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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老婆,別懷疑!》第三百四十三章 本壘
第344章本壘

*本章又名《本壘打的助推手》

8月31日,開學的前一天,氣溫降得有點低。

但張正凱還是喝了一瓶很冰很冰的雪碧。

他在肖堯奶奶家的弄堂入口處小賣部買了那瓶冰雪碧,玻璃瓶裝的,需要用啤酒瓶蓋起子開蓋,喝完了還得還瓶。

張正凱喜歡喝這種玻璃瓶的飲料,氣足。

他尤其喜愛那些如晨露般凝結在玻璃瓶外的水珠,就跟廣告上的圖案一樣。

少年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咕咚地兩口氣乾完了這瓶雪碧,中間停下來排了一次二氧化碳,總計用時也就七、八秒。

舒暢。

他想舉著空瓶對小賣部老板娘說:“晶晶亮,透心涼,雪碧。”

但是他不會乾這麽耳鼻的事情。

張正凱將空瓶重重地頓在小賣部的玻璃台子上,又長長地打了一個嗝。

小賣部老板娘:“小夥子,再來一瓶啊?”

張正凱回頭朝弄堂的深處走去,舉起右手,用手背衝老板娘揮了揮,隻留下一個瀟灑又放蕩不羈的背影。

放蕩不羈個屁,張正凱心裡明白,自己正在為執念所困。

少年重新把耳機掛在了自己的腦後。

“你知不知道,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就像喝一杯冰冷的水,然後用很長很長的時間,一顆一顆凝成熱淚……”

張正凱走到了弄堂的一個交叉口,輕車熟路地拐了進去,站在了一個遮陽棚的陰影之下。

肖堯住的這個弄堂,共有兩個出入口。

但,無論走哪個出入口,都一定會經過此地。

只要他不打盹,就一定不會錯過。

大概啦。

“你知不知道,忘記一個人的滋味,就像欣賞一種殘酷的美;然後用很小很小的聲音,告訴自己堅強面對……”

張正凱搖頭晃腦地聽著耳機裡流出來的,景崗山的聲音,不禁輕輕跟著哼鳴起來:“你知不知道~伱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然後猛地一下閉上了嘴。

萬一被沈婕還有那個誰聽到了,豈不是打草驚蛇。

張正凱抬起頭來,大大的眼睛觀察著二樓的窗戶。

窗簾布被拉開著,透過澄澈的玻璃窗可以看到……看到個鬼,只能看到一尊被字面意義上“束之高閣”的耶穌像。

張正凱這是第四次來了,上一次窗簾布是拉著的,上上次也是開著的。

種種跡象表明,他們兩個是住在這裡的,最起碼這裡是有人住的。

少年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寂寞是因為思念誰……”

張正凱有些煩躁地摘下了耳機,隨後關掉隨身聽。

前兩天去下海廟靜靜心,碰到一位法號名為“釋慧”的大師,開點了他兩句。

大師說,人生有八苦,謂之“生、老、病、死、愛別離、恨長久、求不得和怨憎會”。

自己這一下子中了“愛別離”與“求不得”這兩苦,不能不說,苦不堪言。

張正凱依大師所言,開始想象沈婕百年後的樣子。

再美麗再迷人的女子,百年之後,也不過是一具枯骨罷了。

張正凱閉上眼睛,深入想象沈婕百年後的模樣。在他的心靈畫布上,顯現出一副慘淡的畫面:那是一具已經乾癟的骨架,白骨清晰可見,如同古老的牙齒,整齊地排列著。曾經豐滿的容顏如今已然褪盡,只剩下顱骨上的殘存皮膚,蒼白而乾癟。

沈婕的長發也在歲月的摧殘下褪去,化為風中的塵埃。那顱骨下的眼眶,曾經明亮炯炯,如今只是空洞無神。百年的滄桑歲月已經剝奪了她所有的容顏與生命力,留下的只是一具無情的骨架,仿佛在默默訴說著生命的脆弱和短暫。

張正凱深切感受到生命的脆弱與無常,大師所說的“求不得”和“愛別離”在這一刻更加深刻地刻在了他的心頭。他默默地祈願,希望沈婕能夠在今生珍惜時光,不留遺憾,因為百年以後,一切都會成為過去,隻余一把毫無生氣的枯骨。

……

可是就算化為枯骨,她也還是很可愛啊。

草,我真是沒救了,張正凱想。

要破除“我執”……

一位短頭髮的矮個子少女從弄堂的交叉口施施然走過,張正凱整個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待得看清楚那女孩的容顏,他又半是失望半是松了口氣地,縮回了遮陽棚的下面。

想想當初第一面(在感覺上)不是很遙遠,好像就在昨天。

張正凱回憶起那場舞會,那是在一個……華燈初上的晚上。

嗯,算是一個上流社會的舞會。

也算是他們兩個第一次的邂逅,算是邂逅嗎?初遇,隨便吧。

當時自己就坐在舞會的角落裡,喝著一杯82年的雪碧,看她一個人在舞池中央跳舞。

看她閉著眼睛,像個孤獨的音符。

在張正凱的想象中,他在空曠的街頭,數她凌亂的腳步……

一群男女頑童大笑著,吵鬧著從張正凱的面前跑過,打斷了他的幻想時間。

真是討厭啊。

其中的一名小女孩向他投來警惕而又奇怪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壞人。

哥哥我呀,可不是壞人唷,張正凱想。

他向小女孩擠出一個溫暖的笑容,那廝卻直接扭頭跑了。

切,真是的。

總之啊,咱就是說,那種第一次喜歡上某個人的感覺,那種青澀懵懂的悸動,即使是現在回憶起來,都能感同身受,仿佛就在眼前,能感覺到那股融融的暖意,令人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來。

而回想到自己,或者說,她,現在的處境,張正凱的嘴角又不禁耷拉了下來。

悲傷,逆流成河。

一位戴眼鏡的瘦削老先生騎著破舊的自行車從張正凱的面前駛過,車輪壓到了翹起來的石板,發出聲響。

張正凱怎麽也想不通,理解不了沈婕的選擇。

論長相,自己比那個肖堯漂亮得多,論身材……自己還有很大的潛力啊,論家境,更沒什麽好多說的了,論才學和幽默感,自己也是遙遙領先。

概而言之,咱就是說,除了身高長一點,年齡老一點,他肖堯就沒有任何比得過自己的地方了。

他到底有什麽魅力——能夠讓小沈婕這麽死心塌地,還不只是談個戀愛玩玩,而是為了他情願跟自己的老爸翻臉,離家出走,住在他的家裡。

眼睛瞎掉了!腦子進了西湖的水!

為什麽是西湖?算了,這不重要。

想到這裡,張正凱又不禁心生出對自己的父親和沈鴻生,尤其是沈鴻生的埋怨來。

沈鴻生居然就這麽放棄了,這是張正凱沒有想到的。

不是放棄了這樁親事,而是放棄了……他的女兒?

明明知道女兒在哪也不派人去找。

還說什麽“天要下雨,女兒要嫁人,隨她去吧”?

朋友幫幫忙,有你這麽當爹的嗎?

其實最開始得知沈婕隱姓埋名去了那個東啟夏令營的時候,張正凱就當即立斷準備過去抓人。

結果被自己的父親鎖在了家裡。

爸爸甚至揚言說,再去找沈家的丫頭,就要打斷自己的腿。

雙方的父母既然是這種態度,聯姻這件事情當然就是徹底告吹。

張正凱喪失了最後一絲“合法性”。

不過平心而論,自己的父親對自己也已經是仁至義盡。

全天下有多少父親,為了滿足做兒子的——一個做初中生的兒子的幼稚心願,就去推動這麽大一樁聯姻呢?

張正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理由再去責怪父親。

要怪就只能怪沈婕的糊塗和任性吧,她畢竟還是年輕。

還有那個肖堯。

張正凱不是聖人,他無法壓抑自己的恨意。

古人雲殺父之仇,奪妻之恨,莫不如此。

奪妻之恨是與殺父之仇並列的罪狀。

但是無能的仇恨無法解決任何問題。

有兩個高中生模樣的男生穿著小背心,汗流浹背,咯吱窩下面夾著籃球,從自己的面前走過。

冷靜,耐心,細致地想一想,事情怎麽會一步一步發展成這個樣子的?

最開始的時候,沈婕雖然婉拒了自己的告白,但是對自己的態度還是禮貌、友善和耐心的。

後來,可能是自己的追求方式有點問題,有點過於癡纏了,對方能感覺得出來,明顯有些不耐煩。

但總得來說,對自己還是客客氣氣的,從來沒有采取過什麽敵意的姿態。

但是,由於局面一直就僵在這裡,不上不下的,所以張正凱才換了另一條賽道。

自己剛剛敦促父親找沈家聯姻的時候,根據沈鴻生那邊的反饋,他的女兒並不是很反感與反對。

用他沈鴻生的原話來說,沈婕是一個“識大體”“認得清自己身份”的人。

當然,也不排除沈鴻生是在謔胖。(吹牛,說假話)

但是,當這件事情非正式地推上議事日程以後,沈婕對自己的態度並沒有變差,相反,還隱隱約約變好了一些。

張正凱有些吃不準,這會不會是男人的錯覺,但是沒有變壞是可以肯定的。

她的態度360°大轉彎是在什麽時候呢?

是在就要正式訂婚之前,她忽然開始強烈反對,然後離家出走了。

算起來,那應該是那個肖堯出現一段時間以後的事情。

很顯然,小沈婕是愛上了那個男人,所以才會一開始對訂婚表現出無所謂的態度,後來忽然變了。

等等,這個走過去的矮個子女孩到底是不是沈婕?

有點像,又不太像,戴著口罩根本無法確定。

張正凱下意識地追了兩步,覺得應該不是。

沒事情出門喜歡戴口罩的女人真是SX。

不過,沈婕也可能故意利用這種方式來掩人耳目,張正凱提醒自己。

……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

如果最開始我沒有請父親去促成聯姻,而是繼續在正規的賽道上表現自己的誠意,結局是否會有所改變?

她會不會是因為討厭自己的這種行為,因為逆反心理才接受肖堯的?

也有可能,什麽都不會改變,沈婕只會加速投入其他人的懷抱。

張正凱無從得知。

Havenoidea.

這個世界上沒有時光機器,沒辦法回到過去來驗證“If……then……”。

懊悔是沒有用的,現在還不是做自我檢討的最佳時機。

其實張正凱自己也不想來。

他並不是不知道,自己是在做蠢事。

沒有人喜歡杵在一個地方等人,曬著太陽,一站就是幾個小時,跟個傻子一樣緊盯著每一個人來和人往。

我在家吹著空調吃著冷飲打GBA它不香嗎?

可是張正凱就是忍不住。

他無法控制他自己。

當他坐在家裡的時候,他的心裡就像有一百隻貓在扎,在撓。

他明明知道沈婕在哪裡,他就無法控制,無法阻止自己想要去看她的願望。

這也是一種無處安放的力比多的泄洪口。

只要做點什麽,哪怕不會有什麽好的變化,哪怕會讓事情變得更糟,也強於在家裡等待,什麽都不做。

因此,只要父親不在家,張正凱就會偷偷溜出門,到這邊來等幾個小時。

等到力比多用完了,再回家去,至少自己可以跟自己有個交代。

“我盡力了。”“我做了點什麽。”

用這種方式來慰藉自己的心靈,以換取短暫的平安,以及焦慮的緩解。

老和尚幫不了我,等開學了要去看看學校的心理老師。

說到開學。

明天就開學了,到時候就更沒有時間,更沒有辦法來這邊盯梢了。

今天應該就是最後一次了。

如果還等不到她,那就徹底放下,徹底死心好了。

張正凱的眼睛緊緊盯著開始變得有些頻繁的人來人往。

再等半小時,就半小時,等不到我立馬就走,張正凱想。

他的心裡一邊盼望沈婕下一秒就出現,一邊又暗暗希望她不要出現。

等夠時間,回家,就好。

張正凱在心裡默默複習著萬一等到沈婕,自己應該和她說的話。

即使大概率等不到,他的性格也不允許他打沒有準備的仗。

什麽“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什麽“烈女怕纏郎”。

什麽“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什麽騎士精神的癡誠守候。

謊言,全都是謊言!

古人,誠,欺我也!

張正凱焦躁不安地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還有11分鍾。

馬上就可以解脫了。

少年意識到了自己的焦慮情緒再次抬頭,決定再聽一下隨身聽。

“後來,你穿著藍色衣裳,帶走了,我最柔軟的地方;

於是我獨自成長,忍受著風雨陽光,忍受著人海茫茫,忍受你在遠方。

來吧,穿著你藍色衣裳,來刺穿我最柔軟的地方;

我喜歡獨自成長,我喜歡風雨陽光,我喜歡人海茫茫,喜歡你在遠方……”

老狼把“喜歡你在遠方”這六個字剛唱出口,沈婕就從張正凱的面前走了過去。

張正凱的目標在那小個子的女生臉上隻掃過半秒,立刻完成了識別。

他的心臟也跟著停跳半秒。

可惡,我馬上就要走了的……

女孩的中發很凌亂,好像是沒有梳過,上身穿著一件簡樸的短袖T恤,看著有點像男款,還大了不少,下身是一條黑色的長褲,長褲的褲腿蓋在白色運動鞋的鞋面上。

“沈婕。”張正凱喚道。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有點苦澀,有點沙啞。

女孩全身抖了一下,沒有回頭。

“我能和你談談嗎?”張正凱客客氣氣地說,語氣中有一些卑微。

女孩幾乎是下意識地撒腿就跑。

張正凱隻好下意識地追了上去。

少年在弄堂裡緊追不舍,他的心情緊張而焦慮,希望能夠與沈婕好好談一談,解釋他的心情。他不斷喊著她的名字,聲音中透露出一絲卑微和渴望。

沈婕跑得飛快,在她狂奔的過程中,腳底卻不知為何忽然打滑,趔趄中,速度慢了下來。

弄堂裡的人們紛紛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景所吸引,紛紛駐足觀望。

張正凱一邊追趕著,一邊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他不想沈婕因為他而受傷。

然而,事與願違。

就在沈婕奔跑的時候,她的腳下踩到了一塊松動的石頭,一下子摔倒在地。

張正凱迅速衝到她身邊,關切地詢問她是否受傷。

沈婕疲憊地坐起身來,一隻鞋子不知何時已經掉落,露出了潔白的襪子,但她仍然在呼吸急促地拚命掙扎,仿佛想要繼續逃離。

這一幕讓周圍的人們目瞪口呆,有人已經在躍躍欲試地想要上前多管閑事了。

張正凱想要去扶沈婕,但心知對方一定會激烈拒絕,便回頭望了望來時的路,一路小跑過去把沈婕的運動鞋撿起來,又一路小跑回來把鞋遞還給她。

此時沈婕已經扶著弄堂的牆壁自己站起身來,看上去好像並沒有受傷的樣子,穿著白襪子的那隻腳踩在穿著鞋的那隻腳上方。

沈婕一把從張正凱的手中接過自己的運動鞋,劈頭蓋臉就打,下手完全沒有留情。

張正凱護住了自己的頭和要害,任她打。

沈婕的力氣本來就不小,下手沒有留情,用的又是鞋底,很快張正凱就有些扛不住了。

這一幕讓周圍的人們目瞪口呆,有人已經在躍躍欲試地想要上前,從另一個角度多管閑事了。

還好,沈婕住了手,然後蹲下來開始穿鞋。

穿好鞋以後,又是對著張正凱的小腿骨一陣暴風驟雨般的猛踢,直到對方坐倒在地上。

打過癮以後,少女扭頭就走。

張正凱艱難地爬起身來,又一瘸一拐地追了上去:“我就說兩句話,就兩句話,說完了我立馬就滾,行不行?”

沈婕捂住耳朵,快步穿過了弄堂口的小賣部門口,朝大馬路上走去。

“小夥子,再來瓶雪碧不?”小賣部老板娘熱情地招呼道。

“你就不能聽我說兩句話嗎?”張正凱氣喘籲籲地說:“說完我保證不再繼續糾纏你。”

“你說啊!”沈婕放下捂耳朵的雙手,進一步加快了自己的腳步:“又沒人不讓你說!”

“我,”張正凱快速地說出了已經打了無數次的腹稿:“我放棄,我不追你了,我們做朋友吧,好不好?”

沈婕沒有說話,繼續悶頭直行。

“我可以跟我爸爸說,讓他取消這樁婚事,讓你可以回家,跟你爸爸和好。”張正凱的語速極快:“我甚至可以勸我爸爸,繼續和你爸爸合作……”

沈婕沒有繼續加速:“條件呢?”

“和我做朋友,普通朋友。”張正凱開價道。

“做朋友,還有呢?”沈婕拐進了高齡路。

“你把我的QQ從黑名單裡拉出來,電話也不要屏蔽……”

“那就不必了吧?”沈婕道:“朋友也可以是見到的時候點頭打個招呼那種。”

張正凱咽了一口口水:“你可以回家,可以繼續和肖堯談戀愛,我保證我不再糾纏你,影響你們兩個。我是希望你最好能把我聯系方式加回來,但是不加的話也沒有關系,我隻想讓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張正凱頓了一下,沈婕也沒有說話。

“要說就說。”沈婕在奶奶提到的那家“小店”門口停了下來。

“我希望你,”張正凱吞吞吐吐道:“愛惜自己,談戀愛,可以,但是在結婚之前,你不要和他……”

“這和你沒關系吧?”沈婕打斷了張正凱。

“只要你答應我這一件事情,我立刻不再糾纏你,我可以取消婚約,我可以讓你和你爸爸和好,不影響你和肖堯談戀愛,”張正凱繼續說著車軲轆話,強調著自己的談判條件:“甚至可以讓我爸爸繼續跟你爸爸合作……”

沈婕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既然你說做普通朋友,我這方面怎麽做,應該沒有向你負責的必要吧?”

“我是為了你好,”張正凱蒼白無力地為自己辯解:“高中生談戀愛不一定能走到結婚的,我不想讓你吃虧,我也不想看到你喪失曾經的純潔……而且,而且……”

“而且什麽?”沈婕揚了揚眉毛。

“沒什麽而且。”張正凱說。

而且等你和肖堯分手了,我可以繼續追求你。

“辦不到,”沈婕欺騙張正凱道:“我和他已經那什麽了,你死心吧。我和肖堯將來一定能結婚的,而且就算分手了我也不會考慮你,你聽懂了嗎?”

“你,你,你騙我!”張正凱委屈地像是要哭出來了。

沈婕指了指自己身後的這家小店:“你看看這是賣什麽的?我這次出來,就是因為之前買的用完了,用完了明白嗎?”

張正凱的臉色變得煞白。

“你,你怎麽可能這樣?”張正凱說:“你肯定是故意,故意……”

沈婕不再同他多囉嗦,轉身往小店裡面走去。

張正凱追了進去:“我是真的喜歡你。”

這個告白的地點是真的奇怪。

“我知道,”沈婕的語氣聽起來放和緩了一丟丟,但是張正凱覺得這也可能是他自己的錯覺:“雖然你不能理解,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這也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張正凱說。

大顆的淚珠從少年的眼眶中奪門而出,張正凱再也受不了了,扭頭朝店外跑去。

沈婕微微地松了一口氣。

“小姑娘?”小店老板問她:“你要買什麽?”

沈婕這才顧得上不好意思。

“我……我……你們這有沒有那個……”

少女買了自己想買的東西,轉身往肖堯奶奶的家裡走去,這一路上再也沒有遇到什麽狀況。

“你怎麽了?摔跤了?”沈婕把肖堯拍醒以後,後者打量著她的身上,大吃一驚。

“摔了,不過什麽事都沒有,你放心。”沈婕一邊說,一邊將什麽東西塞進了肖堯的嘴裡,又轉身去給他接了一杯涼水。

“這什麽啊?”肖堯把那東西咽下去以後才問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自己的心跳開始加速了,人也有點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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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一個小時左右之後。

沈婕坐在沈天韻的床頭,兩眼木木地看著窗外的那片迷霧。

肖堯打開了房間裡的電視機,熒幕上正在轉播棒球比賽。

太陽高懸在湛藍的天空中,觀眾席上人頭攢動,充滿了緊張和期待。棒球場上,比賽已經進行到了關鍵的時刻,兩隊得分平分秋色,現在是勝負的分水嶺。

在投手板前,一位強壯的球員揮動著他的球棒,眼神銳利地盯著對方的投手。全場的氛圍凝固了,時間仿佛變得極其緩慢。

投手揮手投球,一顆閃閃發光的白色棒球呼嘯而來,以高速穿越球場中央。球員的眼睛緊盯著球,精確地計算著擊打的時機。

突然,球員用力揮動球棒,那是一記精準的揮擊,球和棒交匯的瞬間發出一聲巨大的轟鳴。球迅速地改變方向,以驚人的速度飛向了場館深處。

觀眾席上爆發出一片歡呼聲和掌聲,球迷們站了起來,緊緊地盯著飛向遠處的棒球。外野手奮力地奔跑,但是棒球的速度令人望塵莫及。

棒球一路飛行,越過外野的牆壁,直奔遠處的本壘標志。那一刻,整個球場都充滿了電光火石的激情,因為這一刻將決定比賽的勝負。

最終,棒球重重地撞擊在本壘標志上,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同時,一團耀眼的火花在空中迸發。球員以飛快的速度開始圍繞著壘跑,隊友們在一旁歡呼著,助他盡快回到本壘。

裁判的手勢明確地指向了本壘,裁定這是一次精彩的本壘打。觀眾席上的歡呼聲更加熱烈,球員被隊友們高高舉起,成為全場的英雄。

這一場棒球比賽中的精彩本壘打成為了永恆的回憶,不僅因為它改變了比賽的勝負,更因為它展示了運動員的力量、技巧和毅力,令人心潮澎湃。

少女拿過遙控器,一把關掉了電視機。

“你還好吧?”肖堯擔心地扒拉著少女的肩膀:“會很嚴重嗎?”

沈婕搖了搖頭:“我沒事。”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肖堯巴巴地說:“我應該……”

“沒事,是我叫你那麽的。”沈婕說:“其實也還好。”

肖堯:“……辛苦你了。”

少女輕輕地依偎在了少年的肩上:“這下你稱心如意了吧?”

“我……我其實更擔心你。”肖堯說。

“都和你說了我沒事了,”沈婕抬起頭來,望著肖堯的眼睛說:“只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惆悵。”

“我理解的。”肖堯撫摸著沈婕的臉龐說。

“我……我可以靠著你的肩膀稍微哭一下嗎?”沈婕說:“你不許笑話我。”

“當……當然可以。”肖堯巴巴地說。

七八分鍾以後,沈婕從肖堯的肩膀上抬起頭來,後者的袖子上已經完全濕了。

“有點丟臉啊,是我矯情了,”沈婕帶著淚珠微笑道:“我原本以為自己沒那麽在乎,以為自己會很灑脫的。”

“怎麽會啊,”肖堯真心實意地說道:“不在乎才有問題吧?”

“幫我把濕紙巾拿過來,那邊,那邊,哎呀你往哪兒看啊?算了我自己拿吧。”

少女拿過了濕巾,擦拭著自己的眼眶:“我好了。”

“啊!嗯!”肖堯說。

“老公。”沈婕脆生生地喊道。

“啊?有!”肖堯一下子彈了起來。

在他的印象裡,沈婕還真是很少這麽叫他。

上一次她這麽叫我,還是……是什麽時候來著?肖堯想。

“穿衣裳,”沈婕指示道:“我要吃烤魚,你烤給我吃。”

“烤!”肖堯說:“吃!”

“吃吃!”沈婕又開始疊字字。

“喵媽媽,吃魚魚!”肖堯嚷道。

望著窗外那片亙古不變的永恆迷霧,肖堯相信,自己與沈婕之間的關系,即將要進入到一個嶄新的篇章。

“老婆……”肖堯鼻子酸酸地喊道。

“怎麽啦怎麽啦?”沈婕說:“哎喲喲,你怎麽也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啦?”

“我才沒有呢。”肖堯說。

“來不哭抱抱。”沈婕說。

“不是,”肖堯說:“我長褲呢?”

“你哦你哦。”沈婕說。

約莫二十分鍾後,肖堯和沈婕坐在了“金沙飯店”裡,就在那天(8月17日)跟小熊吃飯坐的同一張桌子上。

“哦喲你不要扶我,搞得來跟真的一樣,”沈婕抗議道:“我自己能走!”

“真的沒問題嗎?”肖堯有點不放心地問道:“你剛才出門不是還摔著了?”

在等魚烤好的過程中,沈婕跟肖堯說了剛才被張正凱堵了個正著的經歷。

她一五一十地把整個過程,包括兩個人的對話,全都跟肖堯講了一遍。

“啊這……”肖堯說。

烤黑魚端了上來。

這條烤黑魚的外表呈現出誘人的金黃色,魚皮烤得脆脆的,微微泛著焦糖色,仿佛在太陽下閃爍。魚肉的內部則是潔白細膩的,透露出誘人的新鮮感。

一股濃鬱的香料香氣彌漫在周圍,令人垂涎欲滴。烤黑魚上均勻塗抹著檸檬、大蒜和新鮮的香草,這些香料在烤製的過程中滲透到魚肉中, www.uukanshu.net 釋放出迷人的香氣。

“咱們先祈禱吧。”

每一口烤黑魚都是一種口感的享受。

外部的魚皮烤得酥脆,微微帶有焦糖的甜味,一口咬下去,魚肉內部所散發出的汁液立刻在口中爆發,充滿了河鮮的鮮美味道。香草和檸檬的清新與大蒜的濃烈相互交織,創造出獨特的風味,同時也保持了魚肉的原汁原味。

這道烤黑魚既有外酥內嫩的口感,又帶有濃鬱的香料風味,肖堯和沈婕都吃得嘖嘖稱讚,津津有味。

“好吃吧?”金沙飯店的老板娘高興地把手在圍裙上擦:“好吃以後多來吃!”

“後來我就跟他說,”沈婕對肖堯說:“雖然你不能理解,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這也是為了你好。”

“真可憐。”肖堯點評道。

“你說誰可憐?”沈婕揚了揚眉毛。

“你可憐,你可憐,”肖堯趕緊說:“這王八犢子害你摔跤,我早晚——我下次碰到他,收拾他。”

“算了算了。”沈婕說:“別再把自己栽進去。”

此時,肖堯的手機在桌面上嗞嗞振動了起來——是鬱璐穎打來的。

“喂?”肖堯說。

“喂……”鬱璐穎拖長了聲調說:“吃烤魚不叫我是吧?”

“叫叫叫,”肖堯趕緊說:“我們在金沙飯店,你來嘛。”

“肖堯。”沈婕垂下了眼皮。

“嗯?”肖堯放下電話說:“怎麽啦?”

“你要是敢對不起我,”沈婕說:“我就叫約翰斯叔叔把你沉進黃江。”

“沉。”肖堯說:“必須沉,狠狠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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