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長不相信陳山河能夠建立一個抗住日軍進攻的根據地,因為這是不可能的。
不只是陳山河這麽一個營,就連他一個旅,日軍要是認真集結進攻,他也擋不住。
如果真的能扛得住,晉綏軍中央軍再加上八路軍也不會退到現在這個地步。
所以在晉中地區,一個想扛住日軍進攻的根據地, 根本就不太可能,除了以大縱深換取空間以外沒有別的辦法。
所有反抗日軍的武裝,他們的優勢就在於本土作戰,有廣大的民眾基礎以及地方優勢給他們提供周旋的余地。
而不是給他們提供硬扛的底氣。
所以,旅長認為,陳山河的想法有點不切實際, 不是有點,是非常不切實際。
“旅長, 怎麽說呢!
如果確實硬扛不下來,當然不會硬扛,到時候隨機應變吧!”
陳山河顯得很是冷靜,感覺也很聽勸。
旅長卻看得出來,眼前的這個陳山河,其實還是要打著硬扛的主意。
他也看得出來,陳山河是個主意非常正的人,這種人通常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如果說,他是在八路軍戰鬥序列以內,自己還可以命令他,但是他現在不在八路軍的戰鬥序列以內啊!
而且他知道,短時間內絕對不可能把陳山河吸納到八路軍的戰鬥序列之內。
特別是最近,國共形勢越發的嚴峻。
就好像剛才陳山河所透露的消息一樣,晉綏軍很有可能寧願和日偽軍合作,也要對付八路軍。
甚至可能閻長官已經做好了與日軍談條件並對付八路軍的準備。
這就是為什麽在沒有查清楚陳山河的身份,以及在他失憶的情況下,不可能把他吸收到八路軍的戰鬥序列裡面一樣。
現在的八路軍, 情況很危險,而陳山河雖然提供了兩處藏有黃金和珍寶的地方, 大大緩解了中央的經濟壓力,但也不能冒險。
“陳營長,雖然我知道你已經鐵了心想試著硬扛,但敵我實力太懸殊了。
不容有錯啊!
現在,敵我頑三方勢力范圍犬牙交錯,當中最為勢弱的就是我軍,所以我們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任何時候都要小心謹慎,就像下棋一樣,一旦有一步走錯了,就有可能滿盤皆輸。
還是小心為上的好。”
雖然知道是徒勞,但還是做了最後的勸說。
一早,旅長和李雲龍就離開了,他們對於陳山河要清理這周邊四鎮所有炮樓的想法,持支持意見。
特別是李雲龍,說要派張大彪帶一營過來,跟著打秋風。
陳山河知道, 打炮樓畢竟是攻堅, 李雲龍擔心他兵力不夠,就派出最能打的張大彪的營。
畢竟郝家溝炮樓裡,有日軍一個小隊的人馬,兩個連的偽軍,最重要的是炮樓裡已經架設了重機槍。
李雲龍打的主意是派出兩個營幫他警戒,最強的一營幫他一起攻堅。
“陳山河這邊,你以後要多注意,一旦有危險能救就盡全力去救,如果實在是救不了,也不要把人往裡扔!
可惜了,這是個倔的!
如果他真的不懂得退避日軍的鋒芒,跟日軍硬碰硬。
到頭來損失的還是我國的抗日武裝力量!”
在回去的路上,旅長是這麽吩咐李雲龍的。
李雲龍點頭:“放心吧!旅長,他陳山河不是傻子,如果確實打不過他肯定會跑!
這不前段時間從猛虎山一直跑到吳家嶺了,就是大柳鎮來了兩個中隊,要對他動手!”
嘶……
突然李雲龍醒起來,大柳鎮來的兩個中隊,其實不是要對猛虎山動手,而是日軍要對八路軍總部進行合圍的一個運作?
這也難怪旅長火急火燎的往回趕,這是要用電話了。
如果沒有這次他和陳山河合夥去搶日軍的這兩門火炮,察覺到其中的蹊蹺,那總部這次可能就是不知不覺就落入了套了。
吳家嶺。
陳山河看著背著一支比自己高出一截步槍的杜興華,笑著問他:“怎麽,不去跟著副營長訓練自己的槍法了?”
杜興華嘿嘿笑了幾聲:“昨天孫副營長特批我多練了30發子彈,肩膀被震腫了,孫副營長讓我歇一天!
其實我覺得,孫副營長是心疼子彈了!”
陳山河無奈的苦笑了一聲:“確實心疼,你說你11歲還不到的毛孩子,一天浪費多少子彈?
你知道李團長的新一團裡八路軍戰士,以前一個人都分不到5顆子彈,如果去打仗,每個戰士打完5顆子彈就得上刺刀衝鋒了!
可是你呢?
屁大點的孩子,每天浪費這麽多子彈去訓練,你告訴我,練出什麽成績了!”
杜興華一聽就急了:“什麽叫屁大點的毛孩子,我的槍法比很多人還要好!
你不信問孫副營長,100米的靶子,10槍有5槍就中了紅心,其他的也有八九環,很多人都不如我呢!”
啊!
陳山河不是驚歎杜興華槍法好,而是他說的那句很多人還不如他呢!
100米的靶子,現在他的隊伍裡很多人還不如眼前這個孩子?
“你是說,現在營裡的200多人,槍法很多都沒你好?
就憑你那10槍才打了5槍10環的槍法?”
杜興華一聽就不樂意了:“100米靶子,打10發子彈有5槍10環,成績還不好嗎?
全營200多號人,我最起碼能排在150人上面,如果這個成績還不算好。
那山河叔,你要求也太高了!”
“這叫要求高,100米的靜止靶,10槍才有5槍正中紅心。
那如果是運動靶,又或者是戰場上的敵人呢?
難道戰場上的敵人也站在100米的距離內,讓你瞄著打嗎?
就你這樣的槍法居然已經算是這裡面成績很好的了?
200人裡你還排在150人之前?
這麽誇張!
孫副營長的訓練有這麽差嗎?
不行我得去看看!”
果然,作為一個營長,不能總是想著戰略方向,在目前為止,最為重要的是先把部隊訓練出來。
如果真的如同杜興華所說的那樣的槍法水平,那可是真的很差了!
這樣的槍法上到戰場,難道真的就是乒乒乓乓一人打上幾十發子彈之後,發現沒打上幾個人,到最後只能是上刺刀衝鋒嗎?
不過陳山河在站起來的時候,又重新坐了回去。
“警衛員,去把後勤科科長郭慶峰叫過來!”
“是!”
不一會兒郭慶峰就一路小跑的跑了過來,進屋敬禮:“營長,你找我!”
“嗯!”
陳山河一比劃旁邊的凳子:“先坐下,跟你了解一下,我們現在的夥食情況!
現在每天大家夥吃的是什麽,量夠不夠?”
郭慶峰一說到自己管理范疇以內的事情,馬上那說的是一個滔滔不絕。
“營長,你放心,將後勤交給我你絕對放100個心!
按我們吃飯的標準,上次搶郝家溝炮樓的補給,就已經夠我們吃上兩個月的。
咱又不能跟小鬼這樣吃的那麽奢侈,省著點吃,小鬼子一個炮樓差不多300多號人一個月的補給夠我們200人吃兩個月。
米面,還有日本的小牛肉罐頭,那七口活豬,還在後面豬圈裡面關著呢!
再有就是咱不是和李團長一起搶了日軍的一個輜重中隊,咱除了槍炮彈藥之外就是糧食了!
那家夥,加上之前搶的都夠我們吃上半年了!
所以咱現在糧食絕對寬裕!
現在弟兄們吃飯,每頓飯一個實打實的雜糧窩頭,一個大白面饃饃,絕對夠弟兄們吃飽!”
陳山河琢磨了一下,這個時候的白面饃饃還有雜糧窩頭,那都是實打實的分量,跟後世城市裡蒸的那種發面饅頭不一樣。
那種城市裡賣的發面饅頭,看著很大,但其實使勁一團就剩那麽一小坨了,一個人都能吃五六個。
“那菜呢?平日裡都給我做的小灶,以後就不用給我做小灶了,大家夥吃啥我就吃啥!
跟我說說大家夥平時都是怎麽吃的!”
郭慶峰愕然,隨即點頭。
“平日裡,吃的菜都是從鬼子那繳獲的大白菜蘿卜,為了儲存這些菜,我特意挖了個地窖。
還有跟吳家嶺村,以及大西溝村百姓買的那種特別小的土豆蛋。
聽說這土豆以前長得可多,現在結的薯子少,還小,不過整個一燉特別好吃。
5天吃一頓日本的小牛肉罐頭,燉土豆蘿卜加白菜!
畢竟小牛肉罐頭咱繳獲的不多,省著點吃,還能吃久一點!
那幾口豬我現在正頭疼著,想宰一口給大家夥開開葷,可一天吃光就太奢侈了。
想分兩天吃,現在正是7月,天正熱的時候,留不住啊!”
這一邊說著郭慶峰,就一邊倒著苦水。
“我現在琢磨這幾口豬就是折磨人,每天還得給它們打豬草,可是越吃越瘦,這幾天感覺都虧了好幾斤肉!
越養越虧!”
這一點陳山河是理解的,豬這個東西它隻適合在一個地方呆著,然後吃著睡睡了吃,你要是給它換了個新環境,然後換了吃慣了的飼料,或者說食物,它是會掉膘幾天的。
“下午要做晚飯的時候殺一頭,燉了,然後把鍋和灶搭到訓練場上,當場燉給戰士們看!”
陳山河一錘定音:“既然越養越掉膘,那就宰了吃嘛!
養著還得費糧食,就算去打豬草也得費人工!
殺了!”
就是陳山河想起李雲龍曾經乾過這種事兒,他就是把鍋搭在訓練場上,當著所有戰士的面燉肉,然後說有本事的人才能吃肉。
然後就選拔出槍法好的,扔手榴彈扔得遠又扔得準的,拚刺刀技術不錯的,讓這些有本事的人吃肉。
而且是當著別的戰士的面吃的, 把其他人饞的。
還別說,這樣的手段簡單粗暴有效。
在這年月能吃口肉,那絕對是天大的享受。
所以後來李雲龍的部隊,訓練積極性猛增,戰鬥力一下就上去了。
郭慶峰的動作很快,就在戰士們在訓練場揮汗如雨的時候,他甚至直接的把豬趕到訓練場,當著所有戰士的面把豬給殺了。
那頭豬臨死前淒厲的慘叫,激起了在場所有戰士們的口水。
特別是拿著大木盆子接那頭豬脖子上的放血,木盆裡盛著傷口流出來的豬血上浮著泡泡,更是讓訓練據槍的戰士們,發出一陣咽口水的聲音。
還有戰士喊了句:“郭科長,小心點啊,我都看到有塵土落到豬血裡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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