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盛春成問。
“然後就是得寸進尺,一點點把管主任咬下來啊。”妍妍說。
“你怎麽咬他的?”盛春成問。
“當然是溫柔地咬。”妍妍咯咯笑著,“我和他說,疫情這兩年,大家都很辛苦,有多少店,都已經撐不下去了,像我們這樣,能夠熬過來,還能開新店的,已經不多。現在哪裡不是在降房租,我們談過的地方,都在降,最高的去年八十萬,現在都降到六十五了。
“只不過那地方,周圍的環境不符合我們的要求,不然,我們早就和他們簽了。你們這裡,確實很不錯,說老實話,我們也都很喜歡,但房租實在是太高了,我們有點吃不消。
“誇了他,又來個哀兵之計,是不是話就好說了?”
盛春成朝妍妍豎了豎大拇指,他覺得妍妍確實聰明,值得誇。讓他感覺很受用的,還有妍妍說起這事的時候,開口閉口都是我們,我們這樣我們那樣,好像這事,真的就是她自己的事。
“接下去,就是單刀直入了,我和他說,我知道現在對面的兩家店,都在鬧,要減免房租。雖然按照合同,你們沒有給他們減免的義務,但是,如果每個去看房的,他們都拉著這麽一說,你們那房子還租不租得出去的?
“他們是老商戶,你們給他們減免了,後面的也要求減免,包括下面什麽花旗銀行星巴克麥當勞等等,都要求減免,你們怎麽辦?所以,這給老客戶減免,不如給我們新來的降房租。房租這種事,本來就是隨行就市的,去年兩塊九,今年兩塊五也很正常,你說對吧?
“而且,這也說的過去啊,我們現在要租的地方,比他們對面兩家加起來,面積都要大,我們比他們便宜一點,也很正常,他們也不敢有什麽意見。
“反而,我們這邊租出去了,管主任你腰杆也直了,一不怕有人來看房,他們再來搗亂;二來也可以和他們說,你愛租不租,看到沒有,我們的房子,有的是人租,這裡的房子都租完了,你說對吧?”
妍妍滔滔不絕地說著,自問自答,好像面對的盛春成,就是管主任。盛春成聽得入迷,也很配合,妍妍每次問對吧的時候,他就點點頭。
妍妍繼續說:“我和管主任說,還有,他們房租是一季一交,我們房租可以來個一年一交,我們公司有這個實力,不差錢。這樣,不需要你管主任,每個季度都來找我們要房租,你煩,我們也煩,對面要有意見,你也可以說,好啊,那你們也一年交一次房租,你說對吧?”
盛春成點點頭。
“還有,我和管主任說,這租房合同,雖然是簽五年,但要是中間,他們開不下去,不開了,你們也沒有辦法,對吧?
“像這家日料店,房租拖著,你們趕又趕不走,一個月時間很快過去的,到時候押金用完,水電費還欠著,人家把那些鍋子桌椅什麽的留給你們,人跑了,你們有什麽辦法?鍋子和桌椅,用過就是舊的,現在這種舊東西,不僅沒人要,你們清出去還要花錢。
“所以,你們租房子,還是要租給有實力的公司。像我們這樣的,我們是一家店嫌太小,還要再開一家更大的店,不是搬過來,這個是有區別的。加上我們的股東也靠得牢,這點房租,對他們來說是毛毛雨。
“還有,管主任,我們的會員和客戶,你可以去看看,非富即貴,沒有錢的人,還真成不了我們的會員。
“以後我們的店開起來,幾百個這樣的會員到了這裡,把你們這塊地方也帶動起來了。到時候,對面的西餐廳和日料店,生意肯定也跟著會好,你趕他們走他們都不肯走,哪裡需要你去催要他們房租,你說對吧?”
“對對。”盛春成點著頭。
妍妍“撲哧”一聲笑起來,伸出手在盛春成頭上篤了一下:“對你個頭,我是問你嗎?”
盛春成笑道:“這道理放之四海而皆準啊,我也覺得很對,不可以點頭?”
妍妍說:“好吧,好吧,你點,你點。”
“所以,房租就這樣降下來了?”盛春成問。
“對啊,管主任和你一樣,點了這麽長時間的頭,還敢不降?”妍妍說。
“好吧。”盛春成笑道,“那裝修期三十天呢,怎麽說?”
“算帳啊,我算帳給管主任聽了。”妍妍說,“我和他說,你這個房子,要是我們不來租,你幾個月半年,都不一定租得出去,你說對吧?
“別否認,大家都是中國人,中國人不騙中國人,你們這房子,建好都一年多了,那地方不是到現在還空在那裡,再空個幾個月半年,也有可能,我不是說租不出去,是有可能,你說對吧?
“你現在就租給我們,我們和你簽了協議,交了房租,你給我們一個裝修期,這個時間不管多長,都是定好的,有數的。你就當是這房子,遲了這麽些時間再租出去好了,總比你房子繼續空著,租客還在天上飛要好,你說對吧?
“再說,我們把合同簽了,房租就交給你們了啊,又不是過段時間再交。這段時間雖然不算房租,但你們拿著這錢,已經在吃利息了啊。
“管主任說,這有多少利息?我和他說,蚊子腿也有肉啊,你不要嫌肉少,拿著錢,心裡還踏實了啊。他聽完笑了,一笑,這事就談成了。”
“厲害,真是高手!”盛春成又朝妍妍翹了翹大拇指。
妍妍哼了一聲:“什麽樣的男人我沒見過,見什麽人該說什麽話, 我還不知道?我出手了,還能不拿下。”
她說著看了看手表,叫道:“呀呀,來不及了,我要走了,盛春成,為你這點破事,我昨天沒有按摩,今天又沒有,我要是變成肥婆,你賠我。”
盛春成笑道:“好,那就娶回家。”
“去,我就是變成肥婆,你想娶,我也不一定願意嫁。”妍妍說,“走了走了。”
妍妍說著站起來,盛春成也站起來,他說:“我跟你去。”
“你去幹嘛?”妍妍奇怪了,“吃定我了?”
“對對,吃定你了。”盛春成笑道,“我搭你的車,去半畝田大廈。”
盛春成說著,抖了抖手裡的合同。
妍妍明白了,笑道:“你這是要去找媽邀賞,討糖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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