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孟飛早已料到老頭的想法。

   “你有沒有想過這個遊戲中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普通的玩家。有一些人看似是玩家，其實是被遊戲官方操控，為官方服務的角色?”

   “官方?你是說萬物宮殿?”

   老頭笑眯了眼得意地讚歎。

   “嘖嘖。這家夥進化到這個地步了嗎?竟然會學了操控人類?不過你是從哪裡看出來的呢?”

   孟飛總覺得這老頭非常不懷好意。程序明顯已經失控，老頭還在洋洋自得?故意的?

   “萬物宮殿並不是隨時隨地都能把人拉入遊戲的。否則何必萬裡迢迢用飛機把我接到迷迭城?直接在青梅大學把我拉入遊戲不就行了?
   “所以它要把人拉入遊戲，一定需要一定的條件。比如在迷迭城的范圍內?
   “此外它至少得知道目標在哪裡。如果連目標都不知道，它如何知道在哪裡展開它的遊戲呢?
   “作為一個能聯網的智能程序，它如果足夠聰明，有的是辦法去獲取每個它的目標位置在哪裡。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跟蹤每個人的手機。種上木馬，隨時發送位置信息。

   “就算不種木馬，我們這一飛機的人都通過網絡在迷迭城租了房或者預訂了酒店，地址都是可以從網上很容易查到的。

   “但偏偏我的情況不同。我對手機做了匿名化，還做了強化安全處理，確保了上面不可能存在任何漏洞，沒有木馬能把我的位置發出去。

   “而且我根本沒有租房子。是下了飛機之後，我才臨時決定去朋友那裡住。而朋友在我下飛機之前，根本不知道我會來。”

   孟飛的房子是老黎派特工租下的。但特工們之前並不知道孟飛要來，孟飛也不知道房子在哪裡，所以他的說法沒問題。

   “這樣萬物宮殿僅僅通過網絡，實在沒辦法知道我的位置。所以我認為，他采用了另一個辦法。所謂社會工程學。

   “利用網絡上的公開信息，它很容易查到米蓉和張峰之間的關系。所以你的AI程序相信利用米蓉就可以找到張峰的位置。

   “我不知道它用了什麽辦法和米蓉達成交易。比如說‘你幫我找到張峰的位置，我幫你殺了他’?或者是米蓉直接獲得通關遊戲的權利?
   “恰好在離婚之前，米蓉在張峰的手機上做了一個很巧妙的設計，讓她可以隨時掌控張峰的位置。”

   孟飛在手機上打開了吉娃娃，選擇了選項，裡邊有一個網絡連接，上面有一個勾選。

   “保持後台運行，每隔十五分鍾自動登錄。”

   “張峰的帳號和密碼是由米蓉和張峰兩個人一起掌控的。張峰的手機被設置成了每隔十五分鍾自動登錄。

   “那麽米蓉需要知道張峰的位置的時候，只要登錄一次吉娃娃帳號就可以了。這樣張峰手機上的吉娃娃就會被踢下線。

   “下線之後十五分鍾後張峰手機上後台運行的吉娃娃又會自動登錄一次。

   “米蓉十五分鍾後打開自己手機上的吉娃娃，從安全選項裡進去看到的‘前次登錄地址’就是張峰的具體位置。

   “我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這麽做。也許就是某種單純的控制欲?但她的確就是這麽做了。

   “到了迷迭城，她依然可以如法炮製，把我的位置告訴萬物宮殿。從而可以讓萬物宮殿有機會把我拉入遊戲。

   “如果看看張峰的吉娃娃的登錄位置的變化就更清楚。”

   孟飛再次展開那個有趣的日志文件。

   “8023-1-8，9:21，登錄於神虎聯盟迷迭城蜘蛛蟹機場到達大廳。

   “8023-1-8，12:03，登錄於神虎聯盟迷迭城上校大街143號。

   “8023-1-8，12:18，登錄於神虎聯盟海苔鎮沙地街23號。”

   然後他指著中間那條說:
   “迷迭城上校大街143號?這個地方離這裡很近，但離海苔鎮卻很遠，應該是米蓉租的住處吧?
   “她在這裡登錄張峰的吉娃娃帳號十五分鍾後，我的手機自動登錄吉娃娃。這樣我的位置就出現在了她的手機上。

   “緊接著幾分鍾之後，我就在海苔鎮沙地街23號的電梯中被拉入了遊戲中！”

   孟飛說完，布朗格教授把兩根手指豎在嘴唇前，就像夾著一根看不見的雪茄。他思考了幾秒，搖了搖頭頭。

   “雖然米蓉確實在那個時間點獲取過的你的位置，但也許隻巧合。我不太相信萬物宮殿除了通過米蓉，就沒有辦法獲得你的位置。手機這種玩意兒，總歸是有漏洞的，誰能保證絕對不中招?”

   “其實我在今天泉長空失蹤之前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我雖然懷疑米蓉，但還一直沒有對她下手。”

   孟飛卻放松地在座位上翹起了二郎腿。

   “但這讓我對自己的位置被人掌控有一種特別的敏感。恰好今天中午分配房間的時候，米蓉把我分配到了1020。

   “我決定混淆一下自己的位置，看看能不能有意外的收獲。所以我故意換了1020和1021兩個房間的號碼牌。

   “就這樣我和泉長空交換了房間。 結果泉長空被大樓外的神異力量襲擊而失蹤了！

   “在泉長空房間裡的時候，我發現房間裡的燈光被換成了白光。然後我打電話問了行政處，維修單正是米蓉下的。

   “我還特意問了換下來的黃色燈泡是否有損壞。並沒有！既然燈泡並沒有損壞，米蓉為什麽要更換1020的燈泡，從黃色換成白色?
   “其實很簡單。不管外面的遊戲神異力量是什麽，它是從外面來往大樓內襲擊的。

   “鸚鵡螺大廈有十二層，每層樓四十四個房間。從外面看就是一面密密麻麻四百多個光點。

   “就算米蓉把房間號碼通知給外面的神異力量，它想要精確地找到1020這個房間也不容易，還很容易搞錯。

   “但如果所有的窗戶都是黃色的燈光，只有一個是白色的呢?那就很顯著了對不對?

   “米蓉之所以這麽做，是為了做一個對外面來說很明顯的標記，便於外面的某種神異力量找到目標。只是她並不知道，我和泉長空交換了房間。

   “所以她真正的目的，是利用或者協助遊戲的神異力量，殺了我，或者說殺了張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