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校長明白他的意思了。
不論是陝北方面還是他,對於隊伍的純潔度要求很高。
比如,衛俊如,本來是舉足輕重的指揮官,甚至一度當到第二第一戰區的司令官,本來今年年初的時候被派往緬甸,任入緬遠征軍的總司令。
但是由於跟八路軍之間的關系過於密切,就被免了。
現在依然賦閑在家。
這就是他蔣某人對跟八路軍關系密切的人之容忍度,容忍度幾乎為零。
他相信。
八路軍方面也是如此。
所以剛才陳辭修所說的,離間計,還是很有可為的。
所以他將目光投向陳辭修,意思很簡單,等他接下來的謀劃。
“校長,咱們在八路軍那邊不是有一個團長,第二戰區直屬戰車團副團長林懷生,那是黃埔系的學生!
可以用用!”
林懷生?
蔣校長日理萬機,他記不住有這麽一個人。
但是陳辭修顯然想到了這一點,於是迅速找來了林懷生的資料。
“校長,當初陳山河消滅了鬼子的一個旅團,又一個師團之後,您親自下令,要給他摻沙子時安排去的一個人。
原200師戰車營的營長林懷生,雖然是桂系的地盤出身,但是他是黃埔系的學生!
並且此人還去過德國進修,進修的是戰車作戰。
當時,對日作戰負傷,傷好了之後,您安排他去陳山河身邊摻沙子的。
現在,他以第二戰區直屬戰車團副團長的身份,在陳山河身邊當起了一個戰車營營長。
不過他現在只有兩輛繳獲的日軍鐵道裝甲車,可以說是相當寒磣。”
蔣校長看著資料,那資料上面有評語,上面寫著,林懷生疑似已經被滲透,不可信。
評價是軍事統治調查局給出的,可作為參考。
“資料上說,此人被八路軍同化程度極高,已經不宜信任!”
蔣校長看向陳辭修,說道。
陳辭修笑的說:“校長,像陳山河這樣的人,咱們的離間計不宜用的太過明顯。
所以,咱們就應該從他身邊的人開始入手。
像林懷生這樣的人相當容易安排,因為我們指揮他,並且給他調令屬於名正言順。
我們不在乎他忠不忠誠,只要我們將他調開,並且給予他一個好的職務,八路軍方面就會自然而然的懷疑。
就算沒有明面上的懷疑,在信任程度上也會開始打折扣。
並且我們還要進行下一步接觸,多接觸幾次,並且給予一些他不能拒絕的好處。
多來往幾次,他在八路軍那邊所受到的信任就會大打折扣,甚至開始懷疑。
要有潤物細無聲的不刻意,這樣才更讓人相信他與我們之間的來往有一定程度上的互通有無。
這樣才會更引起懷疑。
如果太過刻意,就會被人明白這是故意的,故意離間。
要那種無意中被人發現,讓那種懷疑逐漸積累,還是最好的離間計。”
蔣校長一聽覺得頗有道理,於是點頭:“戴衍功殉國,200師傷亡慘重,美國人要在印度重新訓練戰車部隊以及駐印軍。
我覺得林懷生可以當一個團長,真正的戰車團團長,美國人的坦克,應該比那兩輛裝甲車分量重的多。
去下命令吧!
不過你還得說一下,那如何跟陳山河之間的接觸,不刻意?”
陳辭修想都不想就直接笑著說:“校長,他陳山河不是跟湯恩伯交易焦作礦業學校的所有書籍以及學習資料。
可見他對知識以及有文化的人,或者說,在教育上有一定分量的人,是拒絕不了的。
其實我們不應該一開始就跟他有什麽別的接觸,就稍稍的輕微的從一開始的微微支持,比如說支持他一個學者或者支持他幾個學生,或者老師。
他前段時間不是在我們的飛機引擎製造廠,騙走了不少工程師,以他們的財力,能搞得起來嗎?
也許能搞得起,但是又要多少年以後呢?
由美國人英國人加入,以美國人的工業實力,如果支持我們要不了幾年就可以把日本人給打敗。
到那個時候,才是真正對付八路軍的時候。
這一點我跟陳山河的觀點不謀而合,打敗了日本人,八路軍會是我們的對手嗎?
我們後面有美國人,源源不斷的給我們支持武器和彈藥,而他們就只有一群農民。
哪怕現在有軍工廠,一年又能生產多少呢?
能不能經得起一場大戰的消耗?
所以最後這個國家肯定會是我們的天下,到時候,他研究出來的,生產出來的航空發動機,不都還是我們的嗎?
所以,支持他!
但是也不能因此支持他所有,而是支持他一兩個人開始,我們要的是對方遭到八路軍的懷疑,而不是真正的支持他們製造航空發動機!”
李柏齡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會跟軍事統計調查局的人坐在一起。
“李廠長,長話短說,現在校長交給你一個任務……”
李雲龍現在可愜意了,小酒喝著,日本的小牛肉罐頭伺候著,最重要的是,媳婦懷孕了,這人生幾大美事兒,不由得他不愜意。
突然隔壁電話鈴響。
“喂,團部,找團長的?”
一聽到說找自己的,李雲龍小酒也不喝了,趕緊一溜煙的摸了過去。
“怎麽了?哪裡的電話?”
“團長,是二營的,他們在我們的地盤邊緣處的哨卡攔住了中央軍護送過來的一個人,說是什麽大定航空發動機制造廠的廠長,要通過我們這裡,前往獨立二團根據地,幫助陳團長根據地的航空發動機制造廠進行生產運作!”
李雲龍愣住了。
“什麽玩意兒?中央軍親自護送過來的?”
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麽藥?
李雲龍這回可是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如果是這個什麽廠長偷偷摸摸的來投奔八路軍,那還有的說。
可是你這是中央軍護送過來的。
這是幾個意思?
到底是誰批準的?誰支持的?到底為什麽支持?為什麽批準?
真鬧不好要出大事兒的。
但是,這個事兒,他李雲龍弄不明白。
而且他現在跟獨立二團也不接壤了。
不過現在也不是他瞎琢磨的時候,他需要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過,搞清楚這件事情最簡單的方式就是直接問陳山河。
可惜他這裡沒有直通陳山河地盤的電話了。
老遠了,線拉不過去。
電報?
他現在下意識的不願意用電報來聯系陳山河。
於是。
他給二營下令。
“先把人接到你們地盤,先把人好好安置了,我先搞清楚是怎麽回事,再給你們命令!”
說完。
他立馬接通了,離他最近的獨立八團的電話,獨立八團是從獨立二團分出來的步兵營,升級以後的團。
別看人數,比獨立一團的人要少一些,但是有獨立二團步兵營原來的底子,戰鬥力可一點都不比他李雲龍的獨立一團要差。
甚至戰鬥風格,比他李雲龍還要勇猛,但也更謹慎。
“獨立八團嗎?我李雲龍!找你們團長!”
電話那條一會傳來聲音:“李團長,突然來電話,有什麽戰鬥行動?
我可知道你的,你一向都是吃獨食,到吃不下的時候才想起兄弟們!
說吧,是哪個目標?
我現在有兩個營擴編了,正餓得嗷嗷叫!”
李雲龍嘿嘿笑道:“王黑子,你小子上回扒鐵路沒叫我,聽說搶了一火車皮的物資,也沒想著點老哥!
我告訴你,我可是幫你擋著點鬼子的援軍,你要是不給我報銷點軍費,那我可不答應!”
“哈哈哈哈,李團長你獨立一團富的流油,還想要打我八團的秋風,你不知道我們老團長曾經說過,什麽都能吃,就是不能吃虧!
上回扒鐵路搶火車,哪需要你李團長出手,我們正嫌一火車皮的物資不夠,想著等敵人的援軍來了,能多搞幾百條槍。
結果我們的伏兵左等右等等不來人,結果一打聽說是你李團長橫插一手橫刀奪愛,不對,好像是橫什麽來的?
反正就是,讓我們的伏兵撲了個空!
還沒找你老大哥說委屈,你反倒要我們出軍費?
這可說不過去啊!”
電話那頭的王黑子,這個口舌之爭方面還是不輸李雲龍的,特別是在厚臉皮方面也是不差。
李雲龍虎著臉罵道:“你小子,就知道跟你們老團長學,摳,真摳!
你說好的不學怎學了這個?
還說成語?
你就在獨立二團上過幾天學,豬鼻子插大蔥裝什麽大學生啊?
行了,別扯澹了!
我這來了個人,中央軍那邊護送過來的,說是什麽大定航空發動機制造廠的廠長,叫李柏齡。
要經過我這,去獨立二團的地盤上,說是幫陳山河的飛機發動機廠進行生產運作。
我琢磨著有點不對勁,就讓你那邊派個人,到獨立二團的地盤上問問陳山河,究竟是怎麽回事?到底讓不讓這個人進!
這可是大事啊!
中央軍護送過來的!”
其實。
就連李雲龍這樣的政治頭腦異常遲鈍的人都感覺到不對勁,所以這個中央軍護送過來的人就比較顯眼了。
而在獨立二團。
突然快馬來了個第二戰區長官部的傳令兵。
“茲任命,第二戰區直屬戰車團副團長林懷生,赴印任駐印軍某戰車團團長,見令即啟程。”
林懷生愣住了。
駐印軍,這是什麽部隊?
他一腦門子不明所以。
看向已經回到根據地好些天的陳山河:“團長,你見多識廣,這個駐印軍是什麽部隊?
是往印度去的嗎?
咱們自己國家的仗都沒打完,去印度幹嘛?”
陳山河解釋道:“這個我剛好知道,那我就跟你解釋一下。
咱們國家不是沒有武器生產體系了嗎?
美國人,英國人,就跟咱們合作,他們低利息賣給咱們國家武器,然後讓我們組建遠征軍去緬甸幫他們打仗。
一方面,為了保證武器運輸線路的安全,一方面也是對方賣給我們國家武器的條件,所以蔣校長就派了精銳部隊10萬人入緬,跟小鬼子在緬甸短兵相接。
我們的遠征軍在緬甸打的很勇猛,並且傷亡率還比日軍的低的多,在裝備比不上對方的時候,依然讓對方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但是被英國人坑了!
他們放開了防線,害得咱們的遠征軍腹背受敵,到最後只能敗退!
就退到了印度!
史迪威老頭感覺英國人信不過,就跟蔣校長商量,說是將遠征軍的余部再加點人,加到6~10萬!
在印度訓練,也就是所謂的駐印軍,到時候從印度反攻緬甸。
到時候,那邊裝備的全是美式的武器,不管是槍械還是坦克飛機。
都是美式裝備。
一個裝甲戰車團,少說也得十幾輛坦克,而且美式坦克,可是比日軍在華北的戰車要強太多了,也比日軍投在東南亞的97式中型坦克也強太多了。
美軍的坦克打日本人的坦克,就跟大人打孩子似的。
更別說,跟我這裡兩輛鐵道裝甲車比了!”
林懷生有點為難,說實話,他不想離開獨立二團。
但是,指揮戰車作戰打小鬼子,又是他的夢想。
所以。
他看向陳山河,想要陳山河給他做決定。
陳山河想了想,認真的推心置腹的說。
“我的建議是不要去,畢竟那裡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但是我這裡, 或者說整個華北缺合格的戰車作戰指揮官!
雖然現在我給你的只有兩輛鐵道裝甲車。
但是,就像飛機一樣,別看我們少,但是我們能生產啊!
我那個拖拉機廠,不管是底盤還是發動機,都可以改改,弄個坦克還是沒問題的。
不過就是需要時間!
另外一個,我實話跟你說,你要真回去, 估計好日子過不了多少天。
我們八路軍跟中央軍之間是主義之爭,而你跟了我那麽長時間,他們有可能會懷疑,你是否已經親八路了!
我這麽說你明白了吧?”
林懷生不是蠢貨,更不是笨蛋,他當然明白,陳山河說的是什麽意思?
無論是這邊還是中央軍那邊,對於隊伍的純潔度,絕對是有一定要求的。
所以。
像他這種外派出來,起初是摻沙子,但是後來表現絕對有親八路的體現。
所以像他這種回去肯定會被隔離審查,就算當時不審查,過後也會審查。
所以,他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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