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思考,黎鯨一個下蹲側翻,躲過了這次襲擊。
他伸手抓起一把沙土向上一揚,那怪物被糊了一眼沙,發出刺耳的尖叫。
黎鯨覺得自己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趁著怪物還在失明狀態,黎鯨一個箭步衝向來時便發現的鋼管。
“咻——”
那怪物直接被鋼管穿了個透心涼。
揚起的沙土逐漸散開,黎鯨拍了拍手,走上前去拔起了鋼管,散發著腥味的粘液從鋼管滴下。
黎鯨把鋼管向角落一扔,準備逃跑的父女身前赫然多出一根鋼管。
“嗯?不解釋解釋?怎麽轉身就想跑呀?”
少年突然笑了起來,聲音上揚,最後一個字拖得又粘又長,像在撒嬌,但他的眼睛裡蘊含著殺意。
女孩的身子微微顫抖,大顆的淚水從她眼角劃過,她的父親滿頭大汗,想要辯解,卻又無從下手。
最終是女孩子先堅持不住了。
她哇哇大哭,邊說邊把她父親賣了個徹底。
如今的怪物有一些已經有了智商,他們以食物為由和這對父女做了交易,以食換食。
男子臉色難看,重重的給女孩打了一巴掌,破口大罵,女孩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拔腿就向黎鯨身邊跑。
黎鯨津津有味的看著戲,突然眉頭一皺。
“別過來!!!”
但是已經晚了。
女孩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一隻與之前一樣的蜘蛛怪物俯衝到女孩身邊,張開了口。
怪物的嘴巴很大,剛好裝下一個女孩。
一切好像都被放慢了,慢到黎鯨清楚的看見了女孩眼角流下的淚水。
她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人已經沒了蹤跡。
那位父親一瞬間軟了身子,跪在了地上,張大了嘴,隨即一陣鬼哭狼嚎。
女孩到底是罪有應得,還是是無妄之災,黎鯨來不及思考,他甚至連歎息都沒來得及發出,怪物已經調轉方向,衝著黎鯨撲去。
少年隻得提著鋼管上前,與怪物搏鬥起來。
這次來的是一群。
戰況很激烈,沙塵在空中肆意飛揚。
怪物前仆後繼,黎鯨鋼管橫掃打掉一片,剛破開的空缺又被迅速補上,松開鋼管下腰躲過偷襲,少年雙腿用力夾住怪物脖頸處,用力一撐,一個翻身,怪物被狠狠按在了膝蓋下,手掌抵住怪物的下顎,猛的用力,卡拉一聲,怪物沒了聲息。
一個肘擊頂飛偷襲的怪物,黎鯨抓起鋼管迅速起身,專衝著怪物的頭顱打,招招狠辣。
經過艱苦的鏖戰,最終還是黎鯨略勝一籌,鋼管扭曲的看不出原樣,被染的五顏六色,散發著腥臭。
一場惡戰結束,少年站在原地,滿身狼狽,傷口處不斷湧出鮮血。
好歹人沒事呢,黎鯨苦中作樂。
只是還沒等黎鯨喘口氣,一顆子彈就已經快速穿過了他的胸膛。
——時間回到現在——
隨著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男人的辱罵聲越來越小,黎鯨險入了一片黑暗。
眼前再次恢復清明時,他變換了位置,四周一片深藍,偶爾有魚群遊過,大小各異的氣泡緩緩向上升去。
身上的傷不知何時消失了。他的身邊圍繞著點點星光,有些暗淡,黎鯨伸手碰了一下,十分溫暖。
放眼望去,遠處隱約有亮光閃過, 黎鯨再次檢查了下身體,
然後大步向光亮處邁去。 一路上,星光匯聚在一起,形成一個個場景。
模糊的畫面像幻燈片一樣一閃而過,他看著一個孩子在期待中出生,在富麗堂皇的宮殿裡玩耍,在乾淨的教室裡上學……無論在哪個畫面中,那個孩子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
黎鯨終於走到了光點處,它迅速炸開又凝聚,形成了最後一個圖片。
哦?少年好奇的湊上前觀看。
一個人跪坐在十字架下,他的手腳被粗而漆黑的鐵鏈綁起,渾身插滿了鋼管,腥紅的觸手從他的傷口湧出,那人低著頭,微微勾著嘴角,笑的張揚。
不知為何,黎鯨覺得他就是之前看到的那個孩子。
或許他需要去看一下神經科,黎鯨暗暗想到。
周圍站著一群人,他們的臉上充滿了鄙夷,有幾個人用扇子擋著臉,臉上帶著嫌棄與旁人小聲交談。
黎鯨突然感到一陣不適,不知名的情緒快要將他壓垮,撕裂般的疼痛讓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痛苦的蜷起身子,想要哭喊,喉嚨卻乾涸無比。無數聲音從他耳邊閃過,最終交織成刺耳的譏笑。
緩了好一會兒,黎鯨慢慢撐起身子,光點匯聚成的畫面緩慢的消散著,終於,體力不支的黎鯨昏了過去。
還未完全消散的畫片中,被囚禁的少年抬起了頭。
畫片好像活了過來,散發著不祥氣息的觸手在空中扭動,它的臉轉向黎鯨所在的方位,嘴角裂到了耳根處。
“好戲要開場了。”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