜴人族群會在未來幾百年內作為絕對的世界中心引領整個蜥蜴人文明前進。

  他們或許會有一段非常輝煌的黃金時代，以武力將當初薩德曼帝國所在的大陸變成自己的殖民地，以沿途之上的海島和陸地構建起另一個日不落帝國也未嘗不可，
  可惜，不會有這個如果了。

  零覬覦他們的科技成果，也不會放任他們在已經被蟲族內定為自己地盤的星球之上肆意發展，而他們的能力也沒有到能夠抵禦蟲族入侵的程度。

  如果沒有什麽超越時代的黑科技的話，他們的發展，大概率就到此為止了。

  ……………

  發現蜥蜴人的另一個族群，只不過是蟲族環球探索之上的一個插曲。

  盡管通過種種現象零已經基本確定這的確是一顆星球，但是在沒有真正親自驗證之前，祂仍然保留著對於世界的客觀看法。

  所以，相比起遠遠無法對蟲族構成威脅的蜥蜴人族群來說，完成環球探索對於蟲族的意義要更大一些。

  因為自身所處是一顆星球這一點，是零對於蟲族未來發展的理論基石。如果它最終被蟲族證偽，那麽零對於整個世界的基本運行規律都要推倒重建。

  對於世界的基本認知，是蟲族未來發展的重要基礎。不論是向外界索取，還是向自身求索，都離不開最基本的客觀規律。

  所謂的科技，只不過是建立在對認知世界這個基礎之上的延伸和應用而已。

  如今的蟲族，對於這一點是極為缺乏的，它們缺乏對於世界本質的認知，風為什麽吹，浪為什麽湧，為什麽太陽東升西落，為什麽水往低處流，為什麽生命的存在有其極限等等。

  這些最司空見慣仿佛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裡，蘊含著構成這個世界最為基礎的客觀規律，它們如同世界的法則一般存在，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世間萬物。

  蟲族處於這個世界之中，處於這些法則之下，認知它們，了解它們，利用它們，是蟲族走向強大的必由之路，甚至可以說，是任何種族走向強大的必由之路。

  而如今的蟲族，最為欠缺的，也的確就是這些。

  憑借本能和天賦或許可以強大一時，但就如同空中樓閣一般，華麗而缺乏基礎支撐。哪怕最終在此道高屋建瓴，也終究是獨腳巨人罷了。

  零現在所做的事情，就是帶領蟲族，去認知自身所處的這方世界，在此基礎之上，利用蟲群自身的特殊性，最終走出具有蟲族特色的發展道路。

  環球探索只是一個開始，遠不是它們認知世界的終點。

  ……………

  在茫茫大海之上，遙遠的距離尺度下，差之毫厘，就會謬以千裡。就算是相向而行，兩支隊伍相互錯過也是大概率事件。

  索性蟲族並不是只有兩支隊伍，從當初大陸東西兩岸同時出發的探索隊，足有數百支之多，雖然仍舊算不上密集，它們相互之間的距離以百公裡為單位計，但是總歸是可能性大上了許多。

  零時刻關注著雙方所經歷過的海域，以及遠處天空中可能出現的飛龍。

  通過自身的估算，如果這裡的確是一顆星球的話，蟲族東西兩個方向的探索隊如今應該早就已經算是相向而行了，就算不能直接碰上彼此，經過對方已經經過的海域總是大概率事件。

  而且居高臨下且被特意改造過的飛龍，擁有著極遠的視野，只要不是什麽極端天氣，在一望無垠的大海沒有任何阻礙視線地形的情況下，這種視力的優勢會被發揮到極限，只要不是相差太過離譜，彼此發現幾乎是必然的事情。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蟲群所走過的距離也越來越遠，然而最終率先發現蟲群已經匯合的卻並不是探索隊伍本身，而是位於零那裡的“星圖”。

  在這裡，當雙方不斷接近甚至彼此還沒能發現對方之時，原本基本是一個平面的蟲族場域緩緩地在一個立體之上完成了交匯，看其延伸出去的表面形狀，正是一個大致的球形！

  其後不久， 相向而行的蟲族飛龍也發現了來自對岸的同伴，歷時近兩年，在蟲群全力前行之下，終於完成了環球航行這一壯舉，對自身所處的整體環境進行了驗證！
  這的確是一顆貨真價實的星球！

  它們一路之上灑落出的“種子”也在海洋之上綻放，蟲群正在成為整個星球之上分布最為廣泛的生物！

  雖然談不上沒有對手，卻也該是當之無愧的大種族了。

  接下來，它們所要做的，除了發展自身以外，便是獨霸整個星球！
  零認為自己算不上有什麽野心，消滅潛在的對手，集中資源來發展自身，這是蟲族的基本需求而已，至於其它種族，那不在祂的考慮范圍之內。

  祂只知道，蟲族目前需要對方的科技，未來也會需要他們腳下的土地以及可能存在的資源，在現在就解決這些對手，合情合理。

  更何況，是蜥蜴人先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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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