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每個殿堂都意味著一顆扭曲的心靈,那沈婕在這個人的身邊,會不會有危險?
根據男人的直覺,肖堯認為那六成就是沈婕的父親——或者是她某個家人的殿堂。
但這話沒法跟沈婕正面直說,否則她炸毛自己都不好哄?更何況,這也沒什麽真憑實據……
哎,真是難搞。
說起這些該死的嶽父大人們——鬱璐穎的父親,應該是和鬱母結婚多年以後才離婚的吧?應該是也和鬱璐穎一起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才對?
當初在姚老師的殿堂裡,在親子教育中心裡,自己看到過鬱璐穎的回憶,是一家三口沒錯。
可她卻說她母親是在懷孕期間就被拋棄了。
難道“親子教育中心”中的幻象,純粹是鬱璐穎的,徹頭徹尾的泡泡夢?
這件事,明天有時間得跟鬱璐穎問個清楚。
啊,鬱璐穎……腦中又浮現出了她穿著一身黑,亭亭玉立的模樣。
尤其是那雙大長腿,若是生在沈婕的身上,還有機會摸上一摸,偏生長在她的身上。
說起來,理論上她現在也是自己的女朋友——正妻同志的授權很模糊啊,一會兒是“隻準柏拉圖”,一會兒是“不違反人家的教義就行”。
摸腿違反教義嗎?
可以谘詢一下神聖而尊威的鬱神父。
……會被打出屎來的吧?
……
忽然想起“肖堯同學的獎勵”這件事來。
或許可以……
60分解鎖戰爭公園劃船,百年修得同船渡了屬於是。
80分解鎖針線盒裡的新收藏……
那麽,考到70分,再穿一次黑絲給我看,應該不算很過分吧?
那麽,如果膽子再放大一點,如果90分呢?
他開始想念鬱璐穎柔軟的身體,想念她會說話的大眼睛,想念她的唇,想念她如竹竿般的長腿……
沈婕……鬱璐穎……沈婕……鬱璐穎……
兩個嬌美的身影在腦海中此來彼去,兩個秀氣的姓名好像睡前的祈禱般在少年的心頭呢喃,肖堯終於在不知不覺間陷入了夢鄉。
……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晨,肖堯準時被生物鍾叫醒。
他迷迷瞪瞪的,等著沈婕來叫他晨跑。
……
伸手到身邊一抱,卻抱了個空。
好像,想起來點什麽。
肖堯坐起身來,目光投向了牆上的掛鍾,已經九點多了。
他有些無精打采,回想起有沈婕叫他起來晨跑的那些日子,恍若隔世。
唉……
當時不怎麽珍惜,還有時耍賴貪睡不陪沈婕去晨跑,現在想一起跑也難了。
要讓嶽父大人點頭允許沈婕住過來,得等到……
不如睡個回籠覺比較快。
拿過手機,見沈婕還沒有回復他昨天夜裡最後一條留言。
不是吧,你不是要晨跑的嗎?還沒起來嗎?
“早安,女王陛下!”
肖堯輸入這六個字,沒有發送,又刪掉了。
還是等對面起床了來跟自己說吧,男孩子要矜持。
肖堯叼著牙刷,狠狠地歎了一口氣。
要是能讓那個嬌俏的少女,再一次用那隻穿著白襪子的腳把自己踩醒,那會是多麽幸福的……
刷牙,洗臉,解決個人衛生。
一切都整理停當之後,他發現,qq上依然寂靜無聲。
心裡有點不安。
“睡,等著睡成小豬吧你。”
他匆匆出門去買了兩袋生煎包子,兩杯豆漿,想了想,又加了一袋生煎,兩個茶葉蛋,這才回到家。
換鞋,進門,輕手輕腳地走進女兒的房間。
這一隻睡得很香,
還微微地打著鼾,自己給她蓋好的毯子又被踢得亂七八糟,還好那智能空調已經自動關閉了。肖堯隻得留下吃的,又輕輕地退了出來。
他巴巴地拿著手機,等著沈婕的早請示,又覺得自己這樣很傻。
一個成熟的男人,一定要學會自己分散注意力,要有自己的事情做——不能圍著女人的屁股轉。
打個比方說,和家庭教師請示當日的安排。
“喂?傻妹。”
“啊,你醒了啊?”鬱璐穎愉快地說。
“嗯,咱們今天怎麽安排?”肖堯問她。
“我在堂裡幫舅舅的忙呢,等會中午你直接來我這好了。”鬱璐穎說。
“來教堂?”肖堯問。
“不是。”
“來你家?”肖堯問。
“嗯呐。”
肖堯明白了,她那邊應該是不太方便說話,以至於羞於直接說出“來我家”這三個字。
放下電話以後,肖堯又躺回床上,面孔朝天點進了沈婕的QQ空間,翻閱著她空間相冊裡少得可憐的那幾張照片。
好看,怎麽能長得這麽好看?
眼睛裡看著佳人的音容相貌,腦子裡回想起過去的纏綿,左手下意識地撫到了大腿處。
不行,共生著呢,而且傻妹這會還在教堂打雜呢。
肖堯把褲子往上提了提,轉而又開始瀏覽起女孩的空間“說說”來。
說來也奇怪,以前和她住在一起的時候,反而從來沒想過要去看一看。
“腄眠芣過湜苸扱哋痌^o^。”
3分鍾以前。
啥玩意兒?!
……睡眠,不過是……啥啥啥?
這火星文不是90後腦殘玩的嗎,你個87年的大姐姐湊什麽熱鬧啊?
等等,這不是重點。
重點難道不是,為什麽你明明醒著,卻又不說早安又不回復昨晚的消息嗎?
肖堯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如果有一天,自己再次點進這個QQ空間時,得到的提示是“申請授權訪問”時,他的心裡應該也是這樣一沉。
倘若肖堯和沈婕都晚生20年,這個場景又可以重新描述如下。
沈婕同志一直沒有回復肖堯同志的微信,肖堯同志心裡很“確定”地“清楚”,她不過是還沒起床,或者是忙著沒看到,但是心裡隱隱約約地不安卻促使他不斷點開沈婕的微信頭像,然後戳進朋友圈。
一旦看到朋友圈是正常的,他的心裡就稍微踏實了一些。但是,不安感催動著他在十分鍾後,又重複了一次這個動作。
在第八次點進她的朋友圈後,肖堯看到了一條……線。
這是最壞的結果,稍好的結果,就是他看到沈婕發了一條朋友圈,但是繼續不回復他的微信。
我說這些就是叫列位看官曉得,此時此刻,肖堯的“心裡往下一沉”到底是一種什麽感覺。
肖堯氣得點了個讚,順手往嘴裡塞了個生煎包子,一口咬下去,熱乎乎的肉汁在口腔裡炸開來。
燙傷了,真爽。
堂吉訶德:
oO舒荷Oo:?
堂吉訶德:你醒著?
oO舒荷Oo:啊,剛起來。
堂吉訶德:……
oO舒荷Oo:怎麽了嘛,狗子?
oO舒荷Oo:狗子早上好!
肖堯癱在沙發上,一分鍾沒想好該怎麽搭理她。
oO舒荷Oo:狗子我錯了,改。
堂吉訶德:你錯哪兒了?
oO舒荷Oo:以後醒了要先跟狗子說早安,然後再發QQ說說。
你倒挺機靈啊。
男子漢要心胸廣闊,擁有如大海一般的胸襟,既然對面態度這麽好,當然是選擇原諒了。
堂吉訶德:嗯。
oO舒荷Oo:不生氣了,啊?[可憐][可憐][可憐]
堂吉訶德:昨天晚上的留言,也不要因為過期了就不回啊。
oO舒荷Oo:啊?有的有的。
oO舒荷Oo:你發那條信息的時候,我已經睡著了。
oO舒荷Oo:我當然有覺得身邊缺少了一個你啊,睡得可不習慣了。
堂吉訶德:你可真會說話。
這句其實是正面的褒獎,沈婕卻以為他在揶揄。
oO舒荷Oo:唉,你怎麽不相信我說的是真話呢?
堂吉訶德:沒有不相信。
oO舒荷Oo:我昨天晚上睡前就在想,我這床太大了,滾七八圈都掉不下去,好想抱著狗子在上面滾。
堂吉訶德:我會為這一天早日到來而祈禱的。
oO舒荷Oo:嗯嗯。吃早餐了嗎?
堂吉訶德:買了生煎正在吃。
oO舒荷Oo:嗚嗚嗚,我也要。┭┮﹏┭┮
堂吉訶德:有烤乳豬還要什麽生煎。
堂吉訶德:不過要是你在這兒,我高低得親手喂你吃。
堂吉訶德:沒有你,生煎都沒滋味了。
o0舒荷0o:囡囡起來沒有?
堂吉訶德:沒起來,給她留了一大盒。
堂吉訶德:我們都想你了,昨晚天韻還問你怎麽樣了呢。
o0舒荷0o:乖,我也想你們了。
o0舒荷0o:我得洗漱去了啊,一會兒老師就要來了。
oO舒荷Oo:中午給你拍午餐。
肖堯放下手機,在房間裡空轉了十幾圈,最終還是決定,直接去找鬱璐穎。
出門,蹬上自行車,奔向教堂。
今天是個大晴天,幸好上午的陽光還不算……太……熾烈?這要是換成沈婕還在身邊的時候,她出門前高低得抹半天的防曬霜。
不過那麽雪白的皮膚,再怎麽護理也不為過吧?
心中胡思亂想著,肖堯跨進了教堂的大門。
裡裡外外,上上下下找了兩圈,這才循著人聲找到了一間大會議室。
這間會議室的四周是深色的木製牆板和一排排的長方形窗戶,每個窗戶都鑲嵌有彩色玻璃,外面的陽光從中透進來,好像遊戲裡的聖光般斜照在地板上。
會議室的中央是一張長桌,桌面上鋪著潔白的桌布,周圍擺著……若乾把椅子。桌子的兩端則分別放著兩張略高一些的椅子,上面鋪著深色的絨面墊子,看起來格外莊嚴。
我們的鬱波同志就坐在其中的一張高椅上,雖然穿著T恤牛仔,卻佩戴著白色的羅馬領。此時此刻,他正十指交叉頂在下巴下方,閉著眼睛,看起來像是在睡覺或是冥想。
牆上掛著幾幅宗教畫像,會議室裡散發出一股老房子的味道。這種味道並不刺鼻,反而營造出一種舒適與寧靜的感覺。
它其實是一種混合了木頭、灰塵與潮濕的氣味,這讓肖堯感覺到了……歷史與時間的沉澱?
鬱璐穎今天依然穿著長牛仔褲,運動鞋,頭髮垂肩,肖堯注意到她戴著昨天自己送給她的發箍,不由得開心起來。
這姑娘懷裡抱著一摞書,正在給會議室裡的每人發放。會議室裡或坐或站著十幾個青年,他們之中肖堯有些認識,有些則不認識。
“哦唷,龍哥!班長!”肖堯一邊和帶魚碰拳,一邊和另外的兩人打招呼。
帶魚的身邊站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姑娘,這姑娘的臉上輪廓分明,雙眉修長,黑發披在肩上,如瀑布般垂落。她的目光清冷,透著一股高傲的氣息,嘴唇紅潤,微微翹起,頭戴白色的鴨舌帽,上身穿一件明茶色的polo衫,下身是一件與上衣同色的運動褲,並搭配簡潔的運動鞋。
概括地來說,不太好接近的亞子。
“這是我女朋友晏笑,”帶魚喜滋滋地介紹道:“你們家……呃,我嫂子給介紹的。這就是肖堯。”
“您好,肖哥。”晏笑冷冷地打了聲招呼,微微頷首。
“啊,你好你好。 ”肖堯趕緊說:“你也是七中的?”
晏笑沒有再答話,只是微微點頭。
昨天帶魚不是稱她為“笑然”嗎?肖堯有些納悶。
而且什麽鬼,從我過生日到現在才幾天,這就女朋友了?
還有沈婕又是什麽鬼,一開始叫她介紹,推三阻四,最後一出手就這麽大方?
雖然自己並沒有妒忌帶魚的必要,但……
罷了,替好兄弟高興就完事了。
肖堯環顧著四周,卻又看到了那個不打不相識的“飛機頭”徐午辰——自己當初就是和這廝打架救下的張正凱;還有幾個站姿松松垮垮的小流氓,肖堯依稀記得是飛機頭的小兄弟們。
“肖哥,你好。”飛機頭大大方方,客客氣氣地和自己招呼道,並環顧了一圈自己的小弟:“叫肖哥。”
“肖哥。”“肖哥。”“肖哥。”
“徐哥,你好。”肖堯訕笑道:“還有你,你,你,你們都好。”
房間裡還有若乾位肖堯不認識的男生,看起來也是一副不良少年腔調的主。
波哥召集那麽多流氓開會,是準備去哪條街搶地盤嗎?肖堯搞不太明白。
“你來了啊。”鬱璐穎看到肖堯,是又驚又喜,隨手把一本書塞在肖堯的手中。
《CATECHISMEENIMAGES1912》,什麽玩意兒?
“嗯,我來了。”肖堯點頭道。
和所有認識的人打過招呼,肖堯和鬱璐穎也在人少的角落裡坐下了。
“你舅舅這麽大張旗鼓地叫了一屋子小流氓來,又是唱的哪一出啊?”肖堯小聲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