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夢醒跟著丁大牙參加了幾個飯局，開始逐漸融入到慶和酒廠的內部關系。

　　丁大牙雖然乾活容易出工不出力，但是關系梳理還是有幾把刷子。

　　從生產車間主任、質量科再到辦公室，這些看似和銷售無關的部門他都一一請到。

　　這天晚上喝完了酒，準備回家的曹夢醒被丁大牙叫住，然後帶著他來到鉑金洗浴中心。

　　“我還有點事……”

　　“洗個澡再去不遲。”

　　“那我請你，你是我的經理，我一直沒請你呢！”

　　泡在水池子裡，曹夢醒出了不少汗。

　　他弄不清丁大牙帶自己來的目的是什麽。

　　難道，也和大華姑爺一樣，想要放松放松?

　　穿上浴服，兩個人上了樓。

　　進入包房，丁大牙點了一壺茶。

　　曹夢醒把電話放在小木桌上，他很害怕漏掉劉剛突然打來的電話。

　　快速的血液流動讓兩個人光著膀子，汗水從毛孔裡不斷的湧出來。

　　“老板，需要按摩嗎?”

　　女服務員走進來問。

　　“先不用，一會兒我再叫你。”

　　丁大牙把她打發走，拿出一顆煙遞給曹夢醒，然後自己點上一顆。

　　“曹老弟，元旦之後我看你一直忙著出差，還沒和你好好聊聊。”

　　聊什麽呢?曹夢醒不大清楚，輕輕點了點頭。

　　“去年你乾的不錯。”

　　丁大牙雖然不怎麽現身，但是自己的部下乾沒乾活他還是清楚的。

　　至少，劉剛這個代理商抓的非常穩、準、狠。

　　否則，他也拿不到那36000塊錢。

　　“不過今年，這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他躺在潔白的被子上，望著天花板。

　　“媽的老馬是被逼急眼了，給咱們分配了這麽多的任務，我琢磨著，無論如何也完不成了。”

　　80萬的銷售任務，他不知道怎麽湊上。

　　“我是這麽想，大華市場目前還行，你從那裡抽出來，去別的地方轉轉，招招商。”

　　“能招到最好，要是招不到，就當旅遊。”

　　看這樣子，他是提前繳槍投降了。

　　在大華的裡他也是這個樣子。

　　“大華市場正在上升期，我覺得我還是在那裡盯著好。”

　　曹夢醒掐滅煙，鬼才想離開大華市呢！

　　“去年劉剛打款35萬，但是其中至少有10到15萬是壓的貨，這部分3月前能消化完就不錯了。”

　　“光靠著他一個人，我覺得達不到80萬的銷售額，所以咱們還得去別的地方挖一挖。”

　　80萬！

　　怎麽能完成80萬?

　　曹夢醒不停的思考著。

　　如果想實現銷量再增長，必須得有新渠道，同時還要解決掉韓寶春這個時刻跟隨的困獸。

　　“另外，你在大華市是不是有什麽事?”

　　嗯！?

　　“你要是有事就跟我說，都是男人，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什麽意思?”

　　這話問的，就好像曹夢醒是被捉奸在床一樣可憐。

　　“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麽願意出差的人。你是不是有情況?”

　　曹夢醒很想堅定的說一句“沒有！”，但是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下去。

　　這不符合邏輯，也會失去一個完美的借口。

　　“其實……”

　　他放慢語速，為了給思考爭取更多時間。

　　而在丁大牙看來，

這就是一種默認，小麻雀鬥得過老鷹?露餡了吧?　　“其實倒是有個姑娘，我覺得不錯。”

　　事到臨頭，就得學學二姨李銀環的波瀾不驚和面不改色了。

　　“這就對了嘛！都是兄弟，你瞞著我有什麽意思?”

　　丁大牙一副“我早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滿意的喝了一口茶水。

　　“做什麽的?”

　　刨根問底攔不住。

　　曹夢醒想著江一琳的樣子，虛構出一個這樣的姑娘。

　　與其說是虛構，還不如說是對江一琳做了一個白描。

　　但是這個謊話從出口的一刹那，他心裡卻多了一絲擔心。

　　也不知道丁大牙的破嘴會不會把這事說出去?

　　一旦被鄭秀菊知道了，該怎麽去和她解釋清楚呢?

　　丁大牙真他媽是個克星！

　　“在校的大學生?那你得賠進去多少錢?”

　　“經理，這個事還八字沒一撇，也不知道最終怎麽樣，我最近忽然又覺得沒什麽意思。”

　　“那個了嗎?”

　　！?

　　哪個?

　　曹夢醒看著他的手勢明白了到底是哪個，然後搖了搖頭。

　　“你在外面孤孤單單的，正是身強力壯的時候，動作不夠快呀！”

　　丁大牙覺得很惋惜。

　　他的動作夠快，一二三，完事！

　　“要是這麽說，我也不能耽誤你的人生大事，萬一遇到未來的弟妹呢！你還在大華市盯著，讓劉剛多打款！”

　　銷量的事，曹夢醒比他還著急，用不著叮囑。

　　“你聽哥的，最好戴特奧。”

　　特奧?

　　雨傘套。

　　……

　　茶水喝足了，丁大牙喊了聲服務員。

　　“怎麽了老板?有什麽需要?”

　　“找兩個技師，按摩。”

　　這是?

　　這是曹夢醒最不想面對的情況，他有一種被強迫的感覺。

　　拿起電話，他用最快的速度打了幾個字，發出一條短信。

　　手機剛放下，兩個身穿藍色製服的按摩技師走了進來。

　　“先生您好，高興為您服務。”

　　丁大牙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女技師走上前來，正要展示技藝，忽然桌子上的電話響了。

　　“喂?表妹啊?什麽?腰摔傷了走不路?在哪?我馬上過去！”

　　掛上電話，曹夢醒顯得非常不好意思。

　　“我表妹摔了……”

　　“趕緊去趕緊去！”

　　丁大牙沒有絲毫的不高興，但唯一不高興的人，是穿著藍色製服的女技師。

　　到嘴的鴨子飛走了，倒霉不倒霉?

　　她剛才的笑臉一下子拉下來，明顯不快。

　　“不好意思！我有點急事。”

　　曹夢醒當然看的出來，解釋道。

　　“你說這事，讓人家白來一趟，要不都留下吧！一個按腳，一個按頭。”

　　丁大牙的豪爽，讓兩個技師都喜笑顏開，卻差點沒把曹夢醒的鼻子氣歪掉。

　　來的時候說好的，他請丁大牙洗澡，現在可好，這客人是一點都不見外。

　　一個人還要兩個人伺候，你以為你是皇上嗎?

　　“行，聽你的。我去前台壓300塊錢，先把帳結了。”

　　丁大牙推脫了幾句，也就默認了。

　　從鉑金洗浴中心出來，曹夢醒打車來到一個街角。

　　徐小雅已經在夜色中凍得瑟瑟發抖。

　　“你幹什麽壞事了?神神秘秘的讓我幫你撒謊。”

　　“江湖救急。”

　　“你洗澡了?頭髮還濕著……男人有錢就變壞，一點沒錯！”

　　徐小雅扔過來一個鄙視的眼神。

　　成年人的事，哪有那麽多對和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