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春成把鍾欣欣叫到一邊，和她說:「今天你準備好，等會可能要去土香園大酒店，救你姐。」

　鍾欣欣「哦」了一聲:「又要慘了?」

　盛春成點點頭:「肯定慘了。」

　晚上，孫紅去了土香園大酒店，老楊把張晨、劉立杆、譚淑珍和林淑婉幾個人都叫到一起，說是吃飯，其實是給孫紅拉存款。孫紅為這一天，準備了好久，今晚她還不要好好表現表現?

　而張晨、劉立杆和老楊的酒量，盛春成都是見識過的，這要一放開喝，孫紅還不被放倒，雲裡霧裡?

　一旦孫紅倒下，盛春成自己不便出面，他就只能讓鍾欣欣提前準備。

　到了快九點的時候，孫紅的車在門口停下，盛春成看到，以為肯定是代駕開過來的，他叫鍾欣欣:

　「快快，鍾欣欣，去扶你姐。」

　兩個人跑到門口，卻看到孫紅從車上下來，車是她自己開過來的。

　孫紅看到他們，就笑了起來，盛春成罵道:「你找死啊，喝了酒還開車?你不知道叫代駕，不知道打電話過來，讓鍾欣欣去給你開?！」

　

　孫紅怔了一怔，瞪大眼睛看著盛春成，繼而撲哧一聲笑起來。

　盛春成繼續罵著:「還笑，要是被交警抓到，你哭都來不及！」

　孫紅問:「怎麽?你著急了?」

　盛春成說:「能不急嗎，這麽大人了，還這麽不懂事。」

　孫紅走過來，哈一口氣，嘻嘻笑著:「我沒有喝酒，交警抓***嘛?抓我去和他談戀愛?」

　鍾欣欣在邊上吼拉吼拉地笑，盛春成也確實沒有聞到酒味，奇怪了，問:「你沒喝酒?你居然沒有喝酒?」

　「怎麽了?你到底是希望我喝了酒，酒後開車，還是沒有喝酒?」孫紅問。

　盛春成徹底湖塗了，問:「你沒去土香園大酒店?」

　「我就是從那裡來的呀。」孫紅說。

　「老楊他們都在?」盛春成問。

　「都在。」孫紅扳著手指說，「一個大包廂，十八人的桌子，我算算啊，有哪些人，張晨他們倆夫妻，劉立杆和譚淑珍，做快遞的魏文芳夫婦，黑森林食品的，他們叫漢高祖劉邦的，三彩印務的瞿總，領英的林淑婉夫婦，還有一個很厲害的姐姐，劉芸，和半畝田的武總。」

　「這麽多人在，就沒人叫你喝酒?」盛春成還是不信。

　「沒有，小芳姐，就是張總的夫人，她好像知道我是來幹什麽的，她讓我不要喝，她說談事就不要喝，保持清醒的頭腦，不要影響自己的判斷。」孫紅笑道。

　「談成了?」

　「大大的成了。」孫紅說，「走走，你還欠我一個好好地按，快去給我好好按。欣欣，有沒有空位?」

　「我擠也給你擠一個出來。」鍾欣欣說，孫紅大笑。

　….

　盛春成去更衣室換好工作服，走出來，看到東哥媽媽還在走廊裡拖地，盛春成問:

　「阿姨，你怎麽還在這裡，不是晚上不安排你上班嗎?」

　東哥媽媽笑道:「我自己和鍾經理要求來的，一個人在家裡，太冷清了，不如來單位乾活，這裡這麽多人來來去去，熱鬧。」

　盛春成說好吧，不過，你要注意身體，不要太累了。

　「不會，不會。」東哥媽媽說。

　盛春成走進隔間，孫紅已經換好衣服在這裡，不過，她沒有去按摩床上躺著，而是站在那裡，看到盛春成進來，她說:

　「你一定要讓我先抱抱。」

　說完就抱住了盛春成，在他耳邊，耳語般地說:「你剛剛在外面，為我著急的樣子，真可愛。」

　盛春成心裡一動，手緊了緊。孫紅嘻嘻一笑，放開他，走去了按摩床上躺下。

　盛春成走過去，走到了孫紅的頭後面，雙手對搓著，準備把手搓熱了，開始給孫紅先做頭部按摩。

　孫紅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頭頂的天花板，目光有些淒迷，她歎了口氣:

　「我真羨慕啊！」

　盛春成問:「羨慕什麽?」

　「羨慕他們啊，剛剛吃飯的那些人。」孫紅說。

　「羨慕他們有錢?」

　「當然不是，你怎麽把我想得這麽低俗?」孫紅說，「我羨慕他們，這麽多人在一起，就像是一家人，那氣氛真好，我聞都聞得出來。

　「有錢人的聚會，我經歷得多了，他們在一起，有大叫大嚷，比較豪放和粗魯的，也有說話細聲細氣，很斯文的，但不管怎麽樣，包廂的氣氛，其實是冷的，每個人向別人展示出來的，都是自己不真實的那一面。

　「他們不一樣，你感受得到，包廂裡的空氣是熱絡的，雖然每個人的性格脾氣不一樣，有人喜歡說，有人不喜歡說，但他們每個人的狀態都很放松，是完全敞開的，真的就像是家人的聚會，我不知道，你理不理解這種感覺。」

　盛春成點點頭說:「理解。」

　盛春成的食指在孫紅的眉心輕揉著，然後順著眉骨，一下一下地刮著。

　孫紅閉著眼睛，嘴巴還在動著:

　「那麽多人在一起，有台灣人，林淑婉和那個漢高祖劉邦，都是台灣人。漢高祖劉邦和瞿總，年紀比張總都要大，但我看出來了，張總才是這群人的核心，是壓艙石。只要他穩住，大家就都穩住了，張總還真是穩啊！」

　「存款的事情談好了?」盛春成問。

　「沒有，現在不談存款的事情了。」孫紅說。

　「不談存款的事情?」盛春成奇怪了，問:「你今天晚上請他們吃飯，不就是去談存款的事?」

　孫紅笑了起來:「我沒有請他們吃飯，最後是張總買的單，我說我單位可以報銷的，他說，這是我的酒店，你覺得我在這裡吃飯，他們會收我的錢嗎?哈哈，沒用，我買單也沒有服務員會接的。」

　「那就等於是先混了個臉熟，存款後面再說。」盛春成笑道。

　「誰說存款後面再說?存款已經說了啊。」孫紅說。

　盛春成被孫紅繞湖塗了， 他說:「你不是剛剛說不談存款?」

　「先談了啊，然後就不談了。」孫紅說。

　盛春成用手背在孫紅額頭探探，試試她有沒有發燒，孫紅問:「你幹嘛?」

　「沒發燒啊，你怎麽說話顛三倒四的?」盛春成說。

　孫紅咯咯笑著:「是你的理解能力差，好好，我再告訴你一遍，大家坐下，老楊把我介紹給了他們，和他們說了存款的事，老楊還沒有說完，小芳就擺了擺手，不讓他說下去。

　「小芳和我說，這兩天我正好也在考慮這事，存款的事情我們不要談，存款簡單，給你五億十億，馬上就可以辦，但我還是想和你說說另外的事。你看，這是不是存款先談了，然後就不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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