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在店門口碰到盛春成，問:“你回來了，飯有沒有吃?”

　盛春成說吃過了，在路上和小田吃了碗片兒川。

　小安點點頭，她沒問盛春成去哪裡了，盛春成也沒有告訴她。

　“寶寶來了，你做還是我做?”小安問。

　盛春成說:“還是我給她做吧。”

　“好。”小安說著笑了起來。

　盛春成問:“你笑什麽?”

　“我想她也希望你做。”小安說，“前面她問我，我說你今天不在，她好像還有點緊張。”

　盛春成笑笑:“是不習慣吧，她一直都是我幫她做的，你知道……”

　“知道，知道。”小安揮了一下手，打斷了盛春成。

　兩個人正說著話，小田在地下室停好車，上樓來，正從電梯裡出來，小安看到，叫他:

　“帥哥，送我去馬市街。”

　小田把頭往電梯那邊一擺，示意走吧。盛春成看了看他，小田點點頭。

　在回來的路上，盛春成和小田交待過，今天去公墓的事，回到店裡，不要和其他人說。

　“怎麽，你來看的人還這麽神秘?”小田問。

　“不是神秘，是上班時間，跑到公墓裡來幹嘛，來上墳總不是工作。”盛春成說，“你別多事就是。”

　“明白了。”小田點點頭，“不過，你這個老板，也當得太小心了，上個墳怎麽了，什麽上班不上班時間的，老板還有什麽上下班時間?”

　盛春成看了看他，小田馬上叫道:“知道知道，你這是以身作則，我什麽都不知道就是。”

　小安往電梯走了幾步，又停住了，叫了一聲:“師父。”

　盛春成站住，小安走過來和他說:“那個女的，就是你和我說過的，那個空姐，今天上午有人來給她充了十二萬，我和收銀說了，這個錢人家可能是要來提走的，來就給人家。”

　盛春成點點頭。

　盛春成走進大廳，看到鍾欣欣站在前台外面，他也沒有走過去，和她說，自己剛剛去看過郭爽了。

　鍾欣欣看到他，衝著他叫道:“寶寶安排在2015。”

　盛春成說好，“你讓人通知她進去，我換好衣服就過去。”

　盛春成到了自己辦公室，還是習慣性地拿出手機看看，不管是老倪還是桃子，都沒有給他打過電話，盛春成籲了口氣，把包和手機都放在茶幾上，轉身走了出去。

　他去更衣室換好衣服，到了2015，看到包廂的頂棚，還是在放著台北的街景，寶寶在角落裡，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自己的膝蓋，頭朝上面仰著，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盛春成問:“怎麽，想家了?”

　寶寶搖了搖頭:“沒有那麽想，只是，台北是我最熟悉的地方了，比杭城還熟，就經常想看看。”

　盛春成笑笑:“想看就是想了。”

　寶寶也笑了起來，她說:“好吧，那就是想了。”

　盛春成走過去，寶寶伸出一隻手，盛春成握住，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兩個人走向按摩床。

　“稱過沒有?”盛春成問。

　“稱了，重了零點三公斤。”寶寶說。

　“不錯，有進步。”盛春成點點頭。

　寶寶說:“我覺得不對。”

　盛春成問:“怎麽不對了?”

　“零點三公斤，我中飯吃下去可能都有零點三公斤了。”寶寶說，“所以，應該沒重。”

　盛春成笑了起來:“那你前天沒吃中飯，還是今天比前天多吃了?”

　寶寶也笑起來:“對對，我把這個給忘了，我前天也是吃了中飯稱的。”

　盛春成說:“要是兩天重三公斤，你又要擔心，是不是自己該減肥了。”

　寶寶吃吃地笑著。

　“中午吃了什麽，匯報一下。”盛春成說。

　寶寶閉起眼睛，一樣一樣地報著，報了四樣，結束了，盛春成問:

　“沒了?”

　“沒了。”

　“一隻羊都比你吃得多，還都是素的，一點葷的都沒有，不是和你說要多吃葷菜。”

　寶寶苦著臉:“可我就是屬羊的，吃葷的會惡心。”

　“那是你太久不吃葷的，腸胃一下子接受不了。”盛春成說著想到了，笑了起來:“你和我們另外一個客人，真是絕配。”

　寶寶問:“他也不吃葷的?”

　“不是，他是不吃葷的要頭暈，每天我們要控制他的食量，不控制，他大概可以一頓吃五塊牛排。”盛春成說，“要是把你們兩個換一下，那該多好，一個很快就能肥起來，一個很快就能瘦下去，對了，等下我給你介紹一下，他常駐在我們這裡。”

　寶寶問:“他很肥嗎?”

　盛春成說:“剛開始兩百七十多斤，現在大概兩百六。”

　寶寶“咦”了一聲，盛春成問:“幹嘛，你歧視胖子?”

　“不是，不是，我剛剛在算，他比三個我還重十多斤。”寶寶說。

　“認識一下吧，人很不錯，在我們這裡人緣很好，我們這裡的每個人，都很喜歡這個胖子。”盛春成說。

　“可是，我在你們這裡，人緣這麽差……”

　“誰說的，你人緣不差，大家也說你好，只是你不太喜歡和人講話而已，大家覺得你有些高冷，服務員都不敢和你多說話。但熟悉的，像小安鍾欣欣她們，就覺得不會。”盛春成說。

　寶寶歎了口氣。

　盛春成問:“怎麽了?”

　“讀書的時候，大家就這麽說，說我很冷。”寶寶說，“其實，我有時候也很想汗人說話，只是不知道怎麽說。”

　“我知道。”盛春成點點頭，“所以介紹一個話很多，又自來熟的給你認識，說不定你話就多起來了。特別是他的食欲還特別旺盛，看他吃飯，你就有食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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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聽你的。”寶寶點點頭。

　盛春成給寶寶按摩完，帶著她出了房間，下了樓，走去後面，然後上樓，朝張總走去。張總正坐在那裡，低著頭，很專注地玩著魔方，連他們兩個走到身邊都不知道。不過也很正常，這裡是服務場所，邊上本來就人來人往的。

　“張總。”盛春成叫了一聲。

　張總抬起頭，看了看盛春成，再看他身後的寶寶，眼睛睜大了。

　盛春成把身子往邊上移了一點，和他說:

　“張總，介紹你一個朋友認識，她也是我們店裡的客人，叫寶寶。”

　接著和寶寶說:“這是張總。”

　寶寶微微點了點頭:“張先生，你好！”

　張總站了一下沒站起來，他剛剛坐著的時候，兩腿交叉，腳還絞著呢，匆忙之間忘了打開就想站起來，結果人剛離開沙發，又跌了回去，盛春成和寶寶忍不住笑了起來，張總也吼吼笑了兩聲。他不站起來了，坐在那裡問寶寶:

　“你台灣的吧?”

　寶寶吃了一驚，問:“張先生，你怎麽知道?”

　“聽口音啊。”張總說著扭頭看看桌上的初音未來，和盛春成說:“眼睛這麽大，看到沒有，都快和她一樣了。”

　盛春成連連點頭，寶寶的臉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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