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你要是查出來我受賄，就把我抓去坐牢啊，老是這麽粘茲疙瘩，搞不清爽算什麽意思?”孫紅憤憤地罵著，“這點破事，都搞了幾個月了，完全是精神折磨，我要不要去起訴他們，要他們賠償精神損失費。”

　盛春成知道孫紅說的是氣話，他就順著她說:“要，應該的，告死他們！”

　“你說他們可不可氣?”

　“可氣！”

　“就這樣搞，像我們這種努力工作的，還會不會有積極性?”

　“沒有，我們不幹了！情願回家賣臭豆腐，當個豆腐西施。”

　孫紅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打了盛春成一拳，罵道:“豆腐西施就豆腐西施，你還讓我賣臭豆腐，你損不損啊?”

　盛春成大笑:“臭豆腐好吃啊，你要是推著一輛車，車上有一油鍋，炸臭豆腐，我保證你馬上能成為網紅，比那些賣魚的，賣肉的，賣萌的，比賣什麽的都強。”

　“去你的，我把你給賣了。”孫紅罵道。

　盛春成說好:“那你看清楚了，買主一定要貌美如花的。”

　孫紅嗔道:“我把你賣給一個八十歲的老太太。”

　“可以啊，老太太家裡有個十八歲的孫女，貌美如花。”

　“去！”孫紅罵了一聲。

　盛春成說:“對對，和那些人說去去，不賣了，老娘自己留著用了。”

　孫紅大笑，又給了盛春成兩拳，盛春成問:“好了?”

　“什麽好了?”孫紅反問。

　“不哭了?”

　“去，你還想我哭啊?”

　“不想，不想，看到沒有，我菜都買回來了。”盛春成說著，把手裡的馬甲袋往兩邊提提。

　孫紅伸手去撥盛春成手裡的馬甲袋，問:“我都已經被停職了，你買什麽好吃的安慰我?”

　盛春成給她看，孫紅看看裡面都是自己喜歡吃的，笑著問:“是不是停職才有這樣的待遇啊?”

　】

　“不是。”盛春成說，“過幾天複職，待遇加倍。”

　兩個人站在門口這樣互相逗著，很快十幾分鍾過去了，孫紅也不哭了，感覺心情好多了。

　盛春成突然說:“安靜，安靜，你有沒有聽到?”

　孫紅納悶了:“聽到什麽?”

　“說話聲啊。”

　“什麽說話聲?”孫紅湖塗了。

　“蝦在說，我都快要悶死了，魚說，還不放我出去，我早就已經死了，都快臭了。”盛春成說。

　孫紅咯咯笑著，抬起腳就給盛春成屁股上來一下，叫道:“快去快去，夥夫！”

　盛春成頭一歪，孫紅把他的背包，從他的脖子上摘了下來。盛春成提著馬甲袋去廚房，孫紅也跟了過來。

　以往，盛春成在廚房的時候，孫紅說要幫忙，盛春成都是說不用不用。結果孫紅就只剩下，從後面抱著他，看他做事情的份。

　今天，孫紅說要幫忙，盛春成就讓她幫助洗那幾樣蔬菜。他想，乾點事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不要老集中在停職這件事上。

　外面餐桌上，盛春成的手機響了，盛春成正在用牙簽去蝦腺，孫紅甩了甩手上的水，跑了出去，拿著他的手機回來，和他說，是小安。

　“你接吧，肯定是找你的，要安慰你。”盛春成和孫紅說，算算時間，小田這個時候也回到店裡了。

　孫紅接了起來，果然，電話那頭是小安和鍾欣欣兩個人，孫紅拿著盛春成的手機走了出去，在餐桌旁坐下，三個女孩子在電話裡，嘰裡咕嚕說了起來。

　等到回來，盛春成看看孫紅的眼眶又紅了，他問:“怎麽了，感動的?是不是你一有事，你妹和小安比你還著急?”

　孫紅不響，她抽了兩下鼻子，用身子蹭了蹭盛春成的背，繼續洗菜。

　一桌的菜做好，擺上桌，兩個人都先去衝了個澡，換好睡衣，這才過來坐下吃飯，準備吃個持久飯。不用說，孫紅也知道，盛春成今天晚上肯定不走了。

　孫紅從酒櫃裡拿出兩瓶茅台，放在桌上，和盛春成說，今天你不要攔我，我要是喝到桌子底下，你再把我抱去床上。

　盛春成站了起來，把兩瓶酒放回酒櫃，和孫紅說:“今天我們光吃菜不喝酒，喝飲料也可以。”

　“幹嘛?”孫紅問。

　盛春成說:“時機不對，我不想看到你麻醉自己。”

　孫紅盯著盛春成看，盛春成也看著她，孫紅的眼眶紅了，盛春成的心也軟了，他說:

　“和你說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不值得醉。”

　“好吧，我聽你的。”孫紅說著頭低下去，“謝謝你。”

　盛春成去冰箱拿出飲料，給兩個人倒滿，面對面坐下來之後，盛春成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和孫紅說:“這裡，這裡。”

　“幹嘛?”孫紅問。

　“你的腳，不享受了?”盛春成問。

　孫紅嘻嘻笑著，把自己的腳從拖鞋裡抽出來，抬起來擱在了盛春成的大腿上，她身子往後一仰，叫了一聲:

　“在家裡吃飯就是舒服。”

　看了看盛春成，又叫:“主要是還有人給我擱腳。”

　盛春成大笑。

　吃飯的時候，兩個人說著說著，還是說到了孫紅被停職的事情，不過現在再說起來，孫紅的情緒已經沒有前面那麽強烈，她說:

　“大不了就不幹了，對吧?”

　盛春成說對， 沒有什麽了不起的，大不了真的去賣臭豆腐。

　“去，我孫紅再怎麽樣，也不會淪落到去賣臭豆腐的地步。”孫紅說，“我前面給小芳姐打電話，她也和我說，大不了就不幹了，去他們公司，給她當杭城公司的總經理，現在這個職位，是她自己兼著的。”

　“那很不錯啊，他們芳華資本，可是國內有名的公司，那麽有實力，你去當杭城公司的總經理，不比你現在這個支行行長差。而且，他們公司，都是人家求他們多，他們求人少，不像你們銀行，拉個存款，都快要和其他行的打起來。”盛春成說。

　“我知道，小芳姐那裡肯定是不錯，我就是不甘心，你懂嗎?”孫紅說。

　“不甘心什麽?”

　“這個支行，不是我吹牛，至少一半是靠我撐起來的，憑什麽啊，憑什麽一個小人的幾封信，我就要灰溜溜地走，我就是要走，我也不會這樣走。”孫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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