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鐵城市的戰場,曹夢醒把一肚子火氣都撒在競爭對手上。
可能是出於同情弱者,馬廣海批準了他12萬元的市場支持。
慶和白酒在鐵城市的四區兩縣,來了一次整體的反攻。
在此之前,三個代理商的產品線全部做了調整,尤其是楊樹縣,因為產品的定價問題,曹夢醒還因為這是和朱光勇吵了一架。
按照朱光勇的看法,新上市的產品價格應該是出廠價格18元,進店價28元,終端賣48或者58元;
而曹夢醒給出的定價是:出廠價18元,進店價38元,終端賣68或78元。
“價格低點,能把銷量衝起來。價格這麽高,誰喝?”
朱光勇覺得曹夢醒是瘋了。
“勇哥,你這是買家思維。想花最便宜的錢,買同樣的東西。但是在渠道相同的情況下,這是不可能的。”
“你只有讓渠道暢通,有更大的可操作空間,才能應對自如。”
朱光勇坐在茶台後面,等著大眼睛看著他。
“別說了,艸!我就看結果,沒工夫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曹夢醒的12萬元市場支持費用,分攤到整個鐵城市的轄區內。
全面覆蓋飯店、商超、二批商和煙酒店。
在此之前,慶和酒廠從來沒有弄出過這麽大的動靜,也從來沒有這麽大的利潤空間。
四月,慶和白酒呼籲全體市民文明掃墓;
五月,慶和白酒獻禮全市勞動模范;
六月,慶和酒廠祝願廣大考生金榜題名的條幅極其亮眼。
照片和視頻,精準的記錄下了慶和酒廠的業務員,不顧炎熱和大雨,為家長搭遮陽傘、送雨傘、送雨披……
似乎一夜之間,慶和白酒就出現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與這個城市的生活融為一體。
炎熱的夏季到來,白酒銷售進入了淡季。
然而在第二個季度,慶和白酒一改常態,出貨量和點擊率直線提升。
光瓶酒的價格同樣不升反降,但是二批商和小商店反而賣的更起勁,見到買酒的就推慶和。
產品線調整的效果和品牌力的提升在逐漸凸顯,而代理商的態度也隨之來了很大的轉變。
誰能給他們帶來利潤,誰就是他們的兄弟和朋友。
劉紅軍看著三個月的回款表格,點了點頭。
然後從奧迪的後備箱裡,拿出兩條華子遞給曹夢醒:拿去抽!
同時還把4萬5000元的發貨單還給了他。
現在他的威信,根本不用其他的東西來保證。
朱光勇沒有送任何東西,而是直接給小舅子王洪光下個了命令:
只要曹經理來楊樹縣,吃喝玩樂你負責安排,你全程當好專職司機。
或許這就是情場失意、職場得意,曹夢醒在鐵城市的前三腳,踢的很開,不得不說是一種本事。
看著市場穩定下來,他心裡吊著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曹司令,江一琳回家了,你知道嗎?”
劉剛打電話過來,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
“哦……她、她什麽時候回來?”
“她沒告訴你嗎?你們最近,有什麽問題?”
劉剛覺得這不對勁。
自從上次曹夢醒走後,他還一次也沒有回去看過江一琳。
正該是乾柴烈火的時候,這麽長時間的冷戰,估計情況不是太好。
“和我說了。
” “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到底是沒看上人家,還是有什麽其他的想法?我看的出來,她喜歡你。”
曹夢醒很想說,現在可能情況正好相反,被看不上的人應該是自己。
上次在大華市受傷痛苦的時候,江一琳一句話都沒有問,他實在沒有臉面談這件事。
被別人踹了然後回去找江一琳?
拿人家當什麽了?
“我覺得,是我配不上她。她喜歡我,那是以前,現在也許已經淡了。”
江一琳的平淡讓他十分在意,他怕自己說出口之後,再次被拒絕。
上次被鄭秀菊已經傷的夠夠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劉剛在電話裡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了一句:
“你有沒有想過,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麽?想要找一個什麽樣的人?”
到底要什麽。
是啊,要什麽呢?
第一眼見到鄭秀菊,他就被她美麗的外表和出眾的氣質吸引了。
但是她喜歡安穩,不喜歡冒險;喜歡接受,不喜歡付出;喜歡循規守矩,不喜歡逆天改命。
從這一點來說,鄭秀菊不選擇曹夢醒,是個必然。
而自己喜歡的那些東西,似乎都能在江一琳的身上找到影子。
“好吧,等她下次回來,我會好好和她談談。不過現在,你得給我轉20萬元錢。”
“錢不是問題,江一琳是最大的事,你千萬別馬虎。”
第二天中午,曹夢醒的銀行卡裡多了20萬元錢。
他長出了口氣,然後到超市拿起固定電話,撥通了鄭秀菊的號碼。
“喂?哪位?”
“我是曹夢醒。 ”
電話的兩頭,都開始沉默,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明天要回去,和你匯報一聲。”
“好的。”
就在曹夢醒想要掛斷電話的時候,鄭秀菊忽然問了一句:
“你最近、還好嗎?”
想了幾秒,曹夢醒回了一句:我很好,謝謝!
把電話放在座機上,他愣愣的發了半天呆。
老板看了他兩三回,心說這塊八毛的,至於這麽難嗎?怎麽兩個手機都沒混上……
曹夢醒默默的拿出五塊錢,扔在電話旁,頭也不回的離開。
也許,什麽時候自己在面對鄭秀菊的時候,能夠內心毫無波瀾,那才算是徹底放下,但很明顯,現在還不行。
曹夢醒回到慶和市,帶著父母轉了五六天,終於看中了一套二手樓。
這是他答應父母的承諾,必須要實現它。
李金環心裡始終過意不去:
“別人家都是父母給孩子買房子,你說你先給我們買個房子,我這心裡真是不得勁……”
“一步一步來嘛,我的房子現在買還太早。”
老曹心裡也有說不出的高興,養兒防老,今天應驗了,以後他可以和那些煤泥球說再見,也不用大冬天的去蹲公共廁所。
他沒聽過什麽“生子當如孫仲謀”的話,他只知道,自己的兒子,沒白養。
搬家的那天,二姨和大舅一家全都來幫忙,大家坐在一起其樂融融的吃了頓飯。
家庭的溫馨讓曹夢醒很高興,這20萬,他沒用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