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總從提包裡拿出三腳架,打開,在沙發對面支好,把一台微型攝像機在三角架上裝好,把連接攝像機的拾聲麥克風,對準了鄭教授的方向。
小馬和另外一個女孩,都往邊上挪了挪,小馬還走過來,幫盛春成的位子,也往邊上移了移,移出了鏡頭。
韓總坐回沙發上,和鄭教授說:
“鄭教授,我們就像隨便聊天一樣隨便聊,好嗎?”
“蠻好,蠻好,你讓我正經,我也正經不起來。”鄭教授說。
“哪裡,鄭老師一開口,肯定就不隨便了。”小馬說,大家都笑了起來。
采訪開始,又說好了和隨便聊天一樣地聊,韓總對鄭教授的稱謂改了,不再叫“鄭教授”,而是和小馬一樣,叫“鄭老師”,同時,也不再稱“您”,而是稱“你”,南方人,本來叫“您”,說的人和聽的人,都覺得拗口和刺耳。
韓總說:“鄭老師,前面你對現在有些現象頗為微詞,你能具體地說說嗎?”
“好,那我就來說說。”鄭教授說,“現在打開微博微信,在網上,到處都能看到打著經濟學家名號的人,喔吆,什麽時候,經濟學這麽吃香了,都變成一門顯學,經濟學家,都變成香餑餑,快和女優差不多了,我現在出去,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教經濟學的。”
韓總看了看小馬,目光裡神采飛揚,意思是,值了,今天有好戲了,小馬抿嘴笑了一下,點點頭,意思是,你走著瞧吧,還會有更生猛的。
“經濟學家是幹什麽的?是研究宏觀問題、大局問題的。”鄭教授說,“我們國家的改革開放,和向市場化的轉型過程當中,什麽時候,經濟學家缺席過?
“當年參加莫乾山會議的那批人,一門腦子都在想著的是,我們這個國家怎麽辦,改革怎麽改,怎麽才能追上西方發達國家,他們有哪些成功的經驗可以給我們借鑒,又怎麽能夠和中國的國情結合起來,考慮的都是這種大問題,那才是經濟學家的樣子。
“現在呢?喔吆吆,都在當房地產商的馬弁,當二道販子,拿了一個國外野雞大學,或頂著一個聯合國什麽組織,世界什麽組織的野雞組織的名頭,把國外的幾本書翻看一下,對內就來講企業應該怎麽管理了。
“還有那種,說是用易經思想、儒家思想來管理企業的,這些不是江湖郎中是什麽,你拿著幾百上千年前的東西,來套現在的企業,生搬硬套,能頂屁用。
“企業的設備是新的,人是新的,面對的市場是新的,所有的生產要素都是新的,你拿那種老古董想來解決新問題,那不是坑人嗎?”
“鄭老師,打斷你一下,你的意思是,經濟學家不應該研究這些?”韓總問。
“我的意思是經濟學家,不能把自己的格局做小了,更不能自甘下流,拿一些自己都不懂的東西去忽悠人,你給房地產商當馬弁的,你最多是個房地產專家,不是經濟學家,那些好去忽悠企業的,不是管理學嗎,怎麽是經濟學?
“現在的狀況是,大家一乎隆都去搞這些,真正的經濟學家應該關心的問題,沒有人去關心去研究了,我看全國,現在就黃奇帆和樓繼偉這兩個退休的官員,還在研究經濟問題,比經濟學家們更經濟學家,對了,樓繼偉當年,也是參加了莫乾山會議的。
“說到管理學,我不客氣地說,那是最大的偽命題,根本就不應該有它的立足之地,什麽MBA、EMBA學院,都在瞎扯,在騙錢……”
鄭教授說到這裡,看了看小馬,小馬瞪大了眼睛,鄭教授笑了起來,她說:
“好好,小馬,我知道你們院長看到這段,又要氣得七竅生煙了,MBA學院,可是學校的搖錢樹,不乾你事,我說了我負責,我這話就撂在這裡,所有的管理學都是江湖騙術,管理學要是真的有用的話,全世界的企業,就去照著哈佛商學院和沃頓商學院的教材來管理就可以,還要什麽企業家。
“誰要是不服,就讓他來和我辯論,我就是這話,所有的成功企業,都是土特產,在這個地方,這個市場,這一撥的人,用他自己的手段,一步一步去做,他做對了,就成功了,沒有企業家是照著書本去管企業,去經營的。
“為什麽我說成功的企業是土特產,是說任何企業的成功經驗,都是他的獨門功夫,是從這一撥人當中產生的,離開了這塊土壤,就水土不服,你把這家企業成功的經驗,拿去另外一家企業,就不靈了。
“麥肯錫派團隊去了樂百氏,去了實達電腦,去了德隆,去了康佳,從這些企業,拿走了大把的真金白銀,他們留下了什麽?現在麥肯錫還在,這些企業呢?
“這種招數,不是包裝過的騙術是什麽?結果都是一樣的,都是在說大話,吹大牛,號稱自己是大型企業的‘金牌醫生’,你這個醫生,就是把人往死裡治啊?喔吆,這種吹大牛的,現在不要太多。
“我看到網上,有對著下面一堆企業家,自我吹噓說自己馬上要得諾貝爾經濟學獎的,還有我說的,頂著什麽愛爾蘭歐洲大學這種野雞大學,買來的博士頭銜,就在那裡侃侃而談,吹噓自己到這個企業,到那個企業,什麽大牛的企業家,說得都像她的小跟班。
“你吹什麽牛,別人不知道你的底細,我還不知道?你那一套,是從哪裡搬來的,別人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說穿了,你就是一個牛皮的搬運工。
“你這麽厲害,你怎麽不去辦個企業看看?需要這樣到處招搖撞騙撈金?還真有被她忽悠的,請她去了企業三年,結果把人家企業,搞得一團亂,老板有苦難言,礙於面子,不好意思說,她自己還有臉到處吹噓,說自己在那裡有多牛,貢獻多大。
“你要是真的那麽牛,人家老板砸鍋賣鐵也要把你留下來了,對不對,會那麽客氣地送你千裡之外?
“這些什麽案例也好,管理經驗也好,說穿了,最多也就和評論家看完一本書,寫的讀後感和評論文章差不多,是滯後的,有沒有哪一本書,作家是在評論家的指導下創作出來的?沒有吧,企業也一樣。
“人家的企業成功了,有能和你說,還有不能和你說,不願意和你說的,結果你拿了這點雞毛蒜皮,就想去放之四海而皆準了?
“哪裡有這種事,你能夠總結出來的東西,根本就沒有前瞻性,沒有指導性,這就是我說的,管理學是最無用的偽命題,誰要是信這些所謂經濟學家的瞎掰,他好好一個企業,都會被搞砸了。
“要是真有這樣的什麽管理大師,最強大腦,你就該在老宗踩三輪送棒冰的時候,去和他說,你以後要搞個娃哈哈,應該怎麽怎麽做,在馬雲還在搞翻譯社的時候,就跑去和他說應該怎麽做阿裡巴巴,而不是現在,拿著人家當案例,兩片嘴唇吧唧吧唧的。
“千萬不要信這些人的胡說八道,我一看到這種什麽自稱的經濟學家,就知道他們和那些穿著背帶褲的成功學大師,是一路貨,這也是我前面沒有答應你的原因,我還要這張老臉,不想和他們沆瀣一氣。”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