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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總深吸一口氣,眼神望著桌上的作戰地圖,手指輕敲。
一旁的解參謀長也是揉著太陽穴,思考著戰局還有沒有什麽紕漏。
盡管已經是午夜時分,但他們根本睡不著,畢竟長津湖之戰已經打到最後時刻了,勝負很快就要見分曉。
「誒,也不知道伍千裡那兔崽子進展如何……」
老總目光劃過前線的戰場,最終停留在了長津湖東線的水門橋上。
「放心吧,這小子虎的很,應該能成功。」
解參謀長表面安慰著,其實心裡也是擔心的很。
他們都很清楚,這盤大棋中,就只差水門橋這最後一子了。
一旦成功落下,整個棋局將會瞬間凌厲起來,東線美軍就只能被殘酷絞殺了。
「對了老總,說起伍千裡這小子,他給的特種兵手冊,我近段時間看了看,覺得很有先見。」
「但是特種兵的情況特殊,我們得給一定的榮譽和地位,不然容易讓將士寒心。」
解參謀長捏了捏下巴,低聲說道。
「老解,你有什麽想法就說吧,不用繞彎子。」
老總微微一笑,揮手讓其說明白。
「老總,我軍需要軍銜制度,這樣既能解決特種兵地位,又能在戰場上發揮指揮作用。」
解參謀長猶豫片刻,認真的分析道。
其實軍銜制度早就不是什麽稀奇東西了,北洋時期,中國就已經有了軍銜,西方則更早。
軍銜制度在戰場指揮有很大作用,因為混戰中,經常會出現部隊和長官打散了的現象,很多士兵就如同無頭蒼蠅,到處亂竄。
而有了軍銜,
就算不是直屬的部隊,也能根據軍銜高低快速確立臨時指揮,有效保障了戰鬥秩序。
不過歷史上,新中國直到1955年才首次實行軍銜制度,朝鮮戰場上並沒有發揮出作用。
「軍銜制度,中央或許早有打算,也罷,我們通電建議一二吧,不過這些都得等到這場戰役結束後了。」
老總想了想,微微點頭,目光又重新回到了作戰地圖上。
「老總!老總!第七穿插連來電!」
這時候,劉秘書興奮的衝進了指揮室。
門口的衛兵一聽到「第七穿插連」的字眼,不禁對視一笑。
之前一開始他們還有攔的想法,但現在他們已經習慣劉秘書的闖入了。
「念!」
老總表面上神色如常,心底早已有些忐忑起來。
「1950年12月6日凌晨四時,第七穿插連已成功攻佔水門橋,即將完成炸毀!」
劉秘書快速的將電報的內容說出,嘴唇都興奮的微微顫抖起來。
「好,好,好!」
老總興奮的看著地圖上的水門橋,一連讚歎了三次,心中的那塊巨石終於放下。
「老總,該到收網的時候了。」
解參謀長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氣,緩緩說道。
「電報宋時輪,讓他加快進攻節奏,給我窮追猛打,不惜一切代價把這支美軍集團軍成建制的殲滅!」
老總右手攥拳,猛的往指揮桌上一砸,眼神中充滿霸氣。
他仿佛已經看到,長津湖之戰,將成為立國之戰的絕妙開門紅,將讓世界列強聽到新中國的怒吼。…………………………
不同於志司指揮室的興奮,處於日本盟軍總部的麥克阿瑟的心情糟透了。
「那些蠢貨,到底是怎麽將這麽好的局面搞砸成這樣的……」
麥克阿瑟負手而立,
站在軍事沙盤前,看著朝鮮戰場的局勢,不禁氣不打一處來。
他剛剛重新推演了一遍戰場走勢,在他看來,志願軍的戰果簡直就不符合正常的戰爭邏輯。
擁有著絕對兵力優勢的美軍,本應是將志願軍的輕步兵軍團分割包圍,徹底擊垮。
可是志願軍的隱蔽性太強了,他們的偵查飛行好像瞎了似的,飛了一輪又一輪,怎麽也找不到。
可一到了漆黑的晚上,志願軍就會如同幽靈一般出現,給他們沉重的打擊,然後快速的轉移。
這些也就算了,麥克阿瑟認了,可是那支叫做第七穿插連的中***隊,他是怎麽也無法理解。
就這麽一支連級的小部隊,怎麽就能活抓史密斯,擊潰北極熊團。
想不明白,麥克阿瑟也懶得糾結,乾脆緩緩端起了咖啡,盡量維持著最後一絲體面。
「噢,還好上帝保佑,至少水門橋還在我們的手裡。」
「只要這條撤退的生命線還在,東線集團軍還能保留建制的行至興南港,在航空母艦的掩護下,我們的小夥子一定能安全撤離。」
「到時休整補充之後,我們還有機會調集重兵,將這些幽靈軍隊徹底粉碎!」
麥克阿瑟想著,碧藍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恨意,就連握著咖啡杯的手指關節都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畢竟作為一名美國的傳奇將軍,他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哪怕在太平洋戰場上,面對同樣作戰意志頑強的日軍,他都沒吃過那麽大的虧。
「將軍!將軍不好了!」
一名美軍參謀神色慌張的闖入,手中還攥著一份電報。
「Fuckyou!你是一名美利堅的軍人,要在最危急的時候保持清醒與冷靜!」
麥克阿瑟剛剛開始的復仇幻想被打斷,當即滿臉怒氣的罵道。
「yes,sir!將軍,我以後一定注意。」
美軍參謀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低著頭應下。
「嗯,說吧,發生了什麽事,如果又是前線損失慘重的戰報,就不用來煩我了。」
麥克阿瑟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都快要被這類電報整麻木了。
「不是這個,將軍,放心吧。」
「水門橋失守了,長津湖東線集團軍似乎要面臨被成建制全殲的命運,估計以後再也不會發電報煩您了。」
美軍參謀沉默片刻,還是將真實情況說了出來。
「嘭——」
刹那間,麥克阿瑟的咖啡杯摔落於地,滾燙的咖啡飛濺四處。
「Shit!那幫該死的蠢蛋,連個水門橋都守不住,昨天還好意思問我要後勤供應冰淇淋!?」
麥克阿瑟一把揪住參謀的衣領,幾乎崩潰的怒吼道。
「將軍……冷……靜……」
美軍參謀欲哭無淚的提醒道。
終於,麥克阿瑟回過神來,一把放開參謀,雙眸黯淡了下來。
「將軍,東線集團軍的士兵們還處於危險中呢,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美軍參謀揉了揉鮮紅的勒痕,小心翼翼的問道。
「交給參謀部吧,我累了,讓我休息會兒……」
麥克阿瑟無力的揮了揮手,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十歲。
「yes,sir!」
美軍參謀歎了口氣,卻也不敢多說,隻得領命退下。
很快,盟軍參謀部就擬定了方案,讓日本三菱重工連夜打造鋼結構橋組件,並通過直升機空運的方式快速支援朝鮮戰場。…………………………
就在美軍
急切的想要救援東線集團軍時,第七穿插連卻是在努力的堵死東線美軍的活路。
「報告連長,炸藥已經按照三倍當量安置完成了,保證連水門橋的橋基都能炸成灰!」
雷公帶著炮排忙活完後,興奮的跑來向伍千裡匯報道。
「炸橋!」
伍千裡最後看了一眼被血跡和硝煙染至黑紅的水門橋,猛的一揮手吼道。
炮排的戰士們接到指令,眼神一凜,立刻引爆了水門橋的炸藥。
「轟!」
「轟!轟!轟!轟……」
刹那間,連綿的火雲升騰而起,巨大的衝擊波猛的擴散,幾個靠前的戰士差點摔倒。
山坡在微微顫動,無數沙爍飛向半空,黑夜之中,爆炸仿佛一顆橘紅的太陽,綻放出刺眼的光芒。
良久,爆炸停歇,水門橋附近的積雪都被高溫消融殆盡,第七穿插連的眾人耳朵還在嗡嗡作響著。
「我滴個乖乖,雷公,你這是想把地面都給炸塌呀?」
余從戎揉了揉發疼的耳朵,吃驚的感慨道。
「反正美國鬼子彈藥庫裡炮彈和炸藥多的是,咱們大多帶不走,不用白不用。」
「哼,我倒要看看,這回美國鬼子還怎麽把橋給修好。」
雷公看著被徹底炸塌的水門橋,得意的笑道。
水門橋其實總共被炸過三次,不過之前炸的程度不夠,很快就被美軍給修複了。
所以雷公為了保險,乾脆來了一次飽和式爆破,以防美軍再次修橋。
「話可別說太滿,說不定美國鬼子還真有辦法。」
伍千裡看著興奮的眾人,苦笑著搖搖頭。
「哥,這橋都快炸成碎末了,等美國鬼子重新修好,咱們第九軍團早就完成合圍了呀。」
伍萬裡看著伍千裡,疑惑的問道。
「連長,你覺得美國鬼子還有什麽後招,我們要怎麽破解?」
梅生看出了伍千裡在擔憂,不禁問道。
第七穿插連的眾人也收起了笑容,嚴肅認真的看向伍千裡。
在他們心裡,伍千裡幾乎要被神化了,別人說他們不信,但伍千裡擔憂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上次進攻下碣隅裡的時候,美軍的直升機你們都看到了吧?」
伍千裡想了想,緩緩說道。
「連長,那東西可以直上直下,十分靈活,我感覺用來火力支援和反狙擊手都十分有效。」
平河想起美軍的先進直升機,不禁感慨著說道。
「對,但是他的作用不止於此。」
「你們想想,要是美國鬼子用一隊直升機,直接將快速造橋的鐵疙瘩空運,到時候……」
伍千裡望著日本島的方向,皺緊眉頭,緩緩的歎了口氣。
根據他前世的記憶,美軍最終通過三菱重工連夜製造了鋼結構組件,直接空運到朝鮮戰場,成功修補了水門橋。
梅生雷公等人聞言,對視一眼,都表情凝重起來。
盡管他們不太明白具體操作,但如果美軍真還有辦法快速修橋,那他們拚死打下的水門橋之戰將毫無意義。
「連長,若是美國鬼子真能這樣,我們就只剩下兩條選擇了。」
「要麽,我們構築陣地,死守水門橋,拖住美軍大部隊,但是這樣打的話……」
梅生說著,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
很明顯,這樣第七穿插連必定全軍覆沒,一丁點存活的可能都沒有。
而且就算把他們全部拚光,也未必能攔得住美軍後撤的腳步。
「奶奶的,不
管了,拚一把,老子打了那麽多場戰,還怕去見閻王不成!」
余從戎明白梅生的意思,唰的一下扛起勃朗寧重機槍,大聲喊道。
「別衝動,我們不是還有一個選擇嗎?」
伍千裡拍了拍余從戎的肩膀,並將目光看向梅生,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連長,第二個選擇其實更困難,我們得想辦法找到美國鬼子橋組件的運輸路線。」
「然後趁著他們要運輸到一半的時候偷襲,將他們的橋組件全部毀壞,這樣美國鬼子也修不了橋了。」
梅生說罷,為難的歎了口氣。
對於第七穿插連來說,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死守水門橋再怎麽樣慘烈,至少他們實行起來容易,沒有多少戰術難度。
可是毀壞橋組件,他們上哪知道美軍運輸路線,這麽核心的情報,短時間根本獲取不了。
而他們想要偷襲,肯定得提前獲知位置,才方便前去布置一二。
就在眾人愁眉苦臉,不知怎麽辦的時候,伍千裡卻眼前一亮。
一般人當然只能選第一條方案,但是他有動態作戰地圖呀。
美軍在哪裡空降, 哪裡出現大量運輸車隊,他腦海中都會獲取到動態標識,到時候打偷襲多容易。
「雷公,美軍水門橋的彈藥庫裡,有沒有大量燃燒手雷和燃燒彈?」
伍千裡轉頭看向雷公,一臉興奮的問道。
「當然有,我讓崽子們拿了不少,夠咱們以後用很久了。」
「不是連長,你怎麽突然問這玩意兒?」
雷公摸了摸腰間的燃燒手榴彈,疑惑的問道。
「哈哈哈哈,讓同志們好好休整一番,俘虜全部綁到遠處山洞,派兩個人看著。」
「到時咱們毀壞鋼結構橋組件,這些劇烈燃燒的玩意兒可就派上大用場了!」
伍千裡笑著摸出了駱駝牌香煙,笑著說道。