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純愛戰士拒絕NTR
*本章又名《吃醋未遂》
肖堯走向鬱璐穎,重新戴起眼罩,剛要坐下來,忽然想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少年眉頭一皺,腳步也隨之停了下來。
他再次將眼罩往下撥了撥,偷偷從眼罩的邊緣向外望去。
300多位營員被分散在了不同的“教室”中,這一個房間裡面目測大約有幾十人,在引領人的安排並帶領下,兩兩一組,已經都面對面站好了。
有些人尚且還站著,有些人已經十分放松地盤腿坐下了;另有部分人還在躊躇,等待進一步的指示,而少數膽子大的已經將四隻手牽在一起了。
肖堯目力所及之處,都是一男一女。
他不太清楚這個“蒙眼聊”活動這樣安排的用意,但如果是幾個月以前,他會很樂意獲得這樣一個與女孩子手拉手的機會。
說句不大光彩的話,有便宜不佔王八……
從前初中暑假的時候,肖堯從東如上來魔都,總是很喜歡跟著堂哥和他的女同學們去溜旱冰,這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但是現在,他已經不再是光腳的了,他已經有牛了。
他不願意自己的牛(妞)被他人,嗯,字面意義上的染“指”。
所以他剛剛才要求自己和鬱璐穎一組。
肖堯和鬱璐穎在NPC的指示下,面對面地坐下。
鬱璐穎穿的是長裙,不太存在走光的風險,但她還是下意識地伸手拽了拽裙擺。
此時的少女還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到底要幹嘛。
當肖堯的雙手觸碰到鬱璐穎的指尖時,後者全身一顫,雙手也隨之一抖,本能地、迅速地向後縮去。
“不要怕,是我。”肖堯的身體往前傾,小聲地說道。
當聽到肖堯的聲音以後,鬱璐穎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主動將手往前伸,在虛空中摸索著。
沒有好好戴眼罩的肖堯準確地伸出手,抓住了鬱璐穎的手。
隨後與她緊緊地十指相扣。
鬱璐穎立即將兩隻手抽了出來,輕輕地打了一下肖堯的手背(打歪了),然後掌心向上,十指彎曲,普普通通地勾住了肖堯的雙手。
肖堯見到周邊的學生們基本上也是這樣牽著手或者勾著手,只是在他們之中沒能找到沈婕。
眼睛沒有瞎的話,徐清蔚同學應該是在別的房間裡。
我……我特麽有兩頭牛啊。
他同樣不希望沈婕和別的任何異性手拉手。
哪怕會被人嘲笑自己的佔有欲,他也發自內心的,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就是接受不了。
肖堯很想把眼罩一把掀了,跑去別的房間找沈婕,然後讓她——請她退出這個遊戲,抑或是請引領人給她換個女伴。
可是他和鬱璐穎組對,已經是人為干涉過一次遊戲規則產生的結果了,如果再一再二的話,勢必會給夏令營後勤組的人留下深刻的“刺頭”印象。
完全不利於自己在夏令營中打造良好形象的總路線。
更何況,自己用什麽身份去幹涉徐清蔚那邊呢?鬱璐穎的公開身份是自己的女友,因此後勤組的人雖然不同意,尚且能表示理解,允許自己和鬱璐穎一對,“徐清蔚”可是跟自己沒什麽關系的啊……
在夏令營活動中盡量不公開接觸,這是出發以前就已經商議好的事情,雖然在“電影之夜”的時候已經被沈婕破了一次……可……
肖堯心亂如麻,腦也亂如麻。
“你怎麽了?怎麽不說話?”鬱璐穎問肖堯:“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這是不對的。”肖堯低聲說。
“什麽是不對的?”鬱璐穎不明。
“這麽做是不對的。”肖堯說。
要不?就算了吧?也就和人家勾下手,沒什麽大事情。
都2004年了,都什麽年代了,肖堯,你不能這麽小心眼。
伱忘了被全班孤立排擠的事情了嗎?好了傷疤忘了疼嗎?好不容易在這個新的集體之中有了容身之處,就做個合群的人,不要再上躥下跳地瞎折騰了。
心裡面有點不舒服,忍忍也就過去了。
再說現在過去,恐怕也來不及了。
肖堯對活動組織者生出反感與憎惡來。
他覺得這是不合理的。
初中時和堂哥的女同學們去溜旱冰,她們是自願去溜旱冰的,也是自願和自己手拉手溜冰的。
她們本來就是比較放得開的女孩子,否則完全可以拒絕手拉手。
可是在這種集體活動中強行安排,一定會有人是非自願的。
即使是在自己的周圍,他也能看得出來,相當一部分靦腆的女生是不太情願的,但最後還是默默遵從了組織者的安排。
因為她們靦腆害羞,所以反而更容易默默低頭吧……?
因為沒有人願意做這個“衝頭”,沒人想成為“異類”。
大家都想著“合群”,而默默忍受著這種事實上的脅迫,做著自己所不願意的事情,就因為上位者的心血來潮,腦袋一拍,自以為酷,這樣對嗎?這樣好嗎?
是為了所謂的“集體”嗎?還是說,僅僅為了能有一個容身之所呢?
抑或是,僅僅是麻木不仁地,隨波逐流呢?
三松不要命了,大家同歸於盡吧!
肖堯松開了鬱璐穎的手。
鬱璐穎:“?”
“在這裡等我。”肖堯聽見自己的聲音苦澀地說。
他的胳膊不聽使喚地自己動了起來,徹底摘下了眼罩。
他的雙腿自己站了起來,朝房間外面走去。
“哎,同學,你上哪去?”
所有的人都循聲轉過臉來,“看”向自己這邊,只是他們都是目盲的。
運氣不錯,肖堯很快在第三個教室中找到了“徐清蔚”。
這裡的進度好像比自己房間的要慢一些,還處於剛剛配對完畢,有些人坐下了,有些人還站著的階段。
肖堯快步走到沈婕的旁邊,心臟狂烈地跳動著,眼睛望向了站在她對面的那個人。
嗯?
……是女的?
這不是她那室友,聖女修女瘋婆子嗎?
肖堯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糖空氣上,也不知道該是松一口氣,還是覺得失落。
或許是兩者兼而有之吧。
內心天人交戰半天,結果就這?
我特麽真是戲多……
對了,趕緊溜了溜了吧。
肖堯剛要戰術撤退,後勤組已經走了過來,禮貌地詢問他有何貴乾。
肖堯眼珠子一轉,剛要開口,凶婆子路濟亞已經把眼罩摘了下來:“好啊,又是你!”
徐清蔚聽聞這話,也摘下她的眼罩,有些迷茫地看向了肖堯這邊——待得看清楚之後,她的神色就更加迷茫了。
“沒有,我去上廁所,走錯教室了……”肖堯一邊解釋,一邊禮貌地離場。
他用余光看到凶婆子跑到後勤組的人身邊,想要說些什麽,又被徐清蔚用兩隻手給拉回去了。
當天晚上,肖堯和徐清蔚在各自酒店房間的衛生間裡進行了一次電話會晤。
不,其實只有肖堯躲在衛生間裡。
待得聽肖堯講完了他到底在幹什麽以及想什麽之後,沈婕爆發出她的招牌式狂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屁笑,你輕點!”肖堯著急地小聲說道:“別給路濟亞聽到了。”
“你終於念對她的名字了,”沈婕說:“放心,她人不在。”
“這都幾點了她不在房間裡,她上哪去了?”肖堯說:“我怎麽更不放心了?”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她媽——你有毛好不放心的。”沈婕在電話那頭道:“對了,跟你說一聲,她要做我媽了。”
“什麽鬼。”肖堯說。
“我答應讓她將來做我的代母。”沈婕說。
肖堯在鬱波的要理班上學過,所謂的“代母”,Godmother,就是外界所稱的“教母”,按照華夏教會的習俗,女生領洗都要找一個代母,而男生則要找一個代父。(國外都是父母雙全)
“開什麽中國國際玩笑,”肖堯脫口而出:“她才比你大幾歲啊?”
“不知道,一歲?兩歲?差不多吧,”沈婕不以為然道:“那有什麽關系,路濟亞的另一個代女還比她大兩歲呢。”
“貴圈真亂,”肖堯說:“隨你的大小便吧。”
“什麽亂七八糟的?”沈婕不滿道:“你呢,代父選好了沒有?”
“鬱波?”肖堯想了一下,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我怎麽聽說神職人員不可以做代父。”沈婕說。
“啊?”肖堯說:“竟有此事?”
“嗯哼。”沈婕說。
“話說,年齡沒限制的話,你還不如找鬱璐穎做代母。”肖堯說。
沈婕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說話之前動動腦子。”
“啊?”
“你要同時跟母女兩個人……?”沈婕的語氣中帶著難以置信。
“我們換個話題吧我什麽都沒說,”肖堯口齒伶俐地說道:“我覺得路濟亞挺好的,就她了——不過你準備什麽時候和她攤牌你的真名和真實身份?”
“已經攤牌了。”沈婕輕松愉悅地說。
“什麽——!”肖堯大吃一驚,剛要追問細節,沈婕卻已經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聽筒那邊“嘟嘟嘟”響了三聲,然後短信就進來了。
“我媽回來了,明天再說。”
“老肖你能不能快點,你便秘早說我不等你了!我憋不住了!”高四軍在衛生間門外鬼叫。
8月13日,夏令營的倒數第二天。
應該是臨近“畢業”的緣故,人心有些散了,有些人營服都不穿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很多人也不按小組坐了。
由於是周五的緣故,食堂沒有供應肉類,取而代之的是豐盛的海產。
肖堯和鬱璐穎坐在一起,享用了美味的海鮮大餐。
他覺得右腳大拇指的指根又有些隱隱作痛,沒有在意,隻覺得自己或是鬱璐穎又不小心踢到哪塊硬石頭。
下午的三節歷史課隻上了一節,講了1962~1965年梵蒂岡第二次大公會議的始末,然後就宣告結業了。
剩下的半個下午都是寶貴的自由活動時間,肖堯正在盤算著找誰過,怎麽過時,鬱波跑來,告訴他今天晚上鬱老爺子有請共進晚餐,順便叫肖堯去跟鬱璐穎講。
由於鬱波的提前劇透,肖堯早有心理準備,欣然從命,可待得找到鬱璐穎,那女孩兒卻說她不去。
“我才不去呢,”鬱璐穎如是說:“要去你自己去好了——不對,你也不準去!”
肖堯苦著臉道:“這樣不太禮貌吧?怎麽說也算是長輩的邀請。”
“你和我爺爺到底有什麽勾兌?”鬱璐穎瞪著肖堯說:“他們為什麽要請你吃飯?”
“勾兌什麽呀?別說那麽難聽,我跟人話都沒說過一句,”肖堯繼續苦著臉說:“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叫我,應該是主要叫你,順便捎上我的吧?”
“你少來,那會讓你來通知我?”鬱璐穎抓住了華點:“反正我不去!”
肖堯擺事實,講道理,苦口婆心勸了半天,甚至拿出了自己爺爺寫給自己的信說事。
“那封信好像還是你幫我找出來的吧?”肖堯說:“我自己的爺爺,啊,現在想見都沒得見了,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花落空折枝嘛。”
“這詩是這麽用的嗎?”最後,鬱璐穎不情不願地答應了一起去,然後說自己想回房間去睡一會,叫肖堯找沈婕玩去。
肖堯悉聽遵命,與沈婕約在了不遠不近處的一處漁人碼頭見面,大約在一公裡之外。
搞得跟地下情報工作者或者是無間道約見面一樣,肖堯自嘲地想。
“對了,你昨天為什麽會跟路濟亞一組啊?”肖堯和沈婕並肩坐在碼頭上,沈婕的小腳丫在海面的上方一晃一晃的。
“因為路濟亞和你一樣老封建,不想碰到男生的手,所以就申請跟我一組了,”沈婕告訴肖堯:“她還和後勤組的人發火了。”
“凶婆子就是凶婆子,”肖堯說:“不過還好她跟後勤組發火了,不然就得是我跟後勤組發火了。”
“你發什麽火呀?真是搞不懂你,人家就搞個活動,我是你的私有財產了?”沈婕嗔道。
“那你覺得和不認識的男生牽手很對嗎?”肖堯的聲音提高了半度。
“好好好,你覺得不對,那就不對,”沈婕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摸著肖堯的胸膛:“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雄性碰到我的,就算是公貓也不行。”
“公貓就算了。”肖堯說:“允許你擼。”
“以後到了社會上,哪個男的想跟我握手,”沈婕一本正經地說:“我就反手給他一耳光。”
肖堯笑道:“那不還是有肢體接觸了麽,還是摸臉。”
“欸我忽然發現,”沈婕忽然神秘兮兮地說道:“你跟我代母其實挺合適的。”
“醜拒。”肖堯說。
“哦,長得好看你就要了啊?”沈婕道。
“那也不會,”肖堯說:“趙曉梅我不是也沒要嗎?”
“趙曉梅這也能叫好看啊?”沈婕不以為然。
“你不能跟你自己比啊。”肖堯說:“要跟平均值比。”
“喔,這樣啊——品味太差了吧,幫主。”
有幾隻海鷗貼著海面飛過,肖堯聽到了它們撲扇翅膀的聲音和叫聲。
少年朝右下方低下頭去,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