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一開始美軍遭到第七穿插連突然偷襲的時候,他們還誤以為這股志願軍是優勢兵力在包圍他們。
可是現在打了一會兒,他們也算明白了。
這股志願軍雖然火力凶猛,子彈密集,甚至還有一些槍法精準的神槍手,但是在人數上反倒處於劣勢。
要不是吃了猝不及防的虧,一下子損失掉了三成多的兵力,恐怕現在佔優勢的還是他們美軍呢。
“留下幾挺機槍和少量的部隊,狙擊後方的志願軍,其他的人跟我從前方殺穿出去!”
美軍軍官米勒在觀察了一下戰場形勢之後,瞬間作出了最佳的判斷。
他發現,志願軍的神槍手大多數都集中在伍千裡那個方向。
尤其是平河那種那神出鬼沒的超遠距離狙擊,這種精準度是後方的炮排戰士所沒有的。
他們靠著人數優勢直接壓上去,那些神槍手遠距離狙擊的優勢便會被大大削弱。
而留在另一邊墊後的機槍,也能更好的發揮它原本的威力。
“噠噠噠噠噠噠噠……”
果然隨著美軍朝伍千裡的方向衝去,對準炮排的機槍也開始轟鳴了起來。
無數紛飛的子彈擊打在炮排戰士的身體上,飛濺的血花和血肉染紅了這片白茫茫的雪地。
“他奶奶的,這批美國鬼子真他娘的招人恨!”
雷公看著身邊倒下的一句句炮排戰士的屍體,不禁恨得有些牙癢癢。
作為志願軍內的技術性兵種,這些炮排的戰士死一個少一個,現在這樣子被無差別的殺傷,實在令人心疼。
雷公操著手中的衝鋒槍,冒著生命危險,直起身子,對著正在轟鳴的機槍手,掃上一梭子子彈。
連續發射的後坐力讓槍口微微偏移,但都被雷公使勁的壓了下來。
大部分子彈都偏離了位置,但也擊打在了其他美軍的身上。
還有兩顆流彈徑直的穿透了機槍手的身體,一挺機槍的轟鳴戛然而止。
雷公見狀,立刻帶著人往前,又突擊了一小段距離。
但是很快又有新的人立刻補上了位置,美軍的火力依舊是勉強壓製住了雷公他們前進的步伐。
“不要再留了,給老子狠狠的炸死他們!”
雷公見自己炮排居然被一小股美軍加上幾頂機槍困住了腳步。
他不禁有些煩躁乾脆抬起了一挺火箭筒,對準了美軍的方向。
“咻——”
伴隨著一聲輕微的響聲,一發火箭彈,帶著絲絲白氣,直挺挺的衝向了美軍機槍的位置。
看著突如其來逼近的黑點,美軍機槍手瞬間心中一驚。
他瞪大了眼睛,好像意識到了什麽,立刻丟下手中的機槍,正打算逃命。
“轟!”
伴隨著一聲巨大的轟鳴,超高的分貝幾乎將美軍機槍手的耳膜震碎了,騰空的火雲將它淹沒在無數的彈片之中。
轉瞬之間就連那挺厚重的機槍都被炸到了空中,隨即無力的摔落在地,槍口上還燃著點點火苗。
剩下的美軍雖然依舊咬牙堅持著,但看到剛剛的慘狀都不禁有些提心吊膽的。
甚至離得近的一些美軍戰士,身體上還被嵌入了彈片,盡管疼痛的難以忍耐,但也只能簡單的處理一下,並繼續戰鬥。
他們明白,要是不將這些志願軍給壓製住,等他們衝過來恐怕自己也擺脫不了一個死。
還不如拚死抵抗,爭取最後的一線生機。
不過很快,他們的那一線生機也逐漸破滅了,幾顆無比精準的火箭彈又一次的鎖定了他們的機槍。
雖然這些美軍早有準備,但是笨重的機槍哪裡是這麽容易直接轉移的。
更何況人的速度再怎麽樣也比不上火箭彈發射的速度。
“轟!”
“轟!”
伴隨著連續的爆炸聲響,起美軍所依仗的幾挺機槍全部被炸飛在了半空中。
僥幸存活下來的美軍也倒在地上,痛苦的掙扎著,顯然就算暫時沒死也命不久矣了。
“就這麽一點美國鬼子擋了咱們這麽久,快把他們都乾掉,咱們去支援連長!”
為了加快突擊的步伐,也顧不上什麽心疼不心疼的,雷公直接將壓箱底的一些火箭彈都給動用了。
就在雷公帶著炮排將這些殿後的美軍給殺的片甲不留時,伍千裡那裡卻是頂上了巨大的壓力。
“嘚嘚嘚嘚嘚嘚……”
伍千裡咬著牙對準美軍的腳部,瘋狂的射擊著,不少子彈因為後座力緩緩抬高,反而打到了美軍的胸口處。
不過美軍顯然沒有貿然的密集衝鋒,而是排好了散兵陣型。
然後在白茫茫的大雪地上直接展開,冒著突擊排的槍林彈雨,不停逼近著。
“這幫美國鬼子精的很啊,知道往我這裡突圍最劃算,可惜咱們第七穿插連就沒有軟柿子。”
伍千裡恨恨的罵了美軍幾句,手中的衝鋒槍已經打到槍管微微發紅。
就連他緊握著槍支的虎口都已經被震的有些許發麻,還有一些不易察覺的小傷口。
空曠的白色雪地中並無掩體,最多是用同伴屍體的血肉之軀抵擋著一些子彈。
突擊排原本進攻的態勢,被美軍給壓成了被動防守。
“哦米勒,我們最好快一些行動,不然的話恐怕就弄巧成拙了。”
威廉十分細心的聽到後面的槍聲已經逐漸安靜了下來,眼神中閃過一絲警覺。
再這樣耗下去的話,恐怕就成了他們自己縮短距離,被志願軍徹底包夾,反倒是成全了志願軍速戰速決的願望。
“志願軍已經快要包上來了,如果你們還想活著回去過聖誕節的話,就往前衝殺出一條活命的血路來!”
美軍軍官米勒聽了威廉的話,深以為然,也懶得再說什麽為自由與和平而戰的虛化,直接陰沉著臉對手下吼道。
美軍的戰士一聽,眼神中瞬間燃起了熊熊的戰意,又或者是說,那是對於活命的渴望。
與此同時,聽到要靠殺出血路回家過聖誕節,不少美軍戰士的心中也閃過一絲悲涼與憤怒。
當初他們視為軍神的麥克阿瑟將軍,還說什麽要將志願軍火速趕回鴨綠江去,帶著他們勝利班師,好回國過聖誕節的。
可是現在這群被說是衣著破爛,拿著燒火棍的志願軍。
居然突破了他們,美軍重兵把守的兩道防線,眼看著就要殺到東線追高指揮處的腳下了。
“這幫該死的志願軍,該死的惡魔,我的上帝,請保佑你的信徒吧。”
一名美軍士官一邊在心中默默念著,一邊抱著向死而生的心態,準備向志願軍發起衝鋒。
“砰!”
就在證明美軍士官起身的一刹那,一團血花在他的胸膛瞬間濺起。
他隻感覺自己跳動的心臟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撞擊了一下,隨即便眼前一片天旋地轉,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平河的槍口又是一絲縷縷的白煙散去,然而他連一眼都不看,直接將槍口對準了其他的美軍。
“扔!”
伍萬裡用沙啞的喉嚨嘶吼著,然後咬開了兩顆手榴彈的拉環,停頓了兩秒,直接朝著美軍的上空扔去。
“轟!”
手榴彈剛剛到達美軍的半空,還未完全落下的時候,便瞬間爆炸開來。
無數紛飛的彈片以最大的殺傷半徑,直接將附近幾名的美軍身體給撕裂開來。
看著美軍進攻的速度,又是稍稍一緩伍萬裡,在臉上卻沒有露出多少喜色,反而是皺起了眉頭。
他和那些偽裝成美軍前進的第七穿插連戰士,是距離敵軍最近的一批人,然而現在卻死的只剩下兩三名戰士了。
並且美軍的距離已經離他們越來越近,他甚至能模糊的看到美軍軍官米勒胡須上掛著的一絲冰霜。
“哥,你說,我現在應該算是一名真正的戰鬥英雄了吧。”
伍萬裡用手捏著懷中略微冰冷的手榴彈,看了一眼伍千裡的方向,小聲喃喃道,眼中卻是浮現出了幾朵淚花。
他當然不想死,聽說當初伍百裡被子彈打爛肚子,連腸子都塞不回去。
只能一點點的任由身體的生機消逝,一定是很痛苦的事情。
再加上他還沒有回家孝敬好爹娘,沒有能親眼見到,伍千裡說的頓頓吃上紅燒肉的好日子。
“但老子他娘的也不會怕死,來吧,美國鬼子大不了跟你們同歸於盡。”
伍萬裡一邊咬牙放著狠話,一邊死死的攥緊了那顆手榴彈,同時他紅眼看著美軍的眼神,也透露出了一絲死志。
槍支的子彈已經被他打光,他的身體緊貼在冰冷的雪地上。
無數子彈在他附近微微炸響,不少雪粒被擊飛在他的身體上。
“以最快的速度衝殺過去,不必留任何活口!”
美軍軍官米勒瞥了一眼擋在戰場中央的伍萬裡和幾名戰士,就仿佛看待幾隻螻蟻似的,下達了命令吩咐道。
然而,就在伍萬裡打算拉開手榴彈拉環,衝到美軍附近同歸於盡時,後方突擊排的火力卻瞬間更加洶湧了起來。
不少剛剛站起身衝過來的美軍還沒有在突然加強火力的情況下反應過來,就被子彈撕開了身體,瞬間斃命。
“不用再節省子彈了,全部傾瀉出去,到時候這幫美軍就是我們的彈藥補給來源。”
伍千裡一邊大聲的哄著,一邊瘋狂的扣動扳機。
盡管手中的衝鋒槍已經被他打的槍管紅到發燙,但是他也顧不上什麽炸膛的風險,拚命的朝美軍傾瀉著子彈。
突擊排的其他戰士也是基本如此,就連一些身體負傷的傷員都在咬牙堅持著朝美軍射擊。
但是第七穿插連畢竟早已經斷了志願軍軍部後勤補給,所以戰士們手上的彈藥也並不是很多。
就這樣,密集的子彈火力網覆蓋了幾分鍾,美軍一開始被死死地壓在原地動彈不得。
不過隨著時間逐漸的流逝,好似死神鐮刀的子彈在收割完又一波美軍士兵的生命後,便逐漸稀疏了起來。
不少第七穿插連的戰士在打光了槍膛中的最後一顆子彈之後,都默默的將刺刀給安在了加蘭德步槍之上,等待著最後的殊死拚殺。
在剛剛槍林彈雨把美軍壓製住的間隙中,伍萬裡和那幾米第七穿插連戰士也趁機向後轉移了一小段距離, 同時上好了刺刀,準備第一個衝殺上去。
無數明晃晃的刺刀,在微弱陽光的反射下透露著絲絲的寒芒。
伍千裡手中的刺刀,更是因為沾染了太多美軍將士的鮮血,而透著一種洗不掉的微紅色。
然而美軍軍官米勒冷眼看著上好刺刀的第七穿插連連戰士,嘴角浮現出一絲輕蔑的笑意。
他沒有見識過第七穿插連之前拚刺是什麽樣的。
不過以他心中的一貫經驗,美軍佔據著白種人的身體優勢拚刺上往往會更加佔優勢。
更何況,他們的人數還比對面要多。
不過正當他準備下令和地區穿插連的戰士直接乾上一場白刃戰的時候,確實被一旁的美軍軍官威廉給攔住了。
“先不要急著衝,他們的子彈肯定打光了,我們用火力掃射盡量殺傷掉他們的有生力量。”
盡管美軍軍官威廉也認為在軍事搏擊中他們會佔據上風。
但是既然有機會,幹嘛不以這種方式減少一些不必要的傷亡呢。
於是,當突擊排的戰士已經沒有多少子彈還擊時,美軍卻是擺出了一副屠殺的姿態,瘋狂的將子彈傾瀉而出。
不過這樣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當美軍軍官,米勒突然注意到聽到身後殿後美軍的槍聲已經完全停歇。
“不要再等了,全軍立刻衝殺過去,將這幫待宰的黃皮猴子全部刺殺在這片雪地上!”
美軍軍官米勒一邊咆哮著,一邊提起刺刀帶頭衝殺了過去,迎面正好撞上了距離最近的伍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